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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朝异

日子在蝉鸣声里走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夏日祭前夕。

“你们想来应聘夏日祭之前的短期工人?”问话的少女一身橘衣,神色为难,“可是今年的工人已经招满了。”

荧飞快与散兵互换了一个眼神:“招满了?”

土生土长的稻妻人在回忆里搜肠刮肚半天:“我记得,早些年总是会招到祭典开始前一旬,怎么今年……?”

“早些年?哟,这位小哥说的早些年应该是**年前,我老爹管事的时候吧。”少女应该是习惯性地朝人弯起眼眸,只是亮橘色中的笑意略微苦涩,“现在我们基本用不了这么多人手啦。”

散兵不解:“用不了?如今祭典的规格缩水了吗?”

她点点头:“小哥应该是许久没有回稻妻来了吧。自从将军大人出事之后,主城外围的岛屿便会时不时陷入雷暴之中,短则数旬,长则半年。制作烟花的关键材料多半出自那些地方,如今雷暴肆虐,原材料稀缺,祭典规格自然不如从前。”

“我也想做一场像早些年那样盛大的烟花祭,”少女耸了耸肩,叹息道,“只可惜有心无力。”

荧忽然开口:“长野原小姐,那如果我们能帮您找齐您所需的材料,您能让我们跟您一起做烟花吗?”

“欸?欸?”长野原家过分年轻的店主不由对她侧目,“你们要是实在缺钱想打零工的话,可以去隔壁小吃店看看的,八酝岛那边现在很危险的。”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缺钱。”我们只是想进你家烟花店。

“那……”长野原抿了抿唇角,模样有些为难,“可是如今正是雷暴频发之时。”

荧抓住她的动摇,连忙拉过站在一边当背景板的散兵开始推销:“没关系的,我师弟超能打,他不怕。”

以为混进长野原这个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考虑直接偷东西的散兵:?

“哦哦,这位小哥——”店主期待的目光转到散兵身上。

散兵觉得自己像走在路边忽然被荧踹了一脚的狗,或者在桥头上长得好好的忽然被荧踢了两脚的树。但长野原显然已经燃起了希望,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师姐说得不错。”嘴角熟练翘起,他弯眸笑得温和,少年嗓音干净可亲,“在下对周遭的岛屿也算熟悉,况且我和师姐也并非囊中羞涩,而是实在想要亲身体验一下烟花的制作过程,这才冒昧上前打扰。您若是放心,大可让我去一试。”

“哦,原来你们是喜欢烟花啊。”长野原一叉腰,笑得看不到眼睛,“早说嘛,直接来看就好了,有人喜欢烟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虽说现在原材料不怎么充足,但对如今的祭典规格来说也算恰好,你们俩就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荧一愣,望进少女澄澈的眼眸,里面笑意纯粹明媚,落落大方。

这馅饼掉得太突然。她与散兵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好意思地推让道:“这,不太合适吧……我们什么忙也没有帮上您……”

“这有什么。”少女摆了摆手,“你们叫我宵宫就好,您来您去的,我不太习惯。烟花数量不多,已经快做完了,想来的话就跟上吧。”

工作前要先换工作服。

更衣间内,荧蹙眉,为难地望着手上一堆稻妻特色服饰。

平日里的衣裙虽然也不容易穿,但穿越当晚她有功夫细细琢磨、练习,可现在散兵和宵宫正在外头等她,她简直骑虎难下,只好胡乱套上衣服,聊胜于无地周整几下,然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推开了更衣间的门。

稻妻的居所内或多或少都有樱树,散兵正着一身浅灰蓝色的基平,抄着手闲散地站在苍翠樱叶下,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他素日里多穿些色深的衣物,譬如黛蓝或玄色,浓墨重彩,与靡丽的眉眼相互映衬,更显其美貌的锋锐。但此刻一身浅淡灰暗的颜色,削弱了眼尾绯红的妩媚惊艳,倒是愈发衬得他气质如玉,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干净澄澈。

果然人好看套麻袋都好看,荧在心底感慨,若是拉来一个路人甲穿这件衣服,效果保准路人到不能再路人,哪会像散兵这样,好像来个摄像机就能开始拍偶像剧了似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被偷看的人大概是浑身上下连脚底板都长了眼睛,几乎立刻就抓住了荧直勾勾的视线。对视两秒后他先是下意识错开视线,留下个粉色的耳朵,而后又很快扭过头来,死死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的无奈和困惑。

“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他没好气地说。

荧:嗯?

