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薇满意地勾了勾唇,即使陆攸宁回来了又如何?名声都臭了,还怎么翻身?即使她知道了害她的人是谁又如何?她还能与整个承恩伯府抗衡吗?
韩雪薇接着问:“诚毅侯府上有什么说法?”
“老奴专门去打听了,杨夫人已经听说了陆攸宁遭遇劫匪的事情,心下很不喜,已经遣了妈妈送信给咱们老太太,说是窦府上注重名声,即使是个妾,也需要是个清白的姑娘,这陆攸宁是万万不能成的了。”
“只是……”刘妈妈犹豫了一下子,又补充道:“听说窦大公子好像很失落,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韩雪薇笑出声来,笑了好一会儿,还带出些眼泪出来,“还能有什么变故?陆攸宁丢了的消息早就有影儿了,窦信若真是疼她,怎么不上山去救她?如今装出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来给谁看呢?陆攸宁在山贼窝里待了两夜,早没了清白,窦信是要脸的,怎么还会再纳她进门?”
刘妈妈附和道:“大小姐说得在理,如此,就再没有第三个人插在您和窦大公子之间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窦家人凉薄,惯会见风使舵,韩雪薇也不是个好相处的,那陆攸宁不进窦家的门,也算好事了。
只是姑娘家没了清白,到底也不是幸事,刘妈妈对陆攸宁很同情。
……
沈震烨领兵归了营,交完差,才回了安庆侯府。
英国公夫人沈敏今日来了府上,此刻正坐在正房里,同母亲姜氏、嫂子魏氏吃茶闲聊,她刚来不久,还没聊到正题上,沈震烨便来家了。
沈震烨大步踏入正房,眉宇间还带着几分久违的肃杀之气。
魏氏一下子红了眼眶,在沈震烨进门的一瞬间,她都恍惚了,仿佛看到了沈英穿着一身铠甲回来了。
他先向祖母姜氏行了礼,又向母亲魏凌云和英国公夫人沈敏问安。
姜氏上前伸手替他拂去肩上未拍净的尘土,指尖微微发颤,
“你就是个不省心的!”她声音也在发颤,眼泪也流了下来,“你祖父给你定好的安逸路子,你偏不走,非要到那刀剑无眼的地方去。”
沈震烨握住祖母的手,安慰道:“祖母,孙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好好的?”姜氏心里一阵酸涩,“你莫不是觉得我眼睛瞎了,看不到你身上的伤?”她悲伤地说:“你父亲、大哥去得早,若你再有个闪失,咱们这一大家子可如何是好?”
魏凌云见状,也劝道:“母亲,烨哥自小都是个有福气的,您看,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他如今立了功,圣上肯定赏识,将来前途无量呢。”
姜氏气得瞪了她一眼,“他不是你儿子?烨哥出征,不见你一点的担心,反倒是成天摆弄着诗画,府里大小事也不见你操心半分!”
魏凌云不怕被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遵从内心做出选择,没什么不对的,烨哥愿意去闯荡,咱们支持他就是了,总拘着他,他心里也难受不是?您也不看看,他以前被要求做纨绔,现在都混蛋成啥样了?”
姜氏不悦,“做纨绔怎么了?做纨绔起码能保住一条命不是?”
“好什么?整日醉生梦死的,他原来是多么上进的小伙子啊,正所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魏凌云猛地停顿住了,心跳得厉害,暗暗吐槽,握草!老娘差点就露馅了!没错!她是个穿越的,来自遥远的现代,还好紧急刹车了。
姜氏被她气得头疼,声音也哽咽起来,“你整日里就会说些歪道理!说什么遵从内心的混话!你可知每次你出征,我连佛堂的蒲团都快跪穿了?”
魏凌云不敢吭气了,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姿态,可惜沈英不在了,要是他还在,非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怜爱一通不可。
没错,沈英那个糙汉子就吃她这一套。
沈震烨无奈,祖母要是再说下去,母亲又要流泪不止了,他心太累了,赶紧撩起衣摆跪下,做足了孝顺样子,“不孝子孙,让祖母、母亲担忧了。”
魏凌云连忙上前要扶,姜氏却一把抱住孙子,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你要记着,你若是也跟你父亲、大哥一样不顾生死,祖母也难活下去!”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再不让他去那生死难料的战场。
眼看着这场面越发不可控起来,沈敏赶紧站出来打圆场,“烨哥儿这一趟功劳挺大的,人也越发英武了,听说这次还救了个姑娘?”
沈震烨调整成谦逊的模样,“姑母您过奖了,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
避而不答,必有猫腻!魏凌云的八卦雷达已经开启了,目光炯炯地望着她的便宜儿子。
姜氏可比魏凌云上心多了,催促道:“赶紧说说?救了哪家的小姐?”
沈敏看着侄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缓缓道:“说起来,烨哥儿年纪也不小了,这次他英雄救美,说不定能成就一段姻缘。”
魏氏来了吃瓜的兴趣,让丫鬟端上些果脯摆上,准备听沈震烨说说他的艳遇。
姜氏急了,“呆头鹅一个!倒是快说呀!”
