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感库罗满身反骨,却未累垮吾。彼拖吾至校场外凳上,吾乏力难行。
彼自行离去,吾累极未问。归时递水曰“喝点”,吾接而饮之,低声称谢。
俄而,彼又搂吾肩,吾几欲呕吐,闻其嘲笑道:“哈哈哈,汝真不济,半日便不堪!”吾怒极,彼言荒唐,常人岂堪半日高强度训练,彼若怪物!
少顷,吾觉尚可,起身言:“走,送汝一物。”彼未辞,随吾行。吾令其去马厩牵马,彼称愿同乘,言骑术不佳难跟上。吾等自幼习弓马,彼竟出此言,然不能令其奔走,吾唯摇头,叹此届新兵怪异。
至拴马处,吾上马呼其上来,彼动作娴熟,吾疑其诳我。吾令其抓紧,彼抱处不当,吾浑身起栗,怒喝搂腰。
彼嘲吾腰细不适,又吐槽吾身无肉,唯胸肌稍具质感,吾喝其滚下,彼不惧反调侃。吾欲言,彼握缰揽腰,驱马奔出,还讥吾婆婆妈妈。吾觉中其计,观其骑术,岂会不精?
彼令吾指路,吾撞之,彼却笑言吾非甚讨人厌。被其抱,吾虽气,却感别样,其臂有力,予吾安。吾晃首甩怪念,彼问吾所思,吾答欲揍之。
彼再嘲,又言吾标致能战,续问昨晚接吾者是否吾所好,吾反问,彼竟称吾等般配。吾言其闭嘴更佳,彼嫌断袖无聊,吾问其还见他人否,彼曰无,仅欲观吾有何不同。吾称无别,彼郁闷言除无聊无他。
彼转话题,称吾昨晚醉状吓人,如欲食人,吾唯笑之,不狠难镇众人。
旋即至地,守卫拦吾,吾出示虎符后入,却拦库罗。彼赤膊露肌,凶相毕露,似非善类。吾蹙眉,守卫即收枪致歉。吾引库罗入,言赠物在内。
此处乃乌兹国最大兵器库,入内,威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内黑,吾燃火折点灯,见刀枪林立,寒光闪烁。
乌舛许吾,带良武者可来取器,不必报备。吾令库罗任选,彼虽问真假,却已心动。
彼如鼠入米缸,于库中惊叹,评寒铁剑柄、银母枪头、重剑等。吾疲而坐待。
良久,地忽震,视之,彼竟取一对巨流星锤,径一尺,单重三百斤,满布倒刺,连粗铁链。唯彼可驭,吾疑其能砸扁吾,其性太暴!
彼调侃吾表情,伸手拉吾,吾审视之,觉此肌肉壮汉难常理度之。彼轻松拉起吾,吾摇头称其非人,彼摊手言吾弱。吾作势欲打,彼挑衅随时奉陪。
吾念流红待吾饭,无意与争。吾嘱其留意兵器下旧主之名,留己名,彼称已留。
吾等灭灯离库,时夕阳西下,染红天际。吾见库罗望落日,思与彼共赏,不禁发笑,彼问,吾未答,言归可赶上晚饭。
路远,彼拖锤难上马,吾等步行。途中彼好调侃,吾却觉其心细,日后必为虎将,心内暗叹。
归时已晚,流红与伽尔交谈,见吾即扑入怀。吾心疼其久候,与库罗、伽尔示意后,上马携流红归。
流红待吾归做饭,饭后安歇。一日未见,吾拥其亲昵良久。彼见吾伤又责,言再如此不接吾,吾认错乃止。
吾告之将战,会送其归,彼颤而笑,嘱吾小心,言等吾。吾言最迟半年归,念不能共过年,甚憾。吾疲,未多言而眠。
归程疾行,无暇顾景,旬有一日,抵楼兰皇都。
与流红心有灵犀,同言往君上、父皇处报备,相视而笑,久伴之下,默契自生。
侍卫引吾等入,言雪大哥亦在,遂急趋而入。
见归海静穆与雪大哥对坐倾谈,雪大哥离京数载,平日鲜通音信,此番相聚,定有千言。
吾等行礼,雪大哥立扶,归海静穆令吾坐其侧,流红却就雪大哥之位。
吾跪禀有事相商,不便落座,雪大哥欲扶,为归海静穆目止。
归海静穆哂笑,问吾何等不便,莫不是腿折乎?