她低头扯了扯自己邋里邋遢乱七八糟的衣角,抬起头来理不直气也壮:“我不会穿,你过来帮我一下。”

散兵诧异中带着无语:“你连衣服都不会穿?”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我又不是稻妻人嘛。”

说话间的功夫,散兵已经贴到身后,过近的气息和温度令荧悄悄绷紧了脊背。他的手先是在她的腰际徘徊摸索,隔着轻薄的夏衣,薄茧带来的痒意若有若无,荧咬着嘴角屏住呼吸,偏头默默看了他一眼,少年眼尾殷红逶迤,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投了一团浅翳,嘴角也轻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见他没有丝毫不耐,她的胆子大了起来:“你教教我?”

散兵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手上动作依旧,眼皮也不抬:“自己看着学,明天还不会我可不帮你穿。”

话音刚落,他正好系完最后一个结绳,荧心想你让我学个寂寞。

“你刚刚说的太晚了,我还没开始学你就弄完了。”她同他好声好气地商量,“要不你重新来一遍,我保证好好学……”

微凉的指尖点上她的后颈,仿佛一滴沁凉的花露没入衣襟,在神经末梢上掀起一阵狂风暴雨,荧打了个哆嗦,语调一变,“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像被揪住了后颈皮的猫一样无措,反应之大让散兵都吓了一跳:“你叫什么?”他把那缕压在衣服里的头发小心地挑出来,剜了她一眼,“我能吃了你吗?”

说不定呢。荧蠕动几下唇瓣,最终把涌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那我现在还是不会穿。”

“嗯,”散兵轻哼,“我也没指望你能学会。”

她不会穿,明天不还是得麻烦他吗?这人会不会算账啊。荧抿了抿唇,懒得出声提醒他。

站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宵宫露出了然的笑容:“你俩感情真好。”

荧被侃得脸冒热气,往旁边斜了一眼,发现另一位当事人也没有反驳的意图,于是只笑了笑,落在外人眼里反倒有几分羞赧的味道。

眼见宵宫的嘴角越咧越大,散兵及时出声打断:“在下与师姐已然准备就绪,不知何时能开始呢?”

“跟我来吧!”宵宫冲他们招了招手。

屐底踏过木质连廊上斑驳的岁月纹理,灰蓝色的衣角轻拂过圆润卵石铺就的小路,三人最终来到制作烟花的小院,十数个与他们穿着相同衣物的人正在劳作,硝石的气味笼罩着这片不大的院子,荧皱了皱鼻子,散兵侧头瞧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宵宫带着荧和散兵观摩半晌,佐以耐心解说,不一会儿大脑就下达了“已学会”的指令。荧蠢蠢欲动:“我可以试试吗?”

“你行吗?”散兵在一边嘴欠发问,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当然可以!”宵宫答应倒得很是痛快。

荧兴致勃勃地挽起袖子,稍微提着裙角,轻快跃下台阶。散兵就在廊上揣着手旁观。

宵宫看看荧,又看看散兵:“小哥,其实你只是陪着你师姐来的吧。”不等散兵辩解,“先别急着否认,我看得出来。”

“真好呀,有人愿意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

应该是与他和荧同龄的少女把眼睛笑成月牙。

散兵却从长野原的笑意中品出几分苦涩的意味。他想了下,觉得她可能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于是直白地问:“您是有什么困扰吗?”

自小到大他都很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刻。这或许要托这位长野原的福,因为散兵思来想去,总觉得对付这种性格的人,坦率比试探效果更好。

宵宫轻轻叹了口气:“嗯,还是烟花的事情啦,自从将军去世,雷电五传……唉。”话止于此,不知是不愿多说还是不敢多说。

散兵想起前些日子荧带回的信息,觉得长野原的难处或许也是与赋税相关。从前将军一脉独大,五传纵然不满,也不敢阳奉阴违过多克扣,如今他们各立门户,都想拼命敛财,百姓自然苦不堪言。要这么多钱,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喂!”

