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娘子,快些嫁我吧。”
我听宋江如此说,心中冷笑连连。你想娶我便娶,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却说宋江这几日日日来寻我,要与我重归于好。态度之诚恳,若是换个心软的,恐怕也就点头了。可我生来一副铁石心肠,不会为他的好意所打动。
我深知宋江来找我,不过是为了如意。这男人只管尽自己的责任,也不想想我心里愿不愿意和他过这日子。
当然,这里终究是梁山,是他的地盘。我不可能始终不给他面子。毕竟我还要考虑下山后如何同如意过活。
我点头同意随他一处游玩,坐在一个桌上吃酒吃饭,只为找个机会把话说开。
眼见他人已经醉了一半,想也聊不到一块去。我便无心就坐,打算起身走人。
怎料身后一只大手捏住我的肩膀,将我向后扯去,背撞上他胸膛。宋江肩膀宽阔、手臂结实,将我牢牢箍在怀中,难以挣脱。
只怪我想到浅了,以为宋江固然上梁山当了土匪,面子上也要装君子好人。因此我心中虽然对他恼恨,却对他没有防范。
“混账!你放开我。”
又或者他只是醉了。只要我痛骂几声,他便能清醒过来。可显然他只是不要脸面罢了
“待你做了我夫人,我才放开。”
他在我耳边轻笑着说道,唇舌间带着淡淡的酒气,不难闻。又或者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息。毕竟第一次吻他时,他便已经醉眼迷离,被我撬开唇齿将舌头勾出来纠缠。此刻他头抵在我肩窝,蜻蜓点水地吻过我的耳垂、脸颊与锁骨。胡须随着他的吻划过这些地方,留下浅红印记。
他的手也不老实。三两下扯断我的衣带,然后探入衣衫下,隔着小衣就是一顿揉掐。
我在床笫之事上,天生就要比旁人多几分欲求。宋江离开后,我也因为怀了如意一直素着。如今他稍稍一挑拨,我的身体便立刻欢欣雀跃起来。涓涓细流暗中流淌,已经准备好叫他逆流而上。
意识到自己如此不争气,我瞬间泪如雨下,绝望道:
“宋江,你非得如此玩弄我吗?”
这句话令他作坏的那只手顿了顿,却也未曾抽出。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抹掉我的眼泪,语气正经道:
“婆惜误会。宋江并未有轻浮之意。宋江当真想娶你为妻。”
我灵光一闪,想起记忆里那本书来。若结局不如书中所说,梁山没有招安坚持造反。败了,众人死路一条。成了,宋江自然是黄袍加身,那么我就算不是皇后,也能做个贵妃。
若像是书中写的那样,宋江招安。那么我此时同意嫁给他,未来多少也是个官夫人啊!哪怕只是末位小官,那也是官夫人!
我阎婆惜可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好女人。当年父亲不想我迷失在东京的繁华中,被纨绔子弟早早玩弄坏身体,特地拖家带口来了郓城县。可我眼里已经见过富贵,就算能一时放下,那也是因为我清楚自个儿身份卑微。
我自认年华正好生的花容月貌,还懂得诸多才艺。可他人眼中,我终究是一酒色娼妓。便是宋江一届刀笔吏,也只是纳为外室,连妾都算不上。
至于官宦人家的正妻,那更是遥不可及想都不用想。
如今宋江说要娶我,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知道我这等出身,就算未来入了官夫人的圈子,也是被排斥嘲弄的。可那又如何,只要能和那些过去连一句话都攀不上的大家闺秀坐在一个桌面上,便是被人笑话,我也开心。
为避免他是一时兴起,我还是试探着问到:
“那你能发誓未来绝不负我,同我共富贵吗?”
“我宋江发誓,若得娘子为妻,便绝不辜负于她。若有衣锦还乡之日,定携娘子同归,光耀门楣,让乡邻皆知娘子贤淑之名。”
他嘴上说的认真,手臂却穿过我膝下,把我往他床榻抱去。面上是好好相公,手上做的却是强盗活计。
我被扔在床榻上,挣扎着爬起身。迎面被一物什击中鼻梁嘴唇,弄的脸颊处湿湿的。
定眼一看,却是宋江那蠢物。同它那主人一般黑丑,毫无廉耻地领着它两个蠢兄弟卖弄风骚。
蠢物上面,是男人的紧实腹肌和宽阔臂膀,铜像一般的颜色,两大片胸肌更是亮地反光。
我抬眼,发觉宋江正痴痴盯着我的唇瞧。我脑子轰地炸开,立刻便明了宋江想同我做什么。这老男人一年多不见,居然有心思玩花的!
