“好了,犬夜叉,我真的没事。”桔梗安抚着说,“有什么话慢慢说,你先放开我。”
犬夜叉这才松开桔梗。
桔梗有些无奈,打量着这个深爱过的少年,目光一寸寸的变深,过了一会儿,她问道:“这几个月你们有搜集到新的四魂碎片吗?”
犬夜叉愣了一下:“没有,就之前有的几枚。”
“在哪里?给我看一下。”
“噢,在这儿呢。”犬夜叉从衣服里翻出一枚玻璃瓶,里面赫然是三枚碎片,折射着幻紫色的月光。
桔梗拿过瓶子,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原来是这样啊……和她想的差不多……
好了,都已经确认完毕了。
下一刻,指尖灵力迸出,连瓶子带碎片融化消灭。
犬夜叉为桔梗这举动大吃一惊:“桔梗,你……?!”
没说完的话止于桔梗横扫而来的手刀,犬夜叉惊呆了,接着整个人在桔梗的手刀下化成一片烟雾消散,最后一刻脸上还是愕然瞪眼的模样。
和假的梓山之灵一样的,幻象。
桔梗静静看着“犬夜叉”刚刚站立的位置,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她已经确定了,这个世界的犬夜叉、四魂碎片,都是幻象,是四魂之玉的转世弄出来糊弄她与奈落的幻象。只不过早在遇到假的梓山之灵时,她就识破幻象,现在遇到假犬夜叉,依然如此。四魂之玉的转世果然不会将她的帮手拉进这里,但为了保证这个世界完整,就弄幻象犬夜叉来填补位置。
煞费苦心呢,四魂之玉的转世。
转身离开这里,没有半分留恋。去找奈落吧,和他说说她的发现。
漆黑的夜,寂静的村落,微冷的风,奈落的妖气分外浓郁。
桔梗有些意外,奈落往常如非必要,总是会收敛些妖气的,可现在呢?强烈的气息笼罩整片树林,桔梗也感觉到这气息里散发出的怨恨、绝望、焦躁。
奈落心情不好……
另一方面他又显露出一贯的口不对心,暗暗拿妖气引她找过去。
怎么了这是?
一路到湖边,终于看到他。水中一轮清冷的月,倒影绰绰,男子面向湖水而立,背对她,周身散发极度沉郁的气息。
他转过身,手里还拿着装了和服的布包。桔梗正想同他说她的发现,不妨男子在她之前开口。
奈落问她:“高兴吗?”
巫女露出疑惑的表情。
奈落红瞳亮着戏谑的光:“和犬夜叉紧紧相拥在一起,很幸福吧桔梗。”
眉心微拧,桔梗脸色不虞:“你不是答应了让我一个人走走吗?”
这样问着,桔梗后知后觉,呵,她是怎么了,怎么会相信奈落的话。尾随她偷窥她这样的事,他以前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不是吗?
而奈落接下来的话,更让桔梗一下子就被郁气堵了满腔。
“是啊,我答应你了。所以你就放心私会犬夜叉,跟他卿卿我我。前脚刚互诉完衷肠后脚就来我这里装无辜,心里在暗喜吧?巫女大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些什么,你们抱得那么紧,你一个劲儿抚摸他,还不让说吗?你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承认,你就是为了见犬夜叉才进枫之村,装什么装!跟你妹妹问完犬夜叉什么时候回来,就支开我奈落一个人在故地等他上门。他来的可真快,你高兴吧?他一直忘不掉你呢,你也恨不得扑上去跟他脱了衣服**吧?”
桔梗震惊地张大眼睛,他疯了吗?怎么可以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脱了衣服、**,她不敢相信他口中吐出的是这样的词。紧接着一种极度受侮辱的感觉涌上她心房,怒气上顶,嘴唇发嗡,嗤道:“你怎么这么下作!?”
“我是下作,下作恶心的半妖,你又好到哪里去?”奈落几乎在震怒的边缘,偏越是如此越阴鸷沉郁,仿若山雨欲来风满楼。
“重逢犬夜叉很幸福吧,你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怪不得在我身下总是矫揉造作,怕是与我交合的时候,还在想着若不是我是他,该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无耻!”
伴随巫女怒火中烧的骂声,她扬起的巴掌落下,却被奈落握住手腕。
桔梗瞪着奈落,眼中发红,眼底道道血丝显得铮铮切切,整个人处在一种行将失控的边缘。奈落攥紧大手,薄唇抿着,下颌反射冷冽的光,棱角分明的轮廓处处如割人的刀刃。他手上用力,桔梗细嫩的手腕被压下,她不肯,强行抵抗奈落的力气,很快洁白的手腕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
用力拔出自己的手,桔梗的胸膛剧烈起伏,强扯着她引以为傲却已快要崩塌瓦解的理智,怒视身前的男子。
“除了会拿我与你发生关系说事,你还会什么?!”
奈落恶狠狠冷笑:“恼羞成怒了?你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被我说中了吧,你在我奈落身下的时候果然想的是犬夜叉!”
“明明是你在胡说!”
“明明是你见到犬夜叉就忘乎所以难舍难分,老实承认你就是希望占有你的人是他,怎么很难吗?谁叫你抱着他不放?”
