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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康斯坦丁(三)

“He who possesses the Spear of Destiny

hold the fate of the world in his hands.”

(拥有命运之矛的人掌握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世界的法则本应是这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因果报应。

寻常百姓,只能按照规则办事,像规则啦,极限啦。而像康斯坦丁这种人呢,他们可以作弊——把这宇宙耍得团团转,让它拱手奉上无因之果,让他们不劳而获。

所以,扭转时空,歪曲别人的思想,创造生命,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毫无规则而言,而造就这一切,就是魔法。它能让这样的人成为非常危险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都一样很危险,包括自己。

你捉弄了秩序,它就会想方设法地寻求东西补偿。没人知道其中的理由或者具体方式,但补偿是必然的。

魔法的代价是昂贵的,你可以选择不劳而获,但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是已经失去它。所以,斯凯尔顿也不例外,尽管她自身并未察觉。

用中国的一句古话来说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老实说,在敲开门前,斯凯尔顿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能拥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本身就是一种比中彩票还要更好的运气,她或许不应该这样将它荒废?她应该在这件事上抱有一丝希望?总之,暂且不管这么多,斯凯尔顿现在想先要学到一些驱魔的知识。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因为光是看查斯那么说她就能预料到结果了,但不论怎样,康斯坦丁都是她的首选。

可是,斯凯尔顿失算了。她还不知道这家伙有多么的危险。要是她能早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立马卷铺盖走人,宁愿去小吃摊打工或是在餐厅里当服务员也绝对不会靠近他一步,也绝对不会选他做“合作伙伴”。因为她可不想为了某人而牺牲,成为恶魔的新鲜货源,而且也不想成为那个被卖的队友,她发誓。

门没关紧,斯凯尔顿稍一用力就把它推开了。这是一个装有很多百叶窗的房间,光线很充足,进门就能看见一张长桌,桌上正放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墙角边整齐排列有数十个装满水的水桶,基本的家用电器这里都一应俱全,可斯凯尔顿就是没有看到康斯坦丁的身影。

洗漱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循声找去。康斯坦丁正整个人撑在洗手台上,看起来很是虚弱,有鲜血随着咳嗽从他嘴中咳出。斯凯尔顿这才理解了他面无血色的原因——他病了,估计是一个很严重的病。

“……要帮你叫救护车吗?”斯凯尔顿发现康斯坦丁已经从镜子中看到自己了,为了缓解尴尬,她只好这么说,“去医院?”然后,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一掏,感觉到什么都没有后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扔掉了,于是她又说:“你的手机呢?这儿有座机没?”

他看起来简直跟要死了一样。这让斯凯尔顿皱起眉来。但康斯坦丁并不在乎,他用自来水漱了下口,对着镜子缓了下气之后就整理好衬衫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披上外套,捻起那支烟就是一顿猛抽,仿佛自己吐血这件事并不存在一般。斯凯尔顿看向一旁全是烟头的烟灰缸,可想而知,他身体的毛病绝对出在肺上。真是嗜烟如命。

“你就不能不抽了么?”她捂着鼻子说,脸上是既嫌弃又担忧的表情,她真心觉得康斯坦丁的脸色看上去比先前的还要苍白,感觉他下一秒就会突然倒下——自己好不容易能对某件事抱有希望,她可不想运气背到这种程度。至少现在得帮他一把,尽管他可能并不需要。

………………

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

死亡不可避免,没有什么比死亡来得真实,没有什么比等待将要到临的死亡更可怕,平日里人们谈论死亡说得那么坦然,等到死逼近的时候就无法淡定了,才能意识到它的反义词是多么美好——而对死亡最大的恐惧,在于它不停地与身边的人擦肩而过,最后只留下自己。

斯凯尔顿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帮上忙,但所幸康斯坦丁还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和状况放在心上,他让她帮忙叫查斯过来开车去医院。一路上斯凯尔顿和他随意闲聊着,期间她还问了点关于魔法的事,不过康斯坦丁对她的话并不感兴趣,至于她想要在他那学习驱魔知识的想法,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我想,我绝对跟他合不来。”斯凯尔顿在下车后对查斯说,她闷闷不乐地看着康斯坦丁的背影,随后向查斯借了点钱去诊所里看牙医。其实她的牙还算好啦,她曾为了矫正牙齿戴了一段时间的牙套,只是后来由于生活窘迫她不能定时去看牙医了。现在可能是饮食和作息不规律,她隐隐觉得牙槽有些疼痛,大概是得了炎症,倒霉的事真是每天都发生。她有每天好好保持口腔洁净,但估计医生看了她这口牙会恨不得让她重新长一次。当然,开玩笑的。

