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刺激产物,心痛之作。
老套的轮回无数次只为拯救恋人,而恋人在最后才得知你所做的一切。
小悟,小悟。为什么他们不爱你?
字数11000 ,未完待续……
以下正文:
你第一次见到五条悟是在高专。
咒术界鼎鼎大名的六眼、五条家的大少爷,没想到其实是个性格这样龟毛的人。
同期的三个人都是术式稀有珍贵的天之骄子,但你只是个连术式都没有觉醒的弱者。自知没有办法追上他们的脚步,你只能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然而还没有等到彻底分离的那天,你就猝不及防地死了。
再一次睁眼是在操场,五条悟被安排来和你对练。
不耐烦的情绪从黑色的小圆墨镜下透出来,半露出的眼睛里满是对和杰对练的渴望。你缓了口气,死亡时的疼痛这才追上你,泪水突兀地顺着脸颊流下。
“五条同学,你去和杰练习吧。我……我一个人静一静。”
五条悟欢呼一声转身离开,隐约能听到他抱怨为什么要给他安排这种事情。
夏油杰眯着眼笑:“要和同学和睦相处啊,悟。不过确实不合适就是了。”
两个咒术体术高超但没有指导经验的准特级,的确不适合来和一个堪堪入门的新手对练。
你无法再放任自身的弱小,尽自己所能地向老师请教、加重练习,只求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事与愿违,在极其眼熟的任务中,咒灵的利爪再一次向你挥下。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你想。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你身前,明亮的咒力凝结,眨眼之间就彻底杀死了对你来说无比强大的咒灵。
他微微侧头,掀起嘴角笑:“真弱啊,小桥同学。”
你大概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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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你不再躲着两个脾气差劲的同期,虽然得到的仍然是敷衍,但关系肉眼可见地拉进了不少。
你无视掉后方两个男生的窃窃私语,向硝子分享买到的雪糕,讨论时下热门的穿搭。
硝子当然知道悟和杰在说什么,无非是些“为什么她老是缠着你啊杰”或者“为什么三个人里她只叫我姓,叫你们都叫名”,然后得到“因为你被讨厌了啊,悟”的回答。
但心思细腻的女生不这么觉得。她推推你,问你五条那个家伙除了脸还有什么可取的。
你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五条同学很帅气。
“一个被脸蛋欺骗的可怜人。”硝子拍你,摇头叹息:“周末我们出去购物吧。”
你爽约了。
面对超乎想象的强大咒灵,你一遍一遍地反抗,压榨出了身体里全部的咒力,但无力回天。
弱小,是咒术师的原罪。
临死时,你终于发现了自己隐藏起来的术式,带着对实力的执念死去。
察觉到不对赶来的杰看着同期的尸体沉默,最终推着双脚扎根原地不动的悟离开。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独自离开的。”他说。
再一次苏醒,你明白了自己的术式,一刻不停地锻炼能力。
五条悟惊奇地发现你的咒力突破性地增长了,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了术式。
他感到好奇,偷偷摸摸地尾随观察,被挚友抓了个正着。
“悟,你在偷窥同期吗?”他鄙夷地划清界限:“我不认识你。”
“喂!”五条悟不满地挥手:“杰,你没发现小桥悠变得很奇怪吗?突然变得这么……嗯,努力?我不知道,但是真的很奇怪。”
夏油杰被气笑了:“努力一点不好吗?起码存活率会变大吧。”
五条悟形容不出来,张牙舞爪地要和夏油杰打架。
这次你实力提升地很快,和同伴的关系也逐渐融洽,但始终不敢面对五条悟。
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根本没有资格看到他所看到的风景。
暑假经历了一些事情,你们顺利升上二年级。大概是考虑到你既没有值得信任的家世,也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星浆体的任务没有通知你。
还没来得及对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的奇怪氛围表示疑惑,你就被派去支援一年级。
那是个实力异常强大的一级咒灵,拥有着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评级直逼特级。
带着‘这一刻终于来了’的解脱,你投身进这场惨烈的战斗。
你依旧有着对实力的执念,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心情开始转变。
“不能让未来可期的后辈就这样死去。”你笑着,让灰原别哭。
最后的时刻,你见到夏油杰匆匆赶来的身影。
‘要好好活下去。’你张张嘴巴,无力地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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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变成一块灰色的墓碑,扎根在几个人心里。
而这些你都不知道了。因为上一次死法是腰斩,下半身被咒灵吞噬,这次你的疼痛格外剧烈。
在自动贩卖机前突然倒下,整个人抱着肚子蜷缩起来,看起来的确是和某种女生的病症相似。
恰巧一起来买水的五条悟手忙脚乱地把你抱进医务室,大喊大叫着快来救命。
硝子毫不留情地赶走碍事的DK,摸出止疼药,给你倒了杯温水。
“谢……谢谢。”你颤抖着嘴唇,吞下药片。
之前几次死亡时的伤口也开始疼痛起来。
你恍惚着问她,这是第几次了?你又是第几次的硝子?
