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文野】无法被解构的 > 第48章 第 48 章

第48章 第 48 章

弗吉尼亚的死亡是早有预谋,早到可能在他们初遇的时候就已定下。

可笑那么明显的漏洞,却让他误以为是外界因素——比如权力、比如织田作的影响造成的。

连死亡都要算计,真不愧是前辈。

织田作不记得杀过人,也不记得孩子们的死了。她篡改了他的记忆,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顾及这一点,还真是符合她性格的完美退场。

只有他。只有他被永远困在那个黄昏。

他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没有弗吉尼亚的梦。你看,他原以为梦醒了,结果可怕的是现实比梦更加荒诞。

那只该死的乌龟,原来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她到最后也拒绝了他的殉情邀约。

真过分,前辈。为什么永远对我这么残忍呢?

他低笑起来,肩膀颤抖,笑声逐渐变成嘶吼。周围的部下惊恐后退,无人敢靠近那个仿佛被恶鬼附身的少年干部。

弗吉尼亚的葬礼在一个雨天举行——森鸥外忽然澄清了她的叛逃,表示只是任务需要的布局。

而实际上,了解他的人很清楚,他需要尸体的归属权,用于换取最大的利益。

港口黑手党的高层悉数到场,黑色西装像一片移动的墓碑。森鸥外撑着伞站在最前方,表情肃穆得像在参加一场政治会谈。中也的帽子压得很低,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太宰没有打伞。

他站在人群边缘,雨水浸透绷带,渗进皮肤,冷得像她的手指最后触碰他时的温度。

棺材里是空的——她的身体被异能特务科收容了,据说那颗心脏仍在跳动,像一座永不停摆的钟。

港口黑手党提出的要求是:不得用于任何实验,否则不死不休。

那场谈判,异能特务科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说到“不死不休”那四个字时,在场几位干部身上翻涌的、实质性的杀意。

“真是过分啊……”太宰轻声说,声音散在雨里,“连尸体都不留给我。”

弗吉尼亚的办公室被封存了,钥匙在太宰手里。

他偶尔会去,坐在她的椅子上,翻看她没写完的报告,吃她抽屉里过期的草莓大福。那只叫“螃蟹”的乌龟被他养在办公桌上,每天按时投喂,像在执行某种宗教仪式。

某天,他在她的糖果罐里发现了更小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纸鹤。他看着底下那只与他随身带着的《心理评估》纸质相同的鹤,目光触及“让他恨我”四个字时凝结。

上面还有一只纸鹤翅膀上写着“致太宰,死后可阅”。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终没有拆开。

“现在才想道歉?晚了哦。”他把玻璃罐放回糖罐里,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除非你亲自回来,跪下来求我原谅。”

当然,没有回应。

后来他叛逃了,只带走了“螃蟹”和这罐纸鹤。

在这个被“最优解”笼罩的港口黑手党多呼吸一秒钟都让他觉得恶心啊。

流亡途中,他曾被敌对组织围剿,子弹本该贯穿他的心脏,却在最后一刻诡异地偏离轨道,擦着肋骨飞过。

那是他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

**

织田作之助在医院醒来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白色的天花板干净得刺眼。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完好无损,没有疼痛,没有伤口,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这很奇怪。

他记得自己应该死了——子弹贯穿胸膛的灼烧感,血液流失的冰冷,还有纪德最后释然的眼神。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你醒了。”太宰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织田作转头看他,黑发的少年干部眼下青黑,绷带下的眼睛暗沉无光,嘴角却挂着笑,像是某种刻意的表演。

“我……还活着?”织田作问。

“嗯,活得好好的。”太宰歪了歪头,“怎么,很失望?”

织田作沉默了一会儿,摇头。

“孩子们呢?”

“在餐厅二楼睡觉,很安全。”

“老板呢?”

“昨天还做了超辣咖喱,说等你出院了要请你吃。”

“……Mimic呢?”