医生很快就给斯凯尔顿做完了检查,嘱咐她每天吃两次药。她慢吞吞地回到车旁,脑中想着该怎么感谢查斯才好,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我会还的”,而且还是以一副颇为认真的表情看着他。

查斯是位正直又热心肠的青年,至少斯凯尔顿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他有时候会冒冒失失,会因为被康斯坦丁当成司机和佣人而不太耐烦抱怨着,但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很亲切的兄长。再者,没有人会不计后果地借钱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但查斯做到了,而且斯凯尔顿并不认为康斯坦丁会每个月给他发工资什么的。她一方面很好奇他是不是在其他地方打零工,一方面对之前贸然上车和借钱这事更加过意不去。

查斯让斯凯尔顿在原地等他,不一会儿他就塞了一份墨西哥玉米饼到她手上,是在路边摊买的,还有点儿烫手,惹得斯凯尔顿连忙用嘴把它给吹凉。她挑着眉,很疑惑地盯着查斯,想问他给这个干嘛,难道她看上去很饿吗?虽然转机到洛杉矶花了五六个小时,且这段时间内她没吃一点东西,就算饿但她也不至于饿得这么明显吧?

“你不喜欢吃路边摊吗,”查斯看斯凯尔顿还愣在原地,于是用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你真的好瘦,瘦得就像一根芦苇。”

“没有,”斯凯尔顿回过神来,咬了一口玉米饼,她只能用一侧的牙齿咀嚼,然后赌气似地撇了查斯一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所以,你是离家出走的吗?”查斯吸着冰咖啡,“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成年人,中学生?”

“我没有家,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就算没有,你能把我弄去哪里?”斯凯尔顿说,然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吃完了玉米饼,接着查斯又递给她一个可丽饼,她往上大大咬了一口才有微微的饱腹感。查斯用手指轻敲车窗,看到斯凯尔顿的吃相笑出了声来:“你就像几天没吃饭了那样,不过,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机会很小’,我帮约翰很久了,可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我还以为你们看到我会觉得很……惊讶?现在驱魔师、魔法师已经烂大街了吗?”斯凯尔顿舔舔唇边的奶油,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吃相难看到令人发笑,“康斯坦丁什么时候才用魔法?他应该很厉害才是。”

“你跟约翰那么像……唉,有天赋真是件好事,约翰在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很厉害了,我也很羡慕他……你知道吗,他还精通炼金术,不过他平时不用魔法。虽然他平时那样,但总有时候你会发现跟他聊天很有趣。”

“哦,是吗,”她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因为康斯坦丁迟迟不出来,她只好这样打发时间,“我只是想学习一下而已,你说我要是再坚持一下,他会考虑教我吗?”

“还是那句话,机会很小,魔法什么的我帮不上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自学的办法,是驱魔的知识。”查斯露出略带期待的小表情,他似乎特别骄傲于自己可以能去教别人,斯凯尔顿见状只能淡淡地说:“我已经没有魔法了,只是一个懂驱魔的普通少女,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会感动到哭。”

查斯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只是动了动嘴唇,两人感觉无话可说了,都靠着车默不作声。旁边的唱片店放着迈克尔·杰克逊的《Heal the world》,查斯静静地侧耳倾听,斯凯尔顿也平静下来。她平常不会有像这样安静思考的时候。所以现在她抬头望着天,在脑海中回想以前做过的事,不论是好的、坏的、还是快乐的、痛苦的、遗憾的,这些记忆片段就跟放映电影似的出现在她眼前。

—— “如果不是我们跟你玩,你就被孤立了。”

这是转学后,她的“朋友”对她说的话,尽管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件事确实对她的冲击蛮大的。放在以前,不论谁无缘无故的对她好,嘴上不说,可她打心底里还是会感激对方的,哪怕是她被“朋友”哄骗着替他们保管某些东西,对肯让她打零工的店长扯谎,她都毫无怨言。直到他们说出这句话,斯凯尔顿才彻底看清楚这些所谓“朋友”的嘴脸,“恶魔”、“怪胎”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而从这之后,如果有人没有缘由地对她好,她总会率先起疑心。