随后又数着身上疼痛的伤口,自言自语地回答是第三次了,你已经死了三次了。
“什么?”硝子皱眉,伸出手去探你的额头:“发烧了吗?”
折腾一整晚,烧终于退下来。
期间夏油杰带着五条悟来看过,试图帮忙。硝子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轮班制,交代好注意事项后打着哈欠离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当机立断道:“你先。”
两个男生琢磨老半天也只能睁着眼睛发愣。
夏油杰说他出去弄点冰过来,于是就只剩下五条悟一个人苦大仇深地盯着脸色苍白的小桥悠。
看着看着,小桥悠就醒过来。
你静静地呼吸,却感知不到下半身,仿佛只活过来了一半的幽灵,彷徨地飘在人间。
“喂。”五条悟托着下巴喊你:“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
“我还活着吗?”你打断他。
他奇怪地回答:“当然啊,你这不是还在和我说话吗?”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你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袖,终于能放声大哭。
为你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为你永无止境的死亡轮回。
夏油杰回来就看到五条悟整个人僵硬板正得像是一条鱼干,被女同学扯着袖子哭。
“……哇哦。”他睁大眼,发出了不知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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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始发疯一般压榨自己的身体,就连硝子都看不过眼开始劝你。
“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吧?”她叼着烟,火光在她嘴边一明一灭:“有什么人在威胁你吗?”
你沉默半晌,闷闷地回答没有。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她挥挥手:“不过如果需要帮忙,那两个人还是很可靠的。”
接连三次死亡的咒力累积已经足够你小心翼翼地度过整个一年级,在随后到来的土地神任务中存活。
可后来接连不断出错的任务让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刚结束一个二级变一级的任务,浑身湿透,面色苍白宛如游魂。
“五条悟,有人要杀我。”你捏紧手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止是我,还有一年级的后辈。你和杰暑假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不关任务的事,那件事已经结束了。至于你说的有人要杀你,你还是先努力练习咒术吧。
你知道他嘴毒,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戳中了你最大的痛点。
自尊心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你一直以来都在暗恋的人。
‘我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变强。’你想。
后来灰原雄死亡,七海建人退学,你感到了莫大的危机感。
可在那之后,夏油杰叛逃了。
五条悟发疯一样追过去,得到一句“你做的事都有意义”。
意义,什么意义?在前进的道路上孤身一人吗?
这次你活过了毕业,看着吊儿郎当的五条悟成了高专的老师。
不是没有势力向你抛过橄榄枝,但你望着那个耀眼的身影,统统选择了拒绝。
加入别的势力,势必要与五条悟发生摩擦和对抗。无论是出于感性还是理性,你都不想看到这件事的发生。
可没有势力,平民咒术师寸步难行。
你明显感觉到了总监会对你的针对,包括但不限于分派等级不明的任务、延长在路上的时间、半夜出任务。
就这么熬着,熬到你也成为了可靠的一级咒术师。
五条悟这时候才在硝子的提醒下姗姗来迟,邀请你跟他一起。
“好啊。”你苦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作为光明正大的五条党,日子也并没有好过,甚至针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要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捞一捞同派系的咒术师。
一年又一年过去,你们都成为了大人。
五条悟曾经的学生散布在咒术界的各个角落,但无一例外都被打压得出不了头。
这种情况无法改善,以至于回头望去,你便发觉身后空无一人。
这年七海建人表达出回归的意向,你去找他叙旧。你们约到了居酒屋,互相寒暄。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他仰头喝下一杯酒:“当年的事情有头绪了吗?”
