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特抽了抽指头，注视着托戈尔为表示顺从而自觉展露的脖颈。
没犹豫过似的，他娴熟的将手贴上去摩挲，灰色的毛发自手掌的空洞中窜出，微微颤动。
他清楚这样做会继续让对方想起以前不甚愉快的时光……但他们很久没见了。
加斯特同样清楚自己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很难被托戈尔喜欢。常年做实验做到疯魔的气势让托戈尔到现在都还怕他。
“乖，好小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
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加斯特弯下腰，骨手移到下巴处捏住两边的脸颊，迫使他最为骄傲的成果抬起头。
托戈尔冒着冷汗，没有反抗。加斯特弯了弯眼睛。
“托比说你以成年形态生活了很久。介意让我看看吗？”
他从刚开始便显出的竖瞳不断颤抖着。
“我……做不到。”
托戈尔的脸被他捏着，吐字含糊不清：“灵魂不够……对不起。”
“也是，我心急了，都忘记托比说过了。”
加斯特笑了笑，撒开手。托戈尔炸起毛想逃，却硬生生抑制住了冲动。
“看起来，你和零号相处的好极了。他对你的影响很大，尤其在你缺失另一半灵魂的情况下。”他宠溺地摸乱了托戈尔的头发，“灵魂特质‘绝望’，嗯？你之前可没那么怕我。我有点想念零号还没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了。”
托戈尔当然知道零号指的是谁。
加斯特无奈地叹气。他真的有些想念零号还没出现在托戈尔身边的时候。
总是面无表情的托戈尔逃出实验室在外流浪，加斯特费了很多时间精力，才能在不惊动别的怪物的情况下抓小狐狸回来。有时候托戈尔无聊了会给他打下手，更多的是在不跑的前提下出去观察怪物们的生活。
杉斯听从他的指令跟出去监视托戈尔，同时在后者快被发现时及时出现，转移其他怪物的注意力。
零号的出现使杉斯和托戈尔成为了朋友。这是他们两个第一个瞒着他的秘密。
加斯特以前肯定过零号是“托戈尔最亲密的朋友”，但“最亲密的朋友”没有保护好他最宝贵的实验体，害托戈尔被感情狠狠拖了后腿。
如果托戈尔能一直没有感情就好了。感情和他自己设下的底线阻碍了他，不然他绝对是个大有成就的科学家，更不会远离实验室。
看看托戈尔现在是什么样吧。身体变小，被迫困在所谓的地底反面里，全靠等待决定他能否出去。就是因为感情，他罔顾事实，不断伤害自己只为了实现心愿，死了也无所谓。
托戈尔的生命是他给的，也该被他收回。博士和新生怪物，这难道不是相当于家人之间的关系吗？
可和他对峙时，托戈尔的第一反应是先让那些幻想怪物消失。尽管明白是“绝望”放大了托戈尔对他的警惕……他真的很可怕吗？
加斯特许久没体会到不自在的感觉了。
＊
加斯特是地底最负盛名的科学家。他在一次实验中跌入核心，除了我再没怪物记得他的存在。
大家都认为他最棒的创造是核心，他却认为他最棒的创造是我。
准确来说，是融合出的我，一个人类灵魂与四个怪物灵魂以及核心魔力结合的产物。然而除加斯特那几个不知道哪去了的追随者下属外，没有怪物知道他创造了我。
杉斯和艾菲斯看了他留下的实验报告才想起来我是融合怪。可对于是谁融合出了我，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按理来说，地底所有怪物的灵魂才能勉强比上一个人类灵魂。加斯特从一开始就没对融合怪实验抱希望，但他需要数据，所以还是进行了尝试，每次都有大改进。
实验体一般是那些得了难以痊愈的病的怪物。他们签了实验协议，表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与实验室无关。加斯特已经做过好几场实验了，我是最后一场，误打误撞成功的一场。
为什么说是误打误撞的成功？因为加斯特也不知道我能稳定存在的原因。据他所说，我本来是要跟前几场实验一样融化的，却奇迹般慢慢有了新形态。
奇迹，一个很让怪物向往的词汇。
我对加斯特来说是奇迹，已然超出了“实验体”的范畴。但我仍是他的造物，因此他费时费力抓我回去，我出去也叫杉斯跟着，生怕我在外面变成灰尘了。
对他的骷髅孩子们也好，对其他怪物也好，加斯特给予的感情都是相当少的，好像实验就是他的全部。如果骷髅兄弟还保留着与加斯特相关的记忆，肯定会狠狠赞同我的话。
我曾以为是我想太多了，看谁都是坏人。但加斯特根本和正常怪物不一样，他自顾自认为我们亲如家人，对我严加看管。
他对我很好，我要什么就给什么。可与此相对的，我失去了我在地底的自由和**。
感激加斯特是一回事，不喜欢加斯特是另一回事。我总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对我出手，把我做成听话的标本似的。很符合疯子科学家会做的事情。
还想看我长大的样子，连变身都不给他看……不然还是给他看看吧。
……所以。
他刚刚的话的意思是“有点”想干掉诺亚，又要干涉我了吗？
我勉强勾起嘴角:“不劳您费心，诺亚和我现在过得很好。”
加斯特不置可否地笑笑。我闭上眼，为调整情绪做了几次深呼吸。
“博士，其实您来的正好。”
变身完毕，我说：“我打算吃完后去实验室做个检查……您要一起吗？”
加斯特的心情诡异的好了起来。他打量我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我重新坐下来，简直食不下咽。对面是吃的正欢的加斯特，我恨不得多长几条腿，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有想他吗？好像有点吧，毕竟朝夕相处过，还只有我记得他。但只是一点点思念，完全被其他事挤进角落了。
“绝望”的影响:放大对别人的负面情绪。
不过还是思维P之前的影响更大，“绝望”的影响已经是洒洒水了。
托戈尔从很久以前就认定加斯特是疯子了。但加斯特是真心对托戈尔好的，托戈尔是奇迹的实验产物嘛。
感觉是叛逆小孩托戈尔（沉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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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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