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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罅隙突生兮,愿君安好

当夜果宁谧,吾等宿于空屋,虽血腥味刺鼻,然尚可蔽风雨,吾等非矜贵之人,便权且安歇。

次日平旦,吾等即发。闻言卿道,此番行动大捷,诛若羌王及数位储嗣,诸方势力纷争,觊觎王位,若羌一时大乱。其前线军多日音信皆无,想必已为库罗所破。

形势大好,吾等遂径直北上,欲与大军会合。彼来时虽仓促,然亦筹谋周详,备两马以便换乘。

北上路遥,戎瑾身负箭伤,吾欲与共乘,然其坚辞,吾无奈从之,且缓行以顾其伤。

至午,出若羌皇城,行至河畔,稍作休憩。忽有苍鹰盘旋,乃言卿之鹰也。想必吾被掳后,此鹰归乌兹军驻地未寻到吾,故而往寻言卿,往来耽搁多日。

吾急视鹰足,然空空如也,流红竟未回信,想必仍在嗔怒,不愿理吾。

吾默然而立,抿唇无语。言卿望吾,神色满是不忍。吾曰:“吾往盥洗。”戎瑾唤吾,吾未应。吾行至河畔远处,不欲令彼等见吾狼狈之态。

泪忽潸然,吾忙掬水洗面,然泪如泉涌,难以抑制。吾心痛欲裂,仿若心被剜去。

“主人……”不知何时,戎瑾至吾侧,以洁净手帕拭吾嘴角血迹,温言曰:“戎瑾必常伴主人左右。”

吾回首视之,其目光温柔而深情,吾不敢直视,垂眸谢之。

戎瑾微怔,旋即展颜,笑意温和。吾未敢久视,起身曰:“速行,与大军会合,未知库罗近况如何。”

此后行程顺遂,库罗行事果决,旬余间已挥军直逼若羌腹地。两日后,与库罗相逢,其见吾安然,欣喜异常。闻其言,吾被掳后,全军激愤,誓救吾回,故而进军迅猛。

此时,楼兰军复至,领军者乃郑洋。其引吾至旁,神色凝重曰:“将军,速归!太子殿下归后恸哭不止,无人能抚,君上忧心如焚。”

吾忙问:“流红可有言语?”郑洋摇头,称唯吾能安太子之心。

吾喟然长叹,雪大哥之逝,对流红打击甚重。又问:“流红常居室内乎?”郑洋首肯,复忆起一事曰:“非也,数日前,太子得一书,当日心情颇佳,食量大增,此前皆食欲不振。”

吾闻之,心中稍安,或其忘复吾信,已谅吾矣。乃对郑洋曰:“吾已知,当速归。”

大局既定,若羌覆灭只在旦夕。吾与戎瑾当日别言卿,策马北上。六日后抵皇城,吾直奔流红居所,侍卫未阻,戎瑾则于旁静候。

至其房门前,吾心跳剧急,抬手叩门,手因激动而颤。方叩门,内中怒喝:“滚!”吾一惊,仍再叩门,平心静气曰:“流红,是吾。”

“小花?”流红之声,含疑惑、惊喜与一丝委屈。吾下意识推门,却见门反锁,心中酸涩。

吾听屋内动静,知其下床奔来,至门前却迟疑,声中满是失落:“小花,吾今不欲见汝,待日后吧……”

吾柔声曰:“流红,吾知汝哀恸,当保重身体,按时饮食、安寝,勿忤逆父王。待汝想见吾,至军营寻吾,吾必相候。”

言罢,吾怅然而去,既其不欲见,吾留之反增其厌。

吾神思恍惚而出,戎瑾果候于外。其见吾神色有异,面露忧色。吾曰:“先谒楼兰王,言卿令流红受挫,此事难善终。”

戎瑾见吾头痛发作,未多言,默默随行。吾顾视之,见其眼眶湿润,不敢对视,嘱曰:“汝于殿外候之,无论殿内何事,皆勿介入,待吾即可。”

