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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若萱重生 ,亲手毁了唐家五爵

“御剑而来的萧廷,微风吹起他黑红的战袍的衣角。

萧廷持剑从地下,带着闪电般的光芒破土而出,冲天而上。半空中的他朝古汉阳持剑俯冲而下,若萱飞身过去,推开黄湘,亲眼看着那个她最爱的男人亲手把天剑穿透了她的身体。奄奄一息的她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个他还没来得及知道的秘密:“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你让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是该让你自己……尝一尝,亲人……死在你面前的痛苦。”是惩罚他,还是为他赎罪?或者,她只是想与他共赴黄泉罢了。

“你真的……那么恨我?”萧廷心如死灰的摇摇头,说:“你的心好狠哪。”

“我说过,要跟你同生共死的。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去死吧。”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振耳欲聋的涛声,眼前却是黑白的影像,她只记得最后她的眼睛看到的是血红色的天空……”

坠落——坠落,一直在往下掉,直到她堕入冰冷的水里,彻骨的寒意漫上来……她的左腿突然抖了下,她猛然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高高的房梁:这是哪里?我现在是谁?我是死了吗?这是天堂还是地府?她撑起身子四处察看:好熟悉啊!这粉纱帐绿床帘,紫木梳妆台……怎么看都像是她自己家她的闺房。可是,她不是从天水崖坠下了吗?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自己房里呢?她用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疼!我还有知觉!我没死?我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梦一场吗?天剑!这么想着,她撩开衣裙,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发现并没有疤痕。这下她更困惑了,这里,是她家,潼关唐家。她,也没坠崖而死,而且她身上也没有天剑的疤痕,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似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又躺下。这时,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她偏头望去,原来是她的婢女小舒拎着壶热水进来,看见她已醒,便笑着说:“小姐,你既已醒,就赶紧起来梳洗吧,等下老爷夫人要过来了。”小舒怎么也在?唐若萱还未回过神来,恍恍惚惚起了身,任由小舒侍候她穿衣梳洗。果然,才梳洗好没多久,房门又被人推开,若萱抬眼看去,竟然是爹娘!是不是爹娘在地府为她重建了一个唐家,她们唐家人在地府相聚了?一定是这样的,我记得整个唐家六十几口人全被屠了。一定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人死了只有在地府才能团聚,也好,至少她们一家在一起了。当初她也曾希望死在那个被灭门的生日宴上,和爹娘生生世世、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原来地府也可以设置成生前那时的家呀!

“若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夫人关切的伸手抚着若萱的额头,那掌心的温度,让若萱一下子惊醒过来:这里不是地府,不是天堂,而是真真实实的人世间,是她的唐家!

爹娘真的没死!她太高兴了,也不顾得再去细究这一切不可置信的事。

她转身一把抱住了娘亲,喜极而泣:“爹、娘,你们还在,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唐夫人被若萱的反应吓了一跳,松开她的手,发现若萱已是泪流满面,便嗔怪她道:“若萱啊,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若萱闻言,连忙抹去眼泪,说:“我是看见了爹娘,喜极而泣。”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天天在一起啊。”唐夫人示意小舒退下,扶若萱坐下,为她梳理发髻戴上钗花,对她说:“若萱啊,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爹要为你摆一天宴席。”

“爹爹都宴请了哪些人呢?”

“你爹宴请了你师傅平静师太,青城派掌门和古汉阳。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

“为什么还要特地请汉阳哥哥呢?”

“你这傻孩子,你们是未婚夫妻,趁着你过生日的机会,让你们好好聚一聚,趁还未成婚,联络一下感情,虽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毕竟也分开了十年之久,彼此间陌生了许多,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他了,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人成熟了没,总不能让你们在成亲的那天才再见面吧。再说了,成人礼后,你俩也该成亲了。”

若萱心想,难不成……难不成是她回到了过去?这样太好了,现在她爹娘都在,唐家也安好,既然老天让这一切从头开始,我要阻止这个惨剧的发生。不知那个天剑五爵在哪?我得试探一下。

“爹,娘,我这个生日是不是特别重要?”