吾亦笑答,臣腿尚健。
彼挑眉,令吾速起,莫作受欺之态。
吾行礼后落座,彼言欲观吾如何劝其涉险。
吾方启口,即被打断,恳请莫再打断,乃陈局势:
乌兹挫若羌,若羌旋即联合三国反扑,乌兹危矣;
乌孙、楼兰态度未明,楼兰若动,乌兹必亡;
若羌野心勃勃,乌兹若灭,楼兰恐难敌西方诸国。
乱世纷纭,无人可独善,此为危机,亦是机遇。
彼忽笑,打断吾语,与雪大哥低语,雪大哥遂去。
继而转言用膳,邀吾与流红同席,称膳味颇佳,吾心忧其意向,忐忑难安。
雪大哥返,偕郑洋等至。归海静穆降旨,令吹雪、郑洋合西方边军灭三国,限三月,不成则提头来见;
令流红等南下扎寨,若若羌出兵则击,输战亦当如此。
旋即谓吾,说服乌孙乃吾事,路已铺就,成败在吾。
授吾一书,悄言乌孙王难相与,望吾生还。
众人起身,彼示不再插手吾事。
出殿,吾心忧忡,既诺乌舛,纵舍命亦当为之。
流红察吾异状,问吾惧否?
吾抚其首,言无他事。
彼忿忿,怨吾不告心事,再如此便要动怒。
吾揽其入怀抚慰,彼却挣离,投雪大哥怀中,还向吾作鬼脸。
雪大哥拔剑,欲观吾何能令其弟倾心,吾亦拔剑,请其赐教。
方切磋间,归海静穆怒斥,吾等急收剑跪地请罪。
雪大哥谢罪,归海静穆促吾等速行,吾等谢恩。
当夜即发,未及与流红话别,心忧其南下安危。
入乌孙境,见全民皆兵,童子自幼习武,十五岁服兵役,百姓尊王为“昆弥”,敬日神,正午礼拜,且民性和睦。
至皇城稍歇,即赴皇宫。
宫中人似知吾至,验证明后,即刻通禀。
俄而,侍卫出,见吾时神色骤变,旋即躬身,邀吾入内。
入乌孙皇宫,奇事顿生。所见除一带刀侍卫,余皆女子,且皆柔美,不见习武痕迹。宫中繁花盛放,蝶舞鸟鸣,女子往来,观之似曾相识,然一时竟想不起。
走神之际,不慎撞向带路侍卫。彼大惊,不及稳身,即跪地叩首请罪,挣脱吾扶,坚称冲撞使者乃大罪,催吾弃剑入殿。吾愤懑难平,暗忖殿内之人,必如恶魔般可怖。
入殿,见乌孙苏弥。其妆容浓艳,雌雄难辨,衣着轻薄,近乎袒露。吾抱拳行礼,彼却赤足行来,往吾头上插花,笑言“鲜花配美人”,声音柔媚,宛若女子。
彼双眸蓝绿,如野狼之目,见吾面容,瞳孔骤缩,旋即伸手锁住吾咽喉,力大惊人,吾几近昏厥。就在此时,彼却松手,称吾尚不能死。
吾怒斥其莫坏“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之规矩,彼充耳不闻,捡起落花,再别吾鬓边,凑近端详,举止仿若逗弄猫狗,肆意妄为,全不顾吾感受。
俄而,彼忽言要与吾玩游戏,允诺满足吾一要求。吾提出放过被其打伤之侍卫戎瑾,彼竟命吾九十秒内杀够九十人,否则便捅戎瑾,还扬言最后一刀刺其心脏。
吾怒而与之对峙,彼却狡辩,称之前只赦顶撞之罪,眼下乃游戏。吾咬定要救下戎瑾,彼应允,促吾速行。
出得殿门,吾先将女子击晕,欲避杀戮。然彼竟察觉吾无杀意,还高声报时。吾质问那些麻木女子缘何不反抗,她们却毫无反应,即便被推倒流血,亦默默起身,继续劳作。
无奈之下,吾挥刀相向,刹那间鲜血四溅。望着无辜女子接连倒下,吾泪如泉涌,自觉已沦为恶魔。事毕,吾飞奔回殿,赶忙抱起昏迷之戎瑾,手指颤抖,探其脉搏。
指尖触戎瑾脉搏,微动,吾心稍安。若其亦亡,吾真不知会作何等失控之事。既诺携其离去,纵千难万险,吾必竭力为之。
吾抬手点其数穴止血,旋即抬眸睨乌孙苏弥,料吾此刻神色定冷峻非常。
“竖子,汝这欲弑本座之态,可是要触本座之怒!”乌孙苏弥冷眼相向,声若寒霜。
吾实觉再与这狂悖之徒共处片刻,便将被气厥。遂直言问道:“彼居何处?”
