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袁绍的小算盘，袁术则听得满脸不悦。
开玩笑呢，那个刘备看着就是个农人，曹阿瞒虽跟随曹司农在雒阳生活，但有个宦官之后的坏名声，除非他依靠宦官权势得了便宜，哼，那又怎么算得上栋梁之材，是奸佞！
他看了看袁绍，觉得袁绍好像在打主意。不成，先不管荀彧诸葛亮到底是不是人才，也不管刘备曹操将来的作为，反正自己不能输给袁本初这个死家奴。
哼，荀彧诸葛亮是吧，我也记住了。拉拢刘备是吧，我也记着呢。
副导演和收音师2号还在争执。
收音师2号说：“汉室最后一个忠臣，就应该配大汉最后一个皇帝！”
副导演气得不轻，反驳说：“丞相就该配丞相！你可以偷家，我为什么不能偷家！”
“赤壁怎么就没烧死他呢！”
“呵呵，夷陵怎么就没烧死他呢！”
两人的对话从刚才浅显易懂，到现在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赤壁夷陵只知晓是个地名，烧死他，这个他又是指谁？？
三荀二袁和曹操都万分疑惑地盯着两个后世之人，泄露天机能不能不要打哑谜？说得再直接一点呢？
收音师2号和副导演互相瞪着，副导演话题一转，又看向曹操说：“哦对了！你过几年会在雒阳当官，记得和雒阳令周异打好关系，他有个——唔！”
“你有毛病吧！偷我们孔明还要偷公瑾！”收音师2号几乎是扑过来捂住了副导演的嘴，两人也从言语冲突转为肢体冲突。
“哎呀！”三个小荀被惊吓到，匆匆忙忙跑出院子去找大人过来，跑到院子门口又止住步伐，今日在办丧事，没有人抽得开身来管打架斗殴的事情。
荀衍说：“那怎么办，我们也没有力气拽开他们呀。”
荀谌说：“既然是贵客，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肯定会调人过来管的。”
荀彧想了想，折返回了屋内，说：“你们不要打了，虽然不知道将来如何，如果让后世小辈这么为难，我长大后不找刘备也不找曹操就是了。”
“袁本初哥哥自小就被先帝赐字，又有为对抗宦官辞官的魄力，将来难道不成事？”荀彧站到袁绍身边，毕竟这一年的袁绍乃是年少才俊，对被追捕的党人多有帮助，其中也不乏颍川的士人们，偶然还能从家族长辈们口中听到夸奖袁绍的话。
荀家历代为仕，顶端的官职只有那么多，所以大多数士族会在朝中分散站队，不管权力到谁那，总有得利的一部分。
“……”副导演和收音师2号的争执声戛然而止，这就是历史无形的大手吗，怎么还能回到正轨的！
“不行！你跟他就是走弯路，不如一步到魏！”副导演不死心地继续说。
收音师2号也继续干扰说：“哎呀，都跟你说将来天下要乱，只有刘汉才是正统，对吧！”
两人争执不休，院子里又跑来一个剧组成员，是道具师。
道具师匆匆忙忙跑来，说：“诶？制片人呢，灵堂那边有情况。”
两位同事没有搭理道具师，继续争执。
袁绍见状将道具师拉到边上，说：“阁下移步，我有事询问。方才两位贵使说，天下要乱，只有刘备匡扶汉室，而且曹阿瞒心狠手辣毒杀了荀彧，可有此事？还有那个诸葛亮，是何许人也？”
道具师不由心惊，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剧透 胡编乱造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趁着制片人不在这，以公谋私！”道具师很快也念头一转，他们都已经说了那么多，自己要是不为自家主公说点什么，就更输在起跑线了呀！
于是道具师对袁绍说：“哎呀，他们都是带粉籍的发言，胡说八道！”
袁绍听后心里高兴，同时疑惑：“粉籍是什么意思？”
“粉籍就是，比如啊，楚汉之争，有人觉得刘邦厉害，有人觉得项羽厉害。你们要是和我们一样回到过去，肯定选择帮刘邦提前收人才对不对，那就肯定也有选择帮项羽的呀。这个就叫粉籍。”
袁绍似懂非懂，又问：“大汉后世还有人选项羽的？”
“……”道具师顿了顿，这话题隐约涉及到了大汉亡了的方向，正常还在汉王朝的统治下，汉朝人是不会选项羽的，于是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没准还有人选帮秦的呢。那些都不重要，我来告诉你不带粉籍的原本故事。”
道具师说：“刘备曹操都是逆贼，那个孙坚你见过的，一看就气度不凡，你要好好栽培他。”
袁绍皱眉，说：“难道，就没有关于我的事情？并非我自负，难道我连两个平民出身的，都比不过吗？”
道具师瞄了眼屋内的曹操和还在争论的两位同事，说：“他们也没完全胡说，曹操确实心狠手辣，他不仅毒杀了荀彧，你也是被曹操毒杀的呢！所以你死得早，没有大作为。”
挑拨离间，让袁绍把给曹操的那些资源，给我们吴武烈帝孙坚！毕竟是军事家孙武的后人，只要多点资源，发展起来绝对迅猛，到时候和袁绍打官渡也不难。
“什么？！”袁绍听到自己被曹操毒杀瞬间破防，亏他没有介意曹阿瞒宦官之后的黑身份，把他当做朋友对待，长大后自己居然是被曹阿瞒毒杀的？？
“嘶。”袁术一走出来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顺势问，“那我呢，有没有关于我的什么事情。”
“哦你呀……没你什么事，玩去吧。”
袁术：“？？？”
“混账曹阿瞒！”袁绍完全顾不得平日所学的礼仪和汉官仪态，气冲冲闯进屋内就要先下手为强。
说着就抽剑劈向曹操，也亏得曹操从小心眼子就多，听到喊声的时候就察觉到声音里愤怒，立刻就拔剑格挡，惊恐道：“本初兄，你这是作甚！”
袁绍冷哼道：“宁我负你，休叫你负我！”
