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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情书(中)

‘要想吃鱼就不能怕裤腿湿’,要想得到好处就得冒点儿风险。

所有爱情的开始都要有一个人先开口才行,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暗恋,对方和自己之间,永远与爱情无关。

可‘开口’也要分不同的情况,若是互相凝视自然不必多说,需要勇气的是自己仿佛对方世界里的一株小草,是那个不怎么起眼的风景。这该怎么开口?像是小草变大树一样突然冒出来,在她面前say hi吗?

太鲁莽了。

情书是个好办法,正所谓“饿极拜佛脚,贫极起盗心,爱极写情书”,但是,哪怕没有爱的那么深,也可滥竽充数。

切原看着满地的情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勇气却想要碰运气拿好处的家伙…还真不少。

注意到他的眼神,柳生葵也低头看去。随后,她蹲下来,用手搓起掉在地上的情书,又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将箱子里的那些扒了出来,“赤也哥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呃……没什么。”切原看着她一脸平淡地清扫着柜子,又蹙眉问她,“这些…这些都是不同的人送的吗?你,最近被什么奇怪的人缠上了吗?”

“啊…可能是吧。”柳生葵先回复了他的前半句,又垂下睫毛,看着怀里的信件,“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人缠上了。”

是她主动接近了yuki。

有一种人是不信邪的,比起道听途说,柳生葵更愿意接近一个人凭自己的感觉去看清对方。

她想搞清楚,yuki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和仁王之间的事情,以及…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可她循序渐进的计划还没正式开始,yuki便像爬上栏杆的蔷薇一样缠上了她,除了嘴里说着葵是自己在这个学校里最好的朋友,还不断说着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这样的热情,堪比亲自为她征婚。柳生葵不知道yuki究竟跟那群男生说了些什么,这些天,不时会有些男生突然在自己面前亮出情书,而她每次打开鞋柜更是灾难。

柳生葵解释后,切原脑袋懵懵的——她难道没有察觉到那个女生究竟有多恐怖吗?

“很奇怪,对吧。”

那天在海边,她告诉了自己山崎透露给她的消息,她说自己感到困惑,而他也给不出答案。他怎么都想不到,柳生葵真的会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

是为了仁王吗?

想到之前仁王护着她的幕幕,他想…关于仁王雅治,柳生葵,她有足够的理由,想要去守护着那个不曾对她提出过任何要求的男孩。

而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想着想着,他有些颓颓的,手也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

“这个。”柳生葵注意到了他手里的信封,问,“也是吗?”

什么?

切原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手里的信封,瞬时屏住了呼吸。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柳生葵便将那堆乱七八糟、有些还带着油渍的信封扔到垃圾桶后,对他伸出了手。

“给我吧。”

切原满眼震惊,他震惊,她就这么扔掉了??看到柳生葵还在困惑地看着自己,他也震惊,她难道就没想过,是自己要给她情书吗??

“不…”切原缩回手,“这个,应该和那群人捉弄人的情书不一样。”

柳生葵更加困惑,“什么?”

切原喏了喏嘴,想问,她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别的可能吗?

但是,这终究不是自己的情书啊。

“…这个,还是不要扔了。”

“为什么?”柳生葵歪着脑袋看他,“谁送的?”

她的语气,仿佛探究别人事情般轻松自然,而且,那副表情,好像完全没有把他涵括在‘嫌疑人’范围内。

“……”

看到他蹙着眉跑神,柳生葵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切原晃回来神,他瞄了葵一眼,小声咕哝,“你怎么不问,是不是我要送的。”

柳生葵愣了一下,扑哧笑出来。

即便、虽然、但是…

切原想象过自己要是真的跟柳生葵表白的话,她会是怎样一个状态,但真的碰到类似的场面,他还是会一阵尴尬和无措。

“好吧。”看到他用手撑住额头,柳生葵收敛了笑,她将手背在后面,问,“那,这是赤也哥的情书吗??”

她的语气像是在配合孩童的恶作剧,切原叹了口气。

“是相田的。”

“谁?”

可怜的相田,她好像完全没有印象,切原放下胳膊,垂眸看着信封,“我们社团的副部长,那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坐在你对面那个,你当时还夸他皮肤很白来着。”

能记得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当时不爽到了。想到相田那家伙今天白里透红的脸,他又不自觉脑补出柳生葵的反应…

“脸红扑扑的哎,啊!皮肤也好好啊!可以摸摸吗??!”(切原想象中的柳生葵)

当然不行!

