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的那一城便是曾经名震天下的无双城,只可惜没落后不仅比不得雪月城,甚至连一人居一城的洛青阳都难以匹敌。
“你的意思是,唐门和暗河也会参与进来?”
“只靠宋燕回和他那个光杆徒弟,无双城成不了气候。唐门这种同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势力,最适合二哥了。”】
唐怜月眉头不自觉地收紧。
【“就跟五大剑仙中最弱的怒剑仙一样?”
“没错。”】
“还好战天兄不在。”谢宣轻笑道。
不然可真是火山爆发。
【论善,萧崇比不上萧楚河,论狠,他同样狠不过萧羽,甚至在谋略上都稍逊一筹。
“暗河这种杀手组织,二哥自视清高,他是不会让父皇抓到这种把柄,但七哥就不同了,暗河的现任大家长是苏昌河,一个修炼阎魔掌又极具野心的人,他不会有好下场,这种喜欢自寻死路的性格只会跟七哥不谋而合。”】
苏昌河脸黑得吓人。
“噗——”白鹤淮没能憋住,慕雨墨搂着她,表情也是异常忍耐。
“阎魔掌不能废掉吗?”当年对方修炼这门阴毒的武功,苏暮雨就不赞成。
“能废,不过要由神游玄境之人来废。”
“下场会如何?”苏暮雨盯着李长生。
“一辈子是废人,再无翻身可能。”
苏暮雨不再问下去。
【“雷门与唐门的私仇已延续数代。”
“雷门四杰中的雷梦杀战死沙场,雷云鹤被走火入魔的赵玉真砍掉一只胳膊,当场被百里东君带去雪月城,连跌两境后便做了登天阁的守阁长老,从此避世不出。”】
臭道士走火入魔了!
“寒衣?”
“没什么。”对着李心月,李寒衣轻轻摇头。
【“雷千虎镇守雷家堡,而雷轰更是喜欢上李寒衣,不惜破门规铸器习剑,若不是门主保他,他早就被逐出雷门了。”】
“什么?那臭小子喜欢我闺女!”雷梦杀闻言大叫一声,“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喜欢他,爹你能别吵了吗?”
“好,好,爹闭嘴。”听到李寒衣否认,雷梦杀舒服了。
李心月若有所思地盯着女儿手中的铁马冰河,她记得女儿就是去过青城山才去求的这把剑……
【“唐怜月的徒弟唐莲虽说转投雪月城,拜了百里东君为师,但他依旧是玄武令牌的继承人。除去百晓堂的白虎令,青龙令和朱雀令分别在李寒衣和司空长风手中,雪月城可以说掌控着三枚令牌。”】
“我收了唐怜月的徒弟做徒弟?”百里东君跟司空长风面面相觑。
“难道唐门出事了?”唐怜月摩挲着下巴。
【江湖势力错综复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雪月城相当于压制平衡的那一点。
“能让雪月城受挫,就需要高手如云的暗河加入,但暗河与唐门同样横亘着几条人命,没有更高的筹码,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唐轩策是不会同意合作的。”
“覆灭雷门。”
“二哥到现在都没发现景暇是七哥的人,他们已经挖好坑,就等着六哥入雪月城,二哥纵身跳进去了。”
“所以你才要先发制人,让雷门举报英雄宴?”
萧舒安自小在帝王权术中浸染,又是练武奇才,若不是明德帝压着她,她必定会以犯上作乱为由,对雪月城这些江湖势力先斩后奏。
“在父皇面前,我只需要做为他排忧解难的乖女儿,既然他希望我对天下人心存善念,那我便与人为善。”】
“该庆幸明德帝不是心狠手辣的太安帝吗?”司空长风对自己的未来甚是忧心,千落还小,他还想看着她平平安安长大呢。
“舒安对人心的把控很精准,皇兄应该是把她当做继承人在培养。”萧若风难掩酸涩,原来他们兄弟早在很久以前就离心了,不过好在对方如今身边还有人照顾。
至少他们其中一个可以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论权术,楚河不是她的对手。”姬若风现在只希望这兄妹将来不会发生琅琊王案这样的事情,但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断了,不论是以萧舒安的能力还是楚河的性格,这种情况都不可能会出现。
“他们比我跟皇兄幸运……”
【“你问我这么多,意不在此吧。”萧舒安也算跟这个表姐一起长大的,自然能猜出她的心思,“你想知道太安为什么要杀叶羽。”】
叶鼎之瞳孔瞪大,父亲的死因!
