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刚刚被冷处理，现在正翻旧账翻的怒火中烧的苏沐秋
“所以还特意多加了醋？”
“……其实，这个加醋是我们部门的暗号。”叶修脑子转的飞快，迅速拉领导出来当挡箭牌“不然人家也不让我进门啊。”
严格来说他也没说谎嘛，加入部门的暗号确实是西湖醋鱼多加醋。
“你家部门这么硬核？入门先吃一盘加醋版西湖醋鱼？”大概是他的语气过于肯定，苏沐秋的语气也软下来，带着无法理解的困惑“你等我回去的，要是不是这样，那你就完蛋了，叶修。”
“你放心问。”叶修马上掏出手机开始编辑和吴梅的串供信息“保真的。”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好好问一圈……”苏沐秋嘀嘀咕咕，絮絮叨叨的抱怨“西湖醋鱼就算了，你也不说再给我弄点别的吃的，我这几天要憋死了都。”
叶修沉默的听着，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终于来得及品味心中喷发的情绪，明明也就两周时间，再听见苏沐秋的声音他就已经恍如隔世。
而从苏沐秋格外兴奋的声音里，他能感到他也一样。
苏沐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叶修，你还在吧。”他声音突然抖了抖“你说句话，什么都好。”
“我……”叶修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那我说说沐橙和嘉世吧。”
“沐橙很好，但她很想你，她一直在害怕我会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叶修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嘉世的人已经招够了，很快就能开始比赛了，就是战术都得重新磨合，简直折磨你知道吗。”
“你可是队长，万能的叶队。”苏沐秋哑着嗓子笑起来“你肯定能处理好。”
“那是，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叶修也笑“不过还是很想让你回来。”
“我也想。”
苏沐秋答应着，他们突然又沉默了，过了一分多钟，叶修突然听见苏沐秋用细微的声音问
“我还能回去吗？”他询问出了他们都在躲避的事实“等到事情都结束了，我是不是就应该去投胎了？”
叶修心里一颤
“按理说，你已经错过的投胎时间，还在阳世修炼了。”叶修努力寻找着他能留下的理由“实在不行，我现在都在灵异局工作了，我走个后门……”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你等等我，等我学会请无常。”叶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信一点“无常很好说话的，贿赂一下就没问题，书上都是这么说的，肯定没问题。”
“没事，没事，大不了我就投胎去嘛。”苏沐秋狠狠吸了吸鼻子“你可记得要等我，不然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拉倒，明明是你别嫌我老。”
话题渐渐打开，他们又聊了许多，从生死的大事到今天看到了什么小虫子的细枝末节，直到叶修忍不住打了第四个哈欠，蜡烛燃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烛泪流了满地。
“我得回去了，沐橙该害怕了。”
叶修揉揉发红的眼睛，低声说
“你快回去吧。”苏沐秋听上去恋恋不舍“好好对沐橙，我回来要检查的！”
“用你说，我……”话没说完，蜡烛的最后一点火焰在烛泪里熄灭，通话戛然而止“我肯定把沐橙养的比你还好。”
蜡烛的温度渐渐散去，就像那天苏沐秋身上的温度，叶修安静的感受着，突然，一片阴影投在他的身上。
“叶修哥……”苏沐橙不知何时下楼了，她还穿着睡衣，满脸担忧“你真的没事吧，你在和谁说话？”
她的表情仿佛在问，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叶修吓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边，苏沐秋听着叶修戛然而止的话有点着急，拽着阿凡问东问西
“阿凡，为什么突然没有声音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祭祀的蜡烛烧完了。”阿凡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丝无语，把许久之前苏沐秋吸了一半的鬼塞回给他“干活吧。”
“哦，原来如此。”苏沐秋带着一点遗憾，一点兴奋，转了几圈，突然看见身边飘着的小蛋糕“嗯？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的贡品。”
阿凡声音里也染上了无语。
“哦，嘿嘿嘿。”苏沐秋立刻把小蛋糕揽到自己旁边，甜丝丝的奶油气息充斥着空气，格外令鬼满足“可惜了可惜了，这个你吃不到，不过你能吃到我也不给，嘿嘿。”
“……”
第一次，苏沐秋在阿凡的脸上看到这么大的，和他这个年纪相符的情绪波动。
随后，阿凡放下了电脑。
“你干什么？”苏沐秋隐约感到了危机感“我开玩笑的…喂！”
阿凡像个小炮弹，窜过来用力吸了一口飘在空中的小蛋糕，苏沐秋惊恐的发现，蛋糕瞬间少了一块，就像被人一口咬掉了一部分一样。
“你能吃，不对，吸？不对啊这不是我的贡品吗？”苏沐秋彻底混乱了，剩下的蛋糕也来不及吃，在阿凡旁边震撼的飘来飘去“你不是人吗？你应该是人吧？”
阿凡没有回答，他的喉咙滚动着，像是在吞咽着，但他的脸色却逐渐苍白。
“喂喂！你没事吧？不会是噎着了吧？这种形态的东西也会噎到吗？”苏沐秋看着他的样子有点着急了“你这个情况能不能打120啊？能说话吗？我给你做海姆立克急救？”
“……你不生气我抢了你的贡品？”
阿凡再次艰难的咽下一口，可能是是小蛋糕吧，的东西，却没有回答苏沐秋的任何一个问题。
“吃就吃了，能有什么事？一口蛋糕而已。”苏沐秋莫名其妙“一看就知道是外面买的，又不是他亲手做的，不然我还得担心一下他烤没烤熟。这事不重要，你没事吧？”
“……没。”阿凡的面上逐渐恢复血色“一点反噬。”
“啊？反噬？谁家吃口蛋糕还要反噬的啊，是不是锦丹子搞的鬼？”
他说得平常，但苏沐秋完全不信还在追问。
“……因为我抢了你的贡品，你的修为高于我，所以我被反噬了，懂了吗？”阿凡忍无可忍，蹦出了一大段解释“很难懂吗？”
“啊？因为我？不对啊不是说人和鬼的修炼只能对比不能互通吗？”苏沐秋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难道说你是混血？没有生殖隔离的吗？果然还是锦丹子搞的鬼吧！”
“算是。”阿凡这次没有否认“我算是半只鬼。”
“好了，具体的原因不用告诉我，说了我也听不懂。”苏沐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总之是锦丹子干的好事对吧。”
“……嗯。”
“好，下次叶修来电话我就狠狠和他告状。”苏沐秋露出一口白牙，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咱们先吃蛋糕吧，正好也能有个人陪我吃饭了。”
他飘到一块石头边上，虚虚坐下，随后虽然实际拍不到，但还是拍了记下空气表达参与感，示意阿凡坐下一起。
提醒他鬼是碰不到石头的话，反倒显得自己很傻，于是阿凡默默坐过去，和他慢慢分起了这个漂浮的小蛋糕。
“莫凡。”
吃到一半，阿凡突然小声说了一声。
“什么？”
苏沐秋一下没反应过来，迷茫抬头。
“我叫莫凡。”莫凡稍微提高了音量“再听不清就当没听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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