当年他退学,也是因为察觉到了有人在暗地里针对,急流勇退保全自己。
你倒酒,苦笑:“上面的人,我怎么好查。”
对方叹气,说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跟在五条悟身边熬这么多年。
“他嘴毒、任性、龟毛,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看着他一个人孤立无援,不知不觉间,就选择站在他身边了。”
你笑笑,碰杯:“总要有人爱他。”
但这远远不够。
你没有权利,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层算计他;没有话语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整个咒术界裹挟着站在风口浪尖。
……你也没有实力,你救不了他。
战场瞬息万变,你惶惶然站在原地,耳边全是五条悟被封印的消息。
怎么办呢?谁能救他?
你被咒灵得手,恍惚间想起了许多年未被发动的术式。
如果重来一次……
想办法破除掉狱门疆的时候,你不在现场,而是疲惫地和上层斡旋,试图撤销对五条悟的通缉令。
知晓封印被破除,你来不及虚与委蛇,当场便往外冲。
“……让她去吧,反正也是最后一面。”
所有人都知道你爱他。
再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他似乎还和从前一样,一切都没变。一样的意气风发、志气满满。
他刚和学生交代了什么事,然后招呼他们过来。转身,便看见了你。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
你能看到他眼中的疲惫,正如他能看清你眼中的茫然。
擦肩而过时,他牵了牵你的手。你们额头贴着额头,他扬起声音道:“会赢的,等我回来。”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学生们担心地围住你时,你只是在不断重复着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能赢的。”
你一厢情愿地这么相信着,直到见到被腰斩的尸体。
你嘶喊着被人拦住。
那是腰斩啊,那种你体验过的伤,那种疼到这辈子不想再有第二次的伤,怎么能出现在他身上?
“滚开!”你凄声尖叫:“别碰他!!”
“他庇护了你们这么久、庇护了整个咒术界这么久,你们怎么敢这么对他!!你们对得起他吗!!”
“放开他!!”
“贪生怕死的懦夫!!”
你眼睁睁看着他们动手将悟的脑子挖出来,眼睁睁看着他们控制他的尸体,再次与宿傩对抗。
心脏疼痛到快要停止跳动,但你逼着自己看完这场血淋淋的、残忍的解刨。
“你们所有人都该死……”红血丝充斥你的眼球,整个人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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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
你如同溺水般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镜子里的人憔悴到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但那双偏执的眼睛却能将人生生钉在原地。
你洗了把脸,什么都顾不上了,往记忆里男生宿舍跑。
这是真实的吗?还是幻觉?
你现在是活着,还是跟随他一同前往了黄泉?
敲门声响起,你等不及里面的人应声便拧开了房门——五条悟慌乱地收起杂志,板着脸问你干嘛。
回答他的是突如其来的拥抱和温热的泪水。
“悟,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前言不搭后语,眼泪模糊了视线:“那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连一个拥抱都没能给你……我救不了,阻止不了他们……对不起,对不起……”
被动静吸引出来的夏油杰一脸蒙圈,被女同学抱着的五条悟更加蒙圈。
蒙圈的男生们只好认为是小桥悠梦魇了。
送你到了医务室,他们勾肩搭背地离去。而你死死盯着那头柔软的白色头发、那个纤长无忧的背影。
“我无法与诅咒之王抗衡,但你们或许可以……”你喃喃自语:“我要杀了羂索和那群人……还有咒术高层……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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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温吞又实力平平的小桥悠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那样实力大涨,神情冰冷,疯了似的接任务。
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们不清楚,但一定和五条悟有关系。
冰冷偏执的人唯有在和五条悟交流时柔软下来,浑身萦绕着无法散去的悲哀。
“悟,你偷偷地辜负了人家吗?”夏油杰戳他:“什么时候的事?”
五条悟不耐烦地大喊:“没有没有我没有!说多少次了我和她不熟!!”
“谁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疯啊!!”
这些你不知道,你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那样的精力与其他人来往。
但你必须习惯这些。
“我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所求只有权利与地位。”你跪下,深深叩拜:“大人成全。”
你成为了总监会往高专插入监视五条悟的棋子。
得知此事,本就讨厌你的五条悟更加毫不掩饰地厌恶,拖着杰一起孤立你。
硝子觉得他幼稚,没说什么,但也慢慢疏远了你。
你不在乎,但仍然感到孤独。
那些年里悟的感受便是如此吗?你无法不去想他做到那种地步时的委屈。
他安排好了一切,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爱他?