“不是因为功高盖主,害怕谋反?”雷梦杀道,众所周知的缘由总不能骗人吧,还是说真有内情?
“细想之下,叶羽死的时间点确实蹊跷。”百里洛陈记得当年战事刚刚结束,叛国案就被青王提上议事,直接定了满门抄斩的罪名。
【萧舒安唇角轻勾,“是你想知道还是某些人想知道?”
不等少女回答,她就接着道:“没什么可隐瞒的。太安从未怀疑过叶羽会反,让他起杀心的真正原因是叶羽私自抗旨不尊,。”
“而重点,就在于这个私字。”
同样是手握重兵,镇西侯虽有杀神的名号,但他从没有一次违抗过太安的命令。
“就算给百里洛陈一百个胆子,他最多也就是逼宫而已。”
太安帝会下令灭北阙和西楚,纠其根本是想用开拓疆土的政绩证明自己。
“太安的疑心病很重,但那种怀疑是对内的,成风帝所有的儿子中,他是能力最平庸的那个。”在意萧燮未尝不是因为对方身上有他的影子。
成风帝从未掩饰过对萧重景的轻视,哪怕后来有百里洛陈和叶羽做他的后盾,成风帝依然不喜欢这个虚伪至极的儿子。
“在追杀北阙皇族这件事上,李长生阻挠太安,叶羽的私自作为无疑是添了一把火。”
皇帝杀不了天下第一,还能杀不了一个自作主张的下属吗?
终究是叶羽的仁善用错了地方,才会给帝王定罪的机会。】
“居然是这种原因……”百里洛陈可以理解太安帝的不安,却难以接受他的不满,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是我的不是。”早在离开北离之前,李长生就后悔放掉玥风城和那五个护法,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是他想的太简单。
对上君玉投来的视线,李长生叹气,“你也认为师父对萧家太苛刻了?”
“徒儿只是觉得,师父拿江湖的规矩去对待朝堂不合适。”江湖人能一笑泯恩仇,但朝堂不是感情用事的地方。
律法当前,容不得私情。
这也是君玉最终放弃入朝为官的真正原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是大非面前,他会为国献身,可有些事情却不能凭心而动,就像当年跟莫衣师门的那段恩怨,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太冲动了。
“不过她这态度,不是一点点的不待见先帝啊。”一口一个太安,洛轩都要以为是在叫仇人了。
“皇家的亲情需要花大量精力去维系。”就说萧若风自己,对血缘上的生父除了敬重,再无其他。
明德帝,是他亲情中唯一的软肋。
【江湖只争朝夕,情字当先。
对常年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皇室中人而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江湖人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叶鼎之从流放中失踪,雨生魔的出现都并非偶然,南诀也想过利用叶鼎之,只可惜被北阙捷足先登。”
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逃得过官府的眼线,剑仙又如何,在千军万马、阴谋诡计面前一样是蝼蚁。
“鬼仙境离死不远了,叶鼎之当时能吊着一口气冲进皇城,是天生武脉的功劳。”
一旦北离失守,下一步死的便是叶鼎之。】
“鼎之,你的身体!”注意点叶鼎之眼底的释怀,易文君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可她不懂医术,什么都做不了。
“我是大夫,我来吧。”把完脉,白鹤淮摇头道:“油尽灯枯。”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易文君满眼哀求。
“求到那位跟前不就行了。”苏昌河双臂环胸,抬了抬下巴。横竖是看别人的热闹,当然是越大越好。
“不可能!”叶鼎之毅然回绝。
要他求萧家人,他宁愿死!
易文君为难地看着叶鼎之,后者立马明白她心中所想,一反常态地厉声警告:“文君,如果你还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就是因为在乎你,我才想让你活着!”易文君哭喊着。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叶宗主过于铁石心肠了。”苏昌河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
易文君小心翼翼地执起叶鼎之的手,“就不能……”为她妥协一次吗?
