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
“醒了吗？醒了吗？”
惠普一睁眼，关切就从四面八方而来，他缓缓眨了两下眼，才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浅浅的应了一声两人。
见他想要坐起来，钉崎和虎杖赶紧帮忙扶着他并整理好靠背
“现在感觉怎么样？硝子小姐说你伤得很重，可能有些损伤是反转术士忽略了的，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说。”
“没事……就是头还比较晕，精神上有些疲惫。”伏黑惠微微扶着头，像是在缓解头晕的症状。
“我们可担心死你了！天知道我们这是过来处理一下训练的伤口就看到五条老师抱着浑身是血的伏黑你突然出现，差点以为你……嘶！”
钉崎给了虎杖一肘子，“会不会说话！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过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单独出任务！以前一年级只有你就算了，现在为什么还要单独给你派任务啊！看不起我一点红吗？！”钉崎愤愤不平，伏黑那模样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一年级是中了什么诅咒吗？每个人都要濒死一次？啥时候到她啊那？
呸呸呸！不吉利！
“五条老师？”惠疑惑的问“他不是还在国外吗？”
“啊！五条老师昨天傍晚刚回国，知道伏黑你自己出任务了就去找你了”虎杖回答。
钉崎嘴角抽了抽，何止啊，那个白毛的原话可是：
“老师要和惠去吃点心犒劳我们哦~你们没出任务的没~有~呢~”
气得她差点暴起，但现在回想起来幸好五条老师去找惠了，要不是五条老师发现帐内的情况不对要求辅助监督打开帐，伏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被辅助监督发现。
“不过他今早又出任务了，辅助监督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走的。”钉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补充后面的话，但她总觉得该让惠知道。
不是错觉啊……
惠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继而又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再休息一会就好，你们先回去训练吧。”
虎杖看了眼时间，还有好一会才到下午体术课的点呢，感到有点莫名，但想着伏黑可能是累了，还是拉着还不放心的钉崎走了。
“干啥？不是还有好久才上课吗？伏黑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对一个咒术师而言这种程度的担忧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能当咒术师的各个都皮糙肉厚的，即使是刚重伤苏醒也不用把他当成陶瓷宝宝。
钉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老妈子心态，可能是伏黑刚刚的样子确实像个陶瓷宝宝一样，太脆弱了吧
她停下脚步，远远的从医务室的窗口望进去，纤细的少年没有穿着平日里黑漆漆的高**度，只是套着款式宽松的白色体恤，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苍白的手从袖口探出，陷在雪白的被子里，皮下淡淡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更显得不太健康了。
之后一定要让伏黑多吃点肉！肯定是太瘦了才会让她有这个错觉！
虎子挠了挠头，“我是觉得伏黑可能是需要休息啦，我们在那也不好，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我们等下去找硝子小姐吧，麻烦她忙完了过来看看伏黑。”
钉崎点头，她也觉得伏黑状态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也只能这样了。
啊……希望五条老师快点回来吧。
病房里又归于宁静，
良久，惠抬手挡了挡窗外投射进来的光，阴影所遮盖的地方所感受到的日温更低些，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算了，等硝子小姐过来吧。
*
等惠再次醒来，日头已经落下了些许，有淡淡的烟味在室内环绕
“硝子小姐”
“嗯”
“我的眼睛？”
“是咒灵的咒力残余”
“什么时候能拔除呢”
烟味更浓郁了一些，硝子深深的吐出一口烟，将还闪着星火的烟头在烟盒里按灭
“……不确定”
惠没说话，也对，毕竟是特级，哪能让他收点皮外伤就轻易拔除了呢。
“五条老……”
“出国了”
伏黑惠噎了一下，“能不能先不告诉他们，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和他们正常训练？”
“就说我回埼玉休息几天……”
家入硝子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平日里就桀骜不驯的海胆头睡了一觉后更是到处乱翘，漂亮的眉眼下是浓密纤长的睫毛，冷翡翠一样的瞳孔聚不起光，带着无机质的空洞。
她叹了口气，“能瞒多久？”
“……等五条老师回国吧，一见面就该被发现了。”惠揉了揉头，脸上有些愁容，“五条老师知道了那钉崎虎杖他们肯定也就瞒不住了。”
“和现在跟悟说有什么区别，迟早都会被发现”硝子撇了眼床边
“不想让大家担心……说不定五条老师回来之前就好了呢”
看少年尽力说服自己的样子，硝子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病房。
一切又归于寂静
惠有点想笑，硬抗咒灵时的那股子傲劲现在无影无踪，家入小姐的反转术式都不能治愈，那他确实只能听天由命了。
多滑稽，仅仅相隔一天，他就从所谓天才型术士沦落为一个瞎子
明明昨天他还想着要唤醒津美纪，和虎杖钉崎并肩，和……五条老师表白心意。
不过他知道，即使他真的看不见了，他也不会放弃寻找津美纪陷入沉睡的真相，那是他成为咒术师的初衷，他也不会丢下虎杖和钉崎独自面对未来，给他时间适应，他相信他依旧能和他们配合无间
但他要当情感的胆小鬼，不是因为看不见，是这次的事实跟让他明白他的弱小，他难以和那个追逐了九年的背影并肩
惠吸了口气
没能再看一眼那双苍宇般的眼睛啊……
*
火苗簇的升起，家入硝子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吐出，升起的烟雾让她的神情若隐若现。她抬眼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怎么说”
“先按惠说的做吧，让他回埼玉的公寓休息几天，我回五条家找找看有没有相关文献。”
现在话是说得轻松，叫她过来时可不是这样的。
她下午听虎杖和钉崎说惠醒了，正打算忙完手头的事过去看看了，就被五条悟找了过来，气压低得不像话。
等她回去给惠重新检查完身体，除了一些未消散的咒灵残余，也没发现什么毛病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悟却绷着脸
“这里，咒力不对，浓度太高了。”
他指着惠紧闭的眼睛，“应该影响到了惠的视觉”
硝子也严肃了起来，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眼睛的部位，确实发现了问题，试着施行了几次术式，悟却都摇头了
“没有用”
她忍不住点了根烟，“惠醒来过一次，见了虎杖和钉崎，但她们没发现，惠还瞒着他们。”
五条悟的大手覆上惠的眼睛，连带着盖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平稳温热的鼻息撒在他的手心，让他想起惠小时候给他抱过的猫儿
他静静的注视着掌下惠眼睛的位置
那里是一双漂亮的，翠绿色的眼睛，是他精心养了九年的，会倒映着他的眼睛
会亮起来的。
说起来，这章是之前在办公室摸鱼的时候用文档敲的[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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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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