“不行!”我果断拒绝。
宋江拇指将我脸上脏污擦去。他指腹粗糙,磨地我皮肤泛红。
“是小可唐突,只是实在情动难忍,求娘子为我疏解一二。”
我知道今晚左右躲不过的,便后退一步,应允了他。
大脑充斥着这陌生又熟悉的触感,一时之间想不下别的,只是本能地咬他。
他还是那般不懂怜香惜玉,只顾自己舒坦。搅弄得我理智崩溃,只能绝望地哀求。
“三郎。”我无措地呼喊他,分不清自己是想停下还是想溺死在其中。他却是懂的,深深浅浅地应我心中所求。
16、
我近乎虚脱地从宋江怀中醒来。他拥着我睡了一夜,也不怕肩膀脱臼。昨晚疯狂,弄的我浑身酸痛,肌肤上一道道被他或掐或啃的红印。
这些倒好,他毕竟没什么变态癖好,留下的痕迹用不了多久便能消散干净。难消的是心中印记。欢愉太过,污了心神。我闭上双眼,便能看到宋江衣衫半解,眼眸迷离。看着看着,就想再抱他。
我欲起身,头皮却一痛。我连忙手掐他腰间,脚踢他小腿,口中怒喝道:
“你压我头发了!”
这厮在郓城时习惯早起,我往往连他人影都摸不到。今日却有心睡懒觉,想来昨夜确实操劳过度。想到此处,我心中便无端一股恼意。
宋江凤眸半睁,瞧着我秀气地笑了笑。随后他抻着手坐起来,自顾自穿上衣裳鞋袜,神情泰然自若。
我心里咯噔一下,怕他嫖客一样提了裤子不认账。可又不想主动开口去问,那样太失我面子,也没什么屁用。
其实叫他白睡一晚也无所谓,我也不是贞洁烈妇。只是叫我恶心,因为说话不算数的男人就是狗屎。
“我要洗澡。”我开口道。宋江古怪地瞧我一眼,疑惑开口:
“昨晚不是洗过了吗?”
我这才想起昨天完事后,宋江有抱着我清洗过身子。只是昨晚太累,脑子太浑,总觉得哪里还留着脏东西,才忘了这回事。
心里羞急,我咬咬牙扯开话题:“我衣裳呢?”
正说完,宋江已经从衣柜里的取出衣裙,捧到我跟前。我定眼一看,竟然是套婚服。
“夫人,梁山泊上条件有限,无法如寻常人家那般请足亲友,礼数周全。只好委屈你一二。但好在都是我手足兄弟,你我婚事,都乐见其成,满心欢喜。”
我头低低的听着,面上烧红,心里雀跃。
17、
我与宋江成亲后,他便逐渐忙起山寨事务,鲜少与我相聚。
我心里并无埋怨之意,毕竟他忙,我也忙。
如意离不开娘是一方面,我也不想只做个背景板一样的妻子。
我总得做些什么,增加在梁山的分量。
有几位首领上山之前便已有家室,为不留后患,军师吴用特意将这些家眷接到梁山,在书中如背景板一样,很少出场。
我所做的,便是一家家去拜访结识。人不少,成分却也简单。无非是为儿子忧虑的年迈父母,传统温顺的妻子以及活泼年幼的孩子。
我先是将妇人们聚作一块,每日一同刺绣缝衣、闲话家常。待有些人望,便一同去拜访照顾那些孤寡老人。
宋江见我这么做,连连称赞,道果真娶了贤妻。
对此我反应淡淡,说你要真觉得我好,便多给我些钱财。
宋江自然应允,凡得了珠宝首饰,便送到我这里。我则见人下菜,把首饰分给那些出手帮忙的妇人们,又收拢一波人心。
没过多久,女人们便事事以我为先。我则观察宋江那些单身未婚的兄弟,如果有品行可以的,便同宋江商量着寻单身的女孩儿保媒。那种实在寻不到老婆的,我便要了尺码同诸位娘子们一同给做些衣裳鞋袜送去,且时时细心体贴。
日子久了,宋江那些兄弟喊我大嫂时,语气里便多了认同。
我终于成为了宋江社会意义上无法割舍的妻子。
18、
一晃眼,几年好时光已过去。
如意也学会了走路说话,小姑娘性格活泼闹腾,最爱跑来跑去,揪叔叔们的胡子玩。
众人也乐的宠她惯她,由她胡闹。
如书中所写,晁天王攻打曾头市后身死。为杀史文恭,特意派吴用招募卢俊义。如今卢俊义连同石秀被困于大名府,宋江领兵去攻打,已有一段日子。
每次宋江外出领兵打仗,每隔半月便会派人发一份书信给我。信中内容大多一致:无非是报个平安,问下宋太公与如意的现状。
今日又来一封书信,却比往常早了几日。我打开一看,草草念了几句,便手脚无力,任由信纸脱手落地。
宋江病了。他背上生疮,一卧不起,恐有生命危险。
我脑中惊雷阵阵,想起书中有说:宋江生了背疾,但有张顺去请安道全来医治他,他终会康复的。
可万一呢?万一救不活呢?万一是什么蝴蝶效应,使得故事走向发生改变呢?
