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鼠输了。
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齐夏,他的思维分毫不差,在面试房间里她就觉得这人和那个微笑男同属一类人,都是疯子,其实不然。
只见人鼠不断地颤抖,看起来非常害怕。
“我若没猜错的话,只要你关上房门,这个房间就不可能再有「道」了,是吧?”齐夏咄咄逼人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齐夏轻声说,“你每一次在解说游戏规则的时候,一定要站到房间中,告诉我们「现在」这个房间中有一个「道」。你这句话说的没错,可惜是个巨大的陷阱。”
见到人鼠没有回话,齐夏继续说道:“「现在」房间中确实有一个「道」,只可惜马上就会消失了。”
人鼠面具之下的眼睛开始疯狂的转动,憋了好久才问道:“你就因为这个大胆的假设,赌上了自己的命?”
“假设?当然不是。”齐夏继续说道,“真正让我确信的,是你在宣告甜甜「游戏失败」的时候。”
“什么?!”
“当时她关着门,按理来说我们所有人都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可你打开门的瞬间就跟甜甜说她失败了。”齐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会知道她没有找到?”
“我……”
“答案显而易见,你知道屋子里不可能有「道」。”
人鼠的身体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而「鼠类」游戏则是另一个陷阱,我们都以为鼠类喜欢昼伏夜出,在黑暗中找寻目标,这也是甜甜思考的方向,按理来说她没错。可这世上还有其他的鼠类,它们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的嘴巴中,是吧?”
人鼠盯着齐夏看了半天,知道自己真的输了。
她顿了顿,忽然之间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将齐夏推倒,想要扭头就跑。但站在她身侧的柯却死死拽住了自己的手臂,猛得往回一拉。
齐夏皱皱眉。
人鼠快哭出来了:“「白斗篷」姐姐,我,我不想死……”她的声音在无形地颤抖,柯面对此等情形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
“你不能走,你不会死,你不能逃。”
如果她逃跑,就违反了《生肖守则》,届时无论柯有怎样的神通也不可能挽救她。
柯攥紧左手的《生肖守则》小声念诵着:
“第五,「生肖」永不「溃逃」。”
人鼠的瞳孔猛然收缩,柯继续道:“你不能走,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对面那个疯子能放过你。”顿了顿,柯压低声线:“你认识我,但我却不认识你。我需要知道我现在究竟是谁,只要你不跑,我有把握保下你。”
2.
半空之中漂浮的是个体型瘦长的男人,他**着身体,披着一件血红色羽毛做成的披风,散乱的长发上也插了几根羽毛,此刻整个人在空中上下翻动,好似一只飞鸟。
几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不轻,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而人鼠更是浑身发抖,面具之下仿佛听到了呜咽。
“人鼠,你要做什么?”男人轻声问道,“你刚才是要逃跑吗?”
“我……我……”人鼠不断发抖,听起来声音都变形了。站在她身侧的柯在暗处紧了紧握住人鼠的手,直言不讳道:
“她没有要逃跑。「赌命」就是「赌命」,她没有违反《生肖守则》。”
柯此时也在颤抖,这个鸟人给予他们的威压实在是太重了,她只能通过不断地深呼吸来缓解情绪,拉住快要跌坐在地上的人鼠。
“逃跑可不行。”男人慢慢落地,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人鼠的头,“你要乖一点,听见「白斗篷」姐姐刚才说的话了吗?「赌命」就是「赌命」。”
红披风鸟人说完这句话后便转头看向刚才回怼自己的柯,笑眯眯道:“好久不见了,「白斗篷」,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你知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吗?多么可笑,单字的姓名可无法洗脱掉你身上的罪孽。”
鸟人往前一步,柯便向后退两步,直到她背靠仓库门口:“「白斗篷」,你是要包庇人鼠吗?”
“朱雀大人……!”人鼠哭号着叫道,跌坐在地上,“请饶了我……!”
“那可不行哦。”被称作「朱雀」的人伸出修长的手指,不断的在人鼠的面具上游走,“愿赌就要服输,是对方要和你赌命,我也没有办法呢。”
“而且,为什么「白斗篷」会出现在人鼠的游戏场地呢?你应该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吧?”
人鼠的面具之下开始出现低沉无助的抽噎声:她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她幻想过无数次「白斗篷」姐姐再次出现的情景,但就是没想过这会是自己的催命符。
柯摘下自己的白色斗篷将它披在人鼠的身上:“你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一命换一命。饶过她,她是初犯,应该有改正的机会。”
“你以为自己的命很值钱吗?「白斗篷」。”
朱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开始狂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要「终焉之地」一天不湮灭,你就永远也不会死。”
3.
