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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恶鬼的悲鸣

怎么还哭闹起来了,不是吧?看着撒泼打滚的堕姬,宇髓天元滋生出一股把小姑娘逗哭的罪恶感。

不对,“炭治郎大人”...我记得不是那个赤发小鬼的名字吗?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还能一直说话?头都被砍下来了,身体却还没有瓦解。

“去死,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堕姬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嘴里不断蹦出恶毒的话语,“哦尼桑!!!”

房间内的阴影不断扩大,堕姬的后背隆起,似乎寄生着什么东西。宇髓天元多年的忍者直觉迫使他的身体先一步动起来,那块“脓包”也逐渐显现出自己的真面目,另一只绿色头发,骨瘦嶙峋的恶鬼。

天元的双刃几乎是架在另一只鬼的脖子上,只要再用一点力,当事鬼的脑袋就会搬家。

“呜呜呜...”

屏风被一分两断,墙壁也被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可微小的啜泣声依然存在。天元震惊地回头,那只鬼竟然带着堕姬,躲开了天元的攻击,瞬移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哭也没用啊...”丑陋的恶鬼做着与自己的外貌截然不同的事情,他不知何时把堕姬的脑袋接了回去,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掉个头而已,自己接上就行了嘛,你脑袋就是缺根筋啊。”

斩下头颅却没有死,背后钻出来的另外一只鬼又是什么?反应速度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天元诧异地想。

“脸上烧伤了吗?自己的脸要小心一点嘛,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可不能毁了啊。”巨大的手掌温和地摩擦着堕姬烧伤的半张脸,过了这么长时间,似乎是有了哥哥的安抚,堕姬脸上的疤痕终于恢复了。

趁两只鬼的交谈间隙,天元再一次发动攻击,不曾想,对方不但躲了过去,甚至还用特制的血制镰刀砍中了天元的护额。

“你还挺行的,居然挡过了我的攻击...我这刀可是打算杀了你的,你挺不错的,挺不错啊...长相不错,皮肤也不差,没有斑,没有印,也没有伤痕...身材也不错,不像我长不出来肉...啊...肯定很受女人的追捧吧,好嫉妒...好嫉妒!”尖锐的黑爪在胸口处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然后又瞬间恢复,“你能不能去死?最好死的惨一点!让你皮开肉绽、死无全尸,然后...”

“哥哥,不只他一个人呢,还有其他人,”堕姬依然蜷缩在角落里,嚷嚷说,“祢豆子也被他们迷惑了,居然烧伤了我的脸!我那么努力,我一个人可拼命了,呜呜...可那些人却一起来捣乱,来欺负我!合起伙来欺负我...而且...而且还不给祢豆子饭吃!”

“是啊是啊,真是罪无可恕啊!我可爱的妹妹用她缺了根筋的脑袋在拼命努力,欺负她的人我要全部杀光!”

“该收的债我一分都不会落下,包括我妹妹朋友的那一份,受了多少委屈就一定要全数讨回来,死的时候好好数数你欠了多少债吧。”

“我的名字,叫做妓夫太郎!”

妓夫,专门为花魁讨债的人...

屋内,音柱正与上弦六两兄妹僵持着,妓夫太郎的实力远比妹妹堕姬强劲,宇髓天元中毒,落入下风,而就在这时,援军终于来了。

“可不能忘了我!”带着野猪头,无意间遮盖了自己美貌的伊之助亢奋道,“还有伊之助大人和他的手下在!”

所谓的手下,便是指一旁已经陷入沉睡的我妻善逸,他的脸上依然画着滑稽的腮红。

黄头发的家伙,逃出来了...应该是和那三个女人一起!堕姬很恨地想。

灶门炭治郎跳到了宇髓天元的面前,明明只是个普通队员,却展现出保护者的姿态,而对象正是比自己等级高上许多的柱。

“哼,臭小子们,登场的挺华丽的!”宇髓天元笑道,“我喜欢!”

花街,人方鬼方都已集结完毕,大战一触即发。

……

“如果你看我都觉得天赋异禀,那你的人生还真够幸福的。”

幸福...幸福?开什么玩笑?这家伙是在讽刺我吗?妓夫太郎的嘴角下撇,他的人生什么时候能用“幸福”二字来形容了?

“怪物,离我们远一点!”

“没脑子的孬种,废物!”

“哈哈哈,这小杂种和他妈一样,根本活不了多久!”

自从鬼舞辻无惨克服阳光之后,拥有无惨细胞的鬼也受到了相应的影响,虽然不能克服阳光...但却逐渐恢复了人类时期的习惯,甚至找回了丢失的记忆...

妓夫太郎第一个想起来的,是妹妹堕姬的本名:“梅”。这并不是什么好名字,因为是取自于害死母亲的病:“梅毒”。

他们当时生于罗生门河岸,花街的最底层,活着只会被当成麻烦的小孩子,从来都被人当成是大麻烦。妓夫太郎几次差点胎死腹中,虚弱、营养不良、长相丑陋...甚至因此被打死。大人、小孩、同龄人,大量的谩骂与讥讽,铺天盖地的向他潮来,仿佛这世上所有的恶意都是为了他而生。

在“拍卖自身美貌”的游郭,丑陋之人相当于失去一切的价值,他们只能沦为别人的笑料,被当成怪物一样,受人厌恶。

妓夫太郎便是这一类人的代表,以老鼠脏虫为食,玩具是客人不要的镰刀...有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直到梅的降生...啊,说起来,那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了,小梅生的那么漂亮,是他的珍宝,他的骄傲啊,这么漂亮的妹妹,让他的自卑全部一扫而空...

