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是需要指甲刀吗?”孟观装作听不懂史今的暗示。
“不然,你帮我一个忙,成功之后我就送你一个。”
史今以为他是真的需要自己帮忙,他神情严肃起来,“需要我干什么?”
说完,他又隐秘的向四周观察了一下,提议道:“我们要不找个隐蔽的地方说?”
孟观心里都乐开了花,可他强忍住笑意站了起来,走到史今旁边,揽住他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我等会儿要去参加一个艺术展览。”
史今其实有点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过亲密,可是看着对方面色如常的样子,自己再计较,显得很不专业。
于是他强行忽略耳边温热的气息,也学着孟观的样子垫着脚尖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要做些什么吗?”
孟观向史今的位置低头,看样子像是将对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
这句话显然说得有些歧义,史今不知道什么回答,孟观面不改色的又说了一句,“和我一起去这个展览就行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要怎么叫你,陌生的好心人?”
史今一口气堵在心口,孟观真是好样的,他也起了坏心眼,“史观,我的名字是史观。”
“历史的史,观众的观。”
孟观差点笑起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史今在生什么气,但是这场戏既然是他开的头,就不能毁在他手里。
于是他咬紧牙关,将笑意憋回去,可是这样反而使整个脸绷直,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
“好名字。”他说。
“我是罗斯科,华裔,最近刚回国。”
史今在心里吐槽他,装,还装,使劲装,看谁装得过谁。
“你好,罗斯科!”史今的表情也很冷漠。
于是表情冷漠的两个人互相揽着一起走在大街上,格外得引人注目。
史今后知后觉起来,他松开揽着孟观的手。
孟观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走得太累了吗?”
“马上就到了。”
“不然,我背着你也行。”说完孟观也松开手,蹲了下去。
“你对陌生人一直这样吗?”史今也蹲在他身边问。
还没等孟观回答,突然走近一个行人。
二人默默蹲在地上挪动自己的位置。
看看史今,再看看自己,孟观突然笑出了声,“像鸭子。”
“你说什么?”史今不解的问。
“我们这样好像两个鸭子。”说着孟观蹲在地上开始学鸭子走,“就像这样,两个小黄鸭子。”
史今看着也笑了,人总是会被环境所感染,于是他下意识给学鸭子走的孟观配音,“嘎!嘎!嘎!”
“就是这样,你也觉得好像鸭子对不对?”孟观兴奋的看向史今。
史今看着这样的孟观愣住。
他明明穿着正装,看起来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可现在他只是和自己一起蹲在地上,为觉得自己像鸭子而开怀大笑。
“怎么了?”孟观歪着头问道,他总觉得史今在军校里变得有点呆,不会学习学傻了吧?
史今发现自己有点糟糕,他竟然看着眼前的孟观会觉得可爱。
特别特别的可爱。
比他学的小黄鸭子还可爱。
全世界不会有比他更可爱的人了。
“没事。”史今猛的站起来。
“我们快点走吧!”他终于想起来正事,一个飞步已是很远。
孟观呆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史今走出去好远之后才发现孟观还在原地,于是他低着头跑回去,自暴自弃的将孟观扯走。
扯走之后,史今又甩开他的手独自开始竞走。
孟观摇摇头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之后,史今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人很多,但这里的主角明显不是人。
满眼望去都是玫瑰,各种花色,各种品种,他们被堆积在一起形成一道浪漫的玫瑰瀑布。
史今只恨自己嘴笨,说不出来眼前的壮观和美丽,但只要他站在这里就有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欣喜。
孟观晚了几步,他牵着史今的手走进去,“这场艺术展览的名字叫做Roscoe。”
听见这话,史今来不及注意已经牵住的手,他问道:“罗斯科?和你名字一样?”
“对。”孟观点点头,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史今沉默的望着孟观,他总觉得刚刚孟观说完之后好像不太高兴。
“它在美国的俚语中有左轮手枪的意思。”
“但它起源于古诺斯语,与玫瑰有着一定的关联。”孟观也看向史今,“所以,这注定是场玫瑰的盛宴。”
到主厅之后,史今才发现孟观说的是对的,这注定是场玫瑰的盛宴。
外面的玫瑰瀑布已经足够惹人注目,可是主厅被展览的画作又是更胜一筹。
因为玫瑰再芬芳馥郁也是死物,比不得被人倾注在画里的情感。
“你从里面看出了什么?”孟观突然问。
这是一幅以红与黑为主题色的玫瑰画作,凌乱的手法画出主题物的娇艳欲滴。
“虽然这两种颜色的搭配会让人觉得有点黑暗,但是这幅画却让我感到温馨。”史今想了想说。
孟观虚空指了一下右上角,“是留白,右上角的留白让人觉得阳光在眷顾着这片玫瑰林。”
孟观牵着史今继续往前走,越走画上的玫瑰开得越艳,阳光照耀的面积就更大,给人的心情就越愉悦。
直到看见这面墙的最后一幅画,画的内容迎来了转折,画的主题不再是玫瑰,而是变成了小孩,上面的那个小孩爬在玫瑰丛里哈哈笑。
孟观和史今去看这幅画的时候,已经有一位老人在那里站了许久。
“这幅画创作于作者的孕期,她怀着对未出世孩子的所有爱画出了这个作品。”那个老人转头突然对他们说。
“那后面的画作为什么画风突然变了?”史今看向对面。
那里的画作被浓郁的黑覆盖,虽然也能看出所画之物,可是玫瑰变得枯萎,后面还出现了长头发的女人,给人的整体感觉变得阴翳。
从温馨片变成了恐怖片。
“因为那个画家后来疯了。”老人的语气和眼神都很平静。
可就是这样,史今莫名的感觉很恐怖。
孟观突然开口,他的语气中带着史今不明白的疯狂,“她为什么会疯?”
“人承受不住打击就疯了。”老人说得轻描淡写。
孟观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有小孩的那幅画作,“这幅画在你们看来不是谎言吗?”
“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用想象的爱画出了一幅这样的画。”
“欺骗了那么多人的感情。”
“孩子出生之后呢?”
“孩子出生之后,她创作的所有主题都是毁灭。”
“不,不是这样的。”老人反驳他。
孟观一进来就有种扭曲的熟悉感,这里的有些画作曾摆在他年幼的家里。
他还以为它们早就随着那场大火那个女人一起灰飞烟灭了。
孟观发现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他拉着史今就想离开。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谎言加工厂,人们都被画家所欺骗,沉浸在她所表达的感情里面。
她根本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曾无数次的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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