“那是当然。过了这个生日,就标示着你已经成年,要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了,再也不是那个生活在父母庇护之下的孩子。”

“那,这个生日礼物是不是得与众不同呢?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若萱啊,你爹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特别重要的礼物。”

“娘,这礼物如果真的特别重要,我可不敢要,我怕被我弄丢了,承担不起这责任。还是换别的吧,这样我也能拿得安心。”

“你这傻孩子,一个孩子一辈子只有一次成人礼,你是我们唐家唯一的孩子,这份重要的礼物不给你,还能给谁?”

“爹,您把它说得这么神秘,弄得我忐忑不安。现在能不能给我看看呢?我真的对它很好奇。”

唐老刀与夫人对视了一眼。

唐夫人说:“好吧,反正迟早都要给你的,早一、两天给你也无所谓。”

唐老刀接着说:“不过,你要答应我,要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它。”

唐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只金灿灿的蝴蝶。若萱将项链捧在掌心里仔细端详。蝴蝶的做工精细,栩栩如生,像极了一只托在手心里正欲翩翩起飞的蝴蝶。黄金的色泽,尤其特别的是,这蝴蝶的肚子是一段青铜金属。这就是天剑五爵!若萱心想。

“娘,这个是什么金属?不应该一整只蝴蝶都是黄金才是吗?”

“我的傻孩子,别看它的颜色不比黄金好看,它可比黄金贵重得多。”

“我不要,如果它真那么贵重,还是爹娘自己保管吧。”

“我的儿哟,这就是我们唐家祖先代代相传下来的,现在我将它传给你。你要把它视作你的生命,让它能代代再传下去。”

“爹,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若萱将唐老刀和唐夫人扶在椅子上坐下,一番思索后,说道:“爹,我问您,以您和我娘的武功,加上我们唐家的人脉和势力,可否保住它能往下一代传承下去?”

唐老刀被若萱的这番话震惊了,沉吟半晌,抚须赞赏道:“若萱,你这一番话,让爹很意外,这不像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看来,是爹忽视了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刚才我想了想,我、你娘、你师傅,再加上青城派,应该也能保个平安吧。我的父辈传给了我,我现在把它再传给你,往后就是由你这往下传。”

“我们再假设,它被江湖人争夺,他们也能保全它吗?爹,咱家是做镖局的,您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多识广,我能问问,现在江湖哪个门派势力大?”

“我今年近五十,在江湖上也有几十年,当年的江湖可比现在的门派鼎盛,你爹我刚出道时,这江湖上还有仙水宫呢,现在仙水宫早就消声匿迹了。现今,血月神教、昆仑派比较出风头。”

“那,如果他们出手,我们能与他们一博吗?”

“这可不好说,我们从未与血月神教接触过,也没有交过手,对他们的实力一无所知。不过,以我的估算,应该不能。”

“它是只属于我们唐家吗?”

“是的,只属于我们唐家。”

“那,如果,我们唐家全都覆灭了,它还有什么用处呢?还能往哪传承下去?”

“嗯,你问得好。”

“爹,这个金属,脆吗?有什么缺点?我怕我粗心把它弄坏了。”

“它只有高温才会化成铁水,你可千万别把它放火里烤。”

“嗯,我知道了,爹、娘,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若萱说着,便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再放入衣领里。

2日后,平静师太和青城派掌门都到了。

若萱欣喜的第一时间跑到师傅房里。与师姐妹们寒喧一通后,她坐在平静师太的身旁,故作神秘的说:“师傅,我爹娘送了我生日礼物,可好看了,我给您看看,真的好漂亮。”说着,便将她的项链从衣领处拿了出来。平静师太一眼瞥见了那只金灿灿的蝴蝶,眼里一下冒着光,她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手指反复摩挲着那截青铜。

若萱凑近平静师太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表情:“师傅,这项链是不是很漂亮?”

“哦,是的,是很漂亮。你要好好戴好。”平静师太收敛了一下目光,把项链埋回若萱的衣领内。

当晚,平静师太和唐家老爷、夫人在内堂闲聊至深夜。

第2天,若萱来找古汉阳。他正和师傅在房里喝茶。

“汉阳哥哥,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出去走走吧。”

古汉阳正为与若萱的这次久别重逢感到尴尬呢,见若萱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尴尬,便觉得自己心思重了,笑着答应了。两人辞过青城派掌门天道子,一前一后走出了唐家大门,往郊外去,边走边聊天。

“汉阳哥哥,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有……有十年了。”

“唉,时间过得好快啊。想起我们小时候在我家一起玩耍,那会是多快乐啊,这一分别就已经过去了十年。好像小时候的时光还历历在目呢,谁会想到,我们竟有十年没见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会一别十年之久。刚才,初见你的那会,我感觉有点陌生,正不知要如何和你打招呼才不显尴尬,你就来了。你还是以前那样,对谁都那么亲近,仿佛时间在你这并没有带走什么。”

“时间?呵呵,时间带走的东西太多了。”若萱呓语般,古汉阳并未听见。

“汉阳哥哥,你这次怎么也和你师傅一起过来了呢?”