叶鼎之还是沉默。
“别逼他了。”百里洛陈不忍道,“这一求,意味着要他放弃一直以来全部的仇恨,他的坚持,他的尊严,也将全被萧氏皇族踩在脚下。”
“易姑娘舍得吗?”
易文君瞬间脸色惨白,拉着叶鼎之的双手颤抖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鼎之,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当初的我太冲动。”叶鼎之抱着惊慌失措的爱人柔声安慰道。
“如果是暗河,你会怎么选?”萧若风突然看向一直都很淡定的苏暮雨。
“如果她能带领暗河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会跪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对方淡淡道,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屈辱。
“暮雨,你……”
“我们目前所做所求的,不就是逃出那片黑暗吗?”
“你就这么确定她能帮我们?她可是皇家人。”就凭刚才萧舒安对暗河的态度,苏昌河就不相信。
“所以我们要仔细确认。”
【“魔教东征,叶鼎之自刎于姑苏,南决、北蛮退兵,北阙余党退居天外天,你觉得北离赢了吗?”
答案毋庸置疑。
这场战争不分胜败,只有多方势力导致的生灵涂炭。
“人人都说王叔适合做皇帝,但他们同样也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一旦王叔做皇帝,只会死更多人。”
“为什么?”】
天幕外的众人也生出同样的疑问。
【“因为他足够善,所以第一个死的一定是他自己。一个死人,你能指望他掌控后面混乱的局面吗?”
照这种死法,萧氏有多少族人也不够填补这个窟窿。
手握大权之人,当定天下之乱,稳万民之心。
“亡者,一缕幽魂已矣。”
“父皇一直对我耳提面命,生怕我重蹈他跟王叔的覆辙。”
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之相反,无用的死亡只会制造出更多问题。
“所以你选择放过他们……”少女眸中不禁带上一抹宠溺。
“活人折腾起来可比死人好玩多了。”一想到上一辈人给北离惹出的麻烦,萧舒安就忍不住坏心眼道。
“就比如李长生,比起杀掉他,而今的我更想看到他跪于我萧氏面前,画面绝对比面对一具尸体要有趣。”】
天幕前,出现一排黑乎乎的后脑勺。
李长生一声冷笑,“呵,她倒是很敢想!”
【天幕景象变换,还是那座熟悉的寺庙,山门前站着一位身着僧袍的垂暮老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大师。”少女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只留萧舒安一人。】
“她为何要见忘忧?听这语气,好像还不止一次?”司空长风不由想到叶安世,算算时间,十二年之约好像快到了。
“应该是皇兄的要求。”萧若风道。
“论正心渡人,确实要看忘忧大师。”百里洛陈捋了捋长须。
【“殿下足智多谋,心胸宽广,是天下万民之福。”忘忧垂首行礼。
“若非大师念情,我的谋也无用武之地啊。”】
谋?
“难道忘忧也被她算计了?”李长生被忘忧拦过,有大善,为人也是真固执。
【“大师大限将至,即将飞升西天极乐,是准备把叶安世托付于雪月城吗?”萧舒安与忘忧边走边聊。
“他的家不在这儿。”
“北阙叶家之后,送归天外天也算合情合理。”
“届时还请陛下照看一二。”
“派瑾仙和淮叔叔来,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萧舒安微微不悦道,“皇帝不是圣人,父皇有父皇的问题,但这绝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指责他的理由。”】
“有这么护短的女儿,陛下真好命。”雷梦杀不免想到已经是大姑娘的李寒衣,女儿越大就与他这个老父亲越离心,整天握着铁马冰河,人都变冷了。
难受,想哭。
“你干嘛!”一看到雷梦杀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李寒衣一阵恶寒。
“你爹是想念你小时候的模样了。”李心月笑着道,怀恋的又何止丈夫呢,她也很怀恋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时光。
【“我从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蠢事。父皇犯的错,由我来兜底。”萧舒安负手而立,对着山下一望无垠的平原自信道,“哪怕北离的天塌下来,如今的我也兜得起。”
“所以,大师能安心向父皇交差了吗?”
