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刚刚结束的任务让她浑身酸痛,骨头仿佛被拆散了又重新拼接回去。
她靠在门框上,短暂地闭上双眼,感受着胸口起伏的呼吸。黑夜中的寂静笼罩着她,冷冷的空气从窗缝中渗透进来,感到一丝丝刺骨的寒意。
八木沢秋脱下外衣,原本修长而有力的手臂此刻仿佛变得无比沉重,她的肩膀不由得微微颤抖。草绿色的夹克上沾染了任务中斑驳的灰尘和血迹,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铁锈味。
秋蹙了蹙眉,将外套随手丢到一旁,缓慢地坐到床边。她抬起手,揉了揉紧绷的肩膀,疲倦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令她几乎无法思考。
任务的画面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回——那些交错的刀光、激烈的枪声,还有敌人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必须一击制敌,必须全力以赴。但每次任务后,都无法避免这种深切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深处的枯竭感。
那种挥之不去的空虚让她无比疲惫,仿佛灵魂都被掏空了一般。
秋低下头,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手指上依旧残留着战斗的余温,掌心的汗水冷却后,黏腻而冰冷。
秋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无论如何,心中的疲倦依然如影随形。
她将自己缓缓放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到床垫轻微的下陷。秋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可是疲惫之下却夹杂着一丝不安和无助,让她无法真正放松。
房间里的空气静谧而冷清,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回荡,像是黑夜中唯一的存在。
过了许久,秋终于调整了呼吸,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任由沉重的倦意将她逐渐拖入深沉的黑暗中。
少女闭上双眼,窗外夜色静谧,横滨的街灯若隐若现地闪烁。此刻,思绪仿佛被街灯牵引,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
秋曾拥有一个小小的家,一个并不富裕但温馨的家庭,家里弥漫着母亲温柔的笑声和父亲宽厚的陪伴。
那时的她,天真无忧,总以为幸福就是理所应当的,然而命运却没有让她享有太久的安宁。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母亲突如其来的病痛打破了家中的平静。
秋至今清晰地记得母亲倒下的那一刻,明亮的眼眸突然黯淡,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父亲慌乱无措,而秋站在母亲的床边,小小的秋拉着母亲冰冷的手,指尖颤抖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心中无声地喊着‘不要离开我’。
然而母亲的温度却逐渐消失,像凋零的花瓣一般离她而去。
母亲离世的那一夜,秋蜷缩在母亲的床边,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一遍遍地轻声呼唤母亲的名字,期盼着母亲能再次回应她,但回应的只有空洞的沉默,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深深烙印在秋幼小的心灵里。
母亲的离去让她的父亲一蹶不振,整日酗酒麻痹自己。原本慈祥的父亲变得冷漠而暴躁,曾经满怀温柔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总是在深夜醉醺醺地回家,摇摇晃晃地跌倒在门口,有时甚至会用粗暴的语气呵斥秋,指责她是一个不祥的存在。
秋不懂父亲为何变成了这样,她只是害怕,害怕那个曾经保护她的父亲变成了陌生人。
生活逐渐变得灰暗,每天回到家,迎接秋的不是温暖的晚餐,而是父亲醉酒后散落一地的酒瓶和浑浊的空气。
她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家中凌乱的场景,将父亲摔碎的酒瓶捡起,轻轻地扔进垃圾桶,生怕弄出一点响动。
她开始学会在角落里蜷缩着,不再奢求拥抱和温暖,只希望生活能平静一点,不再让她的心一再破碎。
几个月后,父亲在一次酗酒后突发心脏病,离开了人世。
那是个阴冷的雨夜,秋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等着父亲的怒骂声。
可她等了很久,门外却再也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心头一阵不安,推开门,看到父亲倒在雨中,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已经失去了呼吸。
父亲的葬礼上,秋孤零零地站在墓碑前,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望着父亲的墓碑,眼神空洞。
曾经她以为父亲会一直在她身边,即便母亲不在了,依旧有父亲,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她,孤单才是人生的常态。
亲戚们远远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同情却冷淡的表情,仿佛她只是一个累赘,一个无处安放的包袱。
葬礼结束后,秋被远房亲戚收养,开始了在陌生人家的生活。然而,亲戚们对她并没有多么温暖的接纳。
在秋的记忆中,那段辗转亲戚家、被冷漠对待的日子模糊而漫长,像是拉扯不清的阴影。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住过几户人家,也记不清那些亲戚的面孔。
唯一深刻的,是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无论在哪里,她都是多余的、无足轻重的存在。
八木沢秋第一次被送往远方的姑妈家时,年幼的她还带着一丝憧憬,心底天真地渴望在新家能找到些许温暖。然而,现实却无情地撕碎了她的幻想。
姑妈家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她与整个家庭隔绝开来。她被安排在角落的小房间里,门总是虚掩着,像是害怕她会随时离开,却从不让她真正融入家中。
每当晚餐时间,姑妈总是冷淡地将食物放在她面前,话语简单而机械,眼神从不在她身上停留。
秋逐渐明白,这个家只是勉强接纳了她的存在,却并不欢迎她。
后来,姑妈不知何故,将她托付给了更远的亲戚——一个素未谋面的叔叔。在叔叔家,秋依旧是孤单的异客。
叔叔和婶婶的孩子总是充满敌意,甚至时不时嘲弄她的身世,让她无地自容。每当秋试图在角落里安静地存在,却总会招来他们有意无意的冷嘲热讽。
