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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江湖大梦

月上柳梢,宾主尽欢。

曹蔚宁被人灌了不少酒,红着脸晕乎乎的,脚下步伐不稳地回了喜房,傻呵呵笑着念叨“阿湘”。

“阿絮,阿絮,”温客行已然醉了,搂住周子舒的腰身不肯放手,“阿湘……曹蔚宁要是对阿湘不好,我……我拿他拆了下酒……”

宾客大多散去,留下了山庄众人酒酣生醉。

唯三清醒的人,除了叶沅与叶白衣,也只有不会喝酒的张成岭了。

叶沅拎起酒壶,倚着叶白衣摇摇晃晃起身,偏头一笑:“成岭?”

“叶前辈。”张成岭忙道。

“夜深了,送你师父师叔回去吧。”

张成岭称是,尽心劳力将这两个醉鬼送回了房间。

“我们走吧。”叶沅转身离席。

“你要去哪?”叶白衣跟上叶沅脚步。

这不是回药庐小院的路。

“去……清理小鬼。”

四季山庄后山。

深秋丹桂夜来香,馥郁芳香萦绕心头。

叶沅步至后山花林,仰头便能见到从繁茂桂枝间漏下的月光,还有那枝桠摇动映影幢幢。

“如此美景,偏生有脏东西来煞风景。”

叶沅不愉,提起小绿灯照出光亮,四周情景瞬间清晰起来——

一群失了人形的怪物,正朝着他们“嗬嗬”地张牙舞爪,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冲过来将对方撕成碎片。

药人,又是药人。

“二位前辈,别来无恙。”

蝎王那熟悉的清润嗓音从药人堆后方传来,药人军自动分出一条通道,将蝎王暴露在叶沅眼前。

银袍翩翩,浅笑悠然,若忽略掉身前轮椅上怒目而视的赵敬,蝎王当真称得上踏月而来的苗疆公子。

赵敬有气无力地瘫坐在轮椅上,在见到叶沅的一刻,唯一可以活动的眼珠变得又惊又怒,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我没死,你很意外么?”叶沅附身靠近赵敬,挑眉冷冷一笑。

赵敬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日的拼死一搏也没有带走叶沅的性命。不单单是赵敬,蝎王也颇有些意外的。

叶沅不等赵敬与蝎王作出什么回应,便提灯指向蝎王:“这些药人看起来比先前灵活多了,你制药人的方术又精进了些。”

“前辈谬赞,不敢当。”蝎王依旧谦卑笑着。

“你来。”叶沅对着蝎王勾勾手。

蝎王不明就里,犹豫了一瞬还是向叶沅的方向靠近。

蝶引香的香气即刻包裹了蝎王周身,令他的头脑不甚清明,片刻后香气浓郁已然盖过了丹桂甜香,蝎王的眼神更加迷离恍惚。

“你——”

蝎王无法挣脱叶沅无形的束缚,眼睁睁地看着叶沅微凉的指尖轻点额头,某些记忆便不可控制地剥离自己的大脑。

引梦术既出,一阵清莹绿光闪过,叶沅收了手,看着蝎王迷蒙的眼神满意一笑。

药人这种邪物,本不该存在于世间,铜皮铁骨源源不绝,杀都杀不完。倒不如直接抹了始作俑者对药人制法的记忆,斩草除根。

连带着抹去的,还有蝎王对武库的执念。

武库钥匙在温客行手中,想必蝎王也能够猜得到,这才是为何他会趁着阿湘大婚热闹无人防备的机会,率药人军潜入四季山庄。

可蝎王没有算到,叶沅还活着。

所以他白日不敢出手,只能潜伏在深夜伺机而动。

很不巧,叶沅十分不喜这药人的气息,早在白日便察觉到,只是不好声张罢了。

这便是功亏一篑。

“这是?”蝎王失了方才的记忆,看着围了一圈的药人迷惑问道。

叶沅忽悠道:“这是尸变,我这个老人家不好出手,就交给你来清理吧。”

“愿为前辈效劳,”蝎王欠身,又从怀中掏出一颗幽黑玉珠,“这是另一颗‘万蛊引’,现在我把它交由前辈处理。”

“多谢。”

叶沅接过,把玩着这颗折磨自己数十年的小小玉珠,指尖一发力,玉珠碎散成烟尘。

“阿沅,”叶白衣见这玉珠如当日白鹿崖一般碎掉,心里一紧,生怕叶沅会出事,“你如何?”

