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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自娱自乐

Keegan的指尖悬停在档案袋上方,白炽灯将【不要触碰】四个加粗黑体字照得刺眼。

这页被咖啡渍晕染的简报纸边缘已经卷曲,显然被无数人翻阅过却又刻意忽略。

其实他们都看见了。每个经手这份文件的特勤都看见了。

他忽然想起监控录像里的画面,他的指挥官Elias在签署任务书时钢笔在此处停顿的墨渍。

不难想象这群身经百战的男人们,全都默契地略过了这条警告,就像忽略弹药箱上【此面向敌】的标识一样理所当然。

Keegan捏了捏鼻梁骨,叹气。

Elias找到他,最新任务需要摧毁为联合会提供军货的东欧走私网络,并获取其与高层的交易证据。

线人透露,走私头目维克托将在敖德萨港交易一批ODIN卫星武器的备用部件。需要Keegan伪装为一名德裔军火掮客,渗入黑市。

Keegan向来厌恶这类任务。他更愿意执行那些能直接重创联合会根基的行动,而不是在黑市的泥潭里周旋。

那些弯弯绕绕的交易,虚与委蛇的试探,对他来说不过是低效的消耗战。

但Elias坚持这次任务非他不可。“维克托不是普通货色。”

长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冷硬如铁,“他狡猾,多疑,稍有破绽就会消失。我需要一个极端冷静,细节滴水不漏的人。”

Keegan没再反驳。他知道Elias是对的。

入夜,Keegan换好行装,黑色战术服融入夜色,无声登上直升机。

邻国的中转站早已安排妥当,一架私人飞机静候在跑道上,机舱内没有多余的标识,连座椅都是最简化的配置,没有记录,没有痕迹。

Keegan靠在舷窗边,指节轻叩扶手,深绿色的眼眸扫过窗外翻涌的云层。

目的地越来越近。

141这头,Price的雪茄在指间碾出裂痕,监控屏幕的光映在他紧锁的眉头上。

画面定格在Y/N最后出现的走廊,时间戳被篡改,门禁记录被覆盖,连红外热成像都被人动了手脚。

“Fuck!”烟灰砸在地面碎成粉,他盯着Laswell递来的分析报告,后槽牙磨得生疼,“是那条疯狗干的!”

通讯器在掌心转了两圈又被狠狠摁回桌面。Ghost的小队正在莫斯科郊外执行高敏任务,现在发讯号等于把狙击镜的反光直接暴露给敌人。

Price的拇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加密代码。

西伯利亚的寒风中,Ghost的战术目镜突然闪过一道猩红警示。他左手仍死死拽着俄罗斯化学家的背包带,像拖麻袋似的把人甩向直升机舱门,右手M1911却精准点爆了追兵的头盔。

Soap端着枪,倚在机舱门框边,看着Ghost在近乎发泄般地收割着追兵。

弹壳叮叮当当砸在金属甲板上,他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心情不好就直说, Lt. Fancy Mask。”(面具装逼中尉。)

Ghost的回应是一连串更加暴戾的点射,子弹精准地掀翻了三个敌人的天灵盖。

“You lot are boring. We're leaving。”(你们太无趣了,我们撤了。)” 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机械般的冰冷。

最后一个敌人倒地时,Ghost纵身跃上起落架,直升机剧烈倾斜的瞬间,他的指节在通讯器上敲出确认接收的摩斯码。

Soap的笑容僵在脸上。Ghost的脖子正缓慢转动,颈椎发出“咔嗒咔嗒”声。

机舱内的温度仿佛骤降,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从Ghost的每一寸骨骼里渗出。

Soap太熟悉这个动作了,这是Ghost真正暴怒的前兆。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手指悄悄离开了扳机。现在可不是激怒这头野兽的时候,尤其他们还得护送这个该死的化学家。

Ghost突然静止了。整个机舱陷入死寂,只有螺旋桨的轰鸣在耳边炸响。Soap的呼吸凝滞,Ghost的头正偏向他这边,面具的眼洞后,那双眼睛死死锁定了缩在角落的化学家。

“要把你送到哪。”

“我….我..黑海沿岸的一处废弃工厂。”

Konig站在房间内的角落里,脑袋重重抵在墙上,粗布下传出碎碎念,“Nein, nein…. ScheiBe!Ich bin ein Nichts….”(不,不,艹!我是个废物。”