“真乃冷薄之人!”乌孙苏弥赤足趋近,悄无声息。
吾心有余悸,下意识疾退,目含戒备。彼却不知从何处摸出玫瑰,蛮横插于吾鬓边,讽笑道:“汝我本皆为恶,装何高洁?”
闻此语,吾眼眶骤红,强抑泪水,扶戎瑾便欲离去。
彼于身后喊道:“出门右转,清雅殿!”
吾未作答,扶戎瑾径去。
……
至清雅殿,其地空旷寂寥,却洁净异常,花木葱郁。戎瑾途中醒转一次,喃喃道谢。吾难以想象其历经多少磨难,才如此恭顺。
余室皆锁,吾扶其入唯一未锁之室。为其拭净血迹,料理伤口,见其满身旧伤,料其常遭责罚。
……
乌孙苏弥遣人送饭,戎瑾伤情渐稳,吾亦疲惫不堪,昏睡过去。
次日醒来,却见戎瑾侍于榻侧,递水称吾“主人”。吾一脸惊愕,彼竟单膝跪地,言愿为吾赴汤蹈火,生死相随。
吾无奈解释,言欲带其走,乃以朋友相待,非为主仆。彼却坚称吾为恩公,甚至欲以身相许。吾哭笑不得,反复剖白,彼才似有所悟。
此时,外有女子传语:“使者,昆弥唤您!”
戎瑾急忙叮嘱吾多加小心,又称吾殊异非常,却不肯言明缘由。吾宽慰之,言必带其脱离苦海。
……
见乌孙苏弥,其卸却浓妆,容貌绝美,雌雄难辨,且似曾相识。彼折玫瑰强插吾鬓边,言要玩一局。
彼指棋盘道:“汝我比武,一招对弈十回合,输者脱衣一件,终看棋局胜负。汝若胜,便许汝劝服本座之机。”
吾心中暗恼,彼这不是肆意妄为吗?然仍接过蒙眼白绫。方蒙上,彼便悍然攻来,吾仓促抵挡,被其一掌震退数步。
继而彼将吾强揽入怀,解吾腰封,甚至狎昵吻吾脖颈。吾又惊又怒,肘击反被其噬咬,盛怒之下,拔剑便刺。
吾攻势迅猛,连刺十一剑。然彼气势突变,拳法掌法精妙绝伦,吾难以抵挡,节节败退,衣物亦被其一件件剥下。吾虽愤懑,却也只能愿赌服输。
彼时,吾上身袒露,乌孙苏弥仅着薄纱,如此相拥,肌肤几近相贴。彼胸膛温热绵软,玫瑰馥郁之气萦绕周身,令吾心旌摇荡,几难自持。
“竖子,汝已赧然。”乌孙苏弥附耳轻笑,语调轻佻,满含狎昵,“耳赤如火,面亦绯然。”
吾早知其心怀不轨,挣脱不得,遂直言道:“昆弥,当入对弈之局,再戏耍下去,恐皆失颜面。”
“善。”彼应之甚速,反令吾心忧,疑其暗藏诡谲。
吾欲解蒙眼之绫,彼遽止之,笑言:“勿急,蒙目对弈,岂不更妙趣横生?”
妙趣?吾本不擅棋,今又蒙双目,此番恐必败无疑!然无奈,唯由其引至棋盘之前,彼坐于吾对面。
彼言:“黑棋先行,汝执黑子。”
“汝欺吾!”吾二人皆目不能视,彼何由知吾执黑子?
“欺汝?”彼哂笑,“本座岂屑诓骗汝这黄口小儿?棋局自南而北,南黑北白,方才交手之处,在棋局东侧,距此九尺。”彼言凿凿,吾再无置疑。
吾摸索取子,落于“天元”,此乃寻衅之举,悖于“金角银边草肚皮”之弈道。然吾二人皆不见棋局,彼必循常开局,吾只需静伺其隙,待时而动。
“落子‘天元’,汝不惧本座之怒乎?”彼笑问。
吾急应道:“昆弥海量,岂会与臣计较?若昆弥介怀,臣收回此子便是。”
“无需,本座正欲陪汝这锋芒毕露之竖子,好生周旋一番。”彼落子,又言,“落子无悔,战场与棋局同,岂有反悔之理?”
吾落子应道:“诚然。”
对弈数步,彼忽问:“且言,汝凭何劝本座罢兵?”
