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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法解释的梦

“波德里安小姐。”

琴·波德里安如同受了惊吓一般转过头,倒是罕见地抖落出了些符合她年纪的活泼神情。她如此错愕的原因有二,首先是方才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在盯着窗外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次是波德里安家的人很少同她说话——从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到司机厨师之类一概如此。她将此归结于自己安静庄重的性格——不过,这种结论的因果顺序是否存在颠倒就见仁见智了。

琴回过神来,拎起身边的小包,跟随侍者下楼。沉甸甸的黑色羊皮小包随着她动作的韵律撞击着她的身侧,她不由得面无表情地将金属包链攥得更紧了些。

否则,那撞击就会时刻提示着她包内那把二十四发左轮手枪的重量。

今天是她母亲的生日,一家人要去隔壁市的一家远郊公馆庆生,琴·波德里安从前天就开始身体不适,今天便顺理成章地留在家中。厨师今天休息,因此她便由保姆陪着去离家不远的一家混合料理餐厅吃晚饭。送她回家后,家中少见地只剩下她和几个保姆。

夜幕降临,琴关上房门,整座宅邸安静下来。这座位于远郊的宅子占地不小,24小时由电子管家系统监控着,机器人保安不间断巡逻精确、安静,在平时几乎叫人注意不到它们的存在,此时琴却不知为何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远处的黑暗中它们模模糊糊的影子。片刻后,她打开窗户,夏夜温热的风争先恐后地扬起她的发梢。

她笑了一下,把羊皮小包里的东西随意地倒进她从床底下扯出来的双肩包里,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发射器一样的小东西,熟练地按下按钮。

远处,模模糊糊的影子的动作从它们的运行轨迹上停滞了。

琴随意的看了眼时间,干扰器的有效时间只有五分钟,她迅速地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熟练地用一个受身动作消解掉了受力,与此同时,一阵狐疑再次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避开住在一楼的厨师和保姆出门,仿佛这对她完全不能算个问题,她在潜意识里就默认可以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可奇怪的是,按理讲,她分明记得自己患有恐高症,小时候和家庭教师乘坐太空电梯去上城的空中花园时,她光是站在电梯平台上就吓得不愿走动,最后是被捂着眼睛带上的电梯。

但她现在无暇细想,踩着温室工具房的窗框轻松一跃,双手够到了花园的围墙,轻盈地翻了过去。她迅速地跑过幽静的住宅区,跑到离家两条街开外的马路上。琴望着眼前的街道,上了街边的一辆自动驾驶的士,输入了自己的目的地。

「流放区」

车内,电子音随着她输入目的地的动作幽幽地响起:安全提示,流放区为收容流放犯、破产者等以及无市民资格人士的风险区域,请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谨慎前往。

琴毫无迟疑地点下了确认按钮,就在飞驰的车中看着窗外被雨幕分割成模糊色块的街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那种梦——正是这些梦促成了她的这次出走。和那些她总是孤身一人的,空旷的普通梦境不同,在这些梦里,她似乎总能来来回回地梦到同样的几个场景。小教堂,地下酒吧,混乱的、下着雨的小巷。

或许是车窗外的雨声的关系,这次,她的梦里也下着雨,大雨将原本就朦胧的梦境搅得更加支离破碎,但她仍能看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正在看着自己。她从没有看清过那个人的脸,但她又似乎矛盾地感到自己对这个人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之后就不要回来了。”

那个人这样说着。

“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三十五分钟。”

琴被车内忽然响起的提示音惊醒,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了。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做了那个做过很多次的梦。

从两年前开始,自己就频繁地做这些相同的梦,每每醒来,她都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开始,她还尽量不把这些梦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在翻看一本摄影集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和自己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摄影师在简介里说这些照片全部都是流放区的街景,但她确定自己这辈子从没有去过流放区,而梦中的那些场景的细节甚至能和照片一一对应,这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琴的生活完全可以用无趣来形容。中学毕业后,她得了一场重病,因此被母亲要求在家休息,还没有去读大学。她不喜欢社交,没什么朋友,而兄弟姐妹都比自己年长不少,很少在家,她几乎和他们不怎么熟悉。她没有别的事情做,又成天被那些无法解释的梦纠缠着,终于是走到了好奇心害死猫,频繁地悄悄跑去流放区一探究竟的地步。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些,她凑近车窗,想看仔细些,忽然,她听到一声巨响,随后车辆剧烈地抖动起来,几乎是失控地滑向路的另一侧——更糟的是,车辆这会正好开在了一座跨江大桥上。她瞥了眼车后窗,这里是通往流放区的交界区域,人迹罕至,而她身后却有另外两辆摩托车紧紧跟着。

