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的仓库街不见人影。
仓库街这条马路上,只有我和太宰两人在等待已经联络的计程车前来。
交错的车灯拖着长长的尾巴离去。黄色的影子、银色的带子、闪动散乱红光的刹车灯,白晃晃地扩展开来的车头灯裁下建筑物的影子。反射在车窗玻璃上的常夜灯,宛如液体般从眼前流开。
海风强劲地吹来云朵后又将它吹开,月光在港湾街上洒下黑色及白色的影子。
「他是个有趣的孩子。」太宰面带笑容,望着夜空这么说。
「我不该介绍你们认识。早该知道这么做准没好事。」
「前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要照顾少年六藏?」
我望向太宰,发现他的表情是认真的。
「为什么要把工作交给他?侦探社也能追查失踪者的行踪吧?这次也一样,分明是打电话就能解决的事,还特别跑一趟。」
我沉默不语。这是个容易却又难以回答的问题。
「和谈话中隐约提到的他父亲有关吗?」
我不禁睁眼看着太宰。
「我说中了。」看到我的表情,太宰露出笑容。
「……六藏的父亲曾是一名优秀的警官,不过他过世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开口。
……
「——其中一名殉职警官就是少年六藏的父亲吧?」
「少年六藏很早就失去母亲,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听说他很尊敬当警官的父亲。」
我用力握拳。
「当时发现藏身处,通报市警的人就是我。」
如果当时和更高层的指挥系统联络,或是侦探社一同参与攻坚……
「他们等于是我杀死的。」
「你错啰。不管再怎么想,都是发出指示的市警高层,或者该说,是引爆炸药自杀的犯人不对。」
「或许吧。不过少年有不同的意见。否则怎会做出骇进侦探社的主机,形同复仇的这种举动。」
少年六藏心里是怨恨侦探社的吧。我并未当面向他确认过,可是——
「少年六藏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这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必须有人代替父亲守护他,适时教训他才行。我正好能够这么做,就利用了这个机会。」
「国木田,你是个浪漫主义者呢。」太宰发出类似叹息的苦笑。
我从未自认是浪漫主义者,也几乎无法理解何谓浪漫。
不过我所有的知己,全都一致地表示:「你是浪漫主义者。」我实在不了解原因为何。
这个世上分明全是些无法照理想进行的事。】
森鸥外神情淡然,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他对六藏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同时也觉得这是现实的一部分:“这件事确实令人遗憾。”
国木田独步沉默地凝视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六藏……他是个好孩子。”
中岛敦静静地听着屏幕中国木田和太宰的对话,显得心事重重。他内心深受触动,对六藏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对国木田的决定表示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言说的过去,而六藏的经历更是让他感同身受。
“六藏的经历…他真的很不容易啊”
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陷入一阵沉默。
听完国木田独步的叙述后,织田作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仿佛能感同身受六藏失去父亲的悲伤。他紧抿着唇,下巴的线条紧绷,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六藏的遭遇触动了他,他想到了孩子们,这种共鸣让他无法对六藏的怨恨和复仇行为保持冷漠。然而,织田作也明白,绝对不能将责任完全归咎于侦探社或国木田个人。他知道,事件的背后有着更为复杂的原因。
织田作沉默片刻,以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六藏的遭遇确实令人痛心,但复仇…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又或许他是在对自己说。
太宰治明白,织田作所说的“复仇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太宰治缓缓开口:“你说得对,织田作。”但是…这些全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中原中也也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消化这个沉重的故事,然后默默道:“六藏对他而言,失去父亲,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我能理解他的怨恨。”
中原中也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六藏的同情,但同时也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简单的对错黑白,而是充满了复杂性和灰色地带。
“…国木田,你做的没错。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当时的情况下,你已经尽力了。”
国木田听到中原中也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中原中也对自己说这些话。
他对中原中也微微点头,然后开口感谢道:“谢谢…”
江户川乱步看着沉默的气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扫了一眼全场,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揭开真相,保护无辜的人不受伤害。”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所以…国木田,别再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了。”
国木田独步愣愣地看着江户川乱步,眼眶微微泛红。他有些意外,会收到平时看似孩子气的乱步先生的鼓励。
“乱步先生,也谢谢你…”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会的…”
太宰治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江户川乱步与国木田独步的互动,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乱步先生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生活总是向前走的,不是吗?”
