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了，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过去了，又到了秋天。一个个的季节消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似乎也逐渐成了彼此渐渐远去的回忆，可他们的事业不会，至少他们不能一起活着迎来胜利。
“好久不见了。”望着长桌对面的明楼，王天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向他的老Q人问候。
一袭粗布长衫的王天风，一如当年初见，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韵味，骨子里的疯却磨不平，只是藏得更深了。虽说此时此刻不应想起那些旧情，不过王天风确是疯得艳丽。
“死间计划，必须这么执行吗？”明楼望着王天风，想要为自己的弟弟争取一条生路，也想为了这个面前的男人获得一线生机。
王天风随意的模样收起来，蹙眉严肃地看着明楼：“必须这样。”那语气如此坚定，坚定得仿佛不知道自己即将奔赴一条无望的死路。他这副铁石心肠即使是明楼也自愧不如。
“没的商量？”明楼挑眉，欣赏着这副曾让他无比Q动的模样。他一直如此，一往无前，疯得毫不犹豫。
“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第二套方案，但是我不会执行。”王天风回绝得干脆。
“那你居然敢来见我？”明楼的语气格外的倨傲。
好久没有这样好的机会逗逗这个疯子了。明楼暗自想着。
“你居然敢有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王天风如明楼所愿，被他傲慢的语气激怒了。
明楼忽而拍桌怒道：“现在是你欠我的！！”王天风把他弟弟勾上了CHUANG，明楼自然没办法不计较。
王天风看着明楼这副激动的模样，皱眉问道：“我欠你什么了？”
“你问过我吗？！”随随便便把人勾上CHUANG，随随便便拐走他弟弟，随随便便在他身边消失。他从来不会想到拿这些问题去问问他明楼究竟愿不愿意。
王天风倒是被明楼自认为理所应当的怒气更激起了几分火：“我为什么要问你？我是在执行任务！！”他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地诘问他？就凭他曾经是他的旧Q人？别开玩笑了，他王天风和多少人上过CHUANG他明楼难道不知道吗？未免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明楼这个人有些时候太过意气用事了，他的情感在这些时候显得过于无用了。
“可你带走的是我弟弟！”似乎明明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明楼说不出口，他可悲而明了地自知没有任何立场去过问这疯子的事。
“现在是战时，每天都在死人，你和我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能死？！”又是这句话。曾经的明楼以为与王天风共赴一条死路是他的特权，可现在，不是了。
明楼气急败坏，不堪言说的愤怒甚至使他撕去了他平日里的那副绅士模样，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你混账！！”
说罢冲上去死死拽过王天风的领口，二人离得那样近，却又从未比此刻更遥远过。
听到房中的口角声，守在门外的人纷纷冲了上来。阿诚护在明楼身前怒不可遏不管不顾地维护着身后的男人。
“看看，你们家的下人，都有高人一等的错觉。”王天风讥讽的冷笑刺痛了阿诚，他有又什么资格来这样口不择言的维护他的主子呢。
明楼总是胜不过这个疯子的反唇相讥，几句便败下阵来，心火猛地灭了，连同怒气也一并消磨了，沉静地坐回原位。
“经第三战区批准，你的阴谋得逞了，接下来，将有人去赴死。”
王天风掸了掸衣袍，坐了下去，双眼却死死地定在明楼的身上，“到底是谁赴死，还说不定呢。”
明楼理了理西装，语气中不无讥讽：“我忘了，你喜欢即兴发挥。”
“是啊，你还记得，我一贯自以为是，不听命令，我这个样子，也风光了几年。”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CHUANG帏。
骄矜的姿态漫上王天风的五官，G得人心里发痒。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撒泼的时候，就像一个女人，完全不讲道理吗？”明楼已经完全抛弃了往日那副谦谦君子的假面孔，彼此已经是坦诚相见过，何必再遮遮掩掩。
“你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王天风自负地说道，他状若不经地抬手抚了抚面前的桌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和你见面，人模狗样地装上流社会。”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桌面上轻轻地划着圈。如果可以，他更喜欢在一些更方便的地方和他见面，叙叙旧事，毕竟他太久没发XIE过了。
“这里很安全。”明楼无奈地说道，他很清楚自己在王天风眼里不过是一个方便又安全的物件供他泄Y，仅此而已。
“上上下下都是汉J走狗，确实安全。”
“你骂够了没有？！我们果然没办法合作。”
王天风道：“我的计划原本就没有你，不需要合作。”
“可你把我弟弟拉下了水！”明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无比复杂。
“我是把他拉下了水，但我也教会了他，怎么游泳。”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他淹死！”明楼前倾着身子，似乎有些激动。
“你想淹死自己？你可真伟大。”王天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从来没有人惜他王天风的命，明台真的就这样好吗？好到连这只老狐狸都愿意为他去死？随即他想到，如今连自己也对明台动了恻隐之心，决意要替他去赴死，明台也许真的有这样的魔力，让人舍不得他去死。
“你觉得我没有感情吗？你以为我冷血吗？我告诉你，从我回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在我心里，上海早已经不是家了，而是战场！我随时准备着，告别这个世界。”和你一起。我们之间，本没有明台的。“牺牲我一个还不够吗？你一定要他死吗？！”
明楼地逼问一字一句地撞在王天风的心上，他怎么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推向死路？可他清楚，比明楼更清楚，他活着，活到现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的事业，也许他并不会成功，但他必须拿命一搏，拿他所珍视的性命去博一个光明的未来，为此目的，他死而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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