那只手摸了自己的头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摸别人的脸呢!?(谁能给海带解释一下,这只是想象)

切原蹙眉抬眼看她,而她的表现…好像完全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是有些欣慰在的,但切原的脑袋还有些失控。他又看了一眼那堆情书,霎时觉得情敌突然从四面八方云集。他焦躁不已,很想抓住那些家伙的肩膀,高声宣称:“她的眼中根本没有你们!”

然而,这讽刺之箭还未射出,便更加迅猛地弹回来,想到她刚才那调皮又轻松的语气,他不住小声嘟囔:“可恶,她的眼中也没有我啊!!”

柳生葵张着嘴巴,盯着陷入自己世界的切原,眼底尽是探究,‘他在干什么。’

注意到她的眼神,切原清了清嗓子,一脸别扭地递给她情书,“总之,那个家伙让我替他转交这个。”

柳生葵没有接的意思,她关上箱门,轻轻一笑,“那麻烦赤也哥替我说一声谢谢还有抱歉吧。”

这简直是大赦,切原强压下自己几乎要扬起的嘴角,问,“为什么…是不喜欢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男生吗?”

他对柳生葵喜欢的类型感到好奇。

“什么啊…”葵蹙眉笑了笑,补充,“大概…相田学长是听到什么传言了吧,像我这种家伙怎么会莫名其妙收到情书这种东西呢。”

“这是什么话。”切原语气有些不满,当柳生葵向他投来不解的眼神时,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如帮她树立自信的话、比如自己的小心思,比如…‘我就喜欢你啊!’这种话。但是,他脑袋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切原转头看向葵,一脸认真道,“有没有可能,这就是那个女生的目的呢。”

“谁?”

“那个叫做yuki的女生?”

柳生葵眨了眨眼,“什么目的。”

看到她这副懵懂的样子,切原抓了抓头发,“就是,想让葵觉得不会真的有人喜欢自己,都是因为她的一些挑唆。”

“啊…”柳生葵打开雨伞,垂下睫毛笑道,“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

她的反应很平,但切原却像是突然被灌饱了气一样。

“不是!!你也太天真了吧…”

他的这声反驳像是一阵狂风,柳生葵被刮的有些错愕,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被麻由美咆哮的那天。

“天真的笑死人了!”

这是麻由美那天对自己的评价。

前阵子藤子邀请葵去自己家里做客,因葵和直子有约,便询问了能否带直子一起去,藤子欣然答应了。

三人去到小山家时,藤子有些错愕,本该去拍摄的麻由美竟然在家,介于她并不知道山崎曾让麻由美去给柳生葵道过歉,藤子请葵和直子去自己的房间。

注意到麻由美不满的眼神,柳生葵半晌又在客厅停留了一会儿。

“那个阿宅是你的朋友?”

麻由美不咸不淡的问候让柳生葵有些诧异——她怎么看出来直子是宅宅的。

看到她那副错愕的表情,麻由美已经猜出了她的心思,她嗤笑一声,“呐,你就没怀疑过她是另有所图吗?”

“之前就说过了吧。”柳生葵蹙眉看着她,“不要随意揣测别人。”

“嘁…”麻由美虽然知道山崎护着柳生葵,但看到直子宛如一只考拉一样挽着柳生葵,还有柳生葵维护那个女生的样子,麻由美莫名有些不满,“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没有你那么天真,什么人都信。”

“……”

“呐,你为什么能够一成不变呢?”麻由美趴在沙发,懒懒地打量着她,“多少也该有点危机感吧。”

麻由美的话让柳生葵感觉云里雾里的,她蹙着眉问,“你又在说什么…”

“啊啊~又是这样,总是这副仿佛未经污染的样子…好像巴不得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仅什么都不缺,还是从小就一直被好好保护着长大的小公主一样。”

看到柳生葵僵住身体,麻由美捧着脸嘴角勾起冷笑。

“不过,也是多亏了这副呆瓜的模样才是叫人讨厌的啊,呐,像你这样的家伙,被人排斥才是常态吧。现在,到了高中有变化吗?该不会…还是像小学和国中时那样吧?”

看到柳生葵垂下睫毛,麻由美笑着补充。

“还真是佩服那个阿宅,和你这样披着宅女外衣的现充作朋友,她难道不会自卑吗?呐呐,柳生葵,以善良的名义对他人投以同情,彰显自己的优渥,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柳生葵肩膀颤动,她放低了声音,冷声道,“我不懂你的想法,如果我有哪些地方让你不高兴你直说就是了,随意揣测别人很没有格调,还有,请你不要带上我的朋友。”

她的目光认真极了,麻由美有些吃瘪,不过,她更在意那句——不要带上我的朋友。

麻由美一点都不觉得直子那样的阿宅会和柳生葵作朋友,她明明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怎么会和柳生葵作朋友?

