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真世是个情感丰沛的人。
「我早就知道大蛇家那边的老头子们都没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居然这么有病……太恶心了!」忿忿地抱怨大蛇家食古不化的做派,现任死神、月见家的现任家主,月见真世心疼似的将大蛇磷拥入怀中,「磷酱,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呀!需要什么就说!月见家只有我们姐妹俩一直都好冷清,磷酱干脆当我的第二个妹妹吧──」
月见美世口中的姊姊与朽木白哉同为完美的存在,尤其前者还多了一层亲缘滤镜,被形容为伟大又厉害的人物。
小心翼翼地藏起内心的雀跃,被月见美世带回月见家的大蛇磷不是没想过遭到月见家主的拒绝,万幸月见真世似乎从美世那儿听说不少事情,因此毫未犹豫地接受了她。
彼时,大蛇家的闹剧在月见美世的强势介入,与大蛇磷的无声坚持下,以少女们毅然离开那座压抑的宅邸作为落幕。
蓝染惣右介则也趁势跟上她俩的步伐,当三人在大蛇家门口分别,那名气质温和的死神队长不忘留下一句话:『我的邀请依然作数,大蛇同学结业后即可来五番队报到。 』
这是大蛇磷未曾想像过的走向。
抛弃由黑与白组成的过去后,月见家提供了安定的现在,而蓝染惣右介允诺平稳的未来。
美好得仿佛一场幻梦。
好似踩在云端上,由内到外都轻飘飘的。
如果她的人生是一则话本,兴许此刻已以「从此之后,主人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书写下最后一笔。
但她的时间仍未停止,名为「大蛇磷」的故事还在继续。
-
大蛇磷获得了一个能够看见庭院景色的房间。
月见家位于瀞灵庭的隐蔽一角,傍着茂密林线而清幽雅致,占地不大但格局完善,被回廊包围的庭院绿意盎然,只消推开障子门便能瞧见院中的别致植栽。
与大蛇家的「禁闭室」和「闺房」截然不同。
发现仰望天空变得如此容易,令大蛇磷稍感不习惯,不过她很喜欢这个新环境。
将自己缩进热气蒸腾的浴桶中,初次体验热水澡的大蛇磷发出满足的长叹,浸泡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从大蛇家穿出来的肌襦绊沾上不少沙尘,于是她换上月见美世提供的新寝衣,后对着尚未归还的队长羽织犯了难。
基于对人际交往的敏锐度,以及自觉行为处事不够圆滑,大蛇磷直觉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她拥有这件羽织。
她只得亲自洗净蓝染惣右介的羽织,并在物归原主前悄悄藏起它。
沐浴完毕,大蛇磷轻手轻脚地走回房间,正好与抱着两床被褥的月见美世相遇。
「我怕妳睡得不自在,跑来陪妳。」只见月见美世勾起嘴角解释了句,铺好床垫后,金发少女钻进晒得暖和的棉被中,「磷可以随意布置这处房间喔,虽然妳的行李好像不多,但目前房里只有一个置物柜,后续要再搬一座梳妆台过来才行。」
大蛇磷学着月见美世的动作躺入被窝,不解地问:「美世,梳妆台和置物柜的差别是什么呢?」
闻言,金发少女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才以稀松平常的语气道:「简单来说的话,收在梳妆台里的物品更私密、也更具特殊意义,像是发饰、梳子或胭脂。寻常女孩子都会有梳妆台,我是没有打扮的习惯,所以不太需要,而我希望其他女孩子有的东西磷也能有。」
「我知道了。」透过窗格撒下的昏暗月光中,乌发少女的金眸幽光闪烁。
美世不需要的,我也不需要,但既然美世都这么说了,那就听美世的。大蛇磷心想。
「对了、磷,我去大蛇家原是想要问妳下午的事情,不过蓝染老师怎么也在大蛇家呢?」
有鉴于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月见美世来不及细思蓝染惣右介为何在场,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碰巧罢了。」大蛇磷没有多做说明的意思,接着兴致勃勃地开口:「不说这个了,美世,妳的房间又在哪里呢?」
见状月见美世体贴地没有追问,而是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其实就在隔壁,嘿嘿──我们之后有很多机会一起夜游。」
大蛇磷的唇角下意识地上扬。
「我很期待……无论是在月见家的探险,又或是前往美世说的流魂街东瞧西看。如今我不会再回大蛇家了,想去哪里都可以,对吗?」
「当然!这里不会有人限制妳的自由,磷想吃什么、想看什么、想听什么、想做什么,全都由妳作主。」
「虽然我还什么都想不到……」
「没有关系,慢慢来就好了,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喔。譬如我推荐──」
她们几乎通霄聊了一整夜。
或许,自己从这个瞬间才开始活着。
注视着陌生的天花板,逐渐沉入梦乡的大蛇磷如斯心想。
-
真央灵术院的学制为六年,据说某位天才仅用一年即提前毕业。
在那名前辈的夺目光环下,饶是月见美世的惊天才华亦不免受其遮掩,而大蛇磷就更不用说了。