你抓住胸口跪倒在地,压着嗓子、艰难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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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知道了一年级时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但由于五条悟和夏油杰对你愈加明显的厌恶,你只好沉默地守在天内理子身边。
趁着两个男生轮班,她悄悄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白毛墨镜男啊?”
“……”你闭眼,说没有。
“嘁,我才不信。”她戳戳你:“嗯,用小说里的话说,你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故事。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用力掐紧手心,否认。
那段记忆,永远永远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是值得的……只要能阻止他的死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不懂为什么夏油杰要叛逃,不过无所谓了。你终于抓住了羂索的尾巴。
追查途中你与夏油杰狭路相逢,理由是同一只咒灵。
夏油杰要收服它,而你要抓住它。
你们两败俱伤,本可以安全撤退,但你不愿就这么放弃。
差一点……就差一点。
你追了上去。
那个叫漏壶的咒灵你曾经在死去的夏油杰身边见过,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机会。否则下次再得到羂索的消息,说不定就已经迟了。
你死在了漏壶手下,全身烧焦,死法惨烈。
这次的痛苦已经超过了你的承受阈值,在教室里连五分钟都没撑过去。
伴随着浑身的痉挛和呼吸衰竭,硝子立即判断这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需要马上送去大医院救治。
夜蛾正道油门踩到底,却因为东京的塞车只能拜托夏油杰用虹龙插队。
咒灵绕了个大圈,夏油杰挑了个没人的地方抱着小桥悠跑出来大喊救命。
同期的女同学被送去急诊,很快下了病危通知书。
奇怪的是经过检查身体并没有问题,于是医生开始询问他们小桥悠曾经的遭遇。
“我们只是同学。”五条悟挠挠头:“她以前的事我们不知道啊。”
医生摇摇头,告诉他们这很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曾经遭遇过创伤,在某些时候大脑认为创伤仍然存在,进而影响到身体。
可是据他所知,小桥悠从前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啊?
五条悟坐在医院走廊,看着对面的白墙发愣,手心不知不觉攥起来。
你很快出院,挺过去这次之后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小桥悠。
总监会接受了你的投诚,你帮他们做事。忍耐着,忍耐着,直到五条悟再次成为老师,再次走上那条孤身一人的道路。
你看着他如从前那样努力又笨拙地试图保护好学生,可学生一次次被打压乃至失去生命。
这次你不在他身边,他走得愈发艰难。
五条悟可能察觉不到,也或许是不在乎。可你看着会议室里的人讨论着怎么不留痕迹地算计他,怎样削减他在咒术界里的地位,便觉理智薄弱了。
等回过神来,身旁已经死了一地的尸体。
你就坐在这一堆尸体中,笑到喘息。
“小桥悠,你是在哭吗?”
赶来的五条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不解地问。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你会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值得吗?”
你在问他,也在问你自己。
值得吗?
你所遭受的这一切,这荒谬到没人能证明的一切,值得吗?
五条悟没理你,连给个眼神都欠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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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叛逃了,成为了榜上最有名的通缉犯。
一夜之间杀光高层的实力不是谁都有的,至今也很少有人来触你霉头。你开始活跃在暗网中,试图找到任何有关羂索和诅咒之王的踪迹。
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反倒是等来了盘星教的邀请函。
夏油杰游说你加入他,成为他的家人,你说他能杀了羂索和诅咒之王你就加入。
“诅咒之王我知道,羂索是谁?”
于是你交代了未来,可夏油杰不信。
“你不信?你说你不信?”你红着眼睛,死死抓住茶杯,神经质地一遍遍重复:“你觉得这都是我的臆想,是吗?”