戎瑾踌躇曰:“主人,汝伤未愈,不可再遭伤害……”吾摇头曰:“无妨,彼不至害吾。有汝护吾,不必忧心。”

俄而,至归海静穆殿前,吾方欲下跪,王已出,其容色清减,神色忧郁。吾一怔,竟未及跪。

归海静穆笑曰:“爱卿欲跪本皇乎?为何又止?”吾嘴角微抽,下跪请罪:“罪臣特来向君上请罪。”

“请罪?”其语未含怒意,却令吾不安。王坐于阶上,抚颔曰:“且言所犯何罪,言对再罚,言错本皇为汝补之。”

吾无奈,乃言:“臣攻精绝时未防偷袭,致大皇子罹难,此罪一;未善处与太子之关系,使其终日抑郁,此罪二;乌兹、楼兰冲突时,未及时制止,令君上为难,此罪三;未及时归而请罪,此罪四。臣罪无可恕,不求宽宥,唯愿君上息怒。”

王闻毕,颔首令吾起。吾方以为无事,却闻王命:“来人,拿下!”

吾未反抗,任侍卫制吾。归海静穆至吾前,抬吾颔,笑曰:“汝屡求罚,本皇今成全汝,三十大板,望汝能扛。”

吾大惊,待醒神已被架起。见戎瑾欲冲来,吾摇首止之。

俄而被拖至行刑处,缚于长凳。戎瑾随至,满面忧色。第一板猝然落下,板上尖刺森然,剧痛钻心,吾咬牙强忍。

板板接踵,疼痛愈烈,吾握拳以分神。头痛亦加剧,竟甚于体痛。

至后,痛已麻木,吾幸未出声。戎瑾奔来解绳,吾目不能视物,然觉其泣,热泪滴于吾手背。

其扶吾起,泣曰:“主人……”吾起身,血顺腿而下,臀已无知觉,腿亦难动。

吾回首向归海静穆曰:“谢君上不杀之恩。”

戎瑾扶吾缓行,其泪如泉涌。吾抬手拭其泪曰:“莫哭。”然吾言毕,其泪更甚。吾无奈曰:“汝再哭,吾亦哭矣。”

戎瑾哽咽曰:“主人,戎瑾不解。彼等待汝不善,汝为何来此?”

吾一怔,曰:“往昔非如此。罢了,勿论此事。”

戎瑾又问:“主人,可曾思离去?”

吾沉默良久,曰:“思之,然无处可去。”

戎瑾臂紧搂吾,曰:“数月前,主人言楼兰王乃仁君,有抱负、有实力,言外间世界美好,彼时戎瑾甚为期待。然今所见,生灵涂炭,尽是利益交换,与主人所言大相径庭。戎瑾惶恐,惧有朝一日失主人。”言罢,泪又簌簌而下。

吾喟然叹曰:“皆为生存,孰是孰非?”

吾重伤,戎瑾相护,行缓。

吾力乏,几被其拖行。

彼虽不语,扶吾手微颤,吾知其隐怒之烈。

然乱世之中,又能如何?