说完,太宰治转头看向一旁的织田作之助,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共鸣。他知道,织田作也同样经历过失去和痛苦,但他们…都需要面对未来。
“织田作,你觉得呢?”太宰治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织田作之助闻言,微微抬头,目光与太宰治相遇。他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看向太宰治:“你说得对,太宰。我们不能让过去的痛苦束缚住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我们珍视的人和事物……”
太宰治闻言一怔,他知道织田作无法轻易放下,所以他说的……但他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语气轻松而坚定:“没错,就是这样。”
【在我思考的期间,一辆计程车停在我们面前,司机朝我们挥手。
………
我和太宰坐上事先联络好的计程车,前往委托的调查地点。从车窗望出去的黑暗当中已经不见城市的亮光,稀疏的林影扫过混浊的月光流向后方。
当然,我们并非不幸坐上地雷计程车,是刻意找他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要向他问话。
「太宰,你还记得我们刚才稍微谈起的『横滨旅客连续失踪事件』吗?」
「啊啊,少年六藏正在调查的那个案子?」
「没错,被害者有十一人。在失踪前目击到其中两人的,就是这名司机。」
我用手指指着眼前的矮个儿司机。
「说是目击,也只是从港口载送他们到旅馆罢了。一位是旅行的女性,另一位是出差的男性。」
「是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没错吧?」
我从怀中取出数张照片,每一张都是经过旅馆的监视摄影机确认过的失踪者照片。有进入建筑物的照片、在柜台办理手续的照片、隔天离开旅馆时的照片,共三种。
「是,是这两位没错,服装也和照片一模一样。是我送他们到这家旅馆去的。」
「OK。那么国木田,你要到何时才肯把那起失踪事件的内容告诉我?」
「……好吧。」
我当场开始说明事件的概略经过。
他的说词相当可疑,听起来像是借口。
不过,这男人全身上下都很可疑。
………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是从刚才开始,我就对某件事很感兴趣。」
太宰笔直地注视着司机的方向,眼神因好奇心而闪闪发亮。
「……让我开车。」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风!!」
「等……太宰,你给我停……拜……呣哇啊啊啊喔喔!」
「呜呀咿啊啊啊——!!」
「呕恶恶恶恶恶恶恶恶!」
「看,顺利抵达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开车了……!」
打开车门后,太宰气意风发,而我则是像滚的一样从计程车里出来。
至于司机则是昏死在副驾驶座上,可能一整晚都不会醒过来。
「怎么,晕车吗?真不像话。」
太宰的发言令我产生轻微的杀意。
这不叫晕车!我的下半身抖得站不住,失去平衡感。就像刚出生的草食动物,双手双脚抖个不停,勉强才能够站定。
即使是严苛的武术训练,也不曾让我累到这种地步。
「那么,我们马上去工作吧!因为我刚才答应过你了,所以我们快走吧!」
由于刚才那番说教,我实在说不出「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森鸥外静静地观察着全程剧情,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光芒。看着太宰治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和总是随心所欲的行为,森鸥外既感到头疼,又觉得有些无奈。
当太宰治提出失踪者可能是被绑架贩卖人口的猜测时,森鸥外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对于太宰治的敏锐洞察力表示赞赏,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可能误导调查方向。
太宰治与司机的对话应该是试图从司机口中套出更多信息。虽然这种方法可能有些粗暴,但森鸥外也承认,有时候直接了当的方式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后续故意捉弄国木田独步,则应该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激发国木田的斗志。
中岛敦看到太宰先生的车技有些无奈和担忧,问道“太宰先生,您这样开车真的没问题吗?”
芥川龙之介则以一种冷静又坚定的语气回道:“太宰先生的驾驶技术,虽然看似不羁,实则蕴含着他对生活的独特理解和追求。之所以选择这样开车,是因为在太宰先生看来,生活就需要这样的刺激和不确定性。”
中岛敦听着芥川龙之介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怀疑。
太宰治看着屏幕,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一副无辜的表情,回道:“当然啦。哎呀,我只是想让国木田君感受一下风的速度,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晕车了。”
国木田独步看着太宰治那副无辜的模样,不久前才沉闷的状态平息了一些,反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太宰,下次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太宰治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诚恳的表情:“好吧,国木田君。以后我会努力开的和走路一样快的。”
国木田独步看着太宰治那副故作诚恳的表情,心中无奈地叹气。他知道,太宰治的话虽然听起来诚恳,但实际上却是在敷衍他。不过,他也习惯了太宰治这种性格,于是不再多说什么:“算了。”
中原中也则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但内心依然充满无奈和不爽。只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坐在车上。
江户川乱步笑着看屏幕,眼中透露出一种兴奋感。他知道太宰治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并没有感到意外或惊讶,只觉得这是一种符合太宰治个性的表现,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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