“是师傅安排的,他说我们是未婚夫妻,过来见一面,他也好和唐伯父伯母谈一下我们的婚事。”

“汉阳哥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对于这个婚事。”

“我还能怎么想呢。我们是从小指腹为婚的,我们只要是一男一女,注定都要结为夫妇。父命不能违,师命不能违。”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呃……其实,我并不想这么早成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是一定有的,只是,我成天在师傅身边习武,一介武夫,我并不清楚我们的这种感情究竟是哪一种,我不想糊糊涂涂的成了家,娶妻生子。若萱,你呢?”

“我也是。从小我们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生活,亲密得如同家人一般,从没想过长大后要成亲。我还要趁年轻到江湖上历练一下呢。”

“我也是。”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我们先不成亲,先在江湖历练一番再说成亲的事。”

“好。”

这天一大清早,天色才蒙蒙亮,唐家的大门上,不知被谁人用箭钉上了一张纸条:交出唐家天剑五爵!等唐家的仆人出来打扫时,已过了早饭的时辰,这一路人来人往,早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又传开去。唐家的家丁扯下箭,手拿着纸条连滚带爬跑进正厅,交给了唐老爷。唐老爷让人请来平静师太和天道子来商量。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平静师太问。

“就是不知道才急着请二位来商量。”

“真是奇怪了,怎么一夜之后就传出消息来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唐家真有天剑五爵?这个传说是真的?”天道子一头雾水的问。

“事到如今,我唐老刀也不好藏着腋着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没错,这消息是真的,我们唐家确实有一块天剑五爵,这事原本只有我和我夫人、绝情掌门门平静师太知晓,并无第四人。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走漏了风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天道子问。这事,平静师太也知道?想了想,他也就明白了,唐若萱是平静的徒弟,估计,平静也是看在天剑五爵的份上才收若萱做徒弟的吧。他嘴角淡淡一笑。

“事已至此。我想,要么,等过完生日宴后找个机会让若萱悄悄出走。”

“只怕是连城门都出不去了。”天道子担忧的说。

这时,平静也说话了。“天道子说得对。这事不可轻举妄动,要仔细思量再做打算,一旦行动,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嗯,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唐老爷说。

当晚,天道子回到房里打坐休息,心里却不平静:虽然我青城派与你唐家有儿女姻亲,本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原来,终归还是你唐家与平静更亲近。

一时之间,满城都传遍了唐家有天剑五爵的消息,无人不知,众人议论纷纷。

血月神教,天罗宫。

一属下风尘仆仆骑马赶回天罗宫,禀报教主阿卑罗王:“摩耶辣,潼关的唐家镖局,唐老刀,藏有天剑五爵。”

巨型蝙蝠宝座上的阿卑罗王,脸戴黑晶面具,窥不见一丝表情,语气冷漠的下令:“黑骑灵,赶往唐家镖局,夺取天剑五爵。”

“是。”回话的是一位双眼炯炯有神,神情坚毅的俊朗男子。

唐家宴席上,院里高朋满座,佳肴美馔,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满堂的欢声笑语。若萱兴致很好,率性翩翩起舞,众人对这位唐家独生女很是赞赏,不光人美,活泼,就连舞姿也动人,真真是一副动态的美人图。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

忽然,有几个黑衣人落在院里,这些突如其来的人,让院里的宾客们大惊失色,只见那些人,杀气腾腾,手握泛着寒光的兵器,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唐家的大门也在此时被人从外面踹开。

“你们是何人!”唐老刀喝斥道:“不请自来,成何体统!”

“你们识相的,快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说。

“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东西?”