忖其先随乌孙苏弥,或未遇此等事。

初觉苏弥为暴,其下戎瑾却善,真令吾不知如何言说。

至军营,孙裕见吾,掷枪疾至,欲言又止,助戎瑾扶吾,言君上久未如此罚人。

孙翼亦至,吾摇头示意勿问。

犯错当罚,费力求榻,稍感舒坦。

孙裕取药,吾头痛睡去,未待其归。

身坠虚空,不知时日,意识渐轻。

再醒为晨,不知过几日。

自若羌归,吾浑噩,不知是心恙、药异,还是刀伤遗患,只觉身乏,力不从心。

醒时趴卧,浑身酸痛,唤戎瑾欲饮水。

未及翻身,被人翻回,非戎瑾声,言勿动防感染。

来者归海静穆,吾猜出后,怨其才罚又至。

吾渴难耐,接水致谢。

其言吾生分,坐吾旁凝视,眼神不明,吾不愿多想。

此番受罚,方知其重用吾只因有用,待无用必弃。

吾欲其离,其却捏吾脸、揉吾发,问吾是否生气。

吾怒,其打断吾言,称来道歉却又漫不经心。

吾拒之,言君臣有别,盼其速离。

其无奈,终叹而走。

吾欲伤愈后离,却因流红之事踌躇。

此时头痛如蚁噬,疑中蛊,又觉非是,不知为何,遂止思绪。

戎瑾至,脸色不佳,对归海静穆不满却无奈。

其握吾手,眼神温柔,吾抽手言需卧床养伤。

其欲言又止,劝吾速离,神色纠结悲伤。

吾觉其有事瞒,逼问之下,其跪地称唐突。

吾言为友不必跪,其站起仍欲言又止。

吾见其脸色差,问其是否不适,其称只担心吾。

后半月,其照顾吾,吾不安,知其隐瞒,问孙裕、孙翼无果。

吾身体稍愈,寻戎瑾不得。

其再来时,郑洋至。

戎瑾退下,郑洋见吾伤,称君上从未如此罚人,吾不愿谈。

问乌兹国事后,托其请医师,因其与戎瑾交涉少,刚归不知事。

医师称戎瑾患胃病,调养可愈。

吾见戎瑾,言其应注意作息,其乖乖称是。

数日后,戎瑾脸色好转,吾心稍安。

吾欲带其离,予全新未来。

吾身体痊愈,外出增多,见其与将士熟络,人缘颇好。

一日傍晚,吾提酒归,邀戎瑾山顶共饮。

途中问其是否喜此处,其劝吾速离,称昆弥曾言若吾无处可去,可往乌孙。

吾应下,待事了同去。

山顶饮酒,吾言坏情绪影响他,其称无妨。

又言与吾同行有意义,不感委屈。

吾问其是否盼吾离,其称是,且语气忧郁。

吾问狐狸为何狡猾,其答野外沙狐难逃脱,逗吾大笑。

后其称困欲归,吾起身时,发现肩膀有血。

吾惊觉有异,寻之,于原地见其中毒濒死。

其劝吾去乌孙,称归海静穆不配吾温柔,言罢无声。

吾方知其之前非笑,而是落泪,悲痛万分 。

吾方罹头疼之疾,痛不可当,适值挚友戎瑾溘然长逝,天地为之旋,神魂几欲颠倒,竟无暇沉湎悲恸。

自龆龀之际,便周旋于生死之间,愈觉生命之弥足珍贵。

然此番变故,宛如迅雷不及掩耳,虽察其中疑窦丛生,却如捕风捉影,难觅其根源所在。

吾虽殚精竭虑,筹谋应对之策,怎奈人力有时而穷,终是枉费心机。

强忍着剧痛,将戎瑾抱于怀中,顿觉成年男子体魄沉雄,不禁喟然长叹。

苦思究竟何处出了差池,又于何时遭人暗中毒害,奈何思绪愈深,头痛愈发剧烈,犹如万针攒刺,不得已只能作罢。

夜幕深沉,宛如墨染,吾心怀悲戚,如坠深渊,脚步沉重迟缓,每一步都似灌了铅。

本欲携他奔赴那广袤无垠的天地,追寻自由与希望,岂料命运弄人,他竟英年早逝,生命如流星般戛然而止。

及至军营,臂膀酸麻不堪,全然失去知觉,大脑亦仿若被寒霜冻结,一片空白,思维凝滞。

营中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孙裕见吾归来,神色惊惶失措,犹如惊弓之鸟,欲言又止,神色闪烁。

吾一望便知其心中藏有隐情,未等他开口,便沉声道:“毋庸多言,速备柴火。”