少女清甜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索,散兵抬头,荧正站在树下浓荫里,亮晶晶的眸子里倒映着细碎的樱瓣和他。

她朝他招手:“你快过来干活啦,不许在那里偷懒!”斑驳的光斑也随着她的动作在那头金发上跳来跳去,仿佛浮光跃金。

他不自觉地弯了弯眼睛:“来了。”

荧动手能力很强,那些已经调配好比例的原料在她手里很快变成一个个长短粗细形状都不一样的烟花筒,散兵瞧她做得起劲,就一边给她当递送材料的下手,一边留意着院中工人的一举一动。

工人三三两两分布在院落各处,总共十五六人,基本都是鬓泛灰白,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模样,按理说这种年纪的人大多在家颐养天年,少有做短工。

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工人们所谈大多都是窘迫生计,哀声载道,关于地魄的线索半点没有听到——不过这也有情可原。

但,有关稻妻时局的议论也毫无风声。不知是这些人当真守口如瓶,还是迫于督察压力,只字不敢提。分明那个女人还在时,百姓就算不敢肆意阔谈,也起码有评判的勇气。

短短五年,能将稻妻祸害成这副模样,那些人可真是好手段。

荧包完手头的烟花筒,习惯性地等散兵递给她材料,可是手伸出去半天也没等来想要的东西。她轻轻用手肘捣了他一下:“怎么了?”

“没怎么。”散兵将将回神,俯耳对她说,“偷还是借,你选一个吧。”

“嗯?”荧四下望了望,“你有眉目了?”

散兵沉默良久,诚实道:“没有,我只是看雷电五传不爽,想早点动手。”

荧:“……”那你偷又没处偷,选什么嘛。

她觉得有点好笑,问:“怎么借?”

“去八酝岛看看。”散兵忽然抓起她的手,将调配好的一包原料塞进她手里,笑得眉眼弯弯,“或许,我们能送长野原一个人情呢。”

稻妻版图多海,陆块不相连,唯有八酝岛和神无冢两岛之间有浅滩交互,通行还算方便。原先岛上矿源丰富,百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也算安居乐业,而如今雷暴肆虐,人们多搬迁至鸣神岛定居,偌大的两座岛屿几乎成了无人之地。

荧和散兵本来打算坐船前往八酝岛,毕竟灵力和体力能节省一点是一点,结果去了港口一问,人家都嫌那边危险,不乐意载他们,最后还是花了双倍的价钱,才勉强说通了一位船夫,登上了一叶前往雷暴中心的小船。

行不多时,便隔着海面望到西方天空上紫云笼罩,隐约还能听见从天际传来的雷声,荧吸了口气,感觉空气稀薄不少,风雨欲来。

她扭过头去看散兵,他发上的雪色发带随风高扬,轻灵得展翅欲飞,可那双眼睛却湿漉漉地沉着,仿佛汲满了稻妻的雷雨。

他肯定是想起过去了。

当年雷电影将他赶出家门的借口——帝厌,正是被镇压在神无冢的地脉之下。现在雷电影和八重神子已死,两岛雷暴肆虐,地脉不稳,凶兽逃脱,他们贸然前往与神无冢相近的八酝岛,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没了雷电血脉的镇压,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散兵忽然开口,倒是把荧吓了一跳。

“你……”她看着他平静的脸色,斟酌了下用词,“看起来,你好像并不相信传言。”

眸色愈发深邃起来,少年答非所问:“小心点吧,我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虽然通常都是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但散兵身为原著后期的重要角色,他说了感觉会有事发生,荧就真的提心吊胆了一路,像只奓着毛的兔子。

所幸后半程无事发生,他们安安稳稳地下了船,踏上八酝岛泥泞的土地。船夫拿了钱旋即摇橹返程,不愿在此多停一秒。

荧记着散兵没有伞,连忙翻出自己的大伞撑在两人头顶,可一转眼,这人却早已站在伞外,头顶还凭空出现一顶斗笠,正好挡了大半风雨。

风声、雷声、雨声、海浪声,以及鸣草颤抖的细微嘈杂,迅速填满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散兵看了眼她递到自己身前的伞,又看了看她,解释道:“打伞不便行动。”

