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尘退到一旁，发现叶景璇果然给她发了消息。
【妈妈：你盯着点那个精神体是柑橘凤蝶的女孩子】
姜还是老的辣，叶千尘近距离看见细节，也只是觉得楚云影那个毛毛虫眼熟，叶景璇倒是隔着屏幕就一眼认出来对应的物种。
【叶千尘：嗯……但我跟她说搭档被拒绝了】
【妈妈：别灰心，也不要这么着急。毕竟你是向导，太殷勤别人会觉得奇怪】
一个合格向导的精神图景是高度自稳的，并且还有余力对哨兵进行精神安抚。
如果不进攻不战斗，大部分哨兵倒也能够维持自己的精神图景稳定。
人和星虫作战的时候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精神力攻击与自稳难以兼得，想要驱逐星虫，必须得要足够强度的精神力攻击。如果火力不足，倒下的只会是哨兵自己和更多非能力者。
没有和向导搭档的哨兵可能会在过度使用精神力、又没有得到安抚后陷入狂暴。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哨兵比起向导是更想要有搭档的。
当然，对向导来说，拥有固定的搭档也有额外的好处。组成搭档的两个人战斗力会随着配合的磨合更加默契，可以用更小的消耗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
还有一个让向导希望找搭档的原因可能是，拥有固定搭档的向导不必把所有精神力留出来给安抚自由哨兵，这样她们就可以在维持自己和搭档的精神图景稳定之余，寻找精神力的其它用法。大部分情况下，她们会优先发展驱逐星虫的力量。
然而人总是擅长制造例外的，比如叶景璇就是一个例外。
能力者找搭档的时候最看重实力和配合。叶景璇的精神力评分在现役能力者里面可以排到前三，如果她想要搭档，会有许多人愿意接受其它方面的筛选，甚至是一些略显苛刻的条件。
不厚道地说，想当叶景璇搭档的哨兵可以挤满一整座外层塔。
但是叶景璇从成为能力者开始就是一个没有和哨兵结成固定搭档的自由向导。
这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自由。
自由向导的行动其实最不自由。
她们需要轮流值班驻守在外层塔，保证过渡区和自然区之间的每一座外层塔都至少有足够的向导坚守岗位，随时可以承担精神安抚的工作。
自由哨兵自己发现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会主动去外层塔找自由向导。如果她们完全失控被其她人抓住，也会被送到最近的外层塔。
因为是最早觉醒的能力者，又一直在出任务，叶景璇安抚过的哨兵人数可能是最多的，也因此她的人脉遍布能力者。
叶千尘做精神力觉醒测试的时候，队友贴心地和叶景璇换了班，以便她可以在休息区看到自己女儿的重要成长时刻。
“现在你们信我说的这版本的精神力评分体系并不靠谱了吧。”
叶景璇似乎并不担心叶千尘测出来了一个很低的精神力数值，对她的选择看起来也不怎么惊讶。
她旁边把自己大字型摊在沙发上的青年说：“叶姐，如果你要改评分体系的话，我们能不能不学现在的标准了？”
“不行。如果没法换成更好的新版，就还得用现在这个。”叶景璇十分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
经过一天的忙碌，各区今年的精神力觉醒测试都按时结束。虽然结果还没有汇总给统计部，但是各分区都开了网络直播，网民会像关注重大考试分数线一样关注能力者的觉醒测试状况。
至少目前来看，哨兵和向导的配合仍然是控制星虫入侵最有效的方法。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比如说有一种思路是，既然封闭者不会被星虫感染，那就让所有人都成为封闭者。
可以说这是一条和加强能力者完全相反的思路。能力者的存在本身就会引来星虫，所以她们的活动区域也被局限在外层塔和内层塔之间的过渡区。
听起来封闭者更没有后患一些。但是，不需要太多代价就能成为封闭者的人，在人群中同样很少，甚至比有潜力成为能力者的人还要少。
总的来说，各区现在的政策还是更寄希望于体内发育的新生代能够有更好的能力者天赋。
可惜她们的测试结果却像一大盆冷水当头泼下。
新生代的精神力数值说是断崖下降也不为过，但很不巧的是，又没低到很容易成为封闭者。
没有经过统计的数据给人们带来的直观感受就是，年满12岁第一次检测的孩子们丝毫没有带来任何“惊喜”。
叶千尘所在的城市中，接受测试的未分化人群中只有15个人精神力高于40分。
最后一共6人选择立刻入塔，27人选择9月入塔，剩下的都选了通用教育。
很显然，叶千尘是这6个第一批入塔的人中里精神力最低的，甚至在外人眼里无法召唤出精神体，怎么看都是她们中最弱的弱鸡。
如果按照普遍的情况来看，20分精神力踩线进训的人几乎是没办法通过能力者考核的。
但事情也并不绝对，假如说她能够找到一个自身实力够强又默契的搭档，靠着向导和哨兵配合对双方的影响来增强实力，或者搭档直接愿意帮她做考核任务，就还有希望通过考核。