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所以不管是曾经真心帮助过自己的人,那些英雄,或者是少年小队的人,她都无法对其真正敞开心扉。同样的,查斯也是,不管是借钱给她还是请她吃东西,她都无法放下疑心,尽管他就像一个烂好人。

斯凯尔顿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尴尬,为什么自己当初能蠢到那种程度?正巧脖子有点酸了,她马上收回思绪不去想这些让自己烦躁的事,然后低下头顺带揉了下脖子跟肩膀。

等到斯凯尔顿再抬眼时,她的身体不知为何颤抖了一下,同样不知为何,她忽然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被注视感,这种强烈的注视让她感受到某种潜在的威胁。她无法忽视这个来自某人的视线,因此不由地浑身发毛,并且急切地环视四周寻找着源头,直到按耐不住心底的不安了,她才迅速扯了下查斯的胳膊,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跳起来拍他的后脑勺。

“哇哦,你搞什么?!”

查斯被斯凯尔顿这突然的一下吓得不轻,他刚想接着说下去,可看斯凯尔顿紧咬嘴唇、脸色苍白的样子,他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斯凯尔顿此时正被一种没由来的恐慌给深深扼制住了,额头和背冷汗直冒,她拼命睁大眼睛想要看到某物。结果下一秒,眼前所见却让她毛骨悚然——那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啊!她的记忆在一刹那倒回了一年前,那个站在十字路口,总是目不转睛盯着她家、盯着她房间看的那个人!现在他就跟那时候如出一辙,正站在远处的街道监视她!

……什么时候?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跟踪?监视?它什么时候混入日常生活中的?凭什么?一堆疑问迅速涌入了斯凯尔顿的脑海,她感觉自己的头涨得难受,完全处理不了那么多的信息。难以置信和恐惧充斥着她整个内心。阴谋论?被害妄想?灾厄?她的神经紧绷,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胸口疼得发闷,心脏更是跳得厉害,这些疼痛只能靠她自己大口大口喘气加以缓解。

至于那人,完全就是一副全黑的装束,就像镜子上一个显而易见的污点,又像是一个被阴影与黑暗缠绕的怪物。与此同时,她的心脏仿佛是被人用手捏紧了一般,稍稍一松气就刺痛得不行,而那种恐怖的情绪似乎被人一环接一环地扣在她心头上,因此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神态动作,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因过度兴奋或紧张死掉。

平日里能看见的游魂们行为尤为反常,它们纷纷停下脚步来,脑袋偏向斯凯尔顿这边,在略微的停顿后就像丧尸那般以她为中心四处聚集而来。它们挥舞自己透明的手臂,有火焰从它们脚底腾起焚烧它们的身体,因为疼痛它们的嘴中不时发出悲鸣声与恸哭声。然而斯凯尔顿却能在其中听到指责、怪罪她的骂声,仿佛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是她什么都没做!

“……搞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干!”斯凯尔顿慌了,她彻底慌了,好不容易能颤抖着发声,她的身体却僵硬得动不了,她急着向查斯求助,可她感受不到一点他还在身边的气息!“啊啊……不是我!……啊啊……”斯凯尔顿的嘴唇忍不住地发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堆又一堆包裹着烈焰的游魂向自己逼近,它们的手搭上了她的鞋,摸上了她的腿,用那极为强烈的、贪婪的、垂涎的视线打量她的身体,仿佛她在它们的眼里就是一颗唾手可得的宝石。而烈焰在烧着它们身体的同时也在烤着她的灵魂,这让她备受煎熬。

它们究竟想要什么?是她那强有力却又不断消逝的生命?还是那不知是肮脏还是圣洁的灵魂?斯凯尔顿搞不懂了。在堆积的游魂快要淹没她的脑袋之时,她看见那个污点、那个怪物正随着自己的每一次眨眼一步步向她逼近,但她做不到一直睁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来到自己面前,在阴影与黑暗相互剥离后露出他的真面目来——那是一具毫无生命力的、腐朽不堪的骨架,上面挂着零星几点腐肉,苍蝇和蛆虫在其中安家。他空洞的眼眶里填满了枯萎的花朵,嘴巴张开时有骨骼在咯吱咯吱发出摩擦声。他把手放在斯凯尔顿的肩膀上,紧接着整个炸开,黑色的充满恶臭的液体向四处飞溅,有类似蝴蝶和乌鸦的东西从中源源不断涌出,这景象有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

“啊!你究竟要干什么!?”斯凯尔顿简直要发疯了,她挣扎着,胡乱甩起臂膀拼命要把这些恶心的玩意快点弄走。

有人在摇着斯凯尔顿的肩膀,她却浑然不觉。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感受不到,她抱头尖叫,只为了快点赶走这份扼住她身体的恐惧,求求了,拜托了,快放过自己吧!

