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拙劣的伎俩。”
映在墙面上,影子嗤笑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缓缓转身。
然而就在就在这时,枪响了。
长相非常符合“成功人士”刻板印象的操盘手登时惨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
白烟从亚岱尔的枪口冒出。他单手持着枪,刘海别在耳后,露出的侧脸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格外漂亮。
操盘手的右脚边、美术馆的大理石地板留下一个弹孔。
亚岱尔并没有对他开枪。
操盘手后怕地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
有的人擅长纸上谈兵,他们能够怂恿他人去谋杀自己的亲人,也可以给别人枪让他们去杀人,他们的计划可行性确实很高,但他们自己却不敢面对现实的情形。仅这一枪,亚岱尔就确定了操盘手是哪一种人。
他问:“西蒙,他是不是就是给了你枪、让你杀人的那个‘老师’?”
工人,西蒙·莱斯利激动地说:“是他!就是他!”
操盘手受惊的丑态很好地愉悦到了他,一直以来,“老师”在他眼里全知全能的形象轰然倒塌。
操盘手,姑且用油画作者的名字称呼他保罗·沃克,他迅速反应过来,朝莱斯利怒吼:“闭嘴!你这个蠢货!”
但已经晚了,莱斯利看着亚岱尔手中的枪,眼中露出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崇拜与狂热。
因为亚岱尔开了枪,帮他报了仇,于是崇拜的人换了对象。
此时此刻,莱斯利认为自己成为了胜利者,认为自己和亚岱尔属于一个阵营,所以他急需否定之前的一切——
“是他告诉我班森靠谋杀自己地亲人得到了一笔钱,那钱与其给那个畜生,倒不如给我!只要我杀了班森,拿到钱,再投到他指定的楼盘里,就能下辈子吃喝不愁!”
莱斯利面色涨红,“但他骗了我!那个楼盘刚刚就崩盘了,我现在欠了三百万!”
夏洛克的衣兜里,录音程序缓缓运作。
他可以找到证据,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亚岱尔的方式要更加高效。
指认教唆犯、承认故意杀人,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是想保护你!你被那个警察骗了,他故意——”沃克的脑子到底要好使许多,及时止住了嘴。
他是想要挑唆莱斯利和亚岱尔反目,但他能说什么?说“他是故意激你好让你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吗?当然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向亚岱尔,眼神阴狠得像要滴出毒液,“无论你怎么想,瑟希,两个无辜的人死去了,就这你的眼皮子底下。”
“哦,”预想的退缩没有出现,亚岱尔平淡地说,“那你的阿多尼斯会夸奖你吗?”
只有夏洛克清楚地看见探长背在身后的左手攥紧了,青色的血管在手腕上冒出来。
沃克的表情僵硬了,“阿多尼斯?你在说我画的那个希腊神吗?”
他勉强地挤出假装得意的笑,“你该不会已经被愧疚感压垮了吧?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前途,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亚岱尔忽然宽容地笑了一下。
他对夏洛克伸出手,“借一下领带?我的已经用掉了,明天还你一条,下次我会记得多带一副手铐的。”
“还到不必了。”夏洛克说。他扯下领带交到亚岱尔手里,“我刚想提醒你不要说太多,非要说也先把人控制住再说。”
亚岱尔调侃:“我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夏洛克:“?”
于是亚岱尔绑人,夏洛克打电话,然后两人一人抓着一个罪犯站在圣诞夜的伦敦街头,像等待家长的小孩,等雷斯垂德开车来接人。
保罗·沃克依旧阴着脸,他不依不饶地逼问:“你刚刚在笑什么?”
情绪高敏感是把双刃剑,对别人的情绪敏感,自己本身也一样。
亚岱尔耸了下肩,并不打算回答。
“笑你好像真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有多狂热似的。”夏洛克替他回答了,他甚至没有看沃克。
“眼肌松弛,脊椎、手部肌肉劳损,你常年盯着电脑,连手都不敢从鼠标上拿下,你是心理素责、底气和能力都比较差的那类操盘手。”
“你让莱斯利把钱投到明显是糖衣炮弹的股票里,说明你不是为了挣钱,客观上你做这些对你没有好处,那你是为了什么呢?你的画给了我答案。”
夏洛克转过身,正眼打量了沃克一番,好像有点难以理解自己接下来说的话,“画里你把自己的掌控权交给阿多尼斯,现实中你头脑一热铤而走险就为了向他证明自己。”
夏洛克不解看着他,“你这样做……是因为爱吗?”
沃克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我想,这当然不能被称之为爱。”
亚岱尔说话时,夏洛克下意识看向他。
冷白色车前灯直直打在他们身上,夏洛克不禁眯起眼睛,视野里不断靠近的灯光在探长的背后迅速扩大,使他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但那只单边耳坠却愈发熠熠生辉。
流光在蓝水晶的面上一闪而过,夏洛克的瞳仁像被划了一下一般猛然颤了颤,就像那道光其实是在他的心里划了一下,留下一道不明显却难以忽视的刻痕,侦探的呼吸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夏洛克皱了皱眉,“亚岱尔——”
然而就在这时,私家车恰巧在他们面前停下,兀的刹车声盖过了他的声音。车窗摇下,露出雷斯垂德疲惫的脸。
“晚上好,戈雷格。”
亚岱尔往沃克的后脑勺上用力按了一把,在后者抬头之前又将他往马路边推着踉跄地走了两步。
雷斯垂德看了看被绑着手、不被允许抬头的保罗·沃克,再看了看可怜兮兮举着手、血浸透了袖口的西蒙·莱斯利,低头抹了把脸。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尤其当亚岱尔用和夏洛克如出一辙的无辜表情看着他时候。
他捂着脸,“我确认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亚岱尔?”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苏格兰场规规矩矩的苗子要被夏洛克·福尔摩斯带歪了。
亚岱尔明显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尴尬地咳了一声,“我知道的。”
沃克被塞到后座,用雷斯垂德带来的手铐重新拷住,夏洛克负责看好他,亚岱尔则负责送莱斯利去医院。
看着雷斯垂德的车尾灯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莱斯利真诚地发问:“你确定我们能在圣诞夜打到出租车吗,警官?”
“这个……”亚岱尔瞟了眼路灯上的监控。
就要看某个人的心情好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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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q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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