“你会不知道吗?唐家的天剑五爵!你再啰嗦,我就把你们一个不留!”他话音刚落,身旁的随从们随即拔剑相向。这边,唐老刀和唐夫人、平静师太、天道子以及古汉阳围了上去,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眼看一场血斗即将发生。

这时,唐若萱走上前来,站在两对人马中间,她面向黑骑灵,淡定的说:“请问,你见过天剑五爵吗?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随便拿个东西应付你?万一,你回去交差,被你主人发现不是真的天剑五爵,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这番话让黑骑灵陷入了沉思,此话说得在理,确是有这个风险,他压根就不知道教主要的这个天剑五爵究竟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那依你所见,我应该怎么做?”黑骑灵的剑还在剑鞘里,他没拔剑,表示了他的态度。

“这样吧,你回去回复你的主人,他要天剑五爵,请他亲自来,见证过真伪,我自当奉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好,明天此时,我们再来。撤!”

宾客们再也无心吃席,陆陆续续有人离席而去,不到半个时辰,院里之前的高朋满座便只剩寥寥无几,宴席上残羹剩饭,酒瓶散落,处处显出一份大难的临近。唐老刀望着这场景,不由心生伤感:真是天公不作美,好好的一个成人礼,就这样被坏掉了。捅下的这个篓子,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呢。他见其他无关的人都散去了,便请几位一同入室商讨。

平静问若萱:“若萱,刚才你这是何故?”她对若萱的举动颇为不解,以她以往对这个徒弟的了解,她不该是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人,若萱的表现有点反常。

“是啊,若萱,你刚才这样太冒险了。”唐老刀拍拍若萱的肩膀,说道:“你出此计策来拖延对方,万一对方不上当,你就危险了。”

“爹,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若萱,能问问你是什么想法吗?”天道子这才温吞的出了声。

“爹、娘,师傅、前辈,请原谅我现在不能提前说。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同意让我来处理这事。”

唐夫人上来掰过若萱的肩膀面向着她,忧心仲仲的说:“若萱啊,你这是把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中心了。你还小,不知道这江湖险恶,这事哪是你一个小孩能够解决的。”她又转头对他们说道:“各位,你们不会真认为若萱能解决吧?我看,还是我们商量商量。要不,我们把若萱藏在押镖箱里悄悄送出城去吧?”

“这不可行,风险太大,你在这紧要关头说要押镖出门,会不惹人怀疑?万一人家非要开箱检查,你是开还是不开?开,若萱就暴露了。不开,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们肯定做好了防范,轻举妄动,反会适得其反,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平静说。

“师傅,你见过阿卑罗王吗?”古汉阳悄悄靠近天道子耳语道。

“估计,我们这些人都没见过他。江湖上只风闻其教的威名,不见其人。也好,明天我们也能亲眼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啦。”

“那就这样吧,各位请先回房休息吧。”唐老刀说。他心有不甘啊,说到底,若萱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外人,现在若萱成了这事件的饵子,他们倒都置身事外,成了旁观者。唉,自己的女儿,只能自家疼了。深夜,他悄悄跃上墙去,四处一番查探,果然,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只进不出。看来,想要悄无声息的把女儿送离这个是非之地已是不可能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折返回家,与夫人商讨。

“唉,我之前把天剑五爵拿出来是不是错了?”

“老爷,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想啊,我没拿出五爵给若萱前,平安无事。那天只是在若萱房里悄悄送了礼物给若萱,还没说明是天剑五爵呢,这江湖就传遍了我唐家有天剑五爵。你说,我不就是错了吗。”

“老爷,是不是咱家里有别家的底细?”

“是谁透露的消息,这是查不出来了,现在也顾不上。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看明天吧,咱们见机行事,万一,事态发展对若萱不利,我们舍命也要保全了咱们的若萱才行。”

“我懂。死,我倒不怕。只是,我俩死了,若萱这辈子就苦了,还有谁能护着她?只要一想到她以后她要独自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我们之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这么单纯、善良,我真担心啊。老爷,如果,万一真是这样,你看,可以把若萱托付给平静师太吗?怎么说她也是若萱的师傅。”

“难说啊。你看刚才,就我们几人在,他们是什么表现?就这,你还想指望他们能对若萱有多在意?终归是比不了父母的。”

“夫人,这样吧,我的武功比你要高些,如果实在不行,我拼了命护着你娘俩,你要瞅准时机,趁乱带着若萱逃走,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踏进潼关一步,也不要去绝情门或青城派,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名埋姓。”