“愿北离国泰民安,陛下与殿下得偿所愿。”
“恭送大师。”萧舒安亦回了一礼。】
“照此看来,朝堂与江湖的形势要彻底扭转了。”百里洛陈道。
明德帝比太安帝运气好太多了,不光有一心辅佐他上位的弟弟,还有全心全意为他解决后顾之忧的女儿。
“皇兄很好。”萧若风道,他没有看错人。
【看到现身在此地的暗六,萧舒安很奇怪,“父皇有事找我?”
“陛下命我将这封信交予殿下。”
看完信随手毁掉,萧舒安注意到暗六眼底压不住的喜悦,于是问道:“是有好事发生?”
“是,属下要做父亲了。”
“她有孕了?”不过须臾,萧舒安便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有孕好啊……”
“待天下安定,本宫许你功成身退。”
“多谢殿下。”】
心,突然慌了。
百里东君捂着胸口,不懂那股莫名的不安是从何而来。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玥瑶拉住他的手,两人此时都刻意忽略掉彼此泛凉的手心。
【“这是做什么?”
少女回来了,怀里却多了一只白色狸奴。
“他在山下捡到的,可爱吧?”
“他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萧舒安转头扫了眼身后,一片白色衣角飘过视线所及之处,“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先回去。”】
“她说的是谁?”折扇一收,柳月来了兴趣。
“她不像是会风花雪月的人。”墨晓□□。
“常言道,少女情怀总是诗。”洛轩文雅道。
“这位会谈情说爱?”顾剑门表示打死他都不信,磨炼心性去杀人他倒能信个几分。
【静谧竹林中,一阵风声忽而掠过。
“姬堂主,别来无恙。”萧舒安仅以一指,便稳稳压下对方的攻势。
“宝公主。”姬若风立刻收起无极棍。
“真有意思,姬堂主明明不喜欢我父皇,却还是心甘情愿为我萧氏族人奔走,这份对六哥的真情流露确实很令人感动……”
“还请殿下明讲。”】
“你这态度,够恭敬的啊。”能看到姬若风伏低做小,雷梦杀还挺意外的。
“哼,雷将军若是还活着,怕是也不会比我好多少。”天幕中的形势比人强,姬若风做人能屈能伸,况且对方还是宝贝徒弟的亲妹妹,他服个软怎么了!
【“琅琊王谋逆案到此为止,叫姬雪收手。”萧舒安冷下芙蓉面,“我萧氏无意向百晓堂出手。”
“这个要求恐怕……”
“这是命令。”
姬若风也清楚惹怒眼前这位的代价,百晓堂付不起。
“可是楚河那边……”
“不用交待,六哥是我萧家人,没道理是外人的责任。”
言下之意很明了。
“殿下何故不将真相告知楚河?”
“不听话的孩子需要受到教训。”萧舒安丢出一个任性十足的答案。】
“是不信任吧。”姬若风轻哼。
“楚河的性格,确实不太会勾心斗角。”萧若风道。
太正直,有时候也是一种弱点。
【“在下还有一问。”
“讲。”
“为何要让叶鼎之活着?”这是姬若风最无法理解的一点。】
一语惊起千层浪。
“这怎么可能!”李寒衣做梦也想不到明德帝会同意留叶鼎之一命。
“鼎之还活着!”易文君又惊又喜,可当她转头时,却发现对方脸上抑制不住的愤怒,她微张着红唇,到底没敢再发出一个音。
“居然不是梦杀和若风,这个世界真神奇。”对于萧氏接下来会做什么,洛轩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不过这也更加能证明他们还活着了。”顾剑门道。
“被明德帝救下,叶鼎之应该不会好过。”君玉看向事件的主人公。
被自己最憎恨的仇人掌控生死,单就心理上,他就过不去这个坎儿。
“总不能真被做成药人了吧?”司空长风小声蛐蛐。
“那岂不是天下无敌?”雷梦杀老毛病又犯了。
“看小公主对萧永和夜鸦的态度,大概率不会……”谢宣话刚说出口,就被一声大吼打断。
“闭嘴!全都给我闭嘴,闭嘴啊!”
【“这世间不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就算他愚蠢至极,受尽苦楚……”
“也不能妄想一死了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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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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