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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巴掌香

第一次见面,温筱郁就给了迷龙一巴掌。

哪怕有温筱郁的悉心照料,上官戒慈的公公还是在睡梦中走了。

上官戒慈最先醒来,发现他失温并逐渐僵硬的尸体,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遮盖住了他的头颈。温筱郁睡的不实,在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时也清醒过来,刚刚坐起身还未来得及睁眼观察四周,上官戒慈的手掌先一步遮挡在她的眼前:“我公公走了,一会儿睁眼别害怕。”上官戒慈没有马上走开,直到温筱郁点了点头,她的睫毛上下轻扫过上官戒慈的手掌,微痒的触感让上官戒慈确认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才移开手掌。比起温筱郁之前所经历的,眼前的场景反而有些别样的安详,她不禁想到,这样结束生命的方式或许是天降的仁慈。

温筱郁提出要帮上官戒慈给她的公公下葬,却被她拒绝,她想要让公公走的更加体面一些:“我公公给自己做了个生柩,才三寸柩连房子一块儿被烧了。”温筱郁就不再劝,带着还有些懵懂的雷宝儿站在一旁,每走过一群散兵,上官戒慈就会反复着“过路君子,谁能帮我葬了我公公。”这一句话。

每组过路人都风尘仆仆,大家自顾不暇,大多数人头都不抬,充耳不闻的走开了。温筱郁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自己的战友甚至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谁还能有心情去帮他人搭棺下葬。在看顾雷宝儿的同时,温筱郁也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不远处有个空地,山石隆起形成了类似山洞的地势,周围灌木丛生也称得上有美感,是块好地方。温筱郁暗下决定,一直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若是再等半天上官戒慈还维持这样的状态,自己就先去刨个坑,再去砍些柴给老爷子做个简易的棺椁。

可想着想着,温筱郁又犯了难,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手中只有一柄短刃和一把手枪,该怎么去砍树挖坑呢?

思绪被一阵嘈杂又带有节奏感的脚步声打断,一大队人马从后方走来,约么有近千人,几乎是一个团的体量。今早从这里路过的散兵队伍很多,前几天陆陆续续也见了不少,可像这支队伍一样大规模的还是第一次见,温筱郁心里升起一些期待,她期待着这会是一支训练有素有组织的队伍,还能在疲惫的抗战中分出那么一些多余的善心来帮忙安葬这位寿终而寝的老人。

温筱郁想着,眼睛里带着希翼一眨不眨的盯着为首走来的男人,上位者总带着难言的气势,温筱郁一下子就肯定这男人是他们的首领,他的衣服上充满着硝烟的味道,与满脸厌倦相反的是他亮的离谱的眼睛,男人面无表情,眼角天生下垂,身上的军装衬得他像是一只带着锁链的猎狗,但看不到锁链的尽头。只对视了一秒,那男人就移开视线,大步流星继续带领队伍前进。

与温筱郁带着希望的眼神不同,上官戒慈只是低着头机械性的反复着那一句话,好像她从一开始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在完成一种仪式,一个坚持。

当为首男人在白日也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眸离开她视线的一刹那,温筱郁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发痛,一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微妙羞耻感爬上心头,她不再与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对视,不再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待思绪回笼,这支队伍却早就停了下来,站在她们眼前的这波人大抵是走在队伍的尾段,再看不清为首那人的身影,也没再有人从后往前赶。一个长像扁平的男人走了过来,走向这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三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难民吧?缅甸住的华侨?家里做生意的还是念书的?看着家境不错呢。”那扁平的男人不断叨逼着,像是没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一般(也许是他并不在乎),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的现在与他们的过去。

上官戒慈还是反复念叨着那句话,毫不理会那人,温筱郁也不大在乎那个男人,只是担心上官戒慈和雷宝儿。上官戒慈低着头,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而雷宝儿已经到了懂事记事的年纪,她领着雷宝儿走到靠后的地方,让雷宝儿侧身依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搂着雷宝儿的肩,右手捂住他另一只耳朵,想尽力隔绝外界不知用意的噪音。队伍中一位长者发了话:“不辣,你给人个安静好不好?” 另一个较年轻的声音也发了话,三个人说的有来有回,那老者又说:“这儿有铲子。你要真可怜她就把人埋了,好让她走人。”扁平脸男人听到这话老实的归队,嘴里还嘀咕着“我哪里有力气”之类的话。温筱郁是不大在意那男人有没有力气的,她的视线胶着在那把铁铲上,想着一会儿可以从那看上去还算好说话的老者手中把铲子借来,一个团都筋疲力尽没人能帮她们,那她就亲自来。