“不行,老爷,生,我们在一起,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夫人哪,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总不能让我们一家三口全死了吧。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事不顶着,你不就白瞎了这些年了吗?我一个人,若能换你娘俩平安,我值了。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唐夫人低头阵阵泣声。

这边,若萱倒是镇定的很,如常梳洗好,正常休息,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天罗宫。

“摩耶辣。禀阿卑罗王,唐家独生女约您明日在唐家见。”黑骑灵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呈禀阿卑罗王。

“这事变得太有趣了。哈哈哈,这唐家独生女还真不一样,我得瞧瞧她去。”

“请问阿卑罗王,明日——?”黑骑灵忐忑的询问。

“明日,你随剑奴使者去。”

“是。”黑骑灵退去。

“剑奴啊,你怎么看这事?”

“阿卑罗王,我觉得这是她们的缓兵之计。他们难道真的会乖乖交出天剑五爵吗?”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一个女子。有趣,有趣。我去看看。”

“阿卑罗王,你明日去吗?”

“我不露面,你和黑骑灵露面。”

“剑奴知道了。”

“阿卑罗王,我也没见过天剑五爵。”

“这个嘛,简单。你来。”

……

深夜,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沉沉进入了梦乡,阿卑罗王悄无声息的潜入若萱的闺房,站在她的床前,还若无其事的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这香闺的味道与众不同,不是胭脂水粉,不是熏香,他环顾了一下房间,这里并没有熏香,这股淡淡的清香,竟是这粉纱账里的人儿散发出来的,在这寂静清冷的夜里,在他的嗅觉里尤为清晰。她身上的香味真好闻啊。阿卑罗王怔住了,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味道的女人,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他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温柔的望向她,心底竟泛起一丝莫名的漪涟。

清晨,第一遍鸡啼,唐家仆人还在清扫庭院,打开大门,发现外面乌丫丫站了好多人。吓得他慌不择路往里跑去。

“老爷,夫人,快来看哪,屋外……”

“怎么回事?你这样成何体统,让客人看笑话了。”唐老刀喝斥道:“随我出去看看。”等他到了门外,也吃了一惊,你猜怎么着,门外啊,来齐了各大门派的人,唐老刀行走江湖,从没见过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人齐的。真是可笑了,是都来看我们唐家落难的吗?还是准备落井下石?抑或是,他们也有意天剑五爵?这些可都是声名显赫的名门正派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时,一男子,胡子拉渣,破衣烂衫,手持一根木棍,上面系着个大酒葫芦,从人群里上前拱手作揖:“前辈,在下丐帮吴堵,请问绝情门的平静师太和青城派掌门是不是在府上?”

“是的。”

“可否麻烦前辈代为引见呢?”

“请问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他们?”唐老刀面露愠怒的问。

“前辈稍安勿躁。我吴堵只代表我自己,我和他们目的不同,我只是想见两位前辈。”

“鄙人也略有耳闻吴大帮主的名声。那好,你请进吧。”唐老刀吩咐家丁带吴堵进去见平静和天道子。

“不对吧,唐镖头,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你就这么让我们在外面?”说话的,正是昆仑派掌门余清河,此人面色黝黑,面容透着几分猥琐,语气轻狂,说的话更是让人不舒服。

“众位,不嫌弃鄙人家简陋,请到院里坐坐,我备些酒水点心为各位的远道而来略尽点地主之谊。”唐老刀作了个请的手势,门外的人浩浩荡荡踏进了院里。

“不必忙活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余清河摆手说道:“请问,唐家千金何时出来?我等也好一睹小姐的花容月貌,一并为小姐庆生。”

唐老刀面露不悦:“这是我唐家,我唐家的女儿在自己家想睡到几点就几点,你们凭什么来干预?”

“唐镖头多心了,余掌门不是这个意思。”崆峒派掌门啸尘子拱手缓和气氛:“你说是吧,余掌门。”

“哈哈哈,啸掌门说的是,你看我一介武夫,啥人情客套都不懂,直来直往惯了,自己的嘴得罪了人也不知道。请唐镖头多多包涵啊。”

“哼!”唐老刀不再说话,只命人上酒水点心。满院的人各怀心事坐在那相互打量,各小团体间交头接耳。

“各位,我进屋唤若萱出来见各位掌门。”唐老刀起身拱手对众人说道,正欲转身而去,却被人制止了:“且慢!”唐老刀转头一看,又是那讨人嫌的余掌门。

“余掌门,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唐老刀脸上挂着怒气。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唐镖头一走不回头,还烦请你吩咐家丁去请唐家小姐出来吧。”别看这些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表面上像客气又服软的话,实则,他们紧握着剑柄的手可是分秒不离,时刻准备着厮杀。