“我做什么了？？”曹操很是无辜，怒视向道具师，肯定是剧组的人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一边闪躲格挡一边分析，“难那天小李说过，我们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一样的！如果我是逆贼，你能好吗！仔细想想，我们不是分析过，后世的信息不可全信，有的甚至是相反的。”
曹操脑袋格外灵光，立刻反过来说：“对！相反，所以没准是你毒杀了我！”
“我毒杀你？那你毒杀荀彧的事情怎么算，如果相反，难道荀彧也毒杀你吗？”
“我什么时候毒杀荀彧了？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听信，难道我之为人，这些年言行举止判断不出吗，由他们说一句你就信了！”
屋内叮叮叮都是两把剑相碰发出的声响。
还在院子外拐角打电话的李诗筠听到了动静，走过来看一眼惊得魂都飞了，连忙和电话那边说：“这事我不能答应，太容易被人做文章了，我们肯定还是以自己世界的人优先的。不说了，我还有事！”
挂断电话，她三步并两步跨进院子里，闯入屋内。
两人手里都有利刃，无法靠近劝说。
李诗筠将摄像机对准二人，说：“继续打？我把视频发给你们家里人看！来荀家做客吃席，居然在小孩子面前打起来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退开两步扭过头去，谁也不搭理谁。
李诗筠又看向三位同事，毫无疑问，他们肯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
被开除 追究责任已成定局，三人既然给古人开口说这些，心里就已经有准备。
在被开除传送回去之前，副导演提了个请求，让古人们先都出去，自己有个问题要问。
三荀二袁和曹操都依言走出了屋子，站到院子门口较远的距离，以示清白没有偷听的想法。
副导演这才开口，问出一个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说：“制片人，我们能有这样的机会非常珍惜，我也都照章办事没出过什么岔子，今天是因为收音师太过分，居然造谣荀彧是刘备的好辅助，我没忍住才说了别的，我不辩解错误，但是……”
“他们都接触剧组这么多年了，你还给他们看电视剧，宣发那边说以后会接广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都这样了，为什么要在剧透这事上纠结呢，就算不剧透，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也绝对不会是‘记载’里的那样，何况我们剧组的作用，不就是把现状伪装成‘记载’吗？”
不能给古人剧透，这件事情是最开始商议合作的时候就确定下来的，参与项目的每一个人也都承诺会办到，可真遇到了正主，又很难一言不发，那些在这个世界未曾发生的遗憾，却在剧组这些现代人的心里存在了很久。
李诗筠点头表示能理解这种心态，她反问：“那行，假如，我们剧组成员不约束行为，剧透可以，帮助自己喜爱的主公去成大业也可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那么剧组的这些人会按照粉籍成为各路英雄麾下的谋士，这个世界汉末三国故事就不是由古人们演绎，而是一群现代人借了这个场地，操控着自己喜爱的角色，玩了一场游戏。
“他们可以看电视、拍广告，也可以学外语，甚至可以学蒸汽技术搞工业革命，这些是打破时代局限给他们的新选择。而基于记载的剧透或者扭曲，是一条无形的傀儡线，是在替他们选择方向。这和我们项目的主旨：探讨另一种可能，是相违背的。”
李诗筠总结说：“你说接触后世知识是比剧透更严重的改变元素，那么，都有这么大的改变了，为什么要默认如果不剧透的话，他们会走老路呢？”
“……”三位同事沉默，深深吸气，希望制片人能再给一次机会，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剧透了。与其开除自己再招不稳定的新员工，不如相信吸取了教训的老员工。
人多就是难管理，想要避免剧透再次发生，有两个选择，一是减少穿越的人数，保证都能在自己监督范围内。那样的话，工作量均摊下来实在太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要熟悉三国历史的成员，没有粉籍就不会出事，史盲都没问题。
她给人事部发去面试的筛选条件：我们这个穿越三国拍摄的项目，拒绝熟悉三国历史的人。
由于简历库里还没有新的导演/收音师，李诗筠允许他们拍完这几天的葬仪再离职。
剧组众人调整好混乱的心情来到灵堂侧面拍摄，家丁过来说：“做法事的人来了！”
还没平静下来的心又是咯噔一声，李诗筠小声嘀咕道：“东汉就已经流行做法事了吗？现在的和尚搞那一套吗？”
一直在灵堂观礼的章教授走过来，疑惑怎么几位同事脸色不好，顺便回答李诗筠，说：“我听他们提，请的不是和尚，可能是民间的跳大神。”
正说着，听到家丁高呼报名。
“大贤良师到——”
李诗筠：“啊？是同一个人吗。”
章教授：“啊？？他现在几岁了？”
剧组众人：“啊？？？张角来荀家做法事？？”
[药丸]一种脑子管不住手的放飞胡扯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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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颍川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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