叶沅笑着摇头,捏了捏叶白衣的手,示意他安心。

乌回的母蛊毁了,自己体内的蛊毒也就随之消散。

不甘心的人也只有轮椅上动弹不得的赵敬,看向叶沅的眼神像是淬了剧毒。

不过都不重要,以蝎王对他“好义父”对执念与恨意,赵敬后半生都不会太好过的。

“这些怪物就交给你了,江湖不见,后会无期。”叶沅微微一笑,拉着叶白衣便出了后山。

“你对他做了什么?”叶白衣与叶沅在小院中坐定,望着不远处后山的火光冲天。

“引梦术呀,抹去了他对药人的记忆,还有那武库和琉璃甲,”叶沅倒了倒酒壶,并没有倒出什么酒水,“这些事总要有个了结。”

“你给人消除记忆倒是得心应手得很。”

想起自己从前做的傻事,叶沅脸上一红,眼睫轻动:“以后不会了。”

“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身上半分酒气都没有?”叶白衣嗓音暗哑。

叶沅环住叶白衣脖颈,轻声道:“谁说我喝酒了?”

叶白衣提起酒壶,轻轻一嗅。

是清水。

“小骗子。”

叶白衣鬼使神差地抚上叶沅的眼睛,一如当年在岳阳客栈,缓缓靠近,气息渐渐交融。

起初那一点旖旎的遐思逐渐放大,爱人的脸颊愈发绯红,衬出更加昳丽的颜色。

色令智昏。

叶白衣有些易动,将距离拉得更近了些,爱人的幽香也更浓郁了些。

“阿沅……”

两人唇瓣间凭添两根手指,阻挡了依偎的进程。

叶白衣疑惑又不满,拉开叶沅的手便又要贴上去。

“现在不行。”叶沅干脆将他推开。

“可是伤还没好,还有哪里不适?”叶白衣忽然有些紧张。

叶沅将手伸过去,眉眼含笑:“你自己探脉来看。”

往来流利,如珠走盘,应指圆滑。

滑……滑脉。

叶白衣搭在腕脉的手指轻颤,又换了另一只手来把脉,诊脉结果皆一致无误。

“滑脉……”叶白衣怔怔地看着叶沅,目光向小腹处游移,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是呀,滑脉。”叶沅笑着回应。

叶白衣有些傻了,心跳如擂:“孩子?我们的……孩子……”

“嗯,”叶沅看着傻掉的叶白衣,有些好笑,“我们的。”

“阿沅,”叶白衣一下将叶沅揽入怀中,想要紧紧拥抱却不敢伤了她,最后只是埋于叶沅颈间,眼眶湿润直至泪珠落下,“谢谢……”

叶白衣人生百年,从来没有过这样柔软的心绪。

这个本该在长明山风雪中孤独终年的人,在下山的五年间有了挚爱之人,身边即将诞生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这是他曾经对着冰雪寒风,想都不敢想的鲜活。

次年五月,叶沅的孩子降临世间。

“本来还以为会是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儿,怎么还是容炫那样的臭小子,”叶白衣嫌弃地瞧了一眼小小叶,教训道,“把你娘亲折腾得那样惨,臭小子以后要孝敬娘亲,听到了没有?”

“咿呀呀……”小小叶纯澈的眼睛盯着叶白衣,装满了好奇。

这是一双神似叶沅的眼睛,清澈纯然,亮如繁星。

叶白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还是哼道:“算你小子有良心,眼睛这么像你娘,以后我还怎么揍你……”

“叶剑仙,您三岁了?”叶沅颇为无奈。

顾湘欢欢喜喜地逗弄着小小叶,问向叶沅:“叶前辈,他叫什么名字呀?”

“清许,叶清许。”叶沅念出了这个名字。

问渠那得清如许,是昔年叶止案头镌刻的诗。

“叶清许,确实是很好的名字。”叶白衣知晓叶沅心思,扶住叶沅肩头轻笑。

他不是不知道叶止对叶沅的心思,可修成正果的是另一方世界的叶沅沅与叶止,叶沅与叶止到底是一场悲剧,终究是不可能的。

于叶沅而言,叶止是很好很好的师姐,也只是师姐而已。她此生所爱,也只有叶白衣一人。

叶清许这个名字纪念师姐,叶白衣虽有醋意,可终究不忍叶沅一生伤情。

“臭小子……”

叶清许五岁时,他那对不甚靠谱的爹娘在四季山庄再也闷不住,要叶清许给周子舒磕头认师父,将武学开蒙的重任丢给了周子舒与温客行。

“叶前辈,要清许拜晚辈为师,于礼不合。”周子舒头痛。

叶沅一挥手,不甚在意:“四季山庄的辈分从成岭开始就是乱的,再乱一些也没有关系。清许交给你,我和白衣都放心。”

“师祖……其实清许的武功你们可以亲自教导的。”温客行同叶沅打着商量。

成岭韩英他们好不容易学成出师,他马上就要和阿絮潇洒清闲了,再添一个叶清许,他们要操心到什么时候?

“亲爹怎么能教亲儿子呢,秦怀章的徒弟武功虽然不行,但教起徒弟心狠手辣,这小子日后一定走不了歪路。”叶白衣在一旁开口。

周子舒还想要挣扎:“可叶前辈的医术,我们一窍不通,教不了清许……”

“我为清许留够了医书,每年都会回来考校功课的,”叶沅笑眯眯开口,“我家来去祖师就是这样教我的,她的填鸭式教学一准没错!”