父母那不稳定的婚姻,还有那个懂事乖张却不被重视的姐姐,让麻由美早早懂得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所以,麻由美坚信,那只考拉是得到了什么好处,而柳生葵只是被利用的傻瓜罢了。

什么无条件的爱,她才不相信,同样的,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讽刺和恶意揣测,是来自友情的嫉妒。

“天真的笑死人了!”

麻由美的声音很大,气势却慌了起来。

“怎么了??”

藤子先跑出来,看到麻由美脸上的怒气,直子没有多想就将葵拉到身后。麻由美看到这副场景,不屑地笑了一声。

柳生葵心里酸溜溜的,原来,那晚麻由美找自己和好也只是因为山崎,麻由美,她似乎还是很讨厌自己,可柳生葵不打算再和她纠缠下去。

只是…天真二字的定义,在她的心里变得模糊。

此刻,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看到柳生葵低头转着伞,切原吞咽一口,小声道,“抱歉,我刚才声音有点大,我、我是想说,葵人很好,所以…可能,不会太注意别人的恶意……”

柳生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切原更加心慌。

“还有!葵要相信啊,一定有人是真心喜欢葵的。”

他说时心脏怦怦,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她举出例子,大声宣告,那个人就站在你面前啊。可她正在转着的伞突然停了下来,柳生葵抬起头,她看向切原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知道啦。”

她知道什么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有多么慌张。

“谢谢你,赤也哥。”

她一句谢谢,让切原觉得自己仿佛含了铅。

他还记得,柳生葵刚才还让自己转告相田‘谢谢’还有‘抱歉’来着,这意思很明显,相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被pass了,而她也对自己说了谢谢…

这句谢谢到底包含了几层意思?

一直到两人走出校门,佯装自己未带伞的切原都在思考这件事。

少年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捅破这层纸吧,所以,他还能和她待在同一个伞下。

由此看来…

告白,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仅仅几句话,就仿佛会开启另一扇门,换另一种生活方式。

而暗恋是病毒,只是茫然地爱上,便会快速在体内复制蔓延,病状多端,最幼稚也最矛盾的就是炫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好,却又害怕她被别人窥觎。

他没少在社团内吹捧柳生葵,尽管自己成绩一塌糊涂,却还是能教育社员要将柳生葵看作楷模,“不仅画画好学习努力,待人也特别特别好。”她仿佛是自己的骄傲,每当柳生葵给他带零食来时,幼稚的少年巴不得顶在头上炫耀。

“真羡慕部长啊,有性格这么好的女生作朋友。”

切原纠正,她不止是性格好,纠正完毕,心里麻麻的,像是话没说尽一样。

想是自己和柳生葵的关系到达了平衡点,社员们现在都不怎么戳他和柳生葵的暧昧了。

‘这可怎么办…’

再这样拖下去,自己就要成千年友党了。

怎么逆转局面?像那群笨小子一样写情书吗?

‘但是,我写字很丑啊…文采也不好……’

(不仅如此,还会写错字来着,还有…若是真要写,他怕是连词汇都把握不准确…)

但是……这不妨碍他在心里组织语言。

‘我很喜欢你,你很可爱,很漂亮,笑容也很可爱,每次看到你笑,心脏都会扑通扑通…’

想着想着,他脑袋duang了一声——这简直就是见色起意啊!!

太浅薄了!

为了不被她唾弃,应该是要再夸点其他的。

善良,可爱(明明已经夸过了的)活泼,天真…

天真…

她好像对这个词过敏。

‘啊啊啊…这也太难吧!!’切原赤也一阵苦恼,恨不得掉头跑回去,把垃圾桶里的情书找出来翻阅一遍汲取灵感。

‘不行不行!情书是要描述自己的情感吧…’

他蹙眉凝神,思考着情书到底要写点什么东西,倏然地,肩膀传来一阵温热。

切原垂眸望去,只见柳生葵正缩着身子躲避着从伞上落下的雨滴,他着才发现——自己拿着她的雨伞,却直直竖在了自己的头顶。

这一刻,他的心宛如放起了鞭炮。

“抱歉抱歉!!”切原将伞偏向她后不停在心里碎碎念,‘完蛋了完蛋了,怎么会有人拿着别人的伞给自己打啊?’他惶恐,这下,她肯定觉得自己不靠谱了。

“没关系啦。”

看到切原将伞斜的夸张,几乎要变成自己的盾牌,葵笑着将伞朝他那边推了推。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啊,啊哈哈…可能、确实、是…是有点。”

切原想小声碎碎念,平常不会这么拉垮,或许有,但自己一定会改正的,不会再这么鲁莽了…但她的问题甩的极快。

“为什么呀?”