Phillip站在门外,皮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板。要不是这头野兽确实好用,他早把这玩意扔进回收站了。

“听着,Stutterer(结巴仔)。”他一把推开铁门,任务简报像垃圾般甩到Konig脚边,“这是你证明自己不只是个会发抖的面具的机会。”

konig迟缓地弯腰,纸张上的油墨味钻进鼻腔。

任务代号:绿光收割

目标:从141特遣队(Ghost & Soap)手中夺取俄罗斯化学家 “VK-78”(**优先,尸体可接受)。

Phillip的皮鞋尖突然碾住他的手指,“那家伙的大脑必须完好。要是非得在他的命和你自己的命之间选?”

鞋跟狠狠一拧“记得死得干净点。”

Phillip懒得去看他,“避免与Ghost正面交火。那骷髅脸闻得出陷阱的味道,比鬣狗还灵敏。”

铁门关上前最后一句飘进来,“搞砸了?我就把你裹着尿布塞回维也纳的疯人院。”

Y/N跨坐在Krueger的摩托车后座,引擎的轰鸣撕裂了废墟间的寂静,排气管喷出的热浪,扭曲了沿途的残垣断壁。

没有头盔,没有护目镜。只有夜风像齿般刮过裸露的皮肤。

女人突然在呼啸的狂风中张开双臂,发绳被气流扯断,乌发在夜色中炸开,与摩托尾灯的红光纠缠成燃烧的星河。

她的脚尖踩上后轮支架,整个人在时速120公里的飞驰向后仰去,腰腹绷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如同拉满的弓弦。

只要Krueger一个急刹就会把她甩进死亡怀抱。

但Y/N的指尖正在划过沿途炸裂的夜风,那些气流在她指缝间凝结成具象化的银线。

Krueger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像朵在枪管上绽放的恶之花,每一寸舒展的肢体都带着致命的美感。

他的心脏重重撞向肋骨,如同被子弹击中的防弹钢板,砰砰作响,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他故意猛打方向,让摩托车碾过一片碎玻璃。车身剧烈颠簸的瞬间,Krueger的左手突然松开油门,向后精准扣住Y/N的腰,既像是要把她拽回来,又像是要亲手把她推下深渊。

Y/N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却反而笑了。她猛地一个挺身,借着Krueger的拉力翻回座位,湿热的呼吸直接喷在他的耳后,“怎么了?我不会摔死。”

Krueger的指节在油门上收紧,摩托车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嘶吼。他透过面罩的缝隙看向她,眼睛里跳动着比尾焰更危险的光。

“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他猛地加速,让她撞上自己的后背。前方是断裂的道路,露出五米宽的断崖,但Krueger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抱紧,Katzchen(小猫),我们要飞了。”

Konig曾在参与联合行动时偷偷植入过141的后门,通过直升机上加密频道,Ghost和Soap的对话像刀片般剐着他的神经。

“PMC的人干的?是那只疯狗?还是那个怪胎?”

Soap的声音带着高频电流杂音,却掩盖不住话里的焦躁。

他们甚至不用名字。疯狗指Krueger,怪胎指的是,他抠进墙面的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不是那大个子,他不会做这种事。”

Konig的手在监听设备上一颤。他曾躲在联合军演的狙击点后,整整三天观察Ghost的作战轨迹。那个男人拆解□□的手法像在弹奏钢琴,连杀人时的呼吸频率都精准如机械。

“Shit,难道那个Leatherface(皮革脸)把她带走是想直接卖给黑市?他本来就是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Soap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而Ghost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窒息。

Konig的瞳孔在粗布面罩下骤然扩张,他们说的“她”,难道是Y/N?这个念头像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大脑,震得他耳膜嗡嗡响。

他原以为Y/N早就被141特遣队押送给雇主,成为某个实验室里的标本。可现在看来,她不仅没被交出去,反而落入了Krueger手里?

或许,他喃喃自语,“Wenn ich Krueger tote... werde ich dann endlich erwachsen?”(如果我杀了Krueger是否能真正成个大人?)