她立刻反应过来,启动了紧急刹车程序,随后立刻趴了下去。下一秒,刚刚打破了车轮的子弹就从后窗飞进来,玻璃碎片洒了她一身。琴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那是纯粹的、激动的、不包含任何其它杂质的笑,就好像她的心脏从此刻才开始重新跳动一样。

她从书包里摸出手枪塞进卫衣口袋,试探地打开一点车门,从碎掉的后视镜上看见后面两辆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两人她都从未见过,她此刻无意识地抚摸着手枪的扳机,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的行踪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琴彻底打开门,背靠着车门坐下,在车门的掩护下只伸出一只手,仅仅靠着后视镜的反光就反手开枪,击中了其中一个追杀者的胸口。另一个人看到同伴倒下明显愣了一下,甚至都没有怀疑同伴是被琴打中的,还在四下张望子弹是从哪来的,琴在他愣神的功夫已经绕过出租车,两枪分别打在他的肩膀和大腿处,巧妙地避过了所有致命的位置,同时又能保证对方动弹不得。

她按住那个在满地的雨水和血水中挣扎的男人,用手枪抵住他的后脑勺:“告诉我你的目的,五秒钟之后我就开枪。”

男人张开嘴,琴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下一秒,男人如同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用尽力气挣脱琴的束缚,用没有受伤的另一条手臂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刀试图捅进琴的腰间。琴体力不支,别无办法,只得按下扳机。血花在雨中炸开,琴的衣服上,手上,都溅满了血水。

她松开手,叹了口气。男人死了,却仍然睁着眼睛。

琴喘着气,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只觉得迷茫。

家里或许还算富裕,但在上城也排不上什么号,何况自己不怎么出家门,旁人对于自家有没有自己这个女儿都不能确定,不太可能是父母的仇人。那就是自己在流放区惹上麻烦了。还有另一个她至今都无法解释的问题,她从没学过如何用枪,但却在第一次摸枪的时候就展现出了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娴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赋吗?那她回去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世界射击锦标赛了,还是移动靶的那种。

过了很久,琴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和两具尸体、一辆报废的出租车、以及浸满鲜血的衣服呆在大桥中央。虽然这座桥眼下空无一人,可再过几个小时,等天气好些,天亮了之后一定会有别的车子经过的。这两个人的死会被调查,好处是,或许这样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坏处是……迟早会查到自己头上。

明明家人对她温和到几近客气,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她得不择手段地做任何事来避免家里知道她的出走,否则会出现另她意想不到的后果。琴不甚在意地想着。

雨声帮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忽然,她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动了起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有其他车来了,她必须马上离开。

车灯的亮光刺穿了雨夜,琴拉上帽衫的拉链,迅速跳上方才还活着的两个男人的摩托车。立刻启动了油门。几分钟后,她再次发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她没有学过怎么骑摩托车,可是身体的反应仿佛如同下意识的肌肉记忆一样。

不多时,她将摩托车一路开进通往流放区的过渡区里,流放区需要乘坐‘电梯’到达,只有少数持有通行证和出入证明的人可以在流放区和城区之间往返。她熟练地带上指纹膜,用她花大价钱弄来的通行证和□□启动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有人早已等在那里。是宁蕊,她在高中的好友。她从去年开始在自己家作为甜点师工作。半年前,她从未被发现过的外出被宁蕊撞破,但是她并没有告密,只是央求她带自己同行。琴最初担心无法保障她的安全本想拒绝,但她随后就主动提出给琴做内应,配合她里应外合地溜走。宁蕊是个不错的伙伴,她聪明、镇定、细心,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看到琴出现,宁蕊微微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琴笑着走过去。

“哪来的车?”

“说出来你都会觉得我在开玩笑的。”

“你身上有血。”宁蕊惊慌地说。

琴看了眼衣角,才发现自己的帽衫衣摆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她点点头:“没错,所以你今天真的得赶紧回家去,我们这次不是来玩的。”

“到底有哪次是来玩的啊?”宁蕊用抱怨的口气说,“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有人要杀我。”琴简短地说,“你快回去,这里治安太差了,危险更大,最近都不要出来了。”

“有人要杀你?”宁蕊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逃掉的?”

琴笑着揉了揉眼睛:“没逃掉,那两个人的尸体这会还晾在大桥上,我都没想好要怎么办。”

在她揉眼睛的当下,宁蕊微微沉下脸色,不过琴并没有注意到,等她放下手,宁蕊的神情早已恢复,她笑起来,脸颊上的酒窝都浮现了出来:“那你更得和我一起在流放区找人解决这事呀,等天亮就麻烦了。对了,你让我查的东西。”

她把一份名单传到琴的个人终端。那是流放区主要有牵涉器官买卖嫌疑的诊所。琴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就随口说说,你怎么弄到的?”