“我没有!我是要搞清楚犬夜叉——”猛然惊觉,桔梗住了口。她为什么要解释?不分青红皂白这样难听的骂她,她为什么却想着解释?
“哼,说不出话了是吗桔梗?心虚了?果然都教我说中了。什么崇高神圣的巫女大人,跟我亲吻交合完了转头就和犬夜叉搂作一团,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又来我面前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简直无耻到令人作呕!”
“你!”
巫女瘦削的双肩强烈抖动,红红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思念犬夜叉想和他拥抱和他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奈落的女人,你求着占有你的男人是我!如你所愿一遍遍把你送上**的也是我!”
“我宁可从未遇见过你!!”巫女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控诉,眼泪终忍不住从眼角迸出。
“你,鬼蜘蛛!我这一生都是因你而毁!我会失去生命失去犬夜叉,一次次被迫复活都是因为你!你哪来的脸说这些话?如果那时候……如果那时候犬夜叉变成人类,我们在一起,如今还会有你站在这里胡说八道侮辱我?!”
鬼蜘蛛……
这突来的骂声就如一支冰做的箭,将奈落的心刹那贯穿粉碎,无法想象的震惊冰冷刺骨,他几乎愣在原地。
鬼蜘蛛。
她叫他鬼蜘蛛!
告诉他她本该和犬夜叉在一起。
辱骂他哪来的脸。
刀雕斧凿的俊脸如同河床上乍然碎开的冰层,破碎扭曲,红色的眼睛里血色沸腾,无比愤怒间又灼烧着无比悲哀。
她是这么看他的……
一个淫邪恶心的烧焦盗贼,一个浪荡猥琐的半妖,一个丧尽天良的刽子手……到头来就是这样!只能这样!
那他到底在付出什么,期待什么,他只配从头到尾不堪如阴沟里的老鼠,连自己的女人与他人深情相拥都是他罪孽滔天!
好,好啊……手中还拿着的布包是那么碍眼,可笑,简直可笑!他愤怒地扯开布包,暴怒如地狱里泣血的鬼魅,将为她精心挑选的美丽着物连同包裹的布袋当场撕个粉碎!
破碎的布料飞了满地满眼,伴随布的刺耳声,刹那间桔梗只觉得有看不见的刀扎进心里,疼,怎么觉得被撕碎的是自己的心。难过、愤怒、怨恨、屈辱,种种情绪铺天盖地强行撕拽着她,眼泪啪嗒啪嗒滚落眼眶,她吼道:“真好,终于不用再穿你硬塞的衣服了!我只觉得恶心!”
奈落彻底疯了,大手如鹰爪扼向巫女脆弱的脖子。那颗早已失去杀意的心,那颗早已沉寂于与她日夜羁绊的心,这是有多久了?那种欲将她剜心蚀骨亲手杀死的憎恨又复苏了。
是不是当绝望足够大的时候,爱也好恨也好,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帛纸,唯有彻底杀戮抹灭才能让他看到光明?
然而即将掐住巫女脖子时,奈落停手了。
他已经决定了啊,要让她尽情做自己,要陪着她出生入死看暮霭流霞。
他又想起梓山下,她在一片废墟里哭的那么委屈的样子;想起人见城通过相连的蛛丝传来的细细羞涩;想起岛宫城她无动于百姓的质疑,事了拂衣去的从容大气;想起山洞里她娇怯回应他的亲吻,因他不递衣服而恼羞涨红的那张芙蓉面。
爱极了,恨极了,怒极了,此刻暴戾的只想将这引发一切的源头彻底杀死……可,他——舍不得啊。
舍不得……再舍不得了。
你可真是个傻子,奈落,哪怕被这女人如此踩进尘埃,痛苦到撕心裂肺,依然是、依然是……
扼成爪的手松开,他粗喘着,眼底血丝狂颤着,最终自暴自弃般落在她肩头,一把将她掼开。
“滚!去找你的犬夜叉双宿双飞好了!”
这股大力掼得巫女踉跄出去,随着她的惊叫,奈落身后传来一声落水声。
意外竟来得如此想不到,落水声??奈落一惊,猛地回头,这才惊觉身后湖水离他们如此近,他这一扔,竟令她落水!
身体快过思维,木屐已踏入湖中。冰冷的湖水浸入皮肤时,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救她?落水了不知道呼喊吗?心底里支离破碎的尊严挣扎呐喊着:反正她也会向他求救的,就让她求!他才不会跳进去救她!
奈落眼神如魔狠厉,退回湖岸。
然而,湖面从最初的涟漪四起后,便慢慢趋于平静。巫女的脸、巫女的衣袖,皆未浮出水面。甚至湖面上残存的最后一丝涟漪也濒临消失。
奈落倒吸一口气,他感到不对劲了。桔梗呢?为什么落水后的她没有任何动静,怎么了?
他吓坏了,再也不管不顾的踏入湖中,是直接扎进去的。水下奈落猩红的眼眸睁到最大,桔梗、桔梗呢?
空荡的湖水在眼前波动,无数细小藻类与蜉蝣随波逐流。猛然间奈落彻底失去理智。
桔梗,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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