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接班人三个字，真以为这后世小辈是个王储，又开始问皇帝官吏等事情。
吕思彤感觉话题再扯下去就离大谱了，便说：“我就一个穷学生，接班人那是开玩笑的，我们这会儿已经没皇帝了。”
“没皇帝？岂不是天下大乱？”曹操眉头紧皱，本来还以为自己为什么死了千年之久还会再后世醒来，现在明白了。
他沉思感叹，说：“原是如此，天下分崩悬危神器动荡，需一人匡扶华夏，故苍天令孤复苏。”
“呃……不是的，咱们现在是大一统国家，版图比汉朝大多了。”吕思彤解释，还简单讲了讲老百姓们的生活情况。
听了之后，曹操沉思很久，又盯着吕思彤问：“你学识渊博，不像是个受人指使的愚钝之人，为何会听从孙权指使到孤陵前出言侮辱呢？”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吕思彤背上冒冷汗，心想这都是你好竹马袁绍干的。
“嗯是这样的……我学习成绩平平，还要担心考试、论文、毕设等东西，嗯……吴王说等事情办成了给我加分，我就答应了。”
两位老祖将信将疑。
此时手机弹出消息，打断了尴尬的局面。
拿起来一看是学校的班级群里发布了一则通知，下周五的进行体能测试。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怕什么来什么。
“嘶——”吕思彤倒吸一口冷气，对于当了两年多废物的大三脆皮学生来说，体能测试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且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大三的体测要求比大一新生还要高？高三到大一新生期可是她的体能巅峰诶……
“唉。”一周的时间，临时抱佛脚也练不出个所以然来。
曹操看了看她，问：“何故叹息？”
“下周要体能测试了，但我没怎么练过。”吕思彤眼睛在两鬼之间左右观察，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袁绍能附身替她跟团旅游了一天，是不是也能让曹昂附身把体能测试给过了？
瞬间萎靡不振的精神又元气满满，目光灼灼地盯着曹昂。
视线落在他还没收起来的匕首上，试探地问：“要不，你们帮我考个试，我去努力打听打听权仔……吴王的联系方法。”
曹昂却觉得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刚才那么一下还是想不明白，难道这后辈有食人的癖好？
曹操不信任她的说辞，方才还说托梦无法联络呢。
为了让单纯的汉朝鬼相信，吕思彤单手举起向天，说：“我要是骗人，考试过了没去找孙权，就五马分尸、五雷轰顶！”
“嘶——”两位老祖倒吸一口气。
这可是相当重的誓言！
把发誓看得极其重的汉朝鬼立刻就信了，甚至还因为她发得太毒而感到愧疚。
曹操点头应下，说：“你且道来，是怎样的考试。”
在简单和曹操曹昂科普了一下800米的要求和现代计数方式后，将古今换算结果也一并告知：相当于两里不到的路，要在一刻钟砍半再砍半的时间里跑完。
曹昂难以置信，这不是有脚就行？二十多岁的人了，不会有人跑不过这要求吧，不会吧？
于是，吕思彤带着曹操和曹昂往家附近的人民公园去。
一路所见所闻，令两位老祖对后世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这年轻女子说她只是个平民百姓，甚至自称“穷学生”，可却居住在高楼玉宇之上，这么高的建筑，就算是天子祭祀的露台也未曾有过的高度。走下高楼，宽阔的视野里可以看见很多的高楼，一直到一处被拦着的地方按手印离开才知晓那边才是大门。
如此气派的高楼建筑群，她还说自己是平民？？
“要是能坐拥一整个小区，我得笑死……”
又见她走进一家似乎是铺子的地方，也不见她有付钱的举止，掏出那个曾在每个游客手里都看到的轻薄砖头给店员看了眼。
此举像是出示令牌，仗着身份白吃白喝，哼，竟是这等低劣之人，孙权所治的江东后世果然多出鼠辈。
“行行行，我买个早餐就成鼠辈了……”
免费开放的小公园清晨已经有一些老头老太在打太极拳或者玩单杠器械，这些老人想必是权贵长者，否则怎么会建这样一个地方给他们以娱晚年？
却得知，也都是平民。
曹操愣在公园门口许久，昨天在高陵醒来后跟着游客逛了圈展馆，以为算是接触了解了后世，当真正踏在陌生的土地上去观察去认知，那种落差与陌生感才彻底落实。
他抬头看向蒙蒙亮的天，乾坤依旧，沧海桑田。
他又看向身边的曹昂，子脩是个极好的孩子，是他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却因为自己的一个过错英年早亡。
他不禁去想，来到千年后这个连尸骨都早就腐朽的地方，还要去计较那些造成生死别离的杀伐和憎恨吗？
曹操神情悠远，感叹的时候还不忘贬低一下：
“孙权小儿心胸狭窄，千年之后还要指使无辜小辈到孤的陵前放肆。他如此狭隘，孤却不能。”
曹昂微微低头侧首认真听着，抱拳道：“父亲雅望。”
吕思彤一脸失望，问：“老祖宽宏大量不和吴王计较，真乃英雄也！我是想说，那还帮我……考试吗……”
“孤即便不计较，见见故人叙叙旧也是好的。”曹操叹息一声接话。
听到叙旧两个字，吕思彤立刻苦瓜脸，上一个说叙旧的老鬼可没干好事！