哦。荧点点头收回伞,飞速翻了一遍自己的背包,没有发现斗笠或蓑衣之类的方便行动的装备。看来原身似乎不爱在雨天出门。

于是他们一人戴着斗笠,一人撑着纸伞,一路上躲着雷暴和高树,费力地向着先前在铁匠铺打听的硅矿富集处前进。

大雨天,伞的作用只有维持头发的干爽,雨水很快渗透夏衫,冰得荧小腿发麻,终于在她第三次差点打滑摔个狗啃泥的时候,散兵看不下去,让她把伞打高一点。

“干嘛?”嘴上这么问,但她还是乖乖抬高了伞柄。

散兵揽住了她。

同样在雨里摸爬滚打了半天,少年的体温跟她相差无几,但那条手臂搭到她腰间时,荧还是无端觉得温度上升了几分。

她轻轻靠在少年人左半边胸膛上,左耳里回荡着自己逐渐盖过雷声的心跳。但渐渐地,另一个极富节奏性的声响像电钻一样强劲地叩击她的鼓膜,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略一抬头,撞见他通红的耳尖。

所以应该不是错觉吧,荧恍惚地想,两个人凑在一起是会暖和一点的。

但是还不等他们俩走多远,一条狭长壮阔的裂谷横空而出,拦住了前路。荧用她贫瘠的地理知识想了想,稻妻原型的国家处于板块交界处,地壳运动多,硬要有高山裂谷也不是不行。

裂谷底部并不是土地,而是翻滚着紫色光弧的河水,荧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

“为什么这里的水跟别处的水,不太一样?”

散兵欲要解释:“因为……”

“因为这里是当年雷电影镇压凶兽的时候一刀劈出来的啊,那一刀上凝聚的雷光百千年不散,现在这水你一碰还麻酥酥过电似的呢。”

“哦,这样啊。”荧点头。

荧:嗯?!等等,谁在说话?

散兵一个闪身挡在她的背后,荧回头,越过少年的背影,看到一抹金红色,张扬夺目,与昏黑凄惨的天地形成鲜明对比。

一道闪电砸在他们脚边,掀起一阵迸裂的泥点。

荧在现代世界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雷暴,不由得抖了一下,散兵立刻将她往身后塞了塞,身体紧绷宛如蓄势待发的弓弦。

一身骚包金红色的男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将他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像是要在散兵身上看出一朵花来。荧几乎要怀疑这人暗恋散兵,却听他忽然开口说:“小子,你长得倒是很快嘛,一眨眼都是大人模样了。”

这是旧识?荧迷迷糊糊。

散兵脸色不善:“我不记得你我是可以寒暄的关系。”

哦,关系不怎么样的旧识。荧想。

“哈,这算什么寒暄?我只是在怀念而已。”男人被他驳了面子,却也不恼,仍笑嘻嘻地自说自话,“你的亲人死了,你是来代替她们封印我的吗?”

他是帝厌!

荧立马去看散兵,少年嘴角微妙地抿平,又很快翘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雷电家的责任,与我何干?我来此处不是为了找你麻烦,你大可以放心,继续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

话虽这么说,但荧还是能看出他的肢体其实相当紧绷,随时都有可能发难。帝厌应该也看透了这一点,哈哈笑了半天。

散兵的脸色愈发冷冽,正转身欲走,帝厌却又叫住他。

“喂,雷电家的小子。你回来,不就是想弄清当年的真相吗?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雨越来越大,雾气飞溅,男人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雨雾之中,一如真相那样模糊不清。

“不怎么样。”散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挑眉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当年之事定有隐情,你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帝厌无所谓他的态度,一笑置之,“怎么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忙,换取你想要的,是不是很值得?”

散兵没再说话,脸上浮现出思索的神情,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半晌,才慢吞吞收敛了先前咄咄逼人的锋芒,问道:“那我又如何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呢?”

帝厌不了解散兵,但荧下意识觉得他在打别的歪主意,比如套话什么的。

这头凶兽果然上钩,他上前两步,神情不屑:“要说自然会说真的,我还不干骗小娃儿的勾当。”

“小娃儿”脸上刻意伪装出的纯良表情裂了一秒:“我从不轻信别人。”顿了顿,刻意道,“尤其是敌人。”

“敌人?”帝厌笑了笑,下一秒瞬移到散兵身前,几乎要贴上他,“就算我刚逃出来,灵力尚不及从前十中之一,你也不能将我怎么样。自称吾的敌人,你是否……”

他身上还保有兽类特征,额头上长了两只尖锐的角,似乎能轻而易举洞穿人类的血肉,块头也比正常成年男人都高出半尺,遑论还在长个的少年,矮下身来的时候仿佛一座小山压在跟前。

