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已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谈判进入白热化阶段,两方各不相让,显然筹码的掌握程度双方达到了一个平衡点,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如果此次谈判失败,那么之后的竞争中将会面对更为严峻的经济纠纷与理事会股份旁落的场面,这是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毛泰久作为守候在毛基范身旁的旁听者,这样的局面他已经能够设想到,对于姜南久的选择他并不准备操控,也无法操控。
因为他在借此试探南久集团与姜南久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否签署那份协议,最大的受益者都会是他。
姜南久拒绝协议则他再无顾忌,他们二人日后的游戏也会往更加有趣的方向发展。
签署后如果南久集团并未作出任何措施,则会在接近姜南久的同时触及到南久集团的高层,对于成运来说更是一大助力。
可如果做出了措施……
他相信南久应付得来,也算是为他的收藏添上一些色彩了。
如此看来,他怎样都不亏。
谈判的局面僵持在原地,基本没有任何的进展。
也正在会议宣告结束之前的一秒,姜南久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往成运运输的座位区域走来。
“毛会长。”姜南久对着毛基范点了一下头,转头看到毛泰久靠在椅子上侧头对着他露出笑容便是一个叹气。
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姜南久将文件夹扔到谈判桌中间。
毛基范还在疑惑姜南久的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转头就看到那份熟悉的文件夹。
他曾在毛泰久的办公桌上见过这个略有不同的夹子,当时只以为是特殊的公司事务,如今却从姜南久的手里再次看到。
“南久集团名下的子公司作为秋山此次的参股企业占有其27%的股份,现将股份所有转让至南久集团现任理事会副会长姜南久本人名下。”
主持人宣读文件内容的时候连声音都在打颤:本以为那位姜先生只是作为毛代表的友人身份出现在本次会议,可谁能想到他是以代表位于韩国首尔最顶峰的南久集团而来的。
本次谈判出现的第三方是南久集团,胜负自不用说。
毕竟现在场任何一家的综合实力都无法与南久集团本身匹敌。
毛泰久本带着笑意的表情缓缓落下,抬眸看向正翻看着秋山运输协议书的姜南久:理事会副会长?这个人的身份是南久集团的副会长?
本以为钓了一条大鱼,却没想到那条鱼咬钩时连带着钓竿都被它同时带走。
是了,南久集团,只是分支之一的物流企业就可以和整个成运相匹敌的南久集团。
姜南久如今正签署着收购文件,手中的钢笔还是他在车里亲手递出去的。
想到这里,毛泰久甚至气笑了,原本的转让协议只是将秋山运输与姜南久作为一个探路石扔在池塘中,让鱼产生警觉自己逃开罢了。
毛基范眼神在姜南久与毛泰久之间移动,终于理解了如今自身的处境,此次成运运输与另一家的谈判以失败告终。
鹬蚌相争却使得渔人得利,这对商人来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但是考虑到自己儿子与姜南久这些时日来的接触,或许成运运输的处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经律师确认合约生效时,本次的会议就此尘埃落定。
众人纷纷起身,双方鞠躬后先后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成运方的各部门人员在会议室中不敢说话。
这次谈判失败少不了会被上司提点批评,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前面对。
“请各位离开吧。”毛泰久对着部门人员点头,示意他们离开会议室。
几人听到毛泰久的话便互相使了个眼色,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姜先生……”毛基范还未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便被毛泰久出声打断。
“父亲,我会亲自处理好后续问题,您不必为此太过劳累。”毛泰久说着站起身对着毛基范鞠躬,示意他这个父亲离开。
毛基范看着毛泰久的动作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带着剩下的保镖迈步离开了此处。
依照毛泰久的性子能在所有人离开后做出什么事他比谁都清楚。
姜南久起身鞠躬,礼仪并没有因为任何身份变化而改变,送离毛基范后整个人便将目光重新落回毛泰久身上:“如你所愿,试探成功?”
嘴角上扬时眯起精致的眉眼,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此时再也不做以掩饰。
“呵……”毛泰久带着笑意轻呵出一口气,指尖的钢笔在桌上转了一圈:“条件?”