吾欲将戎瑾尸身火化,使其魂归天地,亦决意奔赴乌孙,送他魂归桑梓故里。

孙裕惊愕得瞠目结舌,似觉吾竟如此豁达,不计前嫌,实在不可思议,旋即转身匆匆离去。

此时,吾心出奇地平静,仿若早已洞悉这一结局,仿佛这便是吾一直以来所担忧、所预料的最坏境况。

吾暗自自责,早该察觉戎瑾性情倔强,不应轻易为其言辞所蒙蔽。

吾步入营帐,将戎瑾安置于床榻之上,随后取水为其擦拭身上的斑斑血迹。

心中不禁苦笑,回首此生,伺候他人竟皆是为了他。

出得营帐,却见将士们整齐伫立,犹如受罚的士卒,神色肃穆。

吾心中疑惑丛生,实在不知戎瑾究竟用了何种手段,竟能令众人齐心协力,将吾蒙在鼓里。

熊熊烈火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军营,也照亮了吾等送他最后一程的路。

吾潸然泪下,低声喃喃:“愿汝于彼世,万事顺遂如意,莫再如此隐忍克制。”

然而,火势虽猛,却未能将其骨骼完全烧化,待后续处理完毕,已然至次日清晨。

吾彻夜未眠,一夜无寐,心中满是对挚友的思念与愧疚。

清晨,吾前往集市,购置马嚼、马鞍、马蹄铁等物,决心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此地已再无吾所留恋之物,晨曦(马名)虽素来不愿佩戴鞍具,然而前路迢迢,吾不能任由其随性而为。

或许是它感知到了吾的心意,此次竟未作反抗。

夜晚,吾以祭奠戎瑾为由,将众将士灌醉,随后毅然弃下兵符,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吾先至流红的居所之外,示意守卫噤声,莫要惊扰。

吾静静地伫立片刻,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随后转身离去,心中暗自期盼,日后定有机会能与他相拥。

吾于大漠之中缓缓前行,欲顺路前往祖坟,祭拜先祖。

如此行了三日,一路上渺无人烟,仿若置身于荒芜的世界。

忽一日,远远瞥见一孤身步行之人影,心中顿时警觉,疑其为人面熊。

吾幼时曾听闻叔叔讲述,人面熊生性狡黠,智商颇高,能模仿人类的举止动作,远远望去,与常人几无差别。

那人影向吾招手示意,吾心中忌惮,正欲拨转马头离去,却见另一人朝着那人影飞奔而去。眼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大,竟是朝着吾的方向奔来。

吾急忙取下弓箭,弯弓搭箭,瞄准人面熊的双眼,利箭离弦,瞬间射瞎其双眼。

人面熊发出震天的怒吼,声如雷霆,震得人耳鼓生疼,□□的马儿亦受惊不小,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吾掀翻在地。

吾紧紧握住缰绳,稳住身形,随后翻身下马,决心与那人联手抗敌。

那人高呼:“小友,速来助我一臂之力!”

其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少年的朝气与活力。

吾见他背负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刀刃呈一段一段的,手中又握持着另一柄弯刀。

此人出手敏捷,以链刃缠住人面熊的脖颈,同时呼喊吾缠住人面熊的熊掌。

吾知晓链刃这等兵器,既可当作刀来近身搏斗,又可当作鞭子远距离攻击,变化多端。

于是依言而行,挥动链刃朝着人面熊的手腕甩去。

人面熊力大无穷,仅仅凭借蛮力,便将来人逼得步步后退。

吾等与它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苦斗,每一招每一式都关乎生死。

正在激斗之时,天空突然风云变幻,一场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吾等在风沙中岌岌可危,险些被黄沙掩埋。

待沙尘暴停歇,人面熊似乎已然毙命。那人伸手将吾从沙堆中拉出,随后欲为吾寻找遗失的宝剑,又欲将自己的链刃赠予吾,吾婉言谢绝。

正当吾欲启程赶路之时,那人热情相邀,欲与吾结伴同行。

吾心中权衡利弊,念及前路艰险,有人相伴或许能多一份照应,于是点头应允。

此人名叫夏赫提亚尔,自称来自日月教,吾此前从未听闻此教。

他听闻吾欲先北上,而后奔赴乌孙,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吾欲寻找失散的马儿,夏赫提亚尔闭目凝神,片刻后告知吾,北方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马背上无人,想必是吾的马儿,此刻正朝着我们飞奔而来。

