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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七夕对峙

一条一丈宽的蜿蜒小溪流经季璋院外,将中央小花园湖泊中的死水引向府外。故而到季璋院子,需要经过一座几近没有弧度的拱桥。

七月初七,天上的娥眉月散发着微弱的冷光,其光亮丝毫无法比拟十五的玉盘,苏轼却将桥那头的季璋看得分明。

脱去往日简洁干练的半身百褶裙,季璋今日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手弯间搭着一条淡绿色的丝质披帛。一头青丝绾成了高挑的双蟠髻,脑后垂着固定发髻的发带流苏。

这般让人眼前一亮的装扮,衬得正值芳华的季璋又年轻了几岁,好似未出阁的年轻娘子,清丽脱俗又带了几分俏皮,尽显风姿绰约。

夜风拂过,耷拉在手弯间的披帛随风摇曳,脑后的发带流苏虽未被撩起,但也轻微晃动着,轻轻搅动着苏轼的心。

在此刻,苏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嫦娥奔月应不是神话故事。

“你别!你别过来!”没了二宝与杜雪的搀扶,醉鬼季璋犹如不倒翁般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就会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苏轼抬腿想去扶她,不曾想刚迈出一步便被季璋呵斥。

她人虽然醉了,但脑子却是异常清醒的。

只见季璋踉跄几步,站在原地左脚踩右脚般脚下浮步,左右虚晃片刻后便稳住了身形。

苏轼见状重心回挪,将迈出了那只脚悻悻然收了回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在空中飘逸还未归位的衣摆,证明了主人内心的波澜。

瞧着努力稳住身形的季璋,苏轼也不指望她先打破二人之间的微妙,生硬地开口问道:“闰之,今日玩得可还开心?”

“自然开心。”提及此,季璋脸上不禁漾起一抹笑意。

涣散的目光在触及到一身白袍的苏轼时,她蓦然又收起了笑靥,虎着脸讥讽道:

“今日可是七夕,你不去陪你的好好朝云,为何来扫我兴致?怎么,见不得我快活享乐吗?”

季璋骤变的神色刺得苏轼心里一寒,仿佛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是来陪她过七夕的。

他不禁问道:“闰之,我们是夫妻,本为一体。可为何过哥儿出生之后,我们每次相见,你都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

听见男人这倒打一耙的控诉,季璋借着体内最后一点错认水残存的酒意,将积压在心中的怨气倾泻而出,

“那咱们就一件件,一桩桩,好好算算。看看究竟是你苏子瞻薄情寡义,还是我王闰之、季璋蛮不讲理。”

苏轼内心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可为时已晚,季璋的声音已经顺着拱桥传了过来,

“怀过哥儿时遭的罪暂且不提,我生下过哥儿,患上产后抑郁需要陪伴的时候,你在哪儿?”

季璋早已有了答案,故而不待苏轼回答,便自问自答般替他说了出来,

“你在望湖楼,花着公使钱欣赏美景、美人。在我最需要安慰之时,你在为别的女子取名取字,你在为她写下让世人都知晓的千古佳句。”

王闰之或许不知道这首诗的影响力,但季璋这个现代人对其的流传度可是一清二楚。一首能在千年之后仍被奉为经典的佳作,千年之前又怎会明珠蒙尘,。

更别提它诞生于众人最喜欢议论的的桃色轶闻,还是才子佳人这种经久不衰的“佳话”组合。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墨,总相宜。”小学便能倒背如流的二十八个字,季璋此刻却觉无比艰难。

随着每一个字的念出,心头涌上的苦涩委屈都在呈几何倍数叠加。直至最后七个字时,她早已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季璋明显感觉到身体沉重了些,仿佛王闰之回到了这副身体内,与她并肩作战。

“当真是首好诗啊。”季璋吸了吸鼻子,站在文学的立场上情不自禁感叹道。

“可是,我呢?苏子瞻,你给了我什么?”季璋颤声问道。

从家庭的角度,从她是他妻子的角度,这首诗是王闰之的心头刺,更是苏府主母的遮羞布。

世间已出嫁的女子,大多都是“**氏”,有名已然是少见,取字更是凤毛麟角。

她这个正经妻子都未有字,可朝云一个歌姬,轻轻松松便被苏轼取了名与字,这置她这个苏府主母于何地。

“闰之,不是这样的!”