“我和你说了我姐姐在警局工作。”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鬓发,笑眯眯地说。

“我还以为城区的警局不会管流放区的事呢。”

“当然不会管,这是我求着她替我利用线人查的。你准备拿这个怎么做?”

琴看了眼名单,诡异地笑了笑。

她一开始只是在流放区乱逛,试图找到自己梦中熟悉的场景。后来她在流放区也认识了几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某天,有个朋友告诉她自己的妈妈失踪了。

“你妈妈不见了?怎么回事,要不找那些搞大数据追踪的黑客……”

“你以为她是什么走失老人吗?”朋友说,“我妈只有四十七岁,是个卖大阪烧的摊贩,身体比我健康多了,精神也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不良嗜好,连酒都不喝。”

她抬起眼,这个年纪的人失踪不是很多见。

“我和她大概半个月联系一次吧。最近我发现联系不上她,去了她的公寓,发现公寓里所有东西都还在,没有任何异常。房东说她这个月没交房租,人也联系不上,我再晚一天来她就要把我妈的所有东西交给家具处理公司了。我去她摆摊的地方问了,才知道她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摊了。”

“她有没有主动失踪的可能?”

“那她起码会把自己养的热带鱼找个地方安置,可我去的时候那缸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带走。钱,衣服,所有东西都在。”

“走,带我去公寓看看。”琴放下手上的事情,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朋友愣了一下,才站起来跟上。

那间公寓正常到诡异,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那个安静的夜晚渐渐被品尝出来。

“她失踪之前,你有没有感觉到她有任何异常?”

“没有,”朋友迷茫地说,“非要说的话,她前段时间半开玩笑地说,总觉得,自己视线的余光处站着很多人,不过去诊所拿了几次眼药也就没事了”

“哈?”琴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我也没明白啊!可能是字面意思吧。”朋友耸了耸肩,“她说一旦自己想要集中注意力去看,那些人就不见了。”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哦,我让她去看看脑子。”

“……我说,”琴说,“她是不是太烦你了,想自己图个清净?”

“去你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之后的日子她都忙于帮着四处打探,直到她被宁蕊撞见溜出家门的那天。出乎她意料的是,在问及宁蕊执意要和自己一起去流放区的原因时,宁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垂下眼睛,说:“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在流放区失踪了。”

“怎么失踪的?”琴问。

“我不知道。她去了一趟流放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宁蕊苍白地一笑:“六年半之前。”

“六年前?我们才多大,你朋友那会估计也就是个小姑娘吧,去流放区做什么?”

“你们有钱人不都这样吗,跑到流放区做个所谓的社会调研项目,写篇论文出来,给申请大学的履历加分嘛。她家里给她请了保镖,按道理说应该是很安全的,可她就在自己住的酒店房间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没有打斗痕迹,没有任何声音,什么都没有,简直像凭空失踪的一样。”

“凭空失踪?”琴有些讶异。尽管时隔多年,这和自己朋友母亲的情况竟然有几分相似。果不其然,很快,宁蕊通过在警局工作的姐姐弄到了一份流放区七年来有报警记录的失踪者名单,名单里男女老少都有。宁蕊和琴不眠不休地躲在房间里看那些证据笔录,发现类似的失踪居然在七年来,不,甚至说在数十年之间一直有在流放区发生。甚至有不少的笔录中都提到了失踪者在失踪之前都出现了和她朋友妈妈类似的幻视。但是除此之外,她们没能发现更多的相同点,直到琴提出将调查放回失踪本身。她们不知道琴朋友的母亲是去的哪个诊所拿眼药,于是便调查了她的生活圈周围二十公里内的所有诊所,居然发现其中的两家都和黑市的器官买卖团伙有勾连。她们理所当然地开始怀疑这些失踪案和流放区泛滥的非法器官交易有关,才有了宁蕊今天拿来的这份名录。

“我打算一个个潜入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琴说,“你实在不愿意回去的话,就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琴?”宁蕊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非法器官买卖窝点,潜入?你嫌命太长了吗?”

“我自己的话应该能脱身,两个人的话就悬了点。”琴不甚在意地说,“你实在不肯回去的话,我有任务给你,你得赶紧帮我去找个私家侦探查查现在死在桥上的那俩三脚猫杀手是谁派来的,然后还得让他们尽快把那俩人的遗体处理了,要是引来警察我们就麻烦了,还是说你姐姐这个也能帮忙搞定?”

“什么叫‘应该’能脱身?”

“意思是明天早上八点前我没回来的话就不用等我回家吃早饭,自己回去好了。厨子说明天早上她要做牛油果班尼迪克蛋,你好像挺喜欢吃这个,别错过了。”

宁蕊盯着她,没说话,琴于是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你快去吧,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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