不多时,马儿果然归来。

夏赫提亚尔提议食用人面熊的肉,吾思量之后,便依从了他。

夜晚,夏赫提亚尔在篝火旁烤肉,一边烤,一边与吾谈及一则传说,称若将可食之物点燃,火势经久不灭,便是与鬼同席而坐。

言罢,篝火的火焰突然蹿得更高,恰在此时,一只金红色的小蝴蝶翩翩飞来,落在吾的肩头。

夏赫提亚尔见状,神色大变,称刚离世之人倘若心有留恋,便会附身于蝴蝶之上,前来相见。

吾听闻此言,不禁想起戎瑾,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他亦感慨长叹,鬼怪或许正是他人日思夜想却难以相见之人。

未几,肉熟,香溢于野。

小夏炙技卓绝,虽无佐料,然入口甘美,味绕舌间,令人馋涎难禁 ,食之忘忧。

俄而,金红之蝶杳然,小夏曰:“逝者知君安,故释念而去。”

是夜,吾与小夏轮值守夜,彼值上夜,吾值下夜。

吾疲甚,先卧榻而眠,念其纯善,类言卿之天真,不疑有诈 。

未及梦酣,即被唤醒。

吾蹙额而起,见小夏目若朗星,曰:“小胤,时已至,吾且眠。”

吾应曰:“善。”

此地夜险,燃火以御兽,然夜寒,又恐稳火引危兽。

轮值之守,实乃保命之要。

未久,晨曦惊嘶,躁而踱步。

吾知险近,遂半蹲,手抚腰侧短剑,目眦尽裂,紧盯暗处。

俄见一魁伟之影渐近,且挥手相招。

吾心惶惶,头皮如麻,急示意晨曦速遁。

其人影不顾奔逃之晨曦,径朝吾等来。

一人、二人、三人……吾不敢再视,暗处不知凡几!

吾手颤栗,轻摇小夏,不敢稍动。

吾忽悟,此地或食匮,熊群暂聚觅食,而吾等所屠之熊,恐属其族,今必遭其仇!

幸小夏醒,觉氛围异常。

吾于其掌心书“几何”,见其容惨然,手亦抖,复书“二十有一”。

吾忧心如焚,又书“奈何”,小夏眉锁,先书“走为上策”,旋即摇首,改书“唯死战耳,无非一死”。

吾颔首,书“死生无畏”,紧攥短剑,心跳如鼓。

小夏又书“见幼崽乎?先诛之”,吾见其目中决绝,亦点头。

吾缓气息,蓄势待发,目注黑影。

及黑熊现,小夏怒喝:“动手!”

其施轻功,链刃缠一熊崽之颈,利刃穿喉,熊崽惨嚎。

吾亦展轻功,短剑贯入另一熊崽颅顶,蹴而飞之,鲜血溅面。

小夏双手握刀柄,掷熊崽击扑来大熊。

熊群震怒,吾等深陷重围,仓惶闪躲。

吾杀一熊崽,抛其击熊,却遭熊掌掴击,背若火烧。

小夏亦负创,然斗志弥坚,双持链刃,与熊鏖战。

吾等以寡敌众,危如累卵。

正危急间,忽现二壮士,身高丈余,赤手搏熊,拳拳到肉,力可拔山。

其一拦腰抱吾,救吾于险,旋即再战。

吾见二人貌肖,乃孪生兄弟,双手戴金属拳套,勇冠三军。

黑熊虽力巨,然不敌二人,节节败退。

吾目眩神迷,终难支,昏昏睡去。

再醒时,强光刺目。

小夏于旁炙肉,身缠素缟。

吾问:“彼二人安在?”

小夏面露难色,摇首曰:“不知,吾醒后,未见其踪。”

又递肉与吾,言:“若非熊尸,吾以为梦也。”

吾喟然:“其力之强,非常人可及!”

小夏亦叹:“与黑熊硬撼,真乃神人!”

