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中原中也进门时下意识先将视线投注在沙发上。
人还在……不对，人呢！？
他实打实惊了一刹，紧接着看到了沙发背后戳出来的两条腿。
“？”
他迷惑地绕过去，眼前出现了一条呈现直角弯折倒立的青花鱼。游戏的音效噼里啪啦，打得还挺激烈的。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他痛苦地扭过头，全当没见过这种怪东西。
买回来的砂锅悬浮在手边不远，中原中也盯着天花板脱下帽子大衣和手套，又盯着天花板拆开砂锅的包装，全程以仰视的角度就这样回到了料理台。
嗯，蟹肉砂锅不难做，就是炖起来时间不短，他垂下眸清洗食材，气场安然平和，像是刚才的确什么都没看到过。
打完一个阶段，太宰治幽幽从沙发后冒了个头，头的旁边还有两只脚，两条胳膊举着游戏机从旁边绕过来，手指依然在按照惯性操作按键。
中原中也手里的螃蟹滑进了水池里。
“太宰。”他冷静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脑袋敷衍地回答。
中原中也原地站了会，他看到翻倒的螃蟹在水池里挥舞六条尖细的腿，两支触角式的眼珠努力向上方伸缩旋转。
说真的，那家伙大概是个螃蟹妖怪。
他伸手，微不可查的黑红色闪过，给螃蟹来了个痛快。
“今晚要在这边休息吗？”他顺口问，当然不排除是在刻意转开不该集中的注意力。
太宰治心跳骤停，差点没把游戏角色再度撂在boss房前。
好像不太妙。
他手忙脚乱补操作，扭成一团的身体在地上“咚”一声栽了个圈。
中原中也深深地皱眉。
他忍不住绕出来观望，心想但凡他那个倒霉首领能有这条鱼一半的柔软度，也不至于搞出那么多暗伤来。
到底还是看不下去地把人扔到沙发上摆正了。
太宰治绷着脸把游戏进程救回来。
解决烦心场面的中原中也神清气爽，回去挨个宰螃蟹时都勾着嘴角，倒是来这之后难得的好心情外显。
不大的房间里没了说话声，余下细碎的游戏音效与料理的断续动静，时间久了，炖煮海鲜的香气渐渐弥漫而出，并着温暖蒸腾的水汽。
一切的一切都被清晰地捕捉感知，包括另一个人的存在感从未如此鲜明。
太宰治抿着嘴角打出最后一个终结技，游戏通关的bgm高亢欢腾，比之惨烈的失败版本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是没什么成就感。
“我睡哪？”他偏头问。
窗边人影一如既往对着外面的景象出神。他似是惊醒，恍然眨了眨眼，而后快步走到锅前观察。
他开始往里加调料。
打开盖子后的香气愈发刺激食欲。
“这不是有沙发吗。”中原中也随意答道，“我看你挺喜欢的。”
太宰治无声叹气：“只有沙发啊。”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哦，不用管我。”
他倒了点白葡萄酒进去，开了大火做收尾，平静道：“你不是看到了吗，在这边我有点睡不着。”
“好了，过来吃饭。”滚烫的砂锅自己飞到桌子上，重力的异能在非战斗领域也是十分便利的种类。
哪是睡不着，是根本不睡。
太宰治拖沓地爬下沙发，趴在桌子边欣赏碗筷齐飞世俗定义上的闹鬼场面。
把国木田君叫过来说不定会很有趣。
虽然不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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