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孙悟空口中发出一声咆哮，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
他本就离那几个拾荒者不远，这一动，更是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几个拾荒者显然没料到这“猴子”敢先动手，而且速度快到如此地步。
络腮胡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一股凶悍无匹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开火！弄死他！”
络腮胡惊骇地大叫，慌忙去拔腰间的激光枪。
“砰！”
一声闷响，络腮胡的激光枪还没掏出来，就被孙悟空一拳砸在了手腕上，枪脱手飞出。
紧接着，孙悟空的另一只拳头已经轰在了他的胸口。
“咔嚓！”
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络腮胡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块金属废料上，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一口鲜血混着内脏碎片喷了出来。
另外两个拾荒者刚举起激光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孙悟空已经如虎入羊群般冲到了他们面前。
咻一道激光擦着孙悟空的肩甲飞过，在远处的垃圾山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洞。
“这点玩意儿，也敢在俺老孙面前卖弄！”
孙悟空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一伸，直接抓住了瘦高个的激光枪枪管，猛地一捏！
“滋啦……咔！”
那劣质的激光枪在他手中竟如同泥塑般被捏得变形、冒出火花，彻底报废！
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孙悟空一巴掌扇飞，牙齿混着血沫飞出老远，在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
矮胖子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激光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来，□□处迅速湿了一片，散发出难闻的骚臭。
“爷爷饶命！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矮胖子磕头如捣蒜，哭得鼻涕眼泪横流。
孙悟空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几步走到那被打得半死的络腮胡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冷声道：“吃的！把你们身上所有吃的都给俺老孙交出来！不然，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那络腮胡痛得几乎晕厥，手指颤抖地指向腰间的一个小包。
孙悟空一把扯过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用锡纸包着的、灰扑扑的方形物体，散发着一股古怪的、类似防腐剂的味道。
“饼干？”
孙悟空皱了皱眉，虽然嫌弃，但腹中的饥饿感却催促着他。
他撕开一块，狠狠咬了一口，干硬的饼干碎屑在他口中化开，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能量。
聊胜于无。
他三两口吞下一块，又拿起一块。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握着小花锄、静静站立的黛玉。
她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地上呻吟的拾荒者，眼神复杂。
孙悟空喉咙动了动，随手将剩下的一块压缩饼干朝黛玉的方向扔了过去，语气硬邦邦的：“喏，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别说俺老孙亏待了你这娇滴滴的林妹妹。”
饼干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落在了黛玉脚边。
黛玉弯腰捡起那块粗糙的压缩饼干，入手冰冷坚硬。
她看看饼干，又看看那边已经开始在另两个拾荒者身上搜刮的孙悟空，以及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
空气中，铁锈味、化学制品味、激光武器开火后的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从孙悟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原始而狂暴的凶悍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那个被孙悟空一脚踩住胸口的络腮胡，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悄悄地在自己手腕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护腕上，摸索着按了一下。
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红点，在护腕的缝隙中，快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黛玉低头凝视着掌心中的压缩饼干，粗糙的锡纸边缘硌得她指尖微微发疼。
她轻叹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向远处的贫瘠土地。
灰黄的土壤龟裂如蛛网，远处废弃的机械残骸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里没有半点故园春色的影子，没有桃花灼灼，没有柳丝轻拂，连一丝风都带着呛人的尘土味。
想到如今的绝境，她眼眶一热，一滴清泪猝不及防地滑落，滴入脚边刚用花锄挖出的浅坑中，落在她小心翼翼埋下的种子旁，瞬间□□涸的土壤吞噬。
“哭什么哭，俺老孙还没死呢！”
孙悟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不耐，却少了往日的暴躁。
他正蹲在地上，翻捡着拾荒者们的破烂包裹，嘴里还嚼着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在空旷的荒地上格外刺耳。
黛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孙悟空的背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粗犷，金色猴毛上沾了些灰尘，肩甲上被激光擦出的焦痕清晰可见。
