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犬蝠】Death or Paradise
本文首发于2021年1月。
注：hp同人；Sirius Black x Severus Snape；长篇；暗黑；
本文曾用名：Born to Die、向死而生（改名为：Death or Paradise）
『真正伤害一个人的，并不是悲伤带来的痛苦本身，而是他们为了逃避痛苦所做的事情。』
（1）
在Severus Snape年轻的生命里，很难说有什么是值得留恋与沉湎的。冬去春来，城堡外的打人柳抖去堆积在枝头上的皑皑白雪，夏尽秋至，苍翠的绿叶渐渐转黄在空中旋转飞舞着跌落。一年又一年，重复着属于自然的最朴实、最有规律的原理。当一切都如此雷同的时候，就不会再有哪个时刻拥有独一无二的珍贵了。
是啊，雷同，如果每一天都这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这世间就会少去很多冲突与无休止的争斗，将和平延续下去，与理解握手言欢，高歌友谊的地久天长。但危险的种子早已扎根在人类的天性里，渴望那些激烈的，那些残忍的，那些绝望的，那些痛苦的，将杀戮的**，与欺凌的手段，填补进泱泱历史中任何一处失去光之普照的境地。
Binns Cuthbert（宾斯·卡斯伯特）教授对此想必应颇有研究，千年时光，肉身化为尘埃，而灵魂不死，遗留在霍格沃茨的知识圣殿里，将过往沧桑与古老传奇，讲述给一代又一代求学的巫师少年，历史便得以在生命的代代延续中长生不灭，而他的灵魂，亦与他所讲述的一切同辉。所以，当20世纪的年轻巫师们埋头苦读于巫师史的鸿篇时，这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将带着他们跨越空间的阻隔，触碰静静的躺在羊皮卷上的黑暗与光明，发现印刻在远古遗物上先辈的指纹。
过于活跃的生命往往更富有激情的去望向未来，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显然兴趣了然。古老的书卷，对某些人来说，可堪至宝，值得翻来覆去的研究，对另一些人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永久的生活在过去而脱离现在，当下的一片黄油面包难道不香吗？
白色的瓷盘上，交叠着两片涂了黄油的烤面包，深棕色的方形边缘，柔软的散发着热气与麦香的内芯。耳畔尽是年轻学生们的欢声笑语，热闹，但也太喧嚣，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假期的渴望冲淡了他们对即将先于此到来的考试的担忧。年轻的生命，更在乎那些快乐的、令人更期待的，后顾之忧、全盘打算，那是思虑太多的长辈们要做的事。
一个普普通通的校园之清晨。
四张学院长桌上，摆满了一盘盘新烤的面包和肉卷，堆成小山的香肠、培根和煎蛋，盛在反射着银色光的金属碗里的麦片粥与玉米饭，黏稠的番茄与黑椒酱汁，注满杯子的牛奶和新鲜橙汁，以供赶得上早餐的孩子们汲取营养，填饱已经消耗了一整晚的肚子。太多的糖分，油脂，这样的饮食很快就会让这帮精力充沛的小鬼在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堂上昏昏欲睡。
面包已尽，Severus端起放在右手边的玻璃杯，白色的牛奶还带着温暖的热量，倾斜着角度，渐渐消失在他的唇间，随着滚动的喉结滑进更深处，浓郁的奶香涌入他的鼻腔久久不去，放下杯子，他抿起双唇，微微咋舌，将残留的奶液悉数噙净。
距离那时，已经十年了。
十年，盛夏已至，一如既往，似乎都快让他忘记一些尘封于记忆的往事。
不，记忆从不会消失，它们会一直存在于某个地方，当你穿行于人生中无数个曲曲绕绕的路口时，它们不会总在你可以看到的地方萦绕，在那些深巷中，在那些匆忙而过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它们一直一直都存在。
一直一直都存在，你无法丢弃的东西，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如何来，你便将如何往。
十年，Severus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年级使用的魔药学课本上的每一行字，包括那些排布着细小字母的脚注，每一张插图所在的位置，修订后的魔药学课本上仍然印着没能修改到最完美的操作步骤和效果形同鸡肋的魔药成分，每一学年都会犯相同错误的小鬼们，以及不断处理无数雷同的麻烦的自己。
这是让很多人都欣羡的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职位，没有几个人或者说没有人可以在二十一岁时就得此殊荣，更何况他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他也不曾想到过，当前路阴云密布，风雨如晦之时，如何能得命运之神的垂青，不敢希求的，成为现实，归之于偶然，却也是明码标价的必然。
这一切的起点是什么？
古老的钟摆敲响，标志着这一天的正式开始，提醒着每一位教职员赶赴他们的工作岗位，催促着每一位留恋于被窝与美味的学生们冲往他们上课的教室。
Severus喝完他的那杯牛奶后，在大厅里多坐了一会，上午的第一堂课是二年级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的合堂，接下来会是三年级的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他有足够的气场震慑住这群小家伙，一切都会平常到再也不能平常的进行到中午。下午的第一堂是一年级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会有两个让他比较头疼的小子，但是他们永远不会像某些出身于格兰芬多的前辈一样，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对我们的小朋友们和蔼一点，Severus。”
Dumbledore（邓布利多）总是这样对他说。
“好的，校长。”
Severus总是这样敷衍作答，而后依旧我行我素。
等到那节可能会有预料之惊险的合堂结束后，Severus就将完成当日全部的课堂教学任务，之后，会去处理一些学院事务以及对某些太过“顽皮”的孩子们关禁闭，准备次日的魔药课材料，备课，批改不同年级上交的论文，直至深夜，在寂静的霍格沃茨城堡走廊上，点亮杖尖的蓝光，伴着画像中的呼噜声，检查最黑暗的角落。
1991年即将过去一半，正如自1982年以来的每一日，三千多个日夜，平淡到让人们忘记曾汹涌艰险的暗潮，第一批未曾亲历彼时黑暗的孩子们正在和平的岁月中成长。但正如我们先前所说的，危险的种子早已扎根在人类的天性里，记忆从不会消失。
当Severus迈开步子走向位于地下的魔药学教室时，他想起九年前，以一名霍格沃茨教授的身份，迎接他在这所古老的魔法学府的第八个夏天，那也是他在这里第一次能够拥有一个平静的夏天。
1981年9月1日，Severus正式担任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在那一年的开学典礼暨分院仪式上，Dumbledore在他半月的眼镜后闪烁着蓝色的眼睛，向所有人介绍了极为年轻的新任魔药学教授。在庆贺与欢迎的掌声中，年轻的Severus起身向在场的师生们欠身示意，瘦削的脸上，卷曲薄唇，微勾嘴角，露出淡笑，明亮的烛火在他深黑色的双眸中映出跃动的光点。
两个月后，再无光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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