“就算活了几百年,你们也一直闷在这里,也难怪没有见识...你们肯定不知道吧,这个国家可广阔了...”宇髓天元的话一直在堕姬的脑海中回想。烦躁,无比烦躁,那个自大的男人,明明什么都不懂。

“日本这个国家其实小到不行,”无限城的一间房间内,祢豆子拿着一本地理图册,指着上面的大陆对堕姬道,“你看,这里是欧洲,这里是中国,中国太平洋对岸是美国...这些国家,每一个领土都是日本的好几倍。”

“以后,我带你去玩啊!”

堕姬突然想原谅祢豆子了,等她把祢豆子从鬼杀队救出来之后。她们还要一起去逛街,一起去试穿新裙子,一起吃甜品...就算那个柱把日本游遍了又怎么样,祢豆子可是去过日本以外的地方!她今后,今后也一定会到更广阔的天地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把自己亲手编好的头绳送给祢豆子呢。

至于他们,堕姬看着不停躲避铺天盖地的衣带的炭治郎和善逸,开启了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就永远地葬身于此地吧!

“我有话要对你说,去向被你拉伤耳朵的那个孩子道歉,就算是你赚钱给他提供了衣食住,那些孩子也不是你的私人用品,你不能为所欲为。”我妻善逸闭上眼睛,还冒着只有睡觉才会会出现的鼻涕泡,看上去滑稽,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正经又严肃。

“别叨扰这种无聊的大道理,你这种丑八怪配和我平等对话吗?这条街上的女性根本就不被当成人看,雇主们或买或,卖或,随意破坏...就是能够为所欲为。”

“丑八怪连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一无所能的人,甚至不被当成人一样对待!”

善逸的话只会让堕姬感到厌烦,当初妓夫太郎几次横死街头,她被烧成黑炭的时候,哥哥带她四处寻人帮忙无果,怎么不见这些正义感爆棚的鬼杀队跳出来?她只是按这条街上的生存方式而活,她要被鬼杀队斩杀的原因也仅仅是“恶鬼”这一身份罢了。

在游郭,“恶鬼”何止他们兄妹二人,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与被压迫,仇恨一切的“预备坏种”数不胜数。即使上弦之六不复存在,花街的黑暗也不可能消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啰嗦!”堕姬操控着更多衣带向两人挥去,黄头发,没有吃过苦头的丑八怪,他有什么资格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站在神的视角审判她?

“让他去讨债却总是伤人,最近都不听劝了,梅死了有些可惜,不过我找到漂亮孩子,还会再介绍给您的。”

从来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商品罢了,不听话就杀了,就算死了也会有其他东西替代...游郭花街,一切隐藏在奢侈繁华之下的腐烂。哈哈...哈哈...这种地方,毁了算了。

衣带齐齐改变了位置,它们飞舞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往下砸。

“啊啊啊啊...”

“弘先生!弘先生!”

一瞬间,人们哭喊声与悲鸣声交织在一块,尽管音柱的三位妻子已经尽全力去疏散花街的人,但毕竟人数太少,人群并没有完全撤离。

“死者不可复生,不可回到人世!**凡胎不能像你们鬼一样肆意妄为!”炭治郎的眼眶中流出鲜血,额头上的疤痕颜色变得更深,他的胸腔之内充满了愤怒,“老板娘也好,那些哭喊的人也罢,为何要掠夺、践踏生命?”

啊啊...难道他真的认为,一个靠年轻女子身体赚钱,把游女屋做大做红的老太婆会是无辜的吗?真是天真的让人感到厌恶!

……

怎么会这样?妓夫太郎烦躁不已,这群家伙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他们难道还能打吗?这都快要黎明了!

“哦尼桑!!!”

小梅!妓夫太郎疲于应对宇髓天元,根本没有空去关注堕姬那边的情况。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自己的头不被砍下来就行了。

“宇髓先生!”炭治郎跳到半空中,试图挥刀砍下妓夫太郎的头颅,即使被血制的镰刀刺中了下巴,他也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妓夫太郎的脖子已经被砍掉了将近一半,可即便如此,炭治郎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他攻击的力度只增不减。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要是被砍断脖子,小梅会没命的!不行不行不行...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小梅,没有任何人可以这么做!

“我们在一起,就天下无敌了,冷也好,饿也罢都不算什么。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恶鬼的歌谣

“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把我妹妹复原,不然我管你是神是佛,通通杀光!”他抱着烧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妹妹,痛哭流涕道。

恶鬼的悲鸣

“没有人帮我们,我们的生活也一直是这样,从来不会有任何改变。”

真是聪明的孩子

“让他去讨债却总是伤人,最近都不听劝了,梅死了有些可惜,不过我找到漂亮孩子,还会再介绍给您的,您看这次的报酬。”

谁是猎鬼人

“生命可是很珍贵的,要好好珍惜才行。我分点血给你们吧,两个人都给,只要那位大人选择了你们,你们就能变成鬼。”

谁又是恶鬼

“我从不后悔,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也依然会化身为夺人幸福的恶鬼,只要能让小梅幸福,让她活下去,做什么都无所谓。”

啊啊~粉碎一地啊

百年前,噬人血肉的佛祖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现在呢?他们兄妹两个终于要下地狱了吗?可是...小梅啊,最近听进去炭治郎大人的话,一直在收敛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交到了新朋友...她应该走出花街的...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教育好小梅,要罚,就罚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下地狱吧。

“砰-”一只金色的铁质折扇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竟打飞了炭治郎的日轮刀!

“哎呀~哎呀~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趁家里大人不在,围攻小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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