他其实并不准备与姜南久在这里僵持下去,反正所有的过错都有人替他善后,也包括承担所有的惩罚。
可权衡之间,他还是想听一听姜南久的想法再动手,毕竟遇到独属于自己的灵魂伴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名下的股份。”姜南久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尾戒,而后将五指张开放在阳光下打量,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换取秋山运输的政府运输线授权。”
从双方经济利益的角度来看毛泰久觉得这个提议价值性很高,也非常合理。
他的股份相对于毛基范手里所掌握的成运运输总股份占比率并不高,可让他就这么送出去也绝不可能。
这样的话,果然还是还是杀了吧……
毛泰久无声的顶开了钢笔的一端,尖锐的笔尖上雕刻着烫金的花纹,在阳光下反射出独有的光芒。
缓缓抬起嘴角露出笑容,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抬手时甚至跃动着一丝喜悦。
本背对着的姜南久却在他蓄力下手时转过了头,甚至抓住了他紧握着钢笔的那只左手。
对方的瞳孔因着阳光的照射而泛着些许金色,宠溺的表情使得毛泰久欲要再次动手的想法停在了脑海里,并未再次付诸实践。
手腕用力将面前的身躯拉入自己这方,在以身子压在会议桌上俯身贴近,姜南久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或许你可以尝试贿赂我。”
毛泰久刚刚从嘴角处的触碰里回神就听到了这句话:“贿赂?”
如果在其他人身上他清楚知道这种事的实践方法,可在姜南久身上……
不过无论如何政府的授权许可在他们二人之间拥有着极大的转圜空间,毕竟他总要拿到那份授权,如今通过姜南久的手来操控只会变得更为简易。
既然姜南久现在能够做出让步,他也不介意考虑一下该怎么贿赂南久集团的理事会副会长本人,亦是替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钢笔被扔到一边,顺着桌面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姜南久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只手臂扼住了后颈。
垂眼看向依旧半身躺在桌上的毛泰久将他的眼镜摘下勾在指尖:“或许毛会长正在看监控。”
“那又怎样。”毛泰久收紧了手臂的力气,眸子扫过监视器的位置嗤了一声,张唇便将舌尖探出,勾勒着对方的唇形。
接吻的意义是什么他从不会去刻意思考,只是触碰纠缠便会带来的酥麻感倒是让他不住的上瘾。
仅是沉迷这一点,他便可以全然不顾任何事情。
分寸感致使姜南久在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他的皮带扣时选择退开身子,整理好自己的领带与衣着。
最终在对方的喉结处落下一吻,拿过对方手中的眼镜戴好便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正撑起上身一脸烦躁的毛泰久用那双略带不满的眼睛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随后起身靠在会议桌的边缘啧了一下嘴角,慢慢的整理着衣着与袖口。
成运运输的会议室录像缺少了一段,这件事只有毛泰久知道,因为那是他亲自动手拷贝后再删除的。
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毛泰久撑着下巴的手抬起一指触碰上自己的下唇,嘴角缓缓勾起的弧度表现着他现在的心情。
姜南久已经被南久集团在成运的子公司代表人接走,对于日后的公司合并做出规划。
如果不出意外,姜南久以后会作为秋山的执行董事身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么一来成运运输与秋山运输也许会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也说不定呢……
子公司本是遵循着南久集团会长的指示才在姜南久到达后毫无动静,只偶尔将宴会请帖借他人之手送到姜南久手中,结果今日忽然接到如此大的消息一时都有些慌了手脚。
两家公司忽的要合并,虽然他们在半年前就已经接到了总公司下达的任务,可具体的实施策略一直被大部分高层所否定,却因着姜南久的出现而产生了变数。
在姜南久以南久集团副会长的身份出现在公司大厅时,所有公司各部门经理已经全部到位,包括子公司的理事与代表各级员工躬身迎接着这位会长的到来。
抬手示意所有人起身后便被接引到顶楼会议室,坐在最中间那张办公椅上用食指轻点着桌子,沉默了许久。
众人的呼吸声在耳边环绕,所有人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都保持沉默的低着头,站在座位旁静静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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