吾问:“可尽诛黑熊?”

小夏摇首:“共十具尸身,连吾等所杀六熊崽,未全诛,应是逐之。”

又言:“此地不可久留,熊或复来,饱食速离。”

吾颔首称是。

稍作整顿,待晨曦归,吾等启行。

此后五日,一路顺遂,刻意避城邦。

行至日中,见巨瓶树,吾等皆疲,欲休憩。

小夏坐吾旁,忽曰:“小胤哥哥,许吾枕君膝而眠,吾半月未安寝……”

吾心怜之,许之。

小夏甫睡,忽惊起,手握链刃,目注远方。

吾问:“何事?”

小夏细听后答:“五百步外两人乘马而来,一人善武,负重剑,二十余岁;一人不谙武事,十六岁左右,不知善恶……”

未几,又道:“彼等去矣,或为过客。”

吾将睡,小夏又言:“彼等停于三百步处。”

吾望之,唯见影影绰绰,未久,影逝。

小夏道:“去矣。”

旋即问:“君好男色乎?”

吾愕然,小夏又问:“君与爱侣龃龉而逃乎?”

见吾惑,曰:“适彼二人皆男,君又现此神情,吾猜之无误。”

吾不禁哂,反问:“知吾如此,犹近吾,不惧染乎?”

小夏笑拽吾发:“染又何妨,君貌若潘安,谁能不动心?”

吾不欲多言,闭目曰:“有暇思此,不如安歇,前路漫漫。”

小夏又喃喃:“美人哥哥,君面善。”

吾未应。

后至祖坟所在雪山,本不欲小夏同往,然自度难登顶,便许之。

有小夏相佐,武功卓绝的他助我削减诸多阻碍,原本至少七日的路程,仅用五日便登顶。

内中之事,不可使小夏涉,吾令其在外候,言去去即返。

此次乃例行查看,不必久滞,且外寒,小夏恐难禁受。

至内,寒气砭骨,吾搓手至鬼宇冰棺前,屈膝而跪。

其犹往昔,静卧其中,寒使肌肤近于透明,然灵气不减,仿若俄顷便会坐起唤吾“花魁”。

思念如潮,泪如雨下。

虽前作诸般心理,见其瞬,仍鼻酸泪崩。

吾拭泪,趴棺哽咽:“鬼宇,吾甚念君。”

“近岁事繁,不知从何说起……君知否,君去后,乌舛日思君,眉眼皆哀。其右臂被断,却缄口不言。”

“其衰甚,初归时,吾几不敢认。还有流红……”言及流红,泪再涌,“他……吾……不知如何是好。”

“君若知,定笑吾。吾将往乌孙,君识乌孙苏弥乎?”寂然无声,唯吾自语。

“天地虽广,吾将何之……君何只伴吾须臾?昔吾只需随君后,今前路茫茫,吾将安适……”

无人应答,满心惘然。

未久留,速出与小夏离去。

路上已耽搁多日,需尽快至乌孙,处理诸事,而后离去。

此后,纵遇刀山火海,亦不敢却。

吾方十九,年少即为资本,纵有舛错,亦有重来之机。

吾志在扬名,异日凭己力立于万林之巅。

近乌孙,边境少寇,因其全民皆兵。

终至城邦,吾与小夏宿客栈,又五日至赤谷城。

念及将见乌孙苏弥,心中忐忑。

若其再邀,吾复拒乎?

吾不知。

报信者易为女子,忆及上次彬彬有礼的戎瑾,令人难忘。

宫中女子无灵气,亦不识吾,闻吾求见乌孙苏弥,不问缘由,便回禀。

小夏撞吾肘,紧张问:“可妥?”

吾颔首:“放心,乌孙王通情达理。”

小夏惊曰:“通情达理?两年前,有丈二大汉犯其威,乌孙王一拳碎其颅,脑浆迸裂,此谓通情达理?”

吾难以想象,晃首驱念,道:“他人尚可,唯……稍暴,好嬉闹,以生命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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