她的问题在切原耳朵里拆解成了——为什么?呀~?(某人自带滤镜)

为什么…

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书,因为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脏…因为…因为………

‘因为你超可爱的啊!!!’

他超喜欢的啊!!

想要捶墙、想要把那群杂碎通通揉成球用棒球棍打飞、想要她只看着自己、想要大声告诉她……

喜…喜欢………

雨声仿佛刻意降低自己的声音,切原捏着伞柄的手指节发白。各种想法在他的内心来来去去,最终却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只有她那略微湿润的亮晶晶的瞳孔和小巧的脸还在。

看到那双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少年不自觉联想到镜子,一面…几乎要照出自己内心,然后、随时会因窥见自己的秘密而吓碎的镜子。

他猛地扭回头,吞咽一口,闷闷地回答了她。

“没什么。”

“嗯?”柳生葵歪下脑袋,“有秘密哦?最棒的搭档之间居然有秘密哦?你敢信?”

她的问题像是一颗颗手榴弹,炸的切原那一小块私心,兵荒马乱。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搬出一个烦恼的事情给她分享,除了感情这回事,他还真没碰到什么伤脑筋的事情。

现在,难道…难道要坦白吗?

想到那堆情书,他不禁觉得更加紧迫,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心底炸响了一个声音——坚决反对随波逐流!

他的心咯噔一声,然后,一群海带飘了过来。

海带1号:你这家伙只是因为看到别人出手了吧?

海带2号:觉得她可爱就见色起意,你和那群家伙有什么区别?

海带3号:而且,像表白,交往这类纤细微妙的事,你真的能处理的好吗?

海带4号:要慎重!要先确定她的心意。

海带5号:在写情书之前不如先扪心自问,你,为什么要表白,这样的关系不好么?

海带6号:想要牵手?

海带7号:不止是牵手吧,如果她突然靠近自己,难道不会想吻上去吗?

海带8号: 一定会的,现在,只是身份问题。

海带9号:所以,你想要表白,也只不过是色心而已。

海带10号:无耻…

海带11号:下流!!

那群海带在他脑海里游来游去,明明是自己的小缩影,却统一对自己发出批判的声音,唯有一条海带默默飘了过来。

海带77号:可是,越是纠结地分析自己的想法,越会像上了弦的箭,难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吧。

海带们惊地打了结。(居然有海带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

‘没错…’

77号说的对,就算有着掉入地狱的风险,不是也有着另一种可能值得纵身一跃吗?如果现在不跳,不就要永远在昏暗的青春角落里滴溜溜转圈了吗?难道,这就是他所期望的吗?

海带77号在他的脑海掀起狂风,声音越来越大:就这样隐瞒自己的心意不告诉她,即使、即使明天孤独地死去也绝不后悔!真的有海带敢说这种话吗?!有么???

有谁敢说就给我站出来!!!!!!

77号大啸后,他的脑海鸦雀无声,刚才还在痛击他鲁莽无耻的海带们…一点点萎缩起来。

说吧,只有77号挺直腰杆,直戳他心底的秘密——什么搭档,只是因为自己图谋不轨啊!!

这样将心中的断壁残垣全部推翻,缴械投降…竟有些像暴露狂掀开自己大衣的疯狂。

但是,既然已经喜欢到发疯,为什么不勇敢地在她面前疯一次,被取笑也好,被辱骂也罢,至少…

至少,在她面前像个男人吧!

“啊…”

柳生葵的恍若初醒的惊叹将他唤醒,他低头朝葵看去,只见她释然般耸了耸肩。

“算了…藤子姐之前说过。”切原眨了眨眼,她将手背后,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尊重朋友的**是友谊地久天长的秘诀,嗯……搭档也是一样的吧?”

一样什么,切原的瞳孔地震——这是诅咒吧。

看到她比出的剪刀手,释然觉得自己变的越来越纤细,仿佛自己真成了一条海带,一条随时要被友谊剪刀剪断爱情区域的海带。

这可不行…这可万万不能行。

有封信,非写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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