所以楚云影把叶千尘的示好理解成抱大腿，叶千尘也十二分能理解。
只是有的人对于用提前绑定一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搭档来换取一些其它方面的便利并不排斥，即使认为是某种交换也会答应下来。
很显然，叶千尘试着问了才知道楚云影不是这种人。
但是叶千尘已经不打算再去问别的有哨兵潜能的人了。她已经看上了楚云影，不想和别人随便搭档了。
星虫除了不会感染封闭者之外，还有一个突出的怪异特点。
星虫在攻击人类的时候，竟然不喜欢捏软柿子！
它们发起的袭击永远都从一群人里精神力最高的那几个开始。不攻击封闭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有关联。
未分化的人群也是有精神力的，如果她们没有成为能力者，精神力高反而容易成为人群中的靶子，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出意外的话，新成员招募的队伍返回内层塔的时候，都会遭遇星虫的袭击。
每个从内层塔来到工业区接受新人的车队都配备了自由向导做驾驶员，并且会有几对向导哨兵共同为车队保驾护航。
这次新人甚至没能填满第一辆车。毫无疑问，今年的招新非常失败。
车队出发前，领队吴锌在官方媒体上发了临时疏散通知。请封闭者之外的人暂时不要靠近从市区到内层塔的特种道路。
这些线路存在的唯一功能就是连通内层塔和市区。
大约开过了1/3的路程，警报拉响，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全部下车，新人跟我走。”吴锌停下车，专门朝着一号车上6个少年喊话，带着她们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
六组哨兵向导的搭档也全副武装地从各自的越野车上跳下来，组成一个严阵以待的圆圈，把新人和自由向导们围在中间。
“大家把精神体都召唤一下，注意观察自己的状态，维持精神体稳定。——别光顾着看前辈。”
事实上吴锌这么说也没有多大用处，因为新人们真的很难抵挡观看前辈用精神体作战这样大的诱惑，新人们的精神体状态多半还是要靠她们这些自由向导来照看。
果然此时新人们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突然出现的猛兽身上。
六组搭档中里能力最强的哨兵精神体是一只金黄的狮子，和她一起的向导精神体是黄黑相间的虎。
两只华丽而优雅的猫科动物刚一现身，空中迅速地出现了许多陌生的星星点点朝她们扑去。
星虫无论是用普通的视觉还是精神力的感知来观察，都像极了地球上的虫子，但是它们实际上不是。人类世界的子弹会像击中空气一样透过它们的身体，能够攻击到它们的只有精神力和精神体。
哨兵和向导们用自己的精神力减缓星虫的移动，窜来窜去的精神体像动物狩猎一样捕捉行迹飘忽的星虫。成功吞噬它们能够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精神力，但是大部分星虫会逃脱。
六个新人的精神体可就不怎么太平了。
过去十几年来最为常见的精神体形态都是猫形和犬形的猛兽，但是新人们的精神体中只有一只虽小却是成年体的黑足猫还符合这个规律。
黑足猫来自一个还没有确定能力方向的新人，跃跃欲试地想要去扑星虫，但是被训练有素的自由向导们以精神网络按住。
其它的精神体倒是还算安分，分别是金刚鹦鹉，游隼，蛇，以及毛毛虫。
这些精神体与它们对应的动物的成长阶段都不尽相同，有的看起来刚刚孵化，有的已经接近成年体。
毛毛虫，也确实是蝴蝶的幼年状态。
叶千尘也召唤了她那渺小的真菌细胞，让它趴在毛毛虫头上，不仅毛毛虫对此一无所觉，在场所有人的精神力感知都没有发现过这仅仅一个细胞尺寸的真菌精神体的存在。
那她的真菌细胞会长大变成蘑菇吗？
只是楚云影的毛毛虫似乎对旁边的鸟类有一种本能恐惧，一头扎进了叶千尘海藻般的长发里。
“它大概以为你的头发是草丛。”
楚云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短发，很显然，和她的发型比起来，叶千尘要像草丛得多。某条虫子躲在里面朝她传递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似乎根本就不想出来。
才刚拒绝了别人的搭档邀请，精神体就自己贴了上去，是不是不太妥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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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出意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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