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分上下集,分别以这对翁婿视角产生,来自老牧童巴太和年轻牧童艾克拜尔的故事}
这一篇主要以巴太视角粗略讲了讲怎么教女婿追女儿。很抱歉我们的巴太心里只有文秀,所以大部分都是文秀,片尾还有小彩蛋。感谢上城士给我的灵感哈哈哈哈??
1.
说起来追文秀,起初并不容易。
(不好意思,我说文秀是因为文秀是我的呀!)
(这本来是我丫头找我问女婿怎么追她的!)
(的确啊,但这事儿得先从我文秀说起。)
汉族人总说,喜欢一个女孩子就逗逗她。
那会儿我看到她在山里睡,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那逗她的感觉。
我很喜欢她,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开话题。
虽然说我会普通话,但大部分啥诗词歌赋对于我来说就是个笑话。
看到她在睡,我的内心控制不住,心在怦怦地乱跳。
我本想低头亲她,但我怕惊着她,于是拨开她的头发,给她的头上别了一朵小花。
她的眼镜腾在半空,整个人睡得像条蛇。
看着她那松散的鞋带,我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
过了一会儿,她醒了。
我看着她醒了过来,但她像是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鞋子有问题,于是我故意什么也没有看见的去放羊。
过了不到十秒,她的声音响彻山谷。
我故作没看到,继续若无其事地骑马放羊。
“巴太。”
我听见她在叫我。
但我不能回头,如果我回头了,她就会发现我的异常。
“巴太!”
她的声音更大了些,但多了些愤怒与不解。
“巴合提别克!”
得,叫我全名了,我得镇定,我得冷静。
我看到她拎着鞋子朝我走来,我故作镇定骑马凑近道:“又踩到羊粪了?”
她把鞋子扔到一边,怒气冲冲看着我。
“是不是你干的?把我鞋带绑在一块儿,害我摔一跤!
“凭什么说是我干的?”我一边说一边下马,“你怎么知道?”
“这是一个牧童结,牧-童-结!除了你,谁还会这么坏?”
我装作无辜看着她:“骑马的人都会系啊!”
她被我逗笑了。
她插着腰,我也学着她插腰。
虽然,我这样整蛊了她。
但是,我也要挽回颜面。
“虽然不是我系的,但是帮你解开吧。”
我蹲了下来,对她温柔地说:“学着点啊!”
她也蹲了下来。
离我很近,我的呼吸很急促,但我表面在尽力克制。
我并不擅长隐藏,但这一次却隐藏的极好。
中间她有问过我的脸,我恍恍惚惚用个理由敷衍过去了。
但这是我们俩情感上升的一次关键,我一辈子都记得。
2.
当然,之后的很多事其实你们都知道了。
婚后的我们,其实也跟很多年轻夫妻一样。
计较着生活,惦记着家里的人,偶尔互相成就。
文秀是个不擅长做饭的人,而我平时很少回家做饭。
但每次做饭,我都会给文秀做很多,方便她们母女俩吃,就不用在外面吃了。后面嫂子在一家中学对面开了饭馆,我就把家买了那片区域,让文秀方便吃饭的同时,也让我们的女儿进去学习。
我的女儿上了学之后就很爱读书。
我这并没有说她读书好的意思,而是说她很会看书。(可是事实证明她确实都做到了)
自从上了学,她在的地方都有几本书在旁边,我觉得她是遗传了文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了读书。
起初是文秀发现她的作文写得很好。
文秀给她买了很多书,但那些书并不是那些作文选,而是一些世界和中国的著作。
除了这些书让她安静坐下之外,还有件事会让她狂野。
那就是艾克拜尔。
艾克拜尔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我和文秀都很喜欢他,加上文秀和库兰关系好,所以从小到大艾克拜尔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一些。
艾克拜尔跟他母亲一样很安静,跟他的父亲莫合比提不同,艾克拜尔的情绪特别稳定,基本上不哭不闹。他情绪稳定到醒了都能自己玩,不像我们家丫头都是爆哭型。
艾克拜尔并不像哈萨克族男人。
他对叼羊的兴趣不大,他总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不像其他人,他更像个汉族小孩,成天学习,成天在家看书。我真好奇,我的女儿怎么不这样,文秀总送他一些书,他也拿各种东西来换,一点也不赚便宜。
女儿两岁那年,我跟着文秀带着女儿回阿勒泰,中间我们去了阿要叔家做客。
哈萨克族不怎么过新年,但是汉族人过,出于礼貌,文秀还是给了艾克拜尔一个红包。
库兰家儿子眼睛圆溜溜的,欢欢喜喜接了红包,一个劲儿地往库兰怀里钻。
那个时候库兰抱着我家丫头,艾克拜尔就一直看着。
像是对女儿的好奇,又像是对我女儿的喜欢。
“库兰,你家儿子真的很安静很乖。”
“还好吧,他就是不爱闹。”
“那挺好的呀,我们家女儿可爱闹了,晚上都不睡觉。”
“试试给她喝羊奶呢?她脾胃一定很娇贵!”