“哎呀呀,各位掌门原来如此急不可耐,是若萱的不对,让掌门久等了,抱歉。”若萱笑意盈盈出现在院子里,丝毫不怵这番情形,落落大方又语带讥讽,有的掌门脸皮稍薄的,已经有些面红耳赤了。

“请问,血月神教的阿卑罗王来了吗?”若萱在人群里扫视了一番,寻找着那身黑红的战袍,黑晶的面具。闻言,众人里有不少人站起身朝四周张望,坐着不动的人则窃窃私语,现场一种刻意压抑的气氛底下暗流涌动。

没有人应答。

“那就不好意思了,各位掌门。这次我是特意招待血月神教的,因为前日是血月神教杀上门来索要天剑五爵。他们不在场,我是绝不可能拿出来的,还望各位成全若萱的私心,我只为了保全我们唐家。”这番话让人无法驳斥半分,人家为了保护自家本就是理所应当,不说自己不请自来已是理亏半截,众人只好隐忍不发。原本还喧闹的现场,渐渐的沉闷了下去。若萱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等了好半天,酒水都上了2轮,还不见血月神教的人现身,不耐烦的人多了起来,院里来回走动的人也多了,借此来掩饰内心的焦燥不安。

这时,一抹身影掠过,落在若萱不远的一侧。若萱转身望去,不是她期待中的那个身段,是另一个稍显清瘦的戴着黄晶面具的男子,门外走进几名黑衣人,其中就有昨日的黑骑灵。在座的众人握剑的手越发的紧张。

“这位是我们血月神教的尊者,他代表我们阿卑罗王过来。”黑骑灵说。

“也好。请大家随我走,我带你们去取天剑五爵。”

“唐小姐,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崆峒派掌门啸尘子责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呢?我们也不至于在这烦扰了大半天功夫。”

“依掌门的意思,你是打算强夺吗?其实,我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我怕你们一言不合打起来,毁了我们唐家。所以,才存了这防备之心。这也是合乎情理的吧。我相信,各位一定不会责怪若萱这份护家心切。”

“走吧,计较这干什么。白耗了这些时辰,抓紧吧。”余掌门忿忿的说。

于是,众人随在若萱的身后,来到一处荒废已久的打铁铺。

若萱吩咐自家的伙计把这打铁铺的火烧了起来。“把火烧旺,越旺越好。亮堂些,我才好找到。”一时也无人猜疑,只站在铁铺外边虎视耽耽。

火已经烧得很旺了,火苗随风舞动,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火星不断纷飞,这火势看得有些狰狞。

“你们可别太靠近了,这火势太猛。请再稍等片刻,我这就把它找出来。”若萱俯身装作翻找一通。

“唐姑娘,需要我帮忙吗?”丐帮吴堵问。

“吴帮主,你只要安心看戏即可。”吴堵似有些意会,便缄口不言。其他人的眼睛、心思都被天剑五爵吸引,也无人在意这些废话,反正唐家的人全在这,他们人多,谅他唐家人也使不出什么花招,何况,嘿嘿,以他们的能力、势力,一旦稍有风吹草动,灭她唐家不也是眨眼间的事?现在各门派、各掌门的心思都在暗计着如何能抢人一步,将五爵夺在自己手里才是此时的大事。

若萱再转身时,只见她手里拿着她的蝴蝶项链。这下,唐老刀绷不住了,起初,他以为自己女儿不过是使个缓兵之计,现在才看明白,原来,她是来真的,她真的要把五爵拿出来献出去啊!哎呀!他早该知道的,自家的女儿性子单纯,哪是这般有心计的人。他踏出脚正欲上前去阻止,却被一直在紧盯他的余清河用剑指着:“站住,不许动。”

唐老刀朝若萱喊道:“若萱,我跟你说过,这东西,你要用生命保护它。你怎么能够轻易就把它拿了出来?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气死我!”