房间更加狭小,也更加暗淡,窗户透不进一丝阳光,仿佛这个家庭也从未打算让她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从姑妈家到叔叔家,再到更多更远的亲戚,每一处新的地方,秋都带着最后的希冀和一点点脆弱的信任,却都在冰冷的目光中渐渐崩塌。
秋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在冷漠和疏离中默默生活,不再主动去接触别人。她心中逐渐生出一种强烈的抵触,甚至对亲情这个词都产生了不信任。
终于有一天,她被告知又要转去一个更远的亲戚家。
那一刻,秋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和疲惫。她不再期望任何人,也不再等待任何温暖。
她决心不再依赖那些冷漠的亲戚,不再把自己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
于是,在一个清晨,趁着家中无人的时候,秋悄悄收拾了仅有的几件衣物,离开了那个房间,离开了她从未被接受过的“家”。
横滨的街头初看繁华热闹,流光溢彩的霓虹灯让夜晚变得如白昼般明亮。
可秋很快发现,这份繁华下隐藏的却是冷漠和无情。
在大街小巷间流浪的日子,她感到整个城市对她冷眼相待。行人来去匆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独自流浪的小女孩,她就像被世界抛弃的孤影,穿梭在霓虹灯下却从未被看见。
饥饿成了每日的困扰,冬夜的寒冷让她缩成一团,靠着角落的墙壁蜷缩取暖。她学会了在街头捡拾被丢弃的食物,学会了寻找废弃的纸箱来御寒。
在一次被其他流浪儿童抢走食物后,秋意识到,她必须保护自己。
她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找一些偏僻却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夜。她学会在陌生人靠近时下意识地警惕,学会在危险中保护自己,躲开那些可能对她不怀好意的目光。
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中,秋逐渐长大,逐渐懂得了自我保护。她不再期望他人的帮助,也不再奢求温暖,不再轻易向任何人敞开内心。
她明白,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秋独自流浪在横滨的街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生存的挣扎,直到她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
她早已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无论是饥寒还是孤独都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城市的霓虹灯下,身影渐渐变得和阴影融为一体,眼神冷静且疏离,似乎已经不再渴望温暖的触碰。
就在一个寒冷的傍晚,秋蜷缩在一处破旧建筑的角落里,正准备将一块硬面包塞入口中,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靠近。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神经敏感地捕捉到每一丝动静。不一会儿,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衣着破旧却眼神坚定。
他们没有像普通人那样露出同情或厌恶的表情,而是带着一种似乎是了解的眼神,默默注视着秋。
“你一个人?”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关切,但也夹杂着一丝试探。
秋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们,习惯性地保持着距离。
见她不说话,男孩又继续道:“不用害怕,我们是‘羊’的成员,都是像你这样的孩子。要来我们这里吗?”
他的话音很轻,带着些许温和的意味,仿佛生怕惊扰到她。
秋闻言微微一愣,内心深处隐约动摇,但她依旧没有松懈,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几人。
“‘羊’是我们这些被世界遗弃的孩子的归宿。”另一个稍小的孩子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豪和不屈。
“我们虽然没有家,但大家都彼此照顾,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这些话像是一股温暖的气流,慢慢渗透进秋的心底。
流浪的日子里,她见过太多冰冷和疏离,早已对他人的好意保持戒备。然而,“羊”这个名字带来的微弱温暖,却让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开始松动。
最终,秋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带我走?”
那个年长的男孩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某种坚定。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羊’是我们这些被遗弃者唯一的家园。”
他伸出手,朝秋的方向递来,等候着她的回应。
在这冷风凛冽的夜晚,秋紧紧攥着面包的手逐渐放松,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终于轻轻地伸出手,触碰到男孩的掌心。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温度,那是独自流浪以来从未感受到的归属感。
加入“羊”之后,秋逐渐适应了这个新的生活。
和她一样流浪的孩子们并非总是友善,但也并没有对她抱有敌意,他们彼此间的相处方式简单直接,尊重彼此的空间。
在“羊”中,秋不再需要为食物而奔波,也不再被冷眼旁观。她的生活逐渐稳定,内心也开始缓缓放松。
她学会了团队的合作,跟着“羊”里的孩子们一同探索城市的角落,收集能用的物资和食物。
尽管“羊”不富裕,但每个人都尽可能地帮助彼此。在这样的环境下,秋的警惕逐渐放松下来,冷漠的外壳缓缓融化。她开始习惯与他人共处,接受他们的帮助,也尝试去帮助别人。
然而,秋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和谨慎。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完全依赖任何人,即使是“羊”,依旧要靠自己的能力生存。
她把从街头学到的自我保护技能融入了日常,迅速掌握了在团队中生存的方式,甚至很快成为了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直到有一天,秋在“羊”和其他组织的冲突中无意中激发了异能力——朝夕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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