听着女人们聊天,我抱着女儿,对她说:“走,我们去跟哥哥玩。”
女儿爱粘着我,她去哪都要我,跟我关系很好。
莫合比提不怎么看他的儿子,他对他儿子的关心就像哈萨克族那种传统父亲,但是他的儿子也像是察觉到了,朝着我走过来抱着我。
我抱着两个孩子,女儿就下意识地把我保护起来,不让我抱艾克拜尔。
“丫头,让哥哥抱你,以后他能保护你。”
“……”
丫头趴在我的怀里,艾克拜尔用着小手摸她的背,像是好奇。
毕竟这个村子里比他小的孩子也就只有我女儿了。
莫合比提跟我说:“你让两个孩子玩一下嘛。”
我摇摇头:“丫头太闹,我怕打到你们家儿子了。”
库兰在一旁笑:“那是巴太真的太宠女儿了。”
文秀也说:“可不就是嘛。女儿只要他,只要他抱。”
库兰夫妇都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来也奇怪,我女儿喜欢跟库兰呆在一起,艾克拜尔喜欢跟我呆在一起。
但是他们俩小孩爱做的事情却是大相径庭。
女儿喜欢看我骑马,看我叼羊。
艾克拜尔喜欢一个人窝在家里看小人书。
我们出发回城的那一天,艾克拜尔一个人在门边看着我们。
最后他找到我,对我说:“巴太叔叔,我喜欢她。”
我抱着女儿,女儿用圆溜溜眼睛看着他,像是不懂。
我记得艾克拜尔刚出生生了病,那会儿很危险,听说都签了不少纸才挽救了他的生命。因为这个事儿,莫合比提也不提二胎的事情了,他和库兰总会对儿子说各种话,所以培养成这样的暖男我也不觉得奇怪。
“妹妹也喜欢你。”
“可是我觉得她好像并不喜欢我啊。”
四岁的小孩,逻辑居然那么清晰,我都被吓到了。
“没有,妹妹怕生。”
“那巴太叔以后能让她多来我们家吗?”
“怎么了?”
“我想跟她一起玩,家里没人陪我玩,外公整天抽小鸟烟。”
“好。”
我摸了摸他的头,约定好等女儿上一年级了,就让他回来找她。
3.
我以为小孩子说说就算了。
那会儿因为我和文秀很忙,所以女儿都在村里上小学。
村里的汉语小学放假稍微晚一点,毕竟哈萨克族不怎么过新年。
我也是从那个时候从女儿嘴里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艾克拜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我女儿读的小学,他总来接她。
艾克拜尔是县里上的和汉族混合的学校,平日里都跟爸妈生活,寒暑假才回外公外婆家。
我和文秀回来过年的时候,女儿罕见般不在,妈妈说她去库兰家了。
结果到了库兰家,阿要叔说他们不在。
我刚要去找,就看到艾克拜尔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
“巴……巴太叔叔。”
他跑得很快,脸红扑扑的。
“怎么了?”
“那个……那个,阿依努尔的脸有血。”
我吓得不行,赶紧跟着他来到一个地方。
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女儿坐在一旁哭。
我担心的不行,女儿看到我来了,一把抱着我。
“给我看看,哪里有血?”
她慢慢抬起头,我只看到她的脸颊通红,就像充了血一样。
阿依努尔皮薄,这一点跟文秀一样,冬天不好好做措施的话确实会很红。
“疼不疼?”
阿依努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辣。”
她低着头在溪水看自己脸的时候,我对艾克拜尔吩咐:“去找羊粪蛋蛋。”
艾克拜尔奇怪:“要那个做什么?”
想想也是,这个傻孩子成天就知道读书,啥也不知道。
我沿着路一路走,终于找到了些羊粪。
我把羊粪蛋蛋找回来,把羊粪蛋蛋交给艾克拜尔。
“嗯……”艾克拜尔做出了惊人的举动,“这个我听说能治冻伤,是真的吗?”
我觉得他很奇怪,我在想他上辈子是不是个汉族人。
“你给我女儿涂。”
“为什么是我?”
