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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肉羹

听闻顾至的“需求”,曹操并未流露出多少惊讶之意。

同行半个多月,他已习惯了对方不时提出的“合理”要求。

“他想要槛栏,那便随他。”

只是卸下窗户,安装几条木槛,远远谈不上麻烦。

曹操接受得无比平静,却是难倒了曹昂。

短短半个时辰,曹昂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见曹操如此镇定,他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父亲对这位顾什长……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

若要重用,怎会把人关到槛车里,像囚犯一样关着?

若将他视作囚犯,又为何将他“请”入府中?直接送去庄园的私狱,由部曲看押,岂不更加省事?

曹操不答反问:“你今日与顾至一路,可有看出什么名堂?”

曹昂将这句询问理解成“你怎么看待顾至”,沉思片刻后,他斟酌用词:

“似有几分通透,行事放达……甚至有几分奇异。”

他说得极其委婉。

所谓的“有几分奇异”,约等于“这是个怪人”。

曹昂将顾至那番“如何选出‘得用之人’”的言论,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曹操耐心地听完,掩去目中的暗芒:“他这么说,倒也没错。”

“莫非阿父,当真存了试探之心?”

“趁势而为罢了。”曹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缓缓道出顾至的来历、本事,以及沿路的所作所为。

说完这些,对着错愕不已的曹昂,他的言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此人前后不一,藏着秘密,言行又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原本是他最不愿意任用的。

“奈何,他武艺超群,又兼具急智……”

总之,一句话:条件简陋,他没得选。

他刚踏上“创业”的道路,没钱没人没地盘,除了部曲与家人,就只剩下刚招来的一千个新兵蛋子,还不知道下个月会不会崩盘“破产”。

顾至虽然问题重重,却是目前仅有的,能试着让他争取一下的“高端人才”。

“他自愿为囚,必有所图。”曹操道,“既有所图,不管他如何行事,总有透底的一天。”

有所图谋,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比起无欲无求,他更喜欢前者。

“昔日,太公以直钩垂钓。我若久久找不到合适的饵,那便效仿太公,让顾至自愿咬上直钩。”

他如今一无所有,耐心倒是多得很。

“找个木匠,改制窗棂,再设一席家宴,请顾至来喝几杯。”

“是。”

曹昂应下。

依照曹昂的想法,顾至必定会拒绝邀请。

顾至不让他开槛车的那段记忆太深,加上“把客房改造成牢房”的举措,曹昂深切地怀疑——顾至对“扮演囚犯”这件事情有独钟。赴宴这种事,显然不符合囚犯的逻辑,他不会答应。

可让曹昂没想到的是,顾至竟然答应了。

不仅答应了,还答应得轻快。

仿佛正中下怀。

不知怎的,曹昂忽然想起夏侯惇临走前的那一句话。

——“按时给饭就行。”

顿时,曹昂的面色染上了几分古怪。

……不能够吧?

不管顾至答应赴宴是为了什么,曹昂都只能收起纷乱的猜测,将顾至请到正堂。

曹操让人准备的是一场私宴,除了曹操本人与顾至,入席的就只有夏侯惇与曹昂。

倒是曹操那位叫阿猊的儿子,独自一人站在堂屋的角落,手指绞着,眉宇挣扎。

曹操仿佛没有看见阿猊,示意顾至入座。

扫了眼曹操为他准备的位置,顾至颇感意外。

汉时宴客,主人坐上首,面东设席,则左手边为尊位。

而曹操……竟将他和夏侯惇一同安排在了左手边。

再看茵席,面南的方位只铺了一层长席,也就是说,他得和夏侯惇坐在同一条茵席上。

同席者,要么地位相当,要么亲密友好。

顾至在心中拄了拄下巴。

更重要的是——在汉朝,觉得对方不配与自己同坐而割席的现象屡屡发生。

以夏侯惇对他的态度。

等会儿该不会突然暴起,当场和他表演一个“割席而坐”吧?

顾至等着夏侯惇被管宁附体,将视线落在已经入座的夏侯惇身上。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夏侯惇抽出短刀。

反倒是因为他的驻足,让夏侯惇转来目光。

夏侯惇扬起眉峰,略带几分寻衅地道:

“怎么,顾什长不敢与我同坐?”

“自是不敢。”顾至极其顺口地接下夏侯惇的话,

“我怕夏侯将军盛情难却,非要把自己的那一桌席让给我吃。”

“……”这小子还真是记仇。夏侯惇暗道,还想说些什么,顾至已利索地入座。

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如此一来,夏侯惇倒是不好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略有几分憋闷,又想起在城外时,自己与曹昂的戏言,理屈之下,到底没再对顾至出言相刺。

最后进门的曹昂在对面的三等席位坐下,面上没有任何不忿、郁结的神色。

他注意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循着视线望去,在墙角看到仿佛眼睛抽筋的弟弟。

曹家阿猊正对他挤眉弄眼,隐隐有些焦躁。

看出弟弟想要当场逃离的心,曹昂收回目光,不着踪迹地往上首的方向望了一眼。

曹操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让仆从端来饭菜,分别放在四张漆案上。

顾至略微安心。

还好。

曹操只是让他坐在下首尊位,并没有玩《曲礼》里奉席的那套。

脑补了曹操双手捧席,亲自为他摆正席位的场景,顾至撇了撇唇,将这怪异的画面从脑中赶了出去。

位于现实的曹操虽然没有向他奉席,但朝他举起了酒杯。

依照礼节,主人敬酒后,客人应当立即回敬。

顾至却并不想喝。

“将军见谅,顾某不会饮酒。”

旁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即使不转头,也能猜到夏侯惇此时的神情。

顾至没有管他,只看着曹操:“……要不我坐小孩那一桌?”

