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让你穿和服吗?和服!”神宫寺会长上下打量着我身上的休闲西装,伸出胳膊朝门外一指,“趁时间还不晚赶紧回去换啊!”
“绝不!”我的声音比他还大,铿锵有力,“我才不会为了满足一些为老不尊的色.迷迷臭老头的古怪癖好特意穿和服!一大把年纪了还满脑子想着年轻的漂亮姑娘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倒是别指着我啊!”神宫寺会长的脸都绿了,“头衔战要穿和服的规矩又不是我定的!”
“我指的是某些心怀不轨的赞助商!”我大声嚷嚷,神宫寺会长的脸从绿变黑再变青,看上去他仿佛要来捂住我的嘴。我眼疾手快地拽过静静站在一旁的宗谷冬司挡在身前,探出半个脑袋继续跟会长抬杠:“前不久的名人战我也没穿和服,怎么王位战突然又要求我穿?再说,”我用力拍拍宗谷冬司的肩膀,他没料到我的力气如此之大,身形还晃悠了一下,“名人穿着就够了!”
“我也没办法啊!为了提高关注度我还特意挑了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当见证人!”神宫寺会长随手一指门外,樱井岳人和辻井武史正在门口探头探脑。我的声音大,神宫寺会长的嗓门拔得比我还洪亮:“名人战结束后有一些赞助商撤资了啊!”我闭嘴了,撤资理由很有可能是我在采访上的强硬发言。据理力争的神宫寺会长似乎没注意到我的沉默,扑上来一手摁住一人。他拿出年轻时十六世名人的威武气势,凶狠地盯着我和宗谷冬司,压低了声音像是恐吓威胁:“你们两个,要是不把失去的钱拿回来——”
“我知道了嘛!”我鼓起嘴,气呼呼地去门外揪人,“会长您这跟卖.女求.荣有什么区别!说到底还是想让我出卖色.相来换取金钱嘛!”
“我怎么可能会让孩子做这么没品的事情!”神宫寺会长一听这话比我还冤枉,“要是穿和服下个棋就叫出卖色.相的话,那宗谷一直都在出卖色.相啊!!!”
闻言门外竖耳听八卦的俩人先绷不住笑出了声,我脚步一顿,沉默了。宗谷冬司抬手捂住脸,似乎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番口角能把他也牵扯进去。宗谷冬司看看神宫寺会长又看看我:“……那我去换西装?”
我顺捋着他的后脊背,安抚他:“不用,我有办法。”
我走到门外,薅起笑得满地打滚的辻井九段,伸手扒下他的羽织。辻井天童“哎哎”地叫起来,委屈地哀嚎:“为什么借我的啊?”
“因为咱俩的衣服颜色最相近!”我套上羽织,满意地弯腰拍了拍辻井九段的后背,还好心地安慰他:“多谢。只能麻烦你再去跟别人借一件了。放心吧,你混穿一套也没人会注意到的。”
神宫寺会长看着我西装套羽织的混搭穿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哪有这么穿的啊!这太不正式了!”
“怎么会,明治时期好多人这么穿。”我气定神闲,“往那一坐羽织一遮,区别不大。”
“你就没件和服吗?”神宫寺会长绝望地深深叹气,“你这穿的还是男式和服——到底行不行啊?”
“哈,我上次穿和服还是七三五。”神宫寺会长一听更绝望了。我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容淡了些:“会长,没什么行不行的。当年我刚晋级后有人问女性成为职业将棋手行不行,可现在答案就清清楚楚地摆在所有人面前。穿不穿和服这种事——反抗一下也没关系的。”
言罢我胸有成竹地拽上宗谷冬司往对局室走,神宫寺会长说不过我,眼珠子一斜盯上了在门口听八卦的两人:“辻井九段,别太悠哉了,快去借件羽织!虽然估计大部分的关注度还是会集中在宗谷和远山身上,但你这张脸也可以勉强算作半个门面!”
落座后我看着对面宗谷冬司从手袋里取棋子的动作垂眼,佳乃女士托宗谷冬司交给我的是一些如巾着袋之类的和服配饰。今年名人战时期我每一局都是穿的西装——从TV转播里佳乃女士很容易注意到。再加上宗谷冬司整个七月份都在坚持不懈地传达“回去一趟”的话却被我一次次拒绝……说到底,这是来自长辈的细腻关爱。
但是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反抗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冲破的禁锢与束缚也足够多了。我已经足够横行无忌、肆意妄为了;我已经足够让许多仍然用守旧不妥的规矩束缚着女性的人反感厌恶了。所有想要掌控我的、所有想要约束我的、所有想要让我循规蹈矩想要告诉我“女性应该如何”的,尽情厌恶批判我吧。
越想在我身上看到所谓“女性就该如何”的什么表现,我越要把什么打碎给众人看。
我就是我——
绝无“就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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