“这人你们也认识,便是前太子少傅、詹事府大学士陆献之的孙女陆攸宁,万寿节那日,她被韩雪薇联合善善陷害,被黑云山上的土匪掳上山了,而我奉圣上的令前去剿匪,正好救了她。”
魏凌云点头,“原来救的是陆信芳的女儿,倒也巧了。”沈英原先和陆信芳交好,没想到沈震烨也和陆信芳的女儿产生了交集,这特么不是缘分是什么?如果她的第六感没错的话,这个好大儿估计是对人家姑娘生了情,他提起人家姑娘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有一丝扭捏,耳根也泛红,都被她扑捉到了。
好了,魏凌云心想,可以坐等磕cp喽~这枯燥无味的生活终于迎来了乐趣,哈哈哈!
姜氏心生怜悯,“陆家的姑娘人不错,命苦了些,你救她,也是应当的。”
沈敏及时补充,“其实,烨哥早瞧上人家姑娘了,两年前还打算娶进门来呢,只不过,后来他又养了个善善,人家姑娘就不理他了。这次,烨哥儿把人家姑娘救了,也早与善善断了,正好两人可以处处。”
沈震烨无语:看不出来,姑妈还挺能编瞎话的。
魏氏吃了个果脯:卧槽?!还有意外收获?这纨绔儿子不专情啊?怎么还左拥右抱的?一点也不像他爹呢!不过,“善善是谁?”
沈震烨想到善善对陆攸宁的陷害,心里很不得劲,“原先是倚红楼里的头牌,现在跟了二皇子了,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两年前,接兄长回来的时候,遇上西凉人突袭,我受了伤,被人救了,我以为救人的是善善,因此为了这份恩情,一直养着她,直到最近才发现,真正救我的人正是陆攸宁,善善冒领了她的功劳。”
沈敏感慨,“你们之间原来还有这种缘分,但我来府上的时候,听外面都在传陆姑娘在山上失了清白。”
沈震烨立马否认,“没有的事,她被抓上山后,慕……我的暗探一直护着她,保她的周全。”可不能把慕容慎给透露出来,否则以母亲对他的疼爱,能舍得让他去寺庙清修?
沈敏若有所思,“三人成虎,流言害人不浅,消息的传播速度太快,估计是有人故意为之,没准是你惹上的桃花债。”
沈震烨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他猜得到传这话的人是谁。
魏凌云赞同,古代最注重名节,现在外面都认为陆攸宁不清白了,估计好些人家都不会要她的。好在陆攸宁运气不差,碰上了个痴情种。
姜氏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她并不是不赞同,而是有所顾忌,“圣上本就对咱们安庆侯府诸多忌惮,若是烨哥儿再娶一个让圣上心里有疙瘩的陆家姑娘,那咱们以后的处境怕是不会太妙。”
“祖母此话差矣,要是我娶个背景厉害的,圣上才会对咱们更加地忌惮,如今我有了功劳,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便对圣上言明我对陆姑娘情根深种,不求加官进爵,也不求银钱,只求圣上能亲自赐婚,这样轻飘飘的赏赐圣上乐意给。”
英国公夫人沈敏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地点头,“圣上对沈家忌惮,因此不愿再放权给沈家,但烨哥立了功,他又不能不赏,无论权钱,圣上都是不想给的,因此求旨赐婚这样的赏赐,圣上反而乐得成全。”
姜氏叹了口气,终于松口,“罢了,宁姐儿这孩子确实不错的,烨哥要是真心想娶,我也不拦着”,她看向沈震烨,眼中仍有忧虑,“此事须得谨慎,万不可让圣上觉得咱们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沈震烨郑重颔首,“祖母放心,孙儿自有分寸。”
沈敏道:“说起来,咱们安庆侯府还欠陆家姑娘的人情呢,上次念哥儿遇袭,便是她救了念哥儿,不知道你们知道没有?”
姜氏、魏氏对视一眼,都愣住了,这件事她们却是不知道的,没想到陆攸宁还与安庆侯府有这等大恩。
姜氏满脸的感激,“阿弥陀佛!陆家要是能应了这门亲,我们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办上一场。”
沈敏道:“这陆姑娘模样性情都好,也能理家,关键是能约束住烨哥儿,省的他跟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四处蹦哒不着家。”
魏凌云看沈震烨一言难尽的表情差点笑出声,也是的,谁愿意被形容成脱了僵的野马呢?她看沈震烨也累了,便打发他去休息了。
此时,一句歌词突然闪进了魏凌云的脑海:我的草原我的马我想咋耍就咋耍。
她暗想,若是陆攸宁嫁过来,这安庆侯府可不就成了她的草原了么?沈震烨是她的野马,她想咋耍就咋耍,哈哈哈,不要太有趣!
姜氏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儿媳,默默吐槽,太二了,看她那样,不定又想什么美事呢,呲个大牙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沈敏舒心了,她终于把安庆侯府上的一大家子甩出去了,别说,身心都蛮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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