“可……”

未等周子舒再说些什么,低头一瞧,自己便多了一只小小的软软的腿部挂件。

“师父~”小包子叶清许抱着周子舒不撒手,清澈幽黑的眼睛眨呀眨。

周子舒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之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将叶清许抱了起来:“好,好清许。”

“我是师叔,师叔呀。”温客行站在周子舒身侧,手指揉捏着叶清许白嫩的小脸。

“师叔!”

“清许清许,我是师兄,大师兄!”张成岭兴奋地挤在叶清许面前。

“大师兄……”

“二师兄!”

“师兄……”

叶清许就这样被张成岭韩英毕星明忽悠着,一口一个“师兄”叫得欢快。

叶沅与叶白衣在这许多年里,一一践行了他们约定,游历过山川河海,尝遍了人间烟火。

“你悬壶济世,我护你无虞。”这是叶白衣昔日对叶沅的承诺,数十年如一日地履行着。

弹指一挥间,已过整整二十七年。

叶沅与叶白衣并肩走在舒州桥头,百姓皆在称赞他们的皇帝重视农桑,扶持民生。

如今的皇帝,正是当年的晋王。

江山永固啊,叶沅看着人间一派欣欣向荣,会心一笑。

叶白衣偏头温柔问道:“你笑什么?”

“否极泰来,可真好。”

腰后突然被人重重撞上,待踉跄回头看去,一个六岁幼童正无措地看着她。

“抱歉抱歉,犬子顽劣,冲撞了夫人。”不远处一清隽青年忙跑过来,拉住小孩不住道歉。

“无妨,无妨……”叶沅摆摆手正要离开,却发现叶白衣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长青……”叶白衣喃喃低语,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青年。

“阁下认识我?”青年意外挑眉,拱手道,“在下聂长青,舒州人士,这是犬子聂宁。”

叶白衣猛然回神:“抱歉,认错人了。”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那是容长青的转世吧。”叶沅在走远后开口问道。

“他与长青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孩子,像极了容炫小的时候。”

叶沅轻笑:“如此……也是一种缘分。”

叶沅与叶白衣在世间游走了六十多年,最后回到四季山庄的时候,已是周子舒的弥留之际。

“老温一年前便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周子舒已然白发苍苍,缓缓道,“叶前辈,我们要谢谢你。”

“你还有什么心愿么?”叶沅轻叹。

周子舒摇摇头:“唯愿来世还能再相见。”

“一定会的。”

送走了周子舒,叶沅静静立于四季山庄院中,景色如初,只是周围满是新面孔。

叶沅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

“我们……回长明山看看吧。”叶沅轻声道。

叶白衣紧了紧揽住叶沅的手:“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父亲,母亲。”叶清许协同张成岭处理完周子舒的身后事,便看到自家爹娘静立于庭院。

叶沅与叶白衣数十年容颜未改,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可叶清许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了。

叶沅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解下了腰间的怀素铃:“我们回长明山,若有要事便用这个传信吧,你阿湘姐姐教过你怎么用的。”

“好,”叶清许接过信物,“母亲,保重。”

长明山风雪八年,有爱人相伴也不觉得冷,倒别有一番意趣。

这一日叶清许来信——

舒州瘟疫,望救危。

叶沅与叶白衣再次出山,前往舒州救难。

舒州灾情惨重,先是水灾,后经暴晒又出瘟疫,昔日宁和的州府已然浮尸千里。

“寻常救治的法子太慢,灾民等不及的。”叶沅在舒州探访半日,最终下了决定。

叶沅为救灾疫,自愿散去七成灵力,泽被舒州。

阴阳册秘术既出,瘟疫很快便停止了蔓延,百姓陆续康复,舒州百废待兴。

而叶沅灵力损耗太过,一朝青丝化雪,白发满头。

“上仙,聂长青代舒州万民深谢上仙救命之恩。”垂垂老矣的聂长青叩首不起。

“我为医者,须发大慈悲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叶沅扶起聂长青,“你不必谢我。”

“医仙在世,请受我等一拜!”

“二位上仙救苦救难,功德无量啊!”

叶沅与叶白衣的身后,是无数舒州百姓,欢呼着将他们捧上神坛。

舒州一难,医仙出世救难,剑仙庇佑一方。

从此白衣剑仙与明灯医仙的传说,便从舒州向江湖民间传开,成了茶馆说书人口中的江湖。

谁又能猜得到,他们的故事起源于湖州的一间小小破庙,最终不知隐匿于何处的雪山。

或许某一日的某少侠误打误撞上了长明山,可以见到那一白一蓝两道身影,也可能只会遇到那——

一灯一剑。

完结。

百感交集,想说的东西特别多,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最后希望温周在自己的世界幸福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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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江湖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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