“你告诉我,你喜欢跟阿依努尔一起玩吗?”
他用他那一双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你帮她涂不过分吧?”
“嗯。”
他抹了点羊粪蛋蛋,直接朝着我女儿喊:“阿依努尔!”
阿依努尔回头,答应了一声。
只见艾克拜尔用着小手,给她的脸抹着羊粪蛋蛋。
“啊,我不要这个!”
“要,你涂,有用!”
“不要!”
女儿的脾气,还真的有点像文秀。
“涂一下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嗯。”
“你闻闻?”
“这是什么?”
“你爸说的,羊粪蛋蛋,治冻伤的。”
艾克拜尔看着她,把小手递到她面前。
阿依努尔说:“好像不臭。”
艾克拜尔也闻了闻自己的手:“确实不臭。”
我在小溪边洗手,看着我女儿和那臭小子。
那臭小子看着安静下手真的是狠啊。
趁我女儿不注意使劲泼水给她,换作别的女孩子早就吓哭了,而她直接趴在人家的背上,把人家摁在溪水里洗头。
年纪小小,力气却很大。
诶呀呀呀,诶呀呀呀,ouiouioui!
厉害!真没想到我女儿更像一只草原上的雄鹰。
4.
很快他们都长大了。
女儿被艾克拜尔影响下变得安静了许多。
艾克拜尔也一直没有变。
在某一天暑假,女儿给我的马场打电话,说是被艾克拜尔绑了牧童结。
“爸爸,牧童结,艾克拜尔给我绑了牧童结。”
“什么?”
她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次,我不由地取笑她。
“爸爸,你怎么能取笑我?”
“谁叫你睡着了,不笑你笑谁?”
“那一定是你教的,妈妈说只有你会绑牧童结!”
“那可不一定,牧民们都会,你确定只在山上看到他一个了?”
“还有阿要爷爷,阿要爷爷才不可能那么幼稚。”
我故意清咳了一声,说:“那你现在解开了吗?”
“解开了,他给我解开的。”
“那他还不算坏。”
“爸,你在使坏。”
“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呢,他喜欢你呢!”
“谁要他喜欢,我不喜欢,绝对不喜欢。”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叫我joldas,我让他不要乱叫!”
唔……
“爸爸,joldas有好多意思,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我只告诉你,你妈妈就是我的joldas还是我的janem!”
“那我也是你的joldas!”
“不行,人这一辈子joldas只能有一个!”
女儿在电话里生气,没多久就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文秀的批评。
文秀怒气冲冲地说:“别人的爸爸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多留几年,你倒好,直接把女儿给卖了。回头人家真的嫁给库兰家了,看你往哪里哭穷去吧!”
多年以后我才懂了文秀的话。
文秀说的话都在理,我居然给他人做了嫁衣。
5.
说到这,文秀告诉我,给他人做嫁衣不是这么形容的。
我说怎么形容,她说你自己猜吧。
我正当思考呢,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在女儿结婚的前一个月,我跟莫合比提又打了一架。
没错,又。
我和莫合比提这辈子就这么两次架。
那天我和他刚把彼此孩子的婚礼定下,咱们进行了一场叼羊,毫无意外他又输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依旧是好胜的。
谁都不明白为什么莫合比提要打我,我也是一样。
喝的醉醺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儿地揍。
不过这一次,听文秀说是我力气最大。
直到艾克拜尔把我们俩拉开,我们俩才恢复正常。
“诶,我说,我女儿要嫁给你家儿子,你可别让你儿子欺负她!”
“她欺负我儿子还差不多。”
“瞎说,我女儿那么好的人。”
“哪有,我输给你一辈子,你把你女儿嫁给我儿子也不亏!”
“你儿子懂事听话,我放心,放心。”
“那你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儿子了?”
“说吧你就,我那叫欣赏。”
“别说了,都在酒里,碰一个!”
一场婚礼,两碗酒,三对夫妻。
就这样,这场爱情故事就这样落幕了。
结尾小彩蛋:
那年五月,文秀带来了一个汉族朋友回阿勒泰。
据说找我的时候废了很多功夫。
我正好在溪边放羊,文秀朝着我招手,示意我过来。
明明她那么远,我却能一眼看到她。
文秀给他介绍我,那人大概跟文秀同龄,对我笑着说:“你好,我是城里来的编辑,我们来采访李作家的家庭情况。”
我说:“干嘛,要**么?”
他说:“不是的,因为这一章写巴太的反响很好,我们想给你们拍张照片,回头贴在作品集上。大家都很喜欢巴太,我想您就是巴太?”
