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小鸟游音无的手肘支在桌面,手掌撑着下巴,神色恹恹。
说是噩梦也不太准确,她只是梦到了重生前的一段记忆。
能以二十来岁的年龄在东京市中心拥有一套房产不是没有代价的。小鸟游音无工作五年,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加班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假期更是约等于没有。
重回国中前她所在的部门接手了一个上亿合同的大项目,那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连生日都是在加班中度过的。
结果好不容易忙完项目上的任务想要松口气,小鸟游音无却发现自己开始失眠,整夜睡不好觉,只能睁着眼睛到天明。
而昨晚恰好梦到了压力最大的那段日子——看不完的资料,接不完的电话,改不完的方案……
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还陷入工作没有完成的恐慌之中,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该去上学了。
——结果到了学校也没精打采的。
“……喂,你没事吧?”
清亮的少年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小鸟游音无慢半拍地仰起头,看到越前龙马站在她的课桌前,双手插兜,正拧着眉低头看她。
“……越前君。”她迟钝地唤了他一声,揉了揉眉心回答,“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越前龙马默了默,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下一节是体育课,不舒服可以和老师请假。”
小鸟游音无这才发现班里的同学正陆陆续续往外走,教室里已经空了大半。
作为运动废柴,体育课绝对可以排到小鸟游音无最不喜欢的课前三名。想到国一那位要求严格的体育老师,她本就憔悴的面色更加苍白。
“……我觉得越前君说得非常有道理。”她语气沉重,“麻烦你帮我和中岛老师请个假吧,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越前龙马盯了她两秒,确认这人其实没有不舒服只是想逃课后,有片刻无语,“就帮你这一次。”说完转身利落地走了。
“谢啦。”小鸟游音无冲他的背影喊,等到班里人都走光后,她慢慢悠悠地起身,出门去医务室。
医务室恰好没人,省得她找借口。将门一关,拉上隔断帘,躺到床上卷起被子盖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不过这一觉睡得并不长。
小鸟游音无感觉自己闭上眼没多久,就被说话声吵醒了。
听起来是两个女生。
“……我没事啦慧子,只是叫扭伤了而已,你太小题大做啦!”
“闭嘴!要不是你逞强怎么会受伤?”
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小鸟游音无凝神回忆,从泛黄的记忆碎片中找到了这份熟悉感的来源。
——阿部慧子,小林奈奈。
原来是她们。
小鸟游音无有些意外,但想想她和她们毕竟同在一个学校,碰到是迟早的事。
隔着一张帘子,那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小鸟游音无闭上眼想睡觉,却被女生的大嗓门吵的睡不着。无奈地叹口气,她把隔断帘拉开。
“你们好吵。”
另一边听到声响的两个女生下意识看过来,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里居然有人……”说话的是小林奈奈。她的性格更活泼,看清小鸟游音无的样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眼神闪了闪,扬起笑道歉,“不好意思,我们还以为这里没别人了呢,打扰到你很抱歉。我是小林奈奈,她是阿部慧子,我们是一年级4组的学生,你呢?”
阿部慧子的性格比她的朋友更沉闷内敛,面对陌生人的态度也更加冷淡。她一句话也没说,只垂着头继续替小林奈奈处理脚踝的扭伤。
小鸟游音无看着这两个在她曾经的记忆里算是“朋友”的人,心情相当平静。国中毕业后她就和她们断绝了往来,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
时间是最强大的魔法,以为无法忘却的伤害,如今回想起来已变得模糊不清,但遗忘并不代表原谅。
这一次,小鸟游音无并不打算和这对幼驯染有什么牵扯。
所以她理都没理小林奈奈释放的友好信号,当她们不存在似的,下了床经自向医务室外走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
小林奈奈目瞪口呆。她看向好友,面露不满:“这家伙谁啊,也太傲慢了吧!”
阿部慧子倒很平静,推了推眼镜说:“她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小鸟游音无,你看她的脸也能猜出来吧。”
“什么啊……”小林奈奈愤愤不平地嘀咕,“那些喜欢她的人知道她性格这么差劲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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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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