直到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她脸上,她才如梦初醒似地回过神来,先前可怖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康斯坦丁苍白的脸和查斯担忧的目光,以及众多围观的路人满是疑惑的神情。

“Don't go near Constantine, or you will die miserably.”

(不要靠近康斯坦丁,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她似乎听到了某人的耳语。

………………

“天呐,你真是吓坏我了,你一直在那大喊大叫,其他人都以为你是癫痫发作了要去喊医生啦!”查斯一边开车一边夸张地大声嚷嚷,惹得斯凯尔顿都快要用力捂住耳朵了。

斯凯尔顿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先前的那句警告,所以在上车前她没敢跟康斯坦丁一起坐后座,而是选择坐在了副驾驶上——在冷静下来前,她真的很想逃跑,跑得越远越好,所以她拒绝上车,被查斯强行拎上去的时候甚至还激动得要跳车。现在她还是有点没缓过神来,以至于全身上下仍旧是冰凉的,这让她在座位上缩起身子来,然后裹紧查斯之前扔给她的夹克衫。

“才没有!你连来帮个忙都不会吗?”斯凯尔顿白了他一眼,又说,“这是要去哪?别再折腾我了,我认输行吧!”

“我发誓,在你出现幻觉的时候我使了浑身解数让你清醒,我念了好多驱魔的咒语,但都毫无作用!约翰可以作证·····我们叫了你好久·····”查斯踩了脚刹车,然后把脑袋转向斯凯尔顿,“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咯。”

“你说会有恶魔无缘无故地在大街上袭击人吗?”斯凯尔顿仍感到后怕,关于那一年前的事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至少幕后黑手很狡猾,狡猾到能把所有人都完美骗过,不管是她还是康斯坦丁。

“也许不是恶魔,”康斯坦丁回复道,“是一种比恶魔更加黑暗的东西。”

斯凯尔顿一听,简直快要跳起来了,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虽然她确实有被那句警告吓得后怕,但理性分析一下,也许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孤立无援?也许选择见好就收就恰好正中了他的下怀呢?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大难临头,斯凯尔顿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第六感告诉她目前不能单独行动。所以,就算康斯坦丁真如那人所言是枚“定时炸弹”,她也不得不寻求他的帮助一起解决问题。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公寓楼上,康斯坦丁一改先前不近人情的态度给斯凯尔顿扔了一个苹果,并说:“吃吧!吃个苹果会让你更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斯凯尔顿接住果子,毫不客气地咔嚓咔嚓咬上两大口:“这就是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吗?真悲哀。”

接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斯凯尔顿见到了康斯坦丁一位名为毕曼的友人。他负责帮康斯坦丁搜罗驱魔用的工具、武器以及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同时还负责搜集相关情报的工作。他特别喜欢虫子,来的时候他带了只尖叫甲虫,在看到斯凯尔顿的生面孔后就决定过几天再弄只虫子过来。康斯坦丁把先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毕曼,而且康斯坦丁得出的结论是恶魔们想要重返人间,斯凯尔顿还被某种比恶魔更要可怕的东西给盯上了。尽管毕曼觉得没有这种先例,但他还是照着康斯坦丁说的那么去做。在临走前,毕曼不忘给康斯坦丁一瓶早就备好的止咳药水,并嘱咐康斯坦丁照顾好身体——他确实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友人。

等到毕曼走后,康斯坦丁又马不停蹄地要去找另一个重要角色。他们的行程很紧,以至于斯凯尔顿觉得自己坐车坐得的屁股疼。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暗,还下起了大雨,不像是一个好征兆。

查斯又问起康斯坦丁对自己的态度,他似乎特别纠结于这点,不过在听到康斯坦丁把他当做自己得意的徒弟之时,他罕见地安静了下来。康斯坦丁没打伞,斯凯尔顿只好淋着雨跟他走进了教堂——她好久都没有去教堂了,在进入后只得迅速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她能看见墙上有一副巨大的油画,画着耶稣被朗基努斯之□□死的景象,她隐隐觉得这在预示什么,可惜她没怎么多想,注意力就被面前走过来的男人给吸引过去了。