简单给曹操科普了一下分秒的概念，然后示范了一下数秒的节奏，让魏武帝曹操来读秒。
从公园门口绕一圈小道回到原点，大概就在800米左右。
期间曹昂一直铁着脸，并不愿意帮这个辱骂父亲、欺辱冲弟、且举止无礼的后世狂妄之辈。
曹昂抱拳对曹操说：“孩儿身负重伤，无力相助。”
确实，他们保留了死之前一段时间的模样，曹昂应该是在宛城被围杀时死战的模样。凌乱的发丝因血水而贴在脸颊上，残破的甲衣有一截断裂，刀伤几乎左右贯穿。
脸颊上的伤害仍旧在渗着血，凌厉的眼神是尚未休止的杀伐。
吕思彤咽了咽口水，好几次欲言又止，碍于有老头在边上，就不发癫了。
曹昂更为厌恶，这后世姑娘怎么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非但不怕，还一副莫名兴奋的表情，难道真和程昱一样，食人癖？
“子脩确实不便，孤虽年迈，想必跑这些路是没问题的。”曹操念及他伤势，但已经答应的事情不可反悔。
曹昂哪能愿意老父亲帮后辈做事，咬牙还是应下了，说自己的致命伤并无大碍。
“……”吕思彤沉默一下，又强调了读秒规则，便请曹昂附身。
大学生要是跑不快，顶多挂科。
打仗的人要是跑不快，是会挂的。
曹昂轻轻松松跑了3分15秒，随后多一秒也不停留就离开了躯壳，帮助了不想帮助的人，以及想到这只是试跑，后面还要正式考，脸色更铁了。
“呼……”脆皮大学生没自己跑，但也觉得挺累，甚至有点眼冒金星，嘴里全是血腥味。
“你这体格，委实羸弱。”曹操捋着胡须说，“不过比孤的女儿们倒是强多了，孤征战一生，未能得个虎女，实在遗憾……”
说着低头看了看吕思彤，心想而今只有这一个小辈能看到他们，何尝不是机缘，便有收为义女的想法。
“吕思彤？挺勤快的，跑得还很轻松嘛。”一个声音打断了曹操的想法，是从公园门口传来。
嗯？这小辈姓吕？万一是吕布后人……
便先打消了当义父的念头。
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车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在确定没认错人后打开车门下来，一个看着挺结实的中年人。
吕思彤上前打了声招呼，这人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每次上课都要数落一顿脆皮大学生们，然后就是加练，苦不堪言。
“呃就是我看快考试了，所以出门练练。老师您休息日大早上出门，也来晨练吗？”
体育老师说自己在这边等人，同城买了件东西，说好线下交易，这一会儿人还没来，先和她闲聊几句。
“来都来了，你再练下立定跳远吧，我记得你选的好像是立定跳、800米、仰卧起坐吧。”
“……”只听说过上班族远程加班，哪有学生远程加学的！
吕思彤找借口想离开，瞥见侧后方的路边走来一个穿皮衣的年轻小伙，手边一个行李箱，似乎在端详着这边，随后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体育老师的手机响了，接通后说了几句，回头就看到了站在车侧后方的皮衣小伙。
“我等的人来了，你自己练着看。”见了那皮衣小伙，体育老师连忙就走，脸上神情有惊喜也有担忧。
吕思彤没要打听的意思转身就要走，曹操却说：“且慢，那箱子里有东西。”
还没询问什么东西，就见体育老师就和那皮衣小伙因为箱子的问题起了争执。
小伙说自己手受伤了，让体育老师帮忙把箱子先放后备箱，但老师在接过去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下意识松手，行李箱就摔在了地上。
那皮衣小伙将行李箱打开检查，里面是一堆陶土碎片。
体育老师说：“碎成这样，我肯定不要了。”
皮衣小伙说：“十几万的东西被你打碎，说不要就不要了？”
吕思彤好奇听了一会，却见两个老祖已经上前围观。此时天色亮了些许，晨练的老年人们也围了过来。
有人说弄坏了什么古董这么贵。
也有人说这是常见的碰瓷套路，里面是早就准备好了碎片，但真品也确实是真品，经得起鉴定，就等冤大头。
体育老师见到学生不仅没走还在围观，脸上更是挂不住。
曹操盯了一会，又吩咐说：“问问这陶俑原本模样。”
“……”吕思彤硬着头皮上前交涉。
“这陶俑原本什么样子啊？要是刚打碎的，至少碎片能拼凑个样子，要是胡乱的碎片碰瓷，就报警处理。”
边上围观的大爷说：“碎成这样都认得出是陶俑？”
皮衣小伙早有准备，掏出手机翻出照片展示一圈，说：“原本是这样，证书也都齐全，你要有拼起来的本事你拼试试。”
照片上的陶俑是标准的墓葬俑，是真人的一半大小，手里拿着一个梭子半侧身的模样。
吕思彤不说话，但被曹操推了一把。
他说：“此乃孤陪葬之物，买下来。”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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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祖负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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