我陷入一种迷茫有坚决的古怪情绪中。我不顾他人阻拦,穿好冬衣备好钱财,胡乱牵来两匹马便狂奔着上路。寒风呼啸、冬雪凌冽,我顾不得路对不对,只管往印象中宋江所在的方向去。一路上不知如何走来,好像是个被困住手脚的木偶。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真到了梁山驻扎之处。众人见是我,惊呼一声:“嫂子,你这么来了?”
我冷冰冰地答道:“我听说宋江快死了。”
我被引入他帐内看他。他眉头紧闭,冷汗直流,止不住地叫痛。我瞧着瞧着,竟然流下泪来,打湿他手背。
“你别死。”我这样说着,守在他身边。一夜里想了许多事,却始终弄不明白我自己。
我本该对他是无情的。他是个无趣的男人,不懂风月。他若要死,我该担心的也是未来日子怎么过。
可见他真的快死了,却又有种道不明白的情绪,使得泪水滚烫。
好在后安道全顺利落地,救活了他。
我却又感染风寒,病倒在床。
宋江一边给我喂药,一边责怪我冒失。
“你说你,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来寻我做什么。嫁我几年了,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
我则没心思和他**,提起另一件事情来:既然梁山已有了安道全这神医,不如再成立一支队伍专门治疗伤员。安道全固然医术高明,但到底只有一人,分身乏术。而战场事务紧急,多些帮手,不说立刻治活,多少留下兄弟们性命。
宋江点头,见他自个儿心里有了谱,我便不再多管。
19、
梁山最终还是招安了。虽然宋江只得了个芝麻小官,但到底光明正大住进东京。他或许郁郁不得志,我却是非常欢乐的。
他结交不上官场上的男人,我却哄的好后宅里夫人们。一开始,大多人都笑我娼妓出身,土匪婆娘一个。我不孬,用我多年的琵琶记忆弹出脑子里的现代乐曲,不久便结交了姐妹。
除此之外,我深知这偌大的东京城,多的是数不清的王侯将相。却有更多丫鬟仆从、贩夫走卒。贵族那边的朋友不好交,平民百姓却乐得接下及时雨的橄榄枝。毕竟谁家没灾,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
我悉心经营家业,替丈夫交了不少朋友。有时朋友需要帮忙,我便去求人,许下对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哪怕是再冷酷无情的人,第二天抱着自己爱马醒来,都会感激涕零,答应于我。
事情多了,栽赃陷害难免发生。好在我熟读律法,又有朋友相助。往往别人还没害我,我就帮对方收了心思。
后来宋江征方腊成功班师回朝,将领虽有伤亡,但好在没有书里那般惨烈。他获封楚州安抚使,我拜别东京的朋友们,陪他走马上任。
毒酒送来时,我正和新认识的姐妹码牌。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回家,见宋江已经喝了毒酒,我当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这天杀的老登,老娘新做的裙子还没穿出去炫耀呢,可不想给他披麻戴孝!
我把指头扣紧他嗓子眼,逼他呕吐。又找人拿来清水给他灌下去。场面非常热闹,铁牛进来时都给吓到了,差点以为我虐待他公明哥哥,要找斧子砍我。
我哪里管他砍不砍,和他说宋江中毒了,别傻站着过来帮忙。他懵逼了下,还是选择听我的,把宋江颠倒过来催吐。
宋江人没被毒酒毒死,人倒是当场被我们两个折磨的半死。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早在安道全离开时问他要了各类毒物的解药,勉强把宋江的命保住了。
老登醒来后,脑子约莫被毒坏了,讲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气得我当场给他两个嘴巴子。好话坏话说了许多,又把如意喊来一起哭闹,加上花荣吴用等人连番劝告,终于是把他说动。
宋江出了这次死局,依旧做他的好官报效朝廷。三年后金人南下,他再次领兵救驾,又是一场功勋得了爵位。
此后一世夫妻,再无磨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