“太看得起自己了。”

“可你有求于我,而且……”散兵仰头,笑意乖张,“非我不可。”

“……”

那一刻电光照亮天地,凶兽竖瞳中的杀意清晰可见。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宵宫双手捧着茶盏,小口啜饮,“那位小哥跟将军大人有些肖似。”她小时候曾跟着父亲见过雷电家家主和少主,还记得母子俩那如出一辙的堇色眼睛。

“这样么……”白鹭公主将扇子打开,遮住半双冰雪色的眼睛,“我会尽快禀告兄长此事。在此之前,请不要让五传发现他的存在。”

“那是自然。”

周遭人来人往,少女们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又谈论起夏日祭的规格和注意事项,公事公办,一切如常,只是夏日的流风绕过窗棂,送来几片影向山上终年不凋的樱瓣。

鞭子和利爪的残影撕扯不休,荧站在散兵设下的结界里,眼睁睁看着紫色灵力和金色灵力搅合在一起,混成一大团黑压压的光污染。

“你身上果然有我想要的东西。”兽爪直捣散兵的胸腔,帝厌冷笑,“她可真是用心良苦。”

软鞭如游蛇缠绕攀附,挡住了攻击。

虽然全力一搏,这只状态不佳的凶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他暂时还不想跟他正面对上。刚刚那些话,散兵没听懂,但凭直觉也能猜出是跟雷电影相关。这凶兽一开始就说有求于他,后来更是说他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那大概是某些桎梏需得靠他这个唯一存活的雷电家血脉来解开。

少年扬唇,笑意锋芒毕露:“杀了我,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风立刻嘶吼起来,仿佛承载了凶兽的怒火,散兵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斗笠,雨水顺着手臂蜿蜒,最后没入地底。

“若是雷电家还有旁人,恐怕你现在早就要撕了我泄愤。”散兵语调轻快,好像帝厌想杀的另有其人,“但你不能,谁让我还流着这一身唯一的血。”

帝厌迟迟没有挥出下一击。

“若我没猜错,这雷雨的始作俑者就是你,目的嘛,就是为了躲避天罚之火。”他直视那双血色的兽瞳,笑得眉眼弯弯,“上古凶兽出逃,天道自然不能坐视,对吧?你想借用我的雷电之力,拟一个无效的封印,骗过天道。”

帝厌望他良久,竟是也笑起来:“你的心思果真玲珑,难怪那女人弥留之际还放心不下。”

睫毛一眨,散兵动了动唇角,纠结片刻,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的神色太好懂,于是帝厌笑得更开心,甚至露出尖尖的犬齿:“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查吧,小子。”

散兵脸色一黑。

帝厌话锋一转,又说:“你们雷电家虽封印我万年,但上古凶兽本就为此世天道所不容,我能多活这万载春秋,大抵还是要……感谢你们。”

说完他看向远处的荧,遽然挥袖,掌风直奔结界而去,散兵登时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挥鞭去拦,却不想另一道灵力击中了自己的肩头。

是他关心则乱,这才中了这算不上高明的声东击西。

左肩却传来一阵骨头几乎被捏碎的剧痛,帝厌的灵力刚劲霸道,一路从肩膀游至胸口,如烈火炙烤,又似玄冰漫灌,他眼前一黑,唇角流下一丝咸腥。

早先布置的结界如瓷器般破碎,脚步声和着雨声分外凌乱。

“阿散!”

他听见少女的惊呼,不顾喉头涌上的鲜血,遥遥吼了一声别过来,又因此举咳出一口血,洒在泥泞的土地上,仿佛开了一朵绚烂的血斛。

凶兽哈哈大笑:“送你一份大礼,五日后记得来此地拿,这是我的诚意,不必谢了。”

这算哪门子礼?散兵气极,反手便是一记横鞭。

帝厌侧身躲过,转头遁入茫茫大雨,跑得比传送还快,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抽了个空,怒气和动作一同牵动经络,又是一阵刀割似的疼痛。耳中轰鸣渐起,少年蹙了下眉,力气乍松,栽倒在雨水和泥泞里。

天地昏黑,逐渐模糊的视野中闯进一点灰蒙蒙的金色,向他飞奔而来。

散兵合死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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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八酝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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