月见美世进入六番队的那年冬季,大蛇磷顺利拿到结业证书,如同在学期间的低调,她的毕业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大蛇家也未有任何表示。
唯有月见姊妹真挚地献上祝福。
翌日,大蛇磷揣着和学业证明同时到手的、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寄来的信纸出了门。
她终究还是没有去旁听鬼道课,而是以得到必要的学分数为目标,将精力投注在其他术科上。
一段时间不见才能制造惊喜感不是吗? ……好吧,大蛇磷承认她确实有点叛逆,绝对不是为了尽速赶上美世的进度,且她相信蓝染惣右介肯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望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月见美世,大蛇磷的眉眼间满是餍足笑意。
五番队在护廷十三队的定位属于救援队,从月见美世打听来的消息指出,该队的队风温和平稳,由于作为救援者,队士的战斗能力普遍较高(此处排除和战斗专属部队比较)。
在月见美世「实际拿刀战斗总叫人放心不下,蓝染老师该不会真要妳去前线吧?」的担忧下,大蛇磷的内心软得一蹋糊涂,温声安抚道:
「蓝染老师……不,蓝染队长曾表示过,认为我在鬼道上的见解颇为独特,或许是他邀请我入队的原因。」
「嗯──站在后方释放鬼道的确安全一点,磷绝对要注意安全喔!」
「我会的,谢谢美世。」
和前往六番队上岗的月见美世分别,大蛇磷独自迈开步伐。
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瀞灵庭空寂得宛若无人幽森,兀然的墨色身影在莹白道路踏出蜿蜒脚印,细碎足音消融于呼出的白雾间,氤氲了映入视野的凛冬苍穹。
当大蛇磷来到五番队,身着漆黑制服的队士还以为她有事相求,询问她需要什么协助。
「我叫做大蛇磷,真央灵术院的毕业生。我是来报到的。」说着,她将信递给系有臂章的女性队士──席官。
「妳就是那位……!跟我来吧。」只见那名五番队席官看也没看信上的内容,转身便叫大蛇磷跟上,显然蓝染惣右介早有交代。
路上席官向大蛇磷简单介绍了圈五番队的环境,注意到两人的队士则纷纷回以友善的招呼。
被这些出于或礼节或真心的善意包围,大蛇磷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她大概会喜欢上这里。
大蛇磷心道。
跟着席官来到某扇障子门外,大蛇磷见对方朝里头开口:「蓝染队长,我是山崎。大蛇来了。」
「请进。」
比起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蓝染惣右介琉璃珠般的灵压更令她感到熟悉。
随山崎席官拉开纸门的动作,褐发死神端坐桌边执笔书写的侧影映入眼帘,来自窗外的阳光在刀削似的深邃面容镀上一层薄晕,于男人周围撒下一片朦胧。
「恭喜妳提前毕业,大蛇同学。五番队上下都十分高兴优秀队士的加入,希望妳顺利适应五番队的作业,若有任何疑问或遇到怎样的困难,欢迎妳随时提出。」
「谢谢您,蓝染队长。」
并拢的指尖按在膝前榻榻米上,大蛇磷纤细的身板犹若湖畔的垂柳,如瀑长发于弯下腰肢时滑落背脊,似流淌山涧的微凉溪水,低眉顺眼的瞳眸则淬入渲染广袤雪原的光辉,映出模糊了天地交界的鎏金。
纵使不曾接受正统培育,仍自带世家贵族的风骨。
饶是山崎席官也不免看愣了一瞬。
「期待妳未来的发展,大蛇。」蓝染惣右介搁下笔杆,在山崎席官与大蛇磷的注视中,敞开一抹极尽温和的浅笑。
罪歌欢欣鼓舞地回应蓝染惣右介的社交辞令。
无视罪歌闹哄哄的应答,大蛇磷不着痕迹地观察蓝染惣右介的神情,没能看出蓝染队长有任何特别反应,她便收起轻飘飘的思绪,将自己沉回宁静的湖底。
和顶头上司打过招呼后,在蓝染惣右介的吩咐下,山崎席官领着大蛇磷详细说明五番队的队务。
由于过去仅只听从月见美世的言语,已经习惯忽略旁人的发言的大蛇磷不敢保证自己听进了多少,但她在山崎席官面前做足乖巧样貌,努力记忆对方的各项提点。
走神间,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山崎席官的臂章。
──对了,美世说过要混个席官来当,那我也挣个与她相同的席位吧。
(1)看到留言鼓舞太感动了,钓起同好有够开心!下次更新依然看留言数量,请多和我聊天吧!
(2)今天磷酱去上蓝染队长的鬼道课了吗?没有喔~
(3)#论心算微积分的高材生翘掉加减乘除课这档事
(4)磷酱的礼法是四枫院家说服大蛇家后,为了不被发现缺乏教养,在磷酱入学前紧急让她学的
(5)目前能让磷酱乖乖听话的人只有美世,对蓝染队长则是感谢居多。至于蓝染队长的温和面具,磷酱完全不吃这招而且还失分了(让我们嘲笑他wwww
(6)我的乐福(@sertismom)有委托图可以看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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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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