“当时是秦少游,不,是秦观先作了一首词夸赞朝云,我只是顺带作了这首应和而已。并非如传言所闻,对其一见倾心,专门为她而写。”苏轼慌不择言,急得直呼好友大名。

季璋瞧着他这副亡羊补牢的着急模样,只觉好笑。

眼眶内的泪花模糊了视线,她顿感身体轻盈了些,在望湖楼的记忆却瞬间清晰,前因后果、细枝末节尽数浮现脑中,仿佛是王闰之大怨已解抽身离开前的最后一丝纠葛牵绊。

这记忆,无异又给季璋添了一把火。

她抬手抹掉即将顺着眼尾留下的泪珠,质问道:“你将我们成亲时的玉佩遗落在望湖楼,给了朝云羞辱我的机会。你亲手将杀我的刀递给了别人,如今却怀念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反倒来斥责我蛮不讲理。”

有了这份记忆,她终于明白为何王闰之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也会带着二宝独自前往。

外面的流言蜚语,原身或许早已不在乎,但这玉佩象征着他们最亲密的过往,象征着她苏家主母的地位,王闰之不得不在乎。

“如今玉佩已碎,誓言不再,索性也就这样罢。”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轼只觉此刻对面惨笑的女子才是自己的枕边人,才是自己之前所熟悉的那个王闰之,那个胆子小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王二十七娘。

苏轼心头一颤,只觉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闰之你别走,那玉佩从未出过书房,如今还在我书房好好挂着。我带你去看,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他情不自禁踏上桥面,却被已经彻底拿回身体主导权的季璋再次呵斥住,“玉佩虽在,哪又如何?苏子瞻,你才是让我痛不欲生的罪恶源头。”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若不是苏轼将玉佩之事告诉朝云,她又怎会有此机会刺激原身。

清冷的月光洒下,苏轼却觉桥面格外烫脚,踉跄着连连倒退了数十步,甚至已经远离了原本的位置,才堪堪停下。

须臾之后,苏轼木讷问道:“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吗?”

季璋坚决地摇摇头。有些事情发生便是发生了,就算是愈合,它也会成为一道丑陋的疤,硌得人生疼。更何况,这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破镜重圆,终究只是话本子的美好吟咏罢。

正当苏轼心灰意冷之际,季璋却话锋一转,道:“但你能将这份愧疚还在孩子身上。比如···把迨哥儿还给我。”

提及此,苏轼死灰复燃般眼里燃起一抹亮色,蓦然又想到了今晚的另一层来意,顿时又暗了下去,

“迨哥儿一事,佛缘自定,旁人无法左右。辩才法师声望极高,世人在他眼中皆是一样的,我这六品官在他面前也与普通百姓一样。我真地插不了手。”

上天竺寺挨的那一巴掌,他自然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经过一番调查才知,季璋以为是朝云为了与她作对,串通辩才法师让迨哥儿出家。

可辩才法师位高权重,早已脱离世俗,且门下弟子之位求而不得,不是单凭一个年轻娘子就可以轻易说动的。

苏轼连忙找补道:“不过,我定会一早便将度牒与剃度的代替之人寻好。闰之你放心,只要辩才法师松口,我立马将迨哥儿接回。”

听着苏轼絮絮叨叨说这么多,清醒的季璋却只听到了他翻来覆去都在讲一个事实——辩才绝对中立,不会被任何人说动。

至于为何要强调这一点,无非就是···

季璋微眯着眼,眉间已然漏出些许不悦,“你今晚等在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轼正色道:“常、润二州旱情严重,如今已经开始出现了饥荒,假以时日定会波及到杭州。往后日子,我会愈发忙碌,甚至还会被外派去赈灾,这府中的一切便都指望你多多照料了。”

“还有吗?”这可不需要之前那番话来解释。

“还···”苏轼没想到她如此直白,酝酿许久的话顿时被噎住,缓了缓才开口承认道:“还有。”

季璋抱手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

“迨哥儿一事我查了,真地与朝···朝云毫无关系,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在提及朝云的名字时,苏轼的声音骤然减小,心虚般含糊过去。

“所以呢?”季璋誓不罢休地追问道,势必让他把话说明白。

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他必须当一个。

面对季璋如此强硬的态度,苏轼也明白再含糊下去,也无济于事,直白道:“所以,你能不能将朝云留在府里,打消发卖她的念头。”

季璋闻言,轻笑出声,只是这笑未达眼底有些渗人,“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发卖她的。而且,”

季璋一顿,继续说道:“你若真担忧她,赈灾时也将其带上呗。”

1.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墨总相宜。——《饮湖上初晴后雨》

2.秦观:字少游,与苏轼同游,作《南蛮子·霭霭凝春态》赞美朝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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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七夕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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