朱雀没再理会柯。他淡淡地瞥过其余四人和在斗篷下瑟缩的人鼠,又将视线放到了柯的耳侧。
齐夏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壮起胆子,跟对方搭话道:“我……我不想要她的命,我赌上自己的命,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道」而已。”
“哦?”朱雀抬起眼睛看了看齐夏,原本放在面具之上的手却慢慢下移,挪到了人鼠白皙的脖子上,像握住一只真正的老鼠那样握住了她。白色的斗篷被朱雀挑开,在殷红的天空中打了个转,随后飞速坠落。
人鼠浑身僵硬的发着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有这个必要吗?”齐夏皱了皱眉头,“我是「赌命」的发起人,现在我不想要她的命了,只想要「道」,杀了她对我来说没有益处。”
人鼠听到齐夏似乎在为自己求情,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充满了泪水。
朱雀听到齐夏的话,将自己的手慢慢缩了回来,「扑哧」一下笑了。
“有意思啊……人鼠,快起来吧……他放过你了。”他拍了拍人鼠的后背。
人鼠惊魂未定,慌张的看了看朱雀,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怎么?需要我把你扶起来吗?”朱雀笑着问道。
“不、不用……”人鼠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她顿了半天,才对齐夏说道:“谢谢!谢谢!”
齐夏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为了集齐更多的「道」。”
4.
人鼠向齐夏道谢完后便躲在了柯的背后。朱雀显然是还有话要说,二人对视,正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你认识我?”柯先发制人。
“你知道吗,人鼠。如果一开始「白斗篷」没有拉住你,我刚才完全有理由依据《生肖守则》在齐夏放过你后进行制裁。”朱雀跳过柯的问题,笑意盈盈地盯着人鼠。人鼠的身躯僵住,一动不敢动。
“为什么我不会死?”
“齐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朱雀话锋一转冷冷道,他依旧没有理会柯的提问,连头都转向了齐夏的方向。
“什……”齐夏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你知道我的名字?”
朱雀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然后指着四人,轮流叫道:“齐夏、乔家劲、林檎、张丽娟。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什么叫「为什么在这里」?”林檎问道,“我们不在这里,又应该在哪里?”
朱雀的脸上一直都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简直太可悲了。”
“你有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齐夏眼神格外冰冷,“你以为卖关子会让你显得很深沉么?”
听到这句话,朱雀的眼神慢慢冷峻下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齐夏,我果然跟你合不来。”朱雀轻蔑的看着他,“你永远也逃不出去,就在这里腐烂吧。”
朱雀顿了顿,又把头转向柯的方向:“而你,「白斗篷」。”男人痴狂地扯出一抹笑意,“你和他们可不一样,你可是无限趋近于「完美」的啊。”
“哦?”到了现在这个田地,齐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让我在这里腐烂?你现在要杀了我么?”
朱雀一个闪身飞身到齐夏身旁,身后的羽毛披风也飘了起来。
他伸手抓住了齐夏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规则限制,我一定在这里撕碎了你!”
“也就是说……按照「规则」,你不能杀我。”齐夏回道。
“呵呵……”朱雀终于又露出了笑容,“我不杀你,你也会死在这里。”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中,朱雀缓缓的飘到了半空之中,犹如神明。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死在这里?”齐夏抬起头问道。
“因为你是齐夏,所以注定要死在这里。”朱雀冷哼一声,然后在空中消失无踪。
他并不像电视剧中的仙人那样飞走,也不像施展了魔法一样发出光芒,整个人只是在空中倏地消失了。
5.
人鼠跑到不远处的废墟坑里去给柯捡斗篷了,柯打量着齐夏一行人,开始挨个儿确认他们的身份。
沉默男是齐夏。
刺青男是乔家劲。
面善女是甜甜(张丽娟)。
律师女是林檎。
齐夏一行人也在确认柯的身份:这个无面斗篷人很奇怪,她既不是「生肖」也不可能是「参与者」——正常人应该都有脸。
难道她是「原住民」吗?
五人相视无话。
一直等到人鼠捡斗篷回来,齐夏才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人鼠,你认识「白斗篷」吗?”
人鼠稍加思索点点头。
齐夏继续问:“现在的她是什么身份?”
人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白斗篷」姐姐现在究竟是什么,她既不是「生肖」,也无法参与游戏。”
人鼠看着方才一直护着自己的柯,沉默地低下头抹了抹眼角:“她已经消失了好几年了,今天才刚出现。谁都不知道「白斗篷」姐姐到底去哪里,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算什么……”
人鼠越说越难过,齐夏叹了口气:“人鼠,你在骗我吗?”
人鼠呼吸一滞:“对,对不起……”
“你说的话真真假假各掺半吧。”
柯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收集着信息。人鼠还在道歉:“我,我有些话真的不能说……这是我和他们的约定……”
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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