“全灭了。”

织田作闭上眼,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违和感。

他应该死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死了。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活着?

出院后,织田作回到了那家西餐馆。

他站在西餐馆的二楼,看着咲乐和其他孩子们围坐在桌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动画片的剧情。他们不记得那辆燃烧的巴士,不记得枪声,不记得死亡。他们的记忆被完美地修正过,像一本被撕掉结局的书,翻过去,下一页仍然是平静的日常。

老板在楼下煮咖喱,香气顺着楼梯飘上来。他偶尔会抬头,冲织田作笑笑,问他今天要不要多加辣。

一切都很好。

——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他偶尔会在半夜惊醒,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枕下的枪,却想不起自己在防备什么。有时候,他会站在窗前,盯着远处的海平线发呆,直到晨光刺得眼睛发疼。

太宰说,这是战后创伤。

“战后?”织田作问。

太宰看着他,鸢色的眼睛深得像口枯井。

“是啊,Mimic的事,孩子们差点出事,你会留下PTSD也正常嘛。”

他记得孩子们是被黑手党的救援队及时救下的,Mimic的袭击有惊无险。

他记得自己虽然重伤,但被医疗组抢救了回来。

他记得弗吉尼亚“叛逃”,后来不知为何被平反,说是出差,但至今未归。

处处合理,处处透着违和。

他开始写小说。

不是以前构思的那部,而是一个新的故事——关于一个杀手,一个死去的少女,和一场被遗忘的黄昏。

可每次写到关键处,笔尖总会停顿,墨水晕染开,像一滩血迹、或者一滴泪水。

每当他怎么也下不去笔时,不知哪里来的风会吹动纸张,发出猎猎的声响。

“好慢啊织田作!”就像曾经会窝在沙发里催促他的少女。

某天夜里,他梦见一双金色的眼睛。

醒来时,发现稿纸上多了一行不属于自己的字迹:

“织田作,你的结局怎么还是那么蠢。”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晨光透进窗户,才轻轻合上笔记本。

偶尔,他会和太宰在Lupin喝酒。

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吾的座位空着,弗吉尼亚极少数来时坐过的位置也空着。

太宰比以前更安静了,常常盯着酒杯发呆,嘴角挂着笑,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有一次,织田作问他:“弗吉尼亚什么时候回来?”

太宰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谁知道呢,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带着一堆难吃的伴手礼。”

织田作点点头,没再追问。

可那天晚上,他路过港口黑手党大楼时,看见太宰一个人站在楼顶,风吹起他的外套,像一只濒死的鸟。

弗吉尼亚的死讯没多久传来,荒诞的死因,但竟然连太宰都接受了?他质问太宰,但他只是给他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纸鹤。没有署名,但其中一只的翅膀上用极小的字写着:“致织田作,死后可阅。”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终把它放进了抽屉最深处。

他隐约觉得,有些答案,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面对。

直到某天,他在整理孩子们的画时,发现了一张奇怪的涂鸦。

画上是五个孩子和一位金发的女性,背景却是燃烧的巴士和持枪的士兵。

咲乐歪着头看他:“是我们梦见的,作之助先生,我昨晚也梦见她了哦,她摸我的头呢。”

“我也是!”“我也一样!”孩子们纷纷附和。

织田作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忽然想起某个雨夜,梦里有人对他说:

——“织田作,千万不要为什么东西去拼命哦。”

——“我难过的话,你也会难过的。”

织田作在夜里潜入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抽调了相关记录,回去后他颤着手打开了那罐纸鹤。

全是空的,只有写着致织田作的那张拆开后写着:笨蛋。

他的小说卡在最后一章,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

编辑催了三次,最后无奈地说:“织田老师,主角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女孩?”

他盯着稿纸上干涸的墨水迹,忽然觉得口渴。

“我不知道。”他说,“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被找到。”

再后来,织田作之助终于写完了那本小说。

结局是杀手活了下来,死去的少女变成了一只金色的鸟,永远飞在黄昏的天空里。

合上稿纸时,他仿佛听见有人轻笑了一声,说:

“这不是能写好吗?”