“需要帮您拿外套吗?”男人先礼貌地问过了康斯坦丁,再对斯凯尔顿说。

“不用。”斯凯尔顿抖了抖外套上的水珠,然后把它套在了身上。她的身后又走来了一位陌生的女士,男人同样走上前去询问。那位女士很瘦,身着黑色v领正装,一双杏眼炯炯有神,她的眉骨很高,上面有长长的褐色眉毛,她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见神父。斯凯尔顿觉得她有点儿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了。

“先来后到。”

康斯坦丁对所有人都嘴下不留情。

“看来你不管在哪儿都这么无礼。”女士似乎早就与康斯坦丁有过节,以至于她用匪夷所思地语气回道。

油画下是一个巨大的壁炉,火焰在里头燃烧。那位重要角色正站在壁炉前等着他们,他的背后隐约显现出一对正在缓缓张开的羽翼丰满的翅膀。康斯坦丁见状没再说什么,而是向一旁走去。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孩子。”那人漫不经心地说。

“还在用你的全视之眼在监视我吗,加百列,”康斯坦丁回复,“我真是受宠若惊。”

加百列闻声转过来面对康斯坦丁,他张张嘴,在犹豫要说什么。斯凯尔顿为他天使的身份感到震惊,她似乎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天使。加百列的模样让她看不出性别,不过天使并没有男女性别之分。他的颧骨突出,打扮倒很是中性,一头短短的金色卷发,额头右边垂着一撮刘海,他和多数人一样都是一身黑色正装,蓝色的衬衣领露了出来,脖子上系了一条暗金色的领带。

“我倒是能跟你说说,牧羊人是怎样指挥羊群,让最任性的羊群也乖乖听话。”加百列不太喜欢康斯坦丁这个态度,不过他很快晃晃刘海,淡然一笑,“但这听起来或许不太真诚。”

康斯坦丁趁说话的空隙转身就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然后再简略地向加百列描述情况:“我最近看到了一些异常的灵魂出现,她也是,受到的影响很严重,也许你能考虑再宽限一些时间。”他说着说着又忽然起身,目光投向斯凯尔顿,“我这段时间可以给你们帮帮忙。”

“你还在为了上天堂积德吗?”加百列戏谑地看着他,笑容中看起来有几分嘲弄。

“那么我送回去的那些地狱走狗呢?单凭那些就够我进天堂的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那样就能上天堂的。”加百列用平和的语调说。

康斯坦丁有点恼怒了:“为什么,我对上帝的侍奉还不够吗?他想要我怎样?”

“不过是老一套的那些——自我牺牲、信仰,比如你今晚带来的那个生面孔,我敢肯定她在这些方面比你要干的好。”加百列看向斯凯尔顿的背影,斯凯尔顿在他们谈话期间并没有傻傻地等在那儿,她在这里四处闲逛,过道两旁的书柜上摆满了书,她随意取下一本或两本翻看着。

“天啊,我当然有信仰。”

“不,不,你是心知肚明,”加百列立马打断康斯坦丁的反驳,“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你早就见识过了。”

“我自己从来没想见识,这个诅咒与生俱来。”

加百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康斯坦丁看,仿佛要到对方的灵魂深处:“是天赋,约翰。那个女孩,她跟你一样,是你自己为了自私的用途把它浪费了,她也在逐渐变成这样,可能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你这个下场;但是她和你又不同,我负责传达上帝的旨意,曾为古时的人们预告耶稣降生、为他们吹响号角宣告审判日的来临,但是她让我感觉非常奇怪,我感受不到她的生命线,或许她往后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够了,我真不敢信你能说出这种话来,杂/种,你在预测一个小女孩,今后也许会下地狱?”

“她和你很像,约翰,自私且自负,但至少她对待你口中的‘诅咒’时与你的态度不同。”

“我给小女孩们驱魔,那又是为了谁?”