吾未及答,彼又先言:“莫若本座先陈出兵之利?若羌民生凋敝,内乱纷扰,此番出兵,不过玉石俱焚。精绝、且末、姑墨三国北上,孤立无援,不敢久战。五日前,斥候来报,楼兰国挥师南下,佯攻若羌,实则声东击西,意在三国联盟。”
吾静听,暗自落子。彼剖析入微,心中定早有筹谋。
吾镇定对曰:“昆弥所言极是,然仍有未周之处。二十一日前,臣说动楼兰皇出兵助战,以塔里木盆地为主战场,进击精绝、且末、姑墨三国,不出三月,必有捷报。若羌断难料到乌兹与楼兰联手,更想不到楼兰舍近求远。臣归乌兹后,两国合击,不出一月,必灭若羌!”
彼兴致顿起:“哦?彼等竟携手了?”
“正是。若羌不足为惧,乌兹与楼兰更愿助昆弥御匈奴,昆弥可坐收渔利。”言罢,吾出两国兵符,“昆弥一试,便知真假。”
彼接兵符,稍愣,旋即笑道:“竖子,汝颇有趣。既如此,便任彼等自相攻伐,本座不涉此乱局。”
吾心窃喜,此事成矣!
对弈间,彼猝然曰:“竖子,莫若留此,本座养汝。”
吾大惊,忙拒:“臣尚有要务,志在四海,不敢叨扰。”
彼又问:“及冠否?”
“尚未。”
“真不留?随吾,无需再奔波辗转,岂不妙哉?”
吾摇头:“逸豫易毁人,臣自有计议。”
“汝倒果决,不惧本座嗔怒?”
“昆弥宽宏,必不介怀。”
彼忽曰:“此局棋,胜负已分。”言罢投子。
吾扯下蒙眼之绫,视棋局,吾方棋子已被彼围两面,若再对弈数局,恐全被围歼。
“昆弥棋艺卓绝,臣自愧弗如。”吾抱拳行礼。
彼起身,吾忽见,先前刺彼十一剑,此刻彼身上竟无伤痕,唯余些许血迹。
吾大骇,环顾四周,一切如故,仿若前事皆未发生。然吾分明刺中彼,岂会无伤?
吾正惑,彼以意味深长之目凝视吾。吾避其目光,视其手,右手食指戴玫瑰金戒指,竟是指尖刃,近战犀利,极为致命。
彼见吾打量,竟言:“竖子,看上本座了?若为汝,本座可斟酌。”
吾急道:“臣已有挚爱之人。”
“哦?改日携来,让本座一观。”
“此……实非妥当。”
“有何不妥?就这般定了,待戎瑾伤愈,汝等便启程。”
吾无奈,唯应下,心内却思,到时一走了之。
此时,吾忆起归海静穆之信,急呈乌孙苏弥:“楼兰王命臣转呈于您。”
彼接信,未视,即命人焚之:“白纸一张,有何可看?”
原来,因言语不通,白纸乃归海静穆示意“此人可信,放心听之”之暗记。吾心震动,归海静穆竟如此筹谋。
归后,吾神思仍恍惚。戎瑾备膳,呼吾食。吾对其曰:“昆弥已允不出兵,待汝伤愈,吾等便行。”
彼曰:“再待三日,吾有速愈之法。”
吾知其性倔,遂不再阻。
食毕,忆起乌孙苏弥咬吾脖颈,周身不适,遂打水欲浴。戎瑾坚欲服侍,吾本不欲,然见其泫然之目,拒言复咽。
彼边拭边问:“主人可是念及爱人?”
“甚显乎?”
“然也,主人目光甚柔。”
“汝日后会得见。”
彼又曰:“主人,您背后纹身甚美,艳红玫瑰,栩栩如生。”
吾惊曰:“吾身有纹身?吾竟不知。”
“主人不知乎?”彼手一顿,满是诧异。
吾蹙眉凝思,满心狐疑。若吾身有纹身,多年来安能不知?与鬼宇相伴久矣,彼从未提及,流红亦如是。
面对此等诡异之事,吾唯缄默以对。
戎瑾见吾不语,似解吾惑,言:“主人,稍候。”言罢出,旋即持镜归,举于吾后,曰:“主人,请看。”
吾观之,乃一娇艳玫瑰纹身,热烈迷人,与吾肌肤相衬,仿若风中摇曳。
吾心震,急收目光,觉此纹身似有摄魂之力,令人难直视。
戎瑾默默收镜,续为吾拭身。吾见其神色虔诚,眼神纯净,不禁问:“此纹身有何寓意?”
其动作顿,低声道:“不知。”
“不知便罢。”吾视之,“戎瑾,汝我为友,莫要拘谨。”
彼欲辩,吾抬手止之:“休言。”
“谢主人。”彼垂眸应。
……
事毕,戎瑾理衣时,持一无署名之空白书问吾:“主人,此乃汝物乎?”