**

雨下得很大。

中也站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顶层,手里的酒被他直接灌进嘴里,又倾倒在地。

楼下,黑色的人群像一群被雨水打湿的乌鸦,簇拥着那口空棺材。太宰那混蛋站在最边缘,淋得像个水鬼,绷带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个可笑的木乃伊。

中也嗤笑一声,把酒瓶砸在栏杆上。

“蠢货。”

他是在骂太宰,还是在骂自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她死了。

这个事实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胃上,让他几乎要弯下腰去。但他没有。

他是骄傲的重力使,在战场上就算内脏破碎也能啐出血沫碾碎敌人。

可这次,他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叛逃,莫名其妙的平反,死因更是连他都觉得好笑:什么叫死于超越者冲突?什么样的水平能让她那种能力像作弊一样的人死在对战里连一句遗言都传不出去?

实际上真实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曾直属于她的特别行动科递给他一个信封,写明了一切。

另外,他忽然想到,当年魏尔伦怎么可能那么大意地放过了旗会呢?根本就是有人用她那个该死的瞒过所有人的能力置办了一切,然后轻描淡写地装作举手之劳。

“中也,还是别把义气看得太重啦,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不得哭晕在我坟头吗~”在某次任务里,她一边给因为部下受伤而莽撞行事的他包扎伤口,一边用那气人的语气说。

他当时嗤笑一声,骂她神经病。

现在她真的死了。中也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辆被她改装过的机车还停在车库,减震系统完美到可笑——她连这种细节都算到了,却唯独没算到自己死后那种东西还有没有意义。

混蛋。

“干部会议,十分钟后。”

广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冷静得令人烦躁。中也“啧”了一声,转身下楼。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他影子像一把漆黑的刀。

会议室里,森鸥外坐在首位,脸上挂着那副永远看不透的假笑。尾崎红叶垂着眼,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太宰不在——那家伙自从葬礼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就算出现在大楼也是把自己关在她的办公室里,像个守墓的幽灵。

“关于弗吉尼亚干部的后续事宜……”

中也听不进去。他第一次对自己信任的首领产生了类似幻灭的感觉。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份报告上,上面盖着异能特务科的印章。“特异点稳定,暂无暴走风险”——哈,他们把她像标本一样泡在福尔马林里,还敢说这种屁话?

“中也君?”

森鸥外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中也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

“你的意见呢?”

中也扯了扯嘴角。

“我没什么意见。”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冷得像冰,“只要那群官僚别碰她。”

否则,他不介意让异能特务科尝尝“污浊”的滋味。

会议结束后,中也去了训练场。沙袋在重力的碾压下爆裂,填充物像雪花一样散落。他喘着气,汗水混着雨水从额角滑下。

“中也大人……”

一个部下战战兢兢地靠近,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弗、弗吉尼亚大人之前订的……说是给您的成人礼物。”

中也僵住了。

盒子里是一副手套,皮质柔软,内衬绣着一行小字:“别总用拳头砸墙。”

中也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

“混账……”

他戴上手套,一拳砸向墙壁。这次,指关节没有流血。

雨还在下。

那天晚上,中也去了曾经拽她去过的酒吧。

酒吧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在。中也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点了一杯她最讨厌的威士忌——酒精浓度高到能烧穿喉咙的那种。

“敬你。”他举杯,对着空气冷笑,“最差劲的前辈。”

酒液入喉,灼烧感从胃里一路烧到眼眶。

窗外,横滨的灯火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

中也想,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她改装机车时,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是想为了谁活下来的。

后来太宰那个混蛋叛逃了。带走了那只可笑的乌龟还有她办公室的钥匙。

中也冷笑着整理手套,一拳击穿了沙袋。

——下次见面,绝对要杀了你啊,混蛋。

这句话,不知是对太宰说的,还是对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骄阳似我(下)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