温筱郁准备去找那位老人家借铲子,她刚刚松开握在雷宝儿肩上的手,在下一秒被男孩抱的更紧,雷宝儿双手环在她的腰后,他或许不知道死亡的含义,但他知道爷爷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也能感知到萦绕在在场唯一两个女人身边低落的情绪一般,他也觉得不安。温筱郁又重新搂住身前的男孩,手掌有规律的在男孩后背轻拍,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哼唱出一段轻柔的旋律。

迷龙像个地主指使长工吆喝着康丫他们推车过来,站定脚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他正盯着那三个活人和一个死人的方向,较为年轻的女孩哼唱着他之前并未听说过的歌曲,手轻拍在抱着她纤细腰肢的男孩身上,时不时从头顶抚摸到后颈,迷龙觉得自己像被人戳了命门一般,浑身发麻,连一旁烦啦他们调笑的声音也不在意。

女性天生带有一种母性光环,无论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位母亲,当她与幼小并肩时,不知是天赐还是诅咒赋予了她爱人的能力。迷龙就这么盯着眼前年轻的女孩移不开眼。温筱郁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注视,他溢出眼眶的贪婪并不让人厌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将雷宝儿交还到上官戒慈手中,走到那个少了个轱辘的推车旁站着的男人身前: “你有斧头和铲子吗?”

男人没说话,温筱郁又再次重复自己的话,还做出了刨土和砍树的动作:“铲子?斧头?”

“你能不能嫁给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后僵在原地,温筱郁听到不知是谁先开头笑了出声,随即像多米诺骨牌连锁效应一般,笑声蔓延整个山谷,她羞红了脸,手一抡,打在了面前这个比她还高半头的登徒子脸上。比起脸上的疼痛,迷龙只能感受到女孩手指微凉的温度,倒是平抚了他燥热的情绪。

这一巴掌又让旁边的人们把笑声吞回肚子里,除了死啦,这是第二个敢跟迷龙动手的人。

温筱郁的巴掌没能使迷龙的脸偏移半分,他还是那样痴痴地看着自己,温筱郁被这样的视线盯的不自在,他的视线太过赤诚,说出的话虽放浪,但眼神却不像她曾遇到的那些好色之徒一般令人作呕,反而有些不知由头的怀念情愫蕴含其中,温筱郁并未深究,她后知后觉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害怕,若眼前这个男人真不是什么善茬,她必是要被扒皮拆骨的。

温筱郁率先败下阵来,转身逃离。她走向队伍里的那位老者:“老先生,我想借您的铲子一用。”郝兽医鬼使神差的将手中的铲子递了过去,温筱郁拿过铲子又问道,“请问有没有斧头?”

郝兽医这才咂么过味来,迷龙刚刚说了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他担心这个女孩起了砍迷龙的心,不敢再为她提供凶器,忙不迭的摇着头,温筱郁也不准备逮着一个人薅,旁边也不知是谁手边放着一把斧头,她眼疾手快拿了过来,然后走到旁边的树林中,迷龙也跟被勾了魂一样,随着女孩的脚步进了树林。

这是温筱郁第一次砍树,她选了目光所及之处最纤细的一根,比她的手臂粗不了多少,但长势极高。温筱郁挥动着手中的斧头,却没法每一次都挥舞到同一个位置,导致树被砍了好几个创口也丝毫没有要倒下的迹象,她不甘心的想要再次挥舞斧头时,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握在斧头的手把上,她不敢挣扎,怕伤了自己也怕伤到对方,乖巧的让身后的人将她手中的斧头抽走。迷龙贴她很近,从后取斧头的姿势将她半拥在怀中,隔着薄薄两层布料,属于男人的体温传递过来,温筱郁反应过来,灵巧的侧过身从迷龙身旁撤出来。

“你细皮嫩肉的干不了这个,我来。”说完,迷龙没等她回复,卖力的砍起树来,“你砍树要干啥啊?”迷龙来的晚,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温筱郁看着眼前男人挥动斧头时紧绷的肌肉入了神,他明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没多过问继续帮她完成,还不等温筱郁开口,迷龙又问:“刚那是你儿子吗?你叫啥啊?”温筱郁下意识摇摇头,突然意识到迷龙并未看向她:“不是,那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叫温筱郁,细竹筱,馥郁芬芳的郁。我砍树是想给她的公公做个棺材。”

“三寸厚的。”她低下头补充。

良久没有听到迷龙那边发出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男人的视线像盛夏潮湿的雨水滴落在她的衣衫上,缠绕粘黏在她身躯上让人无所遁形,迷龙一只手放在那棵被砍的摇摇晃晃的树干上,只用力一推,那树就直挺挺的倒下,温筱郁被突然的声响吓到。

迷龙没回头看自己的杰作,往右侧站了站,帮温筱郁挡住飞扬的尘土,又往前走了两步,哈着腰直着腿,以一个虔诚的姿势与温筱郁保持平视:“我帮你姐葬了你公公,你能不能嫁给我?”