“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重新获得他(上帝)的好感。”加百列又露出像是很了解康斯坦丁的笑容来,这让康斯坦丁彻底暴怒了。

“不可能的规则,无休止的规定,谁能上天堂、谁又下地狱以及各种理由……”他把讲台上的一本圣经给狠狠扔下,然后走到加百列的面前,“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该下地狱的人是你,你这个杂/种。”

斯凯尔顿被这种声音吓到了,她向外探出脑袋,看见康斯坦丁正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天使加百列半蹲在他身旁,语重心长地“开导”。加百列注意到斯凯尔顿后,起身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到斯凯尔顿跟前后先是摸了摸她的脸庞,紧接着是头发,最后再牵起她的手掌说:“你跟约翰很像,但是你还有救。天赋所在是上帝赐予你的恩赐。好好珍惜它,唯有这样上帝的荣光才会显现。”

被天使触摸的感觉很奇怪,又有点儿奇妙,就像世界上第二个自己站在面前,渴望着对方的理解那样。眼前的加百列集合了男性的英气和女性的阴柔,一想到他是秉承上帝的旨意,由光芒缔造成的神圣、圣洁的灵体,斯凯尔顿就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动作。

斯凯尔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教堂的,心中只是飘飘然的,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门外等着康斯坦丁了。先前的那位女士也在那儿,她的情绪不太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不时地用手帕抹一下眼角。虽然偷听不太道德,但斯凯尔顿之前在闲逛的时候还是因为好奇忍不住去听了一会,因此她知道那位女士叫安吉尔。她在为葬礼的事烦恼,好像是某位亲人自杀了,可按照教义来说自杀者不能举办天主教葬礼。

过了一会,康斯坦丁终于出来了,他不悦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甩下一句“他开的玩笑真要人命”的话后就不顾下雨天独自一人怒气冲冲地冲出去。斯凯尔顿搞不清状况,她先是大喊他的名字,没效后又跑上前要拦住他问个清楚,查斯也马上下车追过去。康斯坦丁不耐烦地将他们甩开,他把烟狠狠扔下,拧开一瓶止咳药水就仰头喝下去,但由于喝得太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在搞什么!?”斯凯尔顿追上来问,她不停地把淋湿的头发给拨到一旁。

——Your time is running out.

(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无意间瞥到广告牌上的广告词,恰巧康斯坦丁也在看这个,她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接着捂住了嘴。

肺病……癌?能致死的应该也就这个了吧?

“别这么惊讶,我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康斯坦丁的一只手撑在地面以支持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很是虚弱,且仍在咳嗽,只能颤颤巍巍地把药水往嘴里送。可就在这时,一只螃蟹碰上了他的手背,这惹得康斯坦丁眉头紧蹙。

“兄弟,借个火?”有人问。

康斯坦丁从外套里掏出一盒火柴要递给那人,在他转头之际,那人突然变成一堆苍蝇将他撞飞出去——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恶魔!

斯凯尔顿的反应很快,她趁康斯坦丁和恶魔搏斗时迅速捡起一块烂掉的标牌向恶魔挥去,每一次攻击都把它由苍蝇聚集成的实体给打散,期间还有蟑螂这样的虫子从下水道爬出,她只好强忍着恶心一脚一脚地踩死它们。

“驱魔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恶魔突然转换目标,朝斯凯尔顿冲来,“只能怪自己倒霉,被他给拉过来垫背!”

这时,康斯坦丁突然摇了摇先前从毕曼那儿得到的尖叫甲虫的盒子,甲虫发出难听的叫声,恶魔的身体忽然就被这声音给冲散了。见这东西有作用,康斯坦丁很快想好了对策,他拽着斯凯尔顿跑去路中间,丝毫不顾路上车来车往。恶魔也跟着飞了过去,康斯坦丁稍稍一转身,它就狠狠撞上了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以至于玻璃上全是苍蝇的尸体——估计这车不能再开了。

“这很刺激,但你稍微不注意我们就要被车创死了!”斯凯尔顿借着空隙立马跑到人行道上,她的腿有点儿软,同时也非常想洗澡,“为什么恶魔都要你的命?”

康斯坦丁愤愤地踩了好几脚虫子,又一脚把那只螃蟹给踢走,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也许是因为我把那群狗/娘养的全送回去它们该待的地方了吧。”

“地狱?”

“啊,大概是吧。”

“ 真有意思,跟我说说地狱长什么样吧。”斯凯尔顿少有地笑了,或许查斯说得对,有时候和康斯坦丁聊天确实很有趣。

“我保证你去了一次后绝对不想再去第二次,地狱看起来就像是我们这个世界毁灭之后的样子。”

“能想象到,”斯凯尔顿远远看见查斯气喘吁吁的身影,她跳起来向他挥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天使与恶魔的庇护城——酒吧。”

康斯坦丁又悠闲地给自己点上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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