他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没停，将拾荒者们的包裹翻了个底朝天，偶尔捡起一两件勉强能用的东西，扔进自己腰间的破布袋里。
“呸，这什么破玩意儿，难吃得跟嚼石头似的！”
孙悟空咽下最后一口饼干，嫌弃地啐了一口，扭头看向黛玉，火眼金睛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皱眉道，“林妹妹，俺说你这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动不动就掉，怪不得你这小身板弱得跟纸糊的似的！赶紧把那饼干吃了，省得待会儿走不动道，俺老孙还得背着你跑！”
黛玉被他这番话噎得一愣，泪意竟生生被堵了回去。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饼干，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声音轻得像风中柳絮：“大圣说得轻巧，这东西怕是连猪狗都不屑吃。”
“嘿，你还挑上了？”
孙悟空一听这话，立马炸了毛，蹭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黛玉面前，叉着腰瞪她，“俺老孙好心分你一口，你倒嫌弃起来了？告诉你，这破地方能有这玩意儿就不错了！再不吃，俺可抢回来自己吃了！”
他说着，作势要伸手来抢。
黛玉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纤细的手腕却被孙悟空一把攥住。
他的手掌粗糙滚烫，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却又在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微微松了些力，像是不想真的弄疼她。
黛玉心头一跳，抬头对上他那双金光熠熠的眼睛，里面藏着几分恼火，还有一丝她看不透的别扭。
“放、放手……”
黛玉挣扎了一下，声音却不自觉地软了几分，脸颊莫名烫了起来。
孙悟空哼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嘀咕：“娇气包，俺老孙懒得管你！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他转身又去翻那堆破烂，背对黛玉的耳朵却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偷听她的动静。
黛玉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腕，低头看着那块饼干。
她知道孙悟空看似凶巴巴，实则是在乎她的，否则也不会特意留一块饼干给她。
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撕开锡纸，小口咬了一口。
饼干干硬得像砂砾，带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味，她皱着眉强咽下去，喉咙却被呛得一阵刺痛。
*
晨光如碎金般洒在荒芜的土地上，黛玉揉了揉酸涩的眼，缓缓从硬邦邦的石板上爬起，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每根骨头都在抗议昨夜的彻夜劳作。
她习惯性地望向那片刚播种的土地，目光涣散，带着几分麻木。
突然，她瞳孔猛地一缩。
几点嫩绿，纤细得像针尖，竟从龟裂的土壤中钻了出来，摇曳着微不可察的生机！
黛玉脑子一片空白，踉跄着扑到地边，指尖颤抖地触向那抹绿。
嫩芽凉丝丝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连呼吸都忘了。
那是活的？
在这片连虫子都活不下去的死地上，竟然真的发芽了？
“妹子，你干啥呢？大清早的发什么呆！”
孙悟空的声音炸雷似的响起，带着几分不耐。
他正倚在一块破烂金属板旁，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枯草，假寐的眼皮半睁半闭。
就在这时，他鼻子猛地耸了耸，像嗅到了什么，火眼金睛倏地睁开，整只猴子像被点燃的炮仗，嗖地蹿到黛玉身旁。
他低头盯着那几株嫩芽，鼻翼翕动，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这是活物的气味！俺老孙活了这么久，还没闻过这么纯的生气！”
他一把推开黛玉，差点把她推个跟头，自己蹲在地上，脸凑得离嫩芽只有半寸，活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土狗。
“大圣，你轻点！”
黛玉被他挤到一边，气得直跺脚，嗓子不自觉带了点颤，“这芽儿才刚出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她忙俯身护住那几株嫩芽，手指轻抚着芽尖，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孙悟空压根没理她，依旧瞪着那几点绿，嘴里嘀咕：“怪了怪了，这破地方，连俺老孙的火眼金睛都瞧不出半点灵气，怎么就冒出这玩意儿？莫不是你这娇气包的眼泪真有啥神通？”
他扭头瞅了黛玉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揶揄。
黛玉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娇气！你全家都娇气！”
她嘴上不饶人，手却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昨夜那滴泪。
难道真是因为它？
她心头一紧，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鲁的叫骂：“妈的，昨天那死猴子和娘们儿肯定还在这儿！兄弟们，给我找，找到他们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
声音嘶哑，透着股子狠劲。
黛玉心头一凛，猛地抬头，果然看到一伙拾荒者从远处逼近，人数比昨天多了足足一倍，个个拿着自制的激光刀和破烂机械臂，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怨毒。
为首那人脸上还带着昨天被孙悟空揍出的青紫，嘴角挂着狞笑，活像头饿极的豺狗。
孙悟空耳朵一动，慢悠悠站起身，吐掉嘴里的枯草，嘴角咧开一抹不屑的笑：“哟，昨天揍得还不够爽，今儿又送上门来了？行，俺老孙正手痒！”
他活动了下筋骨，骨节噼啪作响，金箍棒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棒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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