“你这人脑子里怎么只有这档子事?”温筱郁羞恼的埋怨道,可迷龙连表情都没变,只是认真的看着她。

温筱郁觉得她和迷龙说不通:“现在不流行卖身葬父那套戏码了,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很感激你,但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和你在一起。”温筱郁又像在肯定自己所说一样摇摇头。

迷龙有些泄气,手搭在膝头,宽阔的肩膀垂下来。见迷龙许久未动,温筱郁觉得他大抵是不会再继续帮忙了,想从他手中拿回斧头,手指刚刚触碰到还带着男人体温的斧把上就被迷龙轻轻勾住小拇指,他稍用力让她的手掌翻转:“干啥玩意啊,手都破了你拿什么斧头。”刚刚不过几次用力挥舞,斧头上的毛刺已经将她的手磨破,温筱郁的手掌红了大片并沁出血丝,没注意还好,看到伤口反而能感受到不断传来的刺痛。

温筱郁不觉,只因她的注意力全被被她和迷龙相缠的小指夺去,迷龙人高马大的,手也大,两人的肤色也是一黑一白天壤之别,给视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温筱郁莫名想到和室友一起读过的风月小说,忙甩开迷龙的手:“你不帮我了,我当然要自己干。”迷龙不自在的挠挠头,白嫩皮肤的触感还残存在指尖,迷龙握紧拳头又松开:“谁…谁说不帮你了,你不那个什么…嫁给我,我就不帮你了那不趁人之危吗。”

迷龙说完就转身继续砍树,只是手上的动作颇有些泄愤的意味。

温筱郁这才分出心神来好好看看这男人的长相,身上的匪气并未完全掩盖住他周正的样貌,男人的鼻梁很挺,一双大眼睛在黝黑肤色的衬托下更为明亮,温筱郁莫名想起小时候邻居家养的那只黑脸松狮,她从小就招小动物喜欢,邻居总说温筱郁比他还像是这狗的主人,眼前男人的表情与那只松狮等她喂食时的表情重合,此时的迷龙特别像一只超级巨大的温驯松狮,这个想法让温筱郁轻笑出声,情绪也不似刚刚紧张。抛开他的举止外表单说性格,也可以称得上是个至情至性的真君子,哪怕温筱郁打了他一巴掌,又拒绝了他的请求(冒昧至极的请求),他也没生气,也没将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女人在乱世中独活,似浮萍,也似路边的野花野草,谁都能来踩一脚。

要是有这么个人和她并肩应该也不错,温筱郁想。

“你能带我回家吗?”迷龙听到这句话,猛的抬起头,那女孩还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含笑,他看着那笑愣神,温筱郁也不急,就坦荡的站在原地。迷龙把斧头扔下,跨步走到温筱郁身前,距离近到只要迷龙头再低些,下巴就会蹭到她的额前:“我…我我我我能啊。”

温筱郁的视线被男人的身躯填满:“不止我,还有我姐姐和她的孩子。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要安全把他们带回家,你能做到吗?”

迷龙毫不犹豫的开口:“我能啊我,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要把你带回家。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让那边那群瘪犊子玩意给你们带回去。”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先彼此了解一段时间,要是我们安全回了家,我就嫁给你。”温筱郁抬起眼眸,将迷龙期翼到困惑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她不自觉又想到了那只黑面松狮,每次她拿出好吃的又当着它面收回时,它也有这样可爱的表情变化,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委屈。“那还有啥要了解的,我叫张迷龙,东北人。你要是跟了我,我一定把最好的都给你,我在禅达时就是队伍里物资最富裕的人,我再去给你置办一间大房子…”

迷龙的碎碎念被贴上下巴的细腻触感打断,温筱郁踮起脚尖,像幼兽一样用额头蹭了蹭迷龙的下巴,胡子扎的她额头有些痒痒的。比巴掌先到的是女孩指尖的香气,迷龙又闻到了刚刚被掌掴时闻到的那种草木药材味,是此时与他肌肤相贴的女孩身上传递来的。

“我们就先试试看,好不好嘛。”迷龙听到她说。

好嘛,怎么不好,现在就是她说要迷龙命,他都甘之若饴,好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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