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准决赛日。
由美子把不二送到千叶的比赛场地,约定好来接他的时间,驱车离开去拜访佐伯家,还带着淑子妈妈在远洋电话里嘱咐的礼品。
有赖于姐姐精心照顾,不二身体恢复得很快,除了右手小臂还缠着东京综合病院蹩脚实习医生技术夸张的厚重绷带,整个人容光焕发,沐浴在自由的喜悦中,连微笑时眼睛眯起的弧度都比平日里深两度。
他今天出门的穿搭是由美子亲自出马的杰作,浅青色衬衫配一条咖色中裤,腰带挂着两条银链,随走路的幅度微微晃动。稍微有些长的头发用和发色一致的皮筋在后脑随意扎成小辫子,配上不二无懈可击的笑容,又清爽又阳光,惹得路过的男生女生都投来注目的视线。
不二本人对姐姐的时尚品味持保留态度,虽然在暗自思忖要抽空去把头发理短,不过偶尔纵容姐姐的胡闹也是他宠爱家人的方式。
于是当这颗时尚炸弹悄无声息混入立海大签到的队伍里时,大家的表情十分丰富多彩。
比如眼前一亮,勾肩搭背赞赏不二今日穿搭的——来自对潮流莫名执着的白毛狐狸,他已经对不二发来双打的邀约:“我们两个都扎着辫子互换形象,一定相当有趣,papina。”
有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一派的——丸井冲上前扒拉着不二左看右看:“伤怎么样了?看你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
还有企图偷拍丰富数据库的——柳的手机被天才笑眯眯没收,被他拍到等于被乾那个八卦大王拍到,要不了多久整个青学都会知道他今天的打扮,不二可没兴趣在这种事上青史留名。
最后是西伯利亚寒风过境的——不二企图自然的将没有好好在家养病一事蒙混过关,举起完好的左手打招呼道:“精市,好久不见。”附赠绝对符合白石描述的傻笑。
幸村很不想承认,但这样的笑容真的很有攻击力,让他几乎瞬间就败下阵来。况且不二确实神采奕奕,看得出身体已经基本痊愈。
神之子徒劳地叹息,再一次扛起自己的底线后退一大步。把肩头的外套拽下来蒙住不二的脑壳,遮挡住那张笑得祸国殃民的脸:“你就老实在观战席坐着,别乱跑,当心别人碰到你胳膊。”
“是是。”
双打二的柳和真田去热身,幸村惯例坐在教练席,不二正在和队友聊天,佐伯从背后熟稔的搭上他肩膀:“没事了吧?”
不二笑着点头:“今天比赛加油,不过胜者会是立海大。”
学什么不好,学立海大的嚣张。佐伯拨了拨幼驯染后脑勺的小辫子:“没有结束前可说不准呐,我们也会全力以赴的。”他也是双打二,去热身场地时路过看到不二,简单聊两句后很快就去准备比赛了。
真田和柳的双打组合非常强势,即使佐伯在剑道上取得了新的进益,但面对立海大皇帝的犀利进攻和军师数据网球的算无遗策,他和树最终仍然只能败下阵来。
佐伯略感遗憾地与两位握手:“从这场比赛中我学习到许多。”
“是场不错的对决。”真田言简意赅道。
六角的双打一是高三生组合,立海大则派出柳生和丸井,他们只用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比赛。单打三仁王上场时,冰帝与山吹的准决赛也开场了,柳拉着不二一起去收集数据,显然相较于六角中,决赛的对手冰帝更值得立海大关注。
因此不二也错过了仁王在赛中cos自己的名场面,只能在丸井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想象欺诈师模仿他微笑着说出“那个发球,会消失的哦”的画面,觉得有趣极了。
赛后握手时不二没有上场,他等在六角中退场的出口,待佐伯路过时,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你的手伤怎么样?赶得及决赛吗?”
不二本意是来安慰佐伯的,没想到反被关心:“明天就可以去医院拆掉纱布,应该没问题的。”
“那就好,不会错过决赛。”佐伯由衷地替他开心,“全国大赛见吧!下次我们会争取拿更多分的。”四强的排名已经足够六角中锁定千叶地区晋级全国大赛的名额。
立下再战的约定,冷静如不二都有些热血沸腾。他企图汇入立海大的校巴一起回校训练,被幸村精准捉住,亲手塞进由美子的车里。
“明天复诊拍诊断书给我,得到医生的允许你才能归队。”口吻不容置疑。
不二趴在车窗上可怜巴巴看着他。
演,接着演。明知道是某人故作可怜姿态,幸村还是心软了,放柔语气:“我也很想你回来,但身体最重要。听话。”
可怜视线光波还在持续发射,逐渐侵蚀幸村的理智。
“……明晚我去车站接你。”
不二迅速笑成灿烂向日葵:“一言为定。”
觉察到自己再次在对决中败下阵来,幸村陷入了短暂的灰败。
那还能怎么办呢,认命吧。
最近叹气越来越频繁的神之子再次叹气,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又会卖乖又会耍诈,相比之下,赤也简直太好带了。
忽然有点想念那孩子了呢,今晚回去再给赤也来个特训吧。
一言九鼎的部长大人第二天晚上准时出现在新干线车站。
不二见面就将医生开出的“可以适当运动”的医嘱在幸村面前晃晃:“请您审阅。”
幸村接过来仔细阅读,又紧锁眉头,端着不二的小臂翻来覆去的看。黑红色的伤痂足有十几厘米长,他有点后悔太早松口让不二归队了。
不二何其了解他?见势不妙连忙抽回手,做几下挥拍的动作证明自己真的不痛。
幸村无可奈何阻止他:“知道了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出一段路,不二发现不是去巴士车站的方向:“我们去哪里?”
幸村但笑不语。两人一直走到附近的停车场,他才示意不二闭上眼睛:“我说可以睁开才能睁开哦。”
疑问的小熊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以示绝不偷看的决心。直到清冷但柔和的声音顺着风钻进他的耳朵:“可以了。”
他依言睁眼。
蓝紫色头发的少年斜跨在摩托车上,同样是蓝紫色的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倒映出月色温存。
“刚刚学会的,第一次载人,希望这个人是周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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