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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森]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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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太宰治是在半夜的港口码头入水的,他往腿上绑着石块向下跌落,任由自己被微冷的海水包围身体随着重力缓缓的下沉。

他一直睁着眼睛即使在水底什么都看不清,眼睛还有刺痛感。

因为比较靠近岸边所以这里的海水并不深,他很快就到了底,脑袋甚至磕到了礁石,点点血液往上漂浮。

太宰治像尘埃落地一般终于闭上了毫无神采的眼睛,窒息感掐住了他的脖子,海水灌进了他的耳朵、鼻子、嘴里、肺里。

脸上下意识露出了痛苦的扭曲表情,身体无意识的抽搐挣扎,这是所有生物的求生本能。

就算是寻死之人也无法避免。

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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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氧化的世界了,遗憾的是失去意识后还活着又被多管闲事的家伙捞了起来。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些将他辛苦捞起来急救完成的组织成员,自顾自的把森先生送给自己的黑色大衣拧干,再重新披上,但是身上打湿的衣服仍然黏黏的特别凉,冷风吹过更是让人瑟缩。

但他毫不理会,眺望着天未完全亮还显得阴阴沉沉的海面一言不发。

就在这个时候令他错愕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几个组织成员被那人挥挥手听令退下了。

太宰转过身来喉咙发痒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才轻轻喊道:"森先生……。"

距离他不远大约只有八米,在并不是很亮的路灯下身材削瘦穿着白大褂的黑发男人眼底青黑,神色倦怠但还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脊梁也挺的笔直,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少年人被海水浸泡过的喉咙发炎了,又有些感冒嗓子沙哑顿痛,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不适,那双带有赤味强暗的茶褐色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森鸥外,甚至浮现出一些困惑与意外,显然他并没有料到这个人会亲自来这里找他。

毕竟自从魏尔伦事件之后,作为首领的森鸥外可以说是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胃上的那个洞估计扩大了几厘米吧。

太宰仿佛毫无医学常识般天真又残忍的慢慢在脑海里描绘着那个画面:森先生胃上的洞就像是破掉的口袋慢慢的越撕越大,就算缝好了也还是会二次撕裂。

脸上的血色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消失,仿佛是胃上的那个无底洞不断蚕食着他的血气,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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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这次的大战组织损失的异能力精锐部下可不少,森先生绝对心痛到心滴血。

公关官…钢琴师…冷血他们对森先生来说可相当好用啊,组织的损失就是他的损失,为了填上空缺和损害也是很麻烦的,…肉眼可见的工作变多了。

真是的……不被救起来就这么死掉就好了啦,这样就不用回去面对一堆的工作了。

太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挪动脚向森走了过去,很快停在了两米处,微微抬起头正对上了森的目光,这么开口说道。

"您是来抓我回去干活的吗?"

"不。"

森微笑着否认道,一脸无辜又狡猾的姿态,随后他用手指挠了挠自己有些痒痒的下巴,似乎沉吟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

"…我只是…嗯……。"

"只是什么。"

太宰被勾出了一丝丝好奇心,稍微等了一下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只是去以前的诊所拿点东西,准备回总部的时候距离这里不远,部下打来了电话说把你从水里捞起来了,就顺路过来看看了。"

森轻轻地耸了耸肩膀,一边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紫红色眼睛注意到他头上的血迹滑落到脸颊边,于是递给了他一条手帕。

"什么啊。"

太宰的好奇心被扑灭了,脸上写满了无聊和无奈,但面对递过来的手帕还是伸手接过来了,毕竟黏糊糊湿哒哒的也很难受。

"听你的声音不对劲,应该感冒了记得吃点药,头上的伤口等一下回总部包扎,再擦干换件衣服,不然可是会发烧的哦。"

森鸥外细心的说着,眯着眼睛审视着他这副模样,好像要把他身上所有的状况都看出来。

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好啦——,不过忙碌的森先生要亲自给我包扎吗。"

森愣了一下,随后低低的笑了一声。"也不是不行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不多,以前你造成的伤口都是我给你包扎的。"

"都是你每次要多管闲事把我救回来,害得我受了多余的痛苦…说好的安乐死的药也不给我…还让我累死累活的给你做牛做马。"

太宰扭过头对着海面嘟囔着。

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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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太阳跃出了灰蒙蒙的海面,慢慢的升起,将暗淡的天空照亮,光线刺到了他的脸上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天亮了。

森鸥外看着毫无杂质的蓝色天空,又看向成群的海鸥几乎贴着飞过一望无际的海面,微笑着说道。"看来今天将会是个好天气,也不是特别热,很适合出门呢。"

"就算再适合,可怜的森先生还不是要待在办公室里加班。"

太宰治嗤笑了出来,口吻带着**裸的幸灾乐祸。

"太宰君…以后你说不定会长命百岁。"

他这么突兀地说道,就好像没经过那颗聪明的大脑,话就从嘴里轻松溜了出来。

这话让太宰直接僵在那里,露出了比天塌下来或者横滨禁卖蟹肉罐头还要严重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毕竟总说祸害遗千年,不是吗。"

森歪了歪头继续补充道。

"你少来了——!又想操控我给你干活,说好的药不给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诅咒我,太过分了!!信不信我罢工啊——。"

太宰的声音几乎要破音,比对战魏尔伦的时候森说他期待已久的死亡,最终会以和中也殉情的形式实现还要反应激烈。

森鸥外手捂了一下耳朵,意识到这个玩笑对他而言开的有些过了,还是连忙安抚补救,太宰终于平静下来,磨着牙将话还了回去。

"总之长命百岁祸害遗千年什么的还是送给森先生你自己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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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番1

最想死的人反而长命百岁,努力活下去的人为目标早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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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开 Mafia的太宰治本从来没有想过十六岁那年,森鸥外在码头对他说的那句无心的戏言,…长命百岁会一语成诫。

但现在他有点信了,毕竟他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活到三十七岁,并且在二十七岁那年得知了森先生的病逝。

又在三十岁,听闻那个讨厌的蛞蝓被逼的和敌人自爆了…那家伙才上位多久啊,简直像烟花一样时光短暂。

…后来三十五岁的时候芥川也死了。

陆续送走了三位,而他还活着…还有可能长命百岁。

太宰所露出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这么苦涩的想到。

或许森先生无心诅咒人真的有特别的效果,而他诅咒起来却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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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番2

少年的恨意再也无人应声,青年再一次成为了无人牵挂的离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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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二十七岁的太宰突然惊闻森已病逝的消息,眼神骤然空茫,彷徨不知所措的站起身脚步虚虚浮浮的走到窗前,目光无意识看着那依然矗立的五栋大楼。“怎么可能…?森先生又在骗人吧,他明明那么强,明明自己就是医生……”

可是这次是事实。

他曾是他的怀刀,他们曾是命运共同体,可是,如今,他却连最后见见他都见不到。

太宰原以为自己应该是恨鸥外的,可是却只发觉,那拉住他的线,真的、彻底的断掉了。似乎在坠落,世界都扭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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