Keegan来到敖德萨的地下冷库。

这座钢铁屠宰场的制冷系统仍在运作,白雾从天花板管道嘶嘶喷出,给角斗场蒙上病态的霜气。

观众们坐在由冷藏车厢拆解的座位上,手里终端机的光映着他们亢奋扭曲的面容。下注成功的提示音与刀刃入肉的闷响此起彼伏。

而维克多就喜欢在这种场合谈生意。血腥,暴力,亢奋,这些要素就像他手中的雪茄和伏特加一样不可或缺。

或许在他看来,只有在生死边缘仍能保持清醒的人,才配成为他的合作伙伴。

Keegan面不改色地穿过血槽,靴底碾过黏腻的血浆和碎骨。生锈的肉钩上挂着半小时前刚咽气的败者,铁链还在滴答摇晃。

VIP区域就在血槽尽头,维克多正倚在那张铺着染血北极熊毛皮的王座上,指间夹着雪茄,连烟雾的缭绕都是红色。

维克多看向站定在他面前的男人,目光平静,仿佛周围的血腥狂欢不过是背景杂音。

“你就是Klaus?”维克多的指尖在雪茄上轻轻敲击,烟灰簌簌落在对方锃亮的牛津鞋上。

“是的。”Keegan的应答简短得像颗子弹。

他故意将右脸转向灯光,露出那道精心伪造的疤痕。无框眼镜的蓝光镀膜后,虹膜颜色也被巧妙改变成棕色。

整张脸除了骨骼的弧度之外,剩下的可是耗费了他在飞机上的全部时间。

维克多抬手示意保镖搬来一张真皮座椅,皮质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这是他对贵客的特殊礼遇。

维克多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Klaus的男人。

Zegna西装袖口残留的火箭燃料渍,指节处的防滑涂层磨损痕迹。这些细节完美符合情报显示的身份。“黑森林安保公司”的首席采购官,专精太空黑科技的掮客。

但真正让维克多满意的,是档案里那个肮脏小秘密。三年前这位Klaus,伪造了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就为走私一套被盯上的惯性导航系统。

这种胆大包天的作风,正是他最欣赏的“商业品格”。

维克多咧开嘴露出金牙,抬手打了个响指,“先让我们来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吧。Fleischmeister(肉匠大师)这名字不知Klaus先生听过没?”

没等回答又自顾自地笑起来,“不过没听过也没关系,他来了。”

角斗场的铁闸门轰然升起,走出来的男人像具行走的战争残骸。

撕裂的防弹背心勉强挂在身上,裸露的胸膛布满放射性裂纹状的刺青,右臂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某种变态的计数方式。

似乎对这男人而言,仇恨比血液更滚烫,而皮肤只是仇恨的扉页。

Krueger的高压水枪将对手冲撞在血槽边缘,水流在防滑铁栅上溅起猩红浪花。他随手甩开水管,生锈的屠宰工具叮叮当当砸在血泊里。

电锯给顽固者,钩肉叉赏逃跑者,屠宰刀留给有骨气的蠢货,这本该是场完美的处刑表演。

Y/N坐在Krueger特意为她挑选的位置,正对屠宰场的黄金视角。当第一个对手被绞肉机吞掉手掌时,她突然皱起眉。

不是恐惧,不是恶心,而是纯粹的不喜欢。

她不喜欢这种单方面的碾压。在山林里,即便是最凶残的掠食者也不会玩弄食物到这种地步。

捕食是生存,虐杀是病态。她享受的是生死博弈间那种令人战栗的平衡感。

Y/N起身的瞬间,Keegan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住她,这个在VIP区突然站立的剪影,与周遭癫狂的观众形成锋利对比。

但更惊人的是场上Krueger的反应。

当Y/N转身时,他正将电锯抵在对手肋骨间,却在那一秒像被按了暂停键。砍刀劈进他肩膀的闷响惊醒了他,鲜血喷溅在面罩上时,他的瞳孔骤然震颤。

下一秒,整个角斗场的节奏被暴力重置。

Krueger的杀人艺术突然失去所有观赏性,电锯直接捅穿对手咽喉,钩肉叉精准刺进第二个挑战者的眼球。

没有折磨,没有表演,只有专业到冷酷的效率。观众席的欢呼卡在喉咙里,化作困惑的窃窃私语。

“Блядь!”维克多砸碎的酒杯嵌进北极熊毛皮,“这他妈算什么?我花钱不是来吃素食的!”

“维克多先生,我需要回个电话,稍等再见。”维克多这时烦躁得不行,朝Keegan挥挥手。

Keegan大步朝女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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