曹操没听懂顾至的梗,举杯的手在半空略停了停:“什长随意,把这当作自己家便是。”

说完,独自饮了杯中的酒水,让仆从单独准备一碗羹汤。

酒过三巡,羹汤也被端来。

直到这时,曹操才看了眼在墙角自闭的曹阿猊,召他上前。

阿猊趋步来到曹操的案前,低头盯着长席边角的纹饰,看起来老实极了。

他面朝着夏侯惇与顾至的席位,没看任何一个人,小声而快速地开口:

“今日,阿猊无状,冒犯了什长,心下有愧,欲以水代酒,敬什长一杯。”

说完,他在空卮中倒了些清水,双手端着,趋步跑到顾至的案前,仰头,一饮而尽。

敬完“酒”,阿猊仍维持着双手举卮的姿势,借势并袖,深深一揖。

原以为曹操所说的“赔罪”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他真的压着自己不足七岁的儿子上前赔礼。

还是在年幼的儿子没讨到任何好处的情况下。

顾至忽然觉得乏味至极。

他没有多言,回敬了一杯清水,算是揭过此事。

曹操不知顾至的想法,在双方“和解”后,便要阿猊离开堂屋。

阿猊低声应是,蔫头蔫脑地转身。

坐在另一头,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一直没有出声的曹昂叹了口气。

他隐蔽地朝阿猊招手,在阿猊经过他身边时,将藏在袖中的木制短刀递到他的手中。

像是枯萎小草的阿猊如获甘霖,当即精神了许多,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曹操瞥到二人的小动作,主语不明地道:

“惯得他。”

“早先便答应了。”曹昂解释道。

这番说辞,曹操不知信了几分,倒是没有再揪着不放。

等用过正餐,曹操再次敬酒。

酒过三巡,顾至跟着喝了三勺肉羹。

曹操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倒是夏侯惇再次投来一言难尽的目光。

旁边的注视太有存在感,以至于……碗里平平无奇的肉羹,竟显得美味了一些。

果然,即使是再难吃的东西,只要吃上了独食,总能让人愉悦那么一两分。

顾至心中暗道,木勺在汤汁上搅起一层泛白的水花。

他垂眸望着碗中的波澜,用木勺将其一分为二。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公布答案了。

——关于曹操的真实用意。

果不其然,在又一次献酒后,曹操忽然以手拂面,沉沉叹气。

顾至恰巧吸入一颗肉丸,发出响亮的一声“嘬”。

正要进入正题的曹操:“……”

夏侯惇抖了抖嘴角,想要投以谴责的目光,却没能忍住脸颊边的笑意,连忙捂着脸转向另一边。

这一回,投以谴责目光的人换成了曹操,而接受这一谴责的,则是本该为他搭茬的夏侯惇。

即使是对顾至了解不深的曹昂,也能看出顾至刚才是故意的。

在曹昂看来,顾至的言行虽然不似世家大族那般讲究,却也甚有条理,并非对仪礼一无所知的人。

方才那近乎失礼的行为,与其说是不给主家颜面,倒更像是一种警示。

他不想看曹操的这场演出。

这个做法极有有效。尽管曹操略感不悦,但他放弃了委婉试探的想法,直奔主题。

“此处荒芜,临近旧都,董卓的兵马随时会回返。若董卓派人来此劫掠,这座坍塌过半的旧城绝对抵不住西凉铁骑的冲锋。”

顾至垂着眸,无动于衷地搅着碗中的肉羹。

坐在对面的曹昂终究按捺不住,轻而急地唤了一声:“先生。”

顾至丢下汤匙,木制勺柄冲入汤中,在碗内撞出一汪惊涛。

“将军既然心存顾虑,又为何要选这么一处驻地?”

曹操板着脸道:“因为曹某无处可去。”

少许羹汤洒在桌案上,侍从欲上前清理,被顾至制止。

顾至看着曹操,指了指桌上刚溅洒的一滩汤水:“无处可去?难道将军并不是……为了这可能洒落的羹汤而来?”

故意现出几分愁容的曹操神色未变,眼中却多了些许锐意。

“哪来的羹汤,先生莫不是记岔了?”

这是曹操第一次称顾至为先生。

曹昂注意到这一点,短暂的惊讶后,他恍然意识到——二人口中的“羹汤”,指的并不是眼前之物,而是另有寓意。

慎重思虑,曹昂能猜到“羹汤”大概暗指哪个方面,却无法猜到“羹汤”的具体指代。

他下意识地看向夏侯惇,却见夏侯惇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摇头。

……

同一时刻,温县城外。

一支马队疾驰而过。

“恩主,前方便是温县。”

剑客稍稍放慢马速,转向身侧的青年。

黯淡的月华散落,照亮了柔和清俊的侧脸。

青年微微颔首,湛清的双眸蓦然转向北面。

目之所及,树影幢幢,似被夜风拂动,并无人迹。

青年却是没有转开目光,被月色照得透亮的栗色双眸仿佛幽深了些许。

短暂滞塞间,又一人纵马上前。

“文若,你风寒初愈,可要歇息一番?”

青年收回视线,声嗓温和而谦缓:“多谢世叔,彧已无碍。温县近在咫尺,而夜色渐深,未免不测之忧,宜早些入城。”

被称为世叔的那人多看了青年两眼,见他面色虽有几分苍白,但神清智明,稍稍安心:“既如此,我们便快些入城。”

马队继续赶路。在离开这处官道前,青年再次侧首,扫过静谧广袤的林莽。

“……”

烈风呼啸而过。

策马声渐远,烟尘渐散,人与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留在原地的树林仍然寂静而幽深。

曾被青年注目的僻陋之地,一片暗红色的帻巾闪过,快得宛若错觉。

[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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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肉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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