“爹,我那天晚上跟你说过,如果为了它,需要赔上我们整个唐家,那我宁可不要。我说过,如果我们唐家人都死了,它也无法传承下去,你认为我的武功、我的能力能保护它吗?它在没有能力的人手里,只会引起祸端。”

“你!”唐老刀咬着后槽牙,狠狠一跺脚:“唉,我愧对我唐家的祖宗啊。”

“爹,请您原谅女儿的用心良苦。以我和我们唐家的实力,我们都不可能依靠天剑称霸江湖,号令武林,反而会因为拥有它成为其他天剑五爵的传人必夺的棋子,而招来无止尽的追杀和杀戮。所以,我不愿为了它而家破人亡,对我而言,我不需要天剑,女儿要的只是我们一家的平安。”若萱随即话锋一转,说:“血月神教的尊者,请你往前一步,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要的天剑五爵。”若萱将蝴蝶紧抓在掌心,露出蝴蝶的腹部。剑奴靠前一步,细细的看了看那一小块金属。

“这是一个爵脚,是吗?尊者。”若萱问。

“是的。是天剑五爵。”

“各位听见了,这是由血月神教的尊者确认过了,是一块天剑五爵。这就是我们唐家拥有的那块天剑五爵。还有没有对此有疑问?”

那旁的平静师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眼睛里冒着渴望的光,她在暗自思量着:等会他们一哄而上抢夺时,自己该如何才能抢得先机,把五爵夺下。若萱扫视了一圈,各人的神色都被她看在眼里,她暗自嘲笑着,这些在场的赫赫有名的武林正道,与同样在场的被他们所不齿、不容的邪教,一个将坏心百转千回,一个坏得反倒显得坦荡了。其实啊,谁也别说谁。是的,世人哪个不想权势傍身,号令天下?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我们都没有疑问了。请问唐小姐准备给谁?”啸尘子问。

若萱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打铁灶火,那里炉火正肆无忌惮的熊熊燃烧,张牙舞爪的火苗将她的俏脸映得红光满面,添了一份神秘。

“我谁都不给。”

这话音一落,远处的那人便暗叹一声:不好!

只见若萱把项链放在炉火上,那距离,无论发生任何意外都不可能改变它掉入火里的轨迹,她已经反复试验过了。这下众人开始失控,纷纷朝前推搡过来,想夺下她手中的五爵。若萱扫视着她对面的众人,看着那些人都不带一丝修饰,写满渴望与贪婪的嘴脸,笑了笑,淡然把手一松,眼看着手里的蝴蝶掉在火里,瞬间化了,与打铁铺的陈渣融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的成色。她便走过一旁去,冷眼旁观这群人涌到炉火边直勾勾失神的表情。谁都没想过,这个女子竟有此等的魄力!这可是天剑的五爵啊!别人绞尽脑汁想要而不得,她却亲手毁了它。看来,人与人之间,各人想得的,大是不同。

他们惊呆了,唐老刀惊呆了,血月神教的尊者也惊呆了,一时安静得听得见彼此间的心跳。连古汉阳也惊呆了,虽说,他对天剑和五爵并不感兴趣,可是,亲眼所见若萱的这番举动,让他对她顿时刮目相看,也暗叹自愧不如,一缕复杂的情感由然而生。

若萱拍了拍双手,走上前去扶着唐老刀,说:“爹,我们回家去吧。”

唐老刀这会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似的,任由若萱扶他离去。

一旁的唐夫人则拍手大笑道:“若萱,做得好,做得好,这下我们都解脱了。谁不知道,拥有天剑五爵必招来杀身之祸,我为这提心吊胆多少年了,现在终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做得好!”唐夫人这副模样,多多少少有些歇斯底里,倒有几分疯样,八成是打击太大,却不知人家这是真松懈下来的一身轻。

众人一时略有些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啸掌门,你之见如何?”余清河问。

“老朽也不知啊,这事情发展太出乎我意料了。”啸尘子叹道。

“敝人也是。没人会料到这一出,阻止也无法了。真真暴殄天物。罪过啊。”

“又能如何呢?可惜我等接连赶路的奔波,到头来只是赶了一场闹剧。不知余掌门接下来如何打算?”

“回去,我们这就回去了。”两人作揖互道一声告辞,便率众弟子离去。不一会,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

黑骑灵垂首问剑奴:“尊者,我们怎么办?”

“撤。”

很感谢晋江能原文修改,虽然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在听,可是每次听文都有想修改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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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若萱重生 ,亲手毁了唐家五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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