吾摇头:“非也。”
彼言去弃之,未几复返,纠结道:“主人,此似昆弥所予。”
吾满心疑惑,乌孙苏弥未曾予吾此物。展卷视之,乃一套掌法、拳法,与彼和吾过招时招式如出一辙。
吾哭笑不得,彼此举欲拉拢吾乎?吾岂敢无故受之,且吾不修拳法、掌法,此对吾无用。
吾起身对戎瑾曰:“此非吾物,吾去还之。”
戎瑾欲言又止,终颔首。吾知彼觉此珍贵,然吾不欲与乌孙苏弥有纠葛。
……
至乌孙苏弥殿前,见无人值守。吾叩门言还物,彼冷漠曰:“送汝矣。”
吾置书于地,曰:“无功不受禄,吾不堪此厚赐,三日后吾便行,就此别过。”
彼怒喝:“本座许汝走乎?进来!”
吾无奈入,行礼。彼言:“予汝便收,休得多言。”
吾再行礼道:“昆弥,此太珍贵,吾造诣浅,收之亦枉然,君且予他人。”
彼近前曰:“吾无子嗣,视汝尚顺眼。”
吾终未收,去时置书于其殿门前。吾自有志,不欲附之。
……
三日后,吾确认戎瑾伤愈,辞乌孙苏弥。彼赠三马,吾受之。
吾未直返楼兰,欲先至姑墨,再回乌兹报备,终与雪大哥合兵击若羌。
至姑墨,见城中男子稀,百姓怨声载道、瘦骨嶙峋。吾与戎瑾至茶馆,闻有人怨又征兵,儿子皆赴战场。
吾与戎瑾正窃听,彼欲谢吾倒水,吾示其噤声。
忽有人言:“吾观将灭国,不如走乎?”
另一人曰:“生于斯长于斯,能往何处?北有乌孙,东与乌兹交战。”
吾心震,本令楼兰击三国联盟,缘何乌兹自行出兵?
吾使戎瑾问战场所在。彼问一老者,老者见其英挺、气质爽朗,劝其勿赴死。
戎瑾曰:“吾辈当为国效命,虽死亦无愧于山河。”
老者赞之,指其路。戎瑾返,吾颔首示意可走。
戎瑾问:“欲往战场乎?”
吾曰:“局势较吾所想更糟,已开战,需速行。”
彼言:“吾必护君。”
吾拍其肩笑曰:“吾岂惧哉?”
……
吾等行于街,遇征兵者阻拦。戎瑾立拔刀,吾对士兵曰:“吾等非姑墨人。”
为首者不信,令擒之。吾颔首示意,戎瑾挥刀斩其首领,吾亦拔剑刺向余者。
俄而,士兵皆倒。百姓出,竟向吾等叩谢。戎瑾惊,吾急扶之,曰:“小事耳。”
百姓盛邀吾等至家休憩,吾权衡后允之。连日赶路,吾等未得安睡,实需休整。
夜半吾醒,见戎瑾趴于床边。彼迷糊曰:“吾难寐,伴君侧方安,又不敢上床扰君。”
吾好气又好笑,令其卧吾旁。彼目骤亮,谢后小心躺下,喃喃:“主人善哉。”
……
次日,吾等辞百姓,奔赴战场。戎瑾默默随吾,类当年之鬼宇,然又不同,彼唯尽力护吾。
至战场正值休战,吾等绕过姑墨军营往乌兹军营。过姑墨军营,竟闻婴儿啼声,吾心忧,前线局势比吾预想更复杂。
河中尸臭与血腥之气相混,令人作呕。吾掩鼻急行,唯盼速至乌兹军营问情。
吾知西方为艾希统兵,彼憨厚厌战,若非绝境,岂会擅自出兵?
吾入将领军帐,戎瑾随后。众人正议,见吾突入,皆停视吾,有人拔剑。
戎瑾立上前护吾,忽一粗犷之声惊喜呼:“将军!汝至矣!”
继而吾被一身高两米大汉抱,彼向众人言:“此乃吾等总将军,胤魁,吾亦听其令。”
众人向我行礼。寒暄罢,吾正色问:“艾希,战况若何?”
众人神色怪异,艾希面色骤白,身形消瘦,黑眼圈浓重。
彼犹豫久而言:“战况尚可,数战皆胜。”
吾皱眉曰:“汝之神色,仿若将全军覆没。”
艾希低头不语,吾料此事与姑墨军营婴儿啼声有关。彼不欲言,吾乃问他将:“汝等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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