“巴合提别克。你要是觉得长,就叫我巴太!”
文秀说:“每一个作家的散文集最后一页都要贴照片,我这个是写你的。”
我看着编辑,文秀笑着说:“他同意了就行。”
编辑说:“你们俩拉个手嘛。”
我看了看我的手,其实我的手还挺脏的。
“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有点脏,这行吗?”
文秀看了一眼,说:“没关系,我不嫌弃。”
编辑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给你们洗出来,你黑,看不出来的!”
我看着文秀,她的眼睛透着光,整个人像照在阳光下的花朵,含苞待放的。
我从草地上摘了一朵花,示意她戴上。
“干嘛啊?”
“戴上。”
“你给我戴。”
“我手脏得很呢!”
“我都说我不嫌弃。”
“我嫌。”
编辑看着我们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文秀看我不太自然,于是示意我低头,笑着对我耳语,我惊了。
“真的假的?多久了?”
我刚想摁住她的肩膀亲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脏。
“你自己做的事情怎么还不承认呢?”
“可是我们还要等半年……”
“半年就半年,这一次可是难得的拍照机会呢。”
“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去宣传啊?”
“我不去了。”
“那我这段时间我也不回马队了,我陪你吧。”
“巴合提别克!说好一起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呢?”
“可是……”
“可是啥,这段时间我只写东西,不出去了。”
“好好好,那你别生气,我拍。”
编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问文秀:“李作家,你们真的结婚了吗?”
我回答:“当然,我可是她男人!”
“那拍婚纱照了吗?”
文秀摇摇头:“还没呢!只是搞了仪式。”
我补了一句,语气好涨:“但我们是合法夫妻,合法的!”
文秀拍了拍我:“别激动。”
我:“哦哦哦哦,我差点忘了。”
文秀笑着说:“但我们办了婚礼。”
编辑想了想,说:“那我给你们拍一张,回头洗成结婚照。”
我对着镜头有些紧张,文秀说:“自然点。”
我低头对文秀说:“据说汉族人搞外国人婚礼是不是还要捧花?”
文秀抬头看我,拍了我一下:“你从哪里学的?”
我笑:“朝戈的哥哥说了,你忘了他在北京生活过吗?”
“不用了,这朵小花就够了。”
文秀还是那样笑,最后决定不为难我了。
“没事的小吴,你拍吧,你难得来一趟也不容易。”文秀拿着小黄花在手上,毫不犹豫地握紧了我的手。
我一开始笑得还不是很自然。
毕竟面对镜头,我一向觉得僵硬。
“诶哟,李作家的先生,你笑一个嘛。今天可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呢!”
我低头问文秀:“就我一个人还在烦恼?”
文秀说:“我想第一个告诉你的,谁叫你找不到人!”
我说:“好好好,半年后我一定第一个抱。”
“抱你个锤子!”
“好好好,我抱你,也要抱锤子!”
“你是那仁锤王吧?”
“王八不是乌龟么?”
文秀被逗笑了,但很快恢复表情:“这半年不要喝酒了,不然我是真的拖不动你的。”
“我不喝,要喝也要为正经事儿喝!”
过了好久,等太阳没那么烈了,编辑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这照片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一辈子最记忆犹新的。
那一天是立夏阶段,我记得是五月二十号。
女儿长大后告诉我,他们那一代人说520的意思是我爱你,可是我却觉得土。
我觉得这张照片还挺有意思的,一直把它当我们的结婚照。
可是唯独女儿很生气。
那会儿她刚六岁,上小学,就跟所有的小朋友一样,她指着照片问我:“爸爸,我呢?”
我笑着说:“你在啊。”
“在哪?”
我抬头看着文秀,说:“你问你妈妈。”
女儿又跑去黏妈妈。
妈妈给的答案是:“问你爸爸!”
我们夫妇俩坐在沙发上,看着可爱的女儿背对着我们发小脾气。
“你们坏,都不带我玩,我再也不跟你们好啦!”
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张照片。
多年以后,我依旧怀念那个时候的文秀和我。
她就像从山上下来的小精灵,永远那么自由那么明朗。
她给我带来了更多的惊喜和快乐。
在阿勒泰,因为有她的存在全都是春天。
艾克拜尔问我,这世间对心上人做最好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很简单,一颗心,简单的心。若是想要孩子快乐,那就要爸爸爱妈妈,只要有一颗纯真朴实的心,有爱,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坏。
joldas=同路人
janem=宝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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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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