这些只有你知道的事情,只有你知道的付出,终于像飘在空气中的肥皂泡,轻轻一碰就破了。
灭顶的痛苦和绝望将你淹没。
你不顾一切地找到五条悟,可只是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你怕他也说不信,那样一来你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五条悟率先失去耐心,转身离开。
这次之后你一直待在夏油杰身边,像只赶不走的幽灵。只要你一直在,羂索总会来偷取他的身体的。
如愿等到几年后夏油杰被五条悟亲手了结,你偷偷跟在五条悟身后,目睹他处理尸体。
没想到下葬之后你还不走。
五条悟转身皱眉:“行了,我知道你和杰感情很深,但是也不能挖坟啊。”
许多年不见,你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熟悉的眉眼。
你吞了吞口水,心神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神思不属:“什么?”
他牙疼地反问:“你不是杰女朋友?”
什么?你回过神,眨眨眼后否认。
见你一直不说话,也不走,五条悟挥了挥手,说节哀。
节哀节哀,节谁的哀?
你一周不吃不喝,连眼睛都不敢眨,终于蹲到了羂索。
可他身边还跟着里梅,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你苟延残喘,死不瞑目。
你不甘心。
第多少次,你已经记不清了。但唯有五条悟回应你的瞬间你还感觉自己活着。
多年前的一句话现如今变成了你心头的执念。
再一次被莫名其妙的五条悟塞进医务室,你微笑着看他们离开。
“硝子,反正会重来,也没有人记得,那我过分一点也没所谓的,对吧。”你睁着双猩红的眼,深夜离开了咒术高专。
没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一夜咒术总监和御三家全部受袭,两个准特级被紧急派发任务。
五条悟打着哈欠问:“到底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人全死光了吗?”
“行了,悟,快赶路吧。”夏油杰也揉眼睛。
一语成缄。
彼时你正捧着加茂家一个人的头颅又哭又笑,表情狰狞宛如失心疯。
“喂,杰。”五条悟瞪大了眼:“这是我们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小桥悠对吧?”
夏油杰一脸梦游:“不知道啊。”
原来在加茂家,原来在这里。
你躺在血水里,仍由幸存者的攻击术式落在身上,笑的停不下来。
这样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诅咒师小桥悠确认死亡。
执行人:五条悟、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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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老奸巨猾,隐藏极深。想要杀死这样的人,必须一击得手,否则再难寻踪迹。
你徒劳地碾碎了一具空壳,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自杀、重开。
不知道多少次,但每一次羂索都能转移至另一具身体里。
终于你想通了。
“夜蛾老师,高专存放咒具的仓库在哪?”
夜蛾正道从玩偶中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你:“你想要干什么?”
你莫名其妙地突然问他:“如果悟被杀死了,总监会要求解刨悟的尸体,你会怎么做?”
他震惊地站起来。
“我知道了,老师。”你低声笑,磅礴的咒力将咒骸压制得无法动弹:“告诉我吧,进入薨星宫的钥匙。”
你得到了答案,可怎么都无法进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我?”你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捂住脑袋流泪:“是天元不让我进去吗?他跟羂索是一伙的吗?”
强烈的咒力暴动将整个高专结界毁于一旦,你额角跳动着脆弱的神经,不管不顾地向所能见到的一切物体发起了进攻。
“我的天呐,那是小桥悠?我们班那个小桥悠?”五条悟不可置信地望着空地上那个浑身缠绕着黑线的术师,怎么也无法将她与那个安静的同期联系在一起。
“她突然找到我说要进薨星宫的咒具仓库,可偏偏告诉了她密钥也进不去。”夜蛾正道皱眉:“就这点刺激,不应该吧?”
“当然不是。”五条悟摘下眼镜,细细辨别小桥悠身上的咒力痕迹:“很奇怪的术式,我去看看!”
可之前宛如一条疯狗的小桥悠见到五条悟就安静了下来,既不攻击,也不说话。黑色的眼珠随着他的动作左右转动,但就是不挪动脚步。
“嘿,有意思。”五条悟心大地去拉你的手,轻而易举便让你跟着他走。
他举起另外一只手大喊:“杰!快过来看看!她好奇怪哦!”
夏油杰远远地回答:“不要欺负女同学啊悟!”
就这三个简单的字眼,让你瞬间泪如雨下。
“让我抱一抱,好吗?”你小心翼翼地提出,赤红的眼睛里似乎泡满了裂痕。
这让五条悟觉得,如果他此时拒绝,顷刻间你便会彻底分崩离析。
于是他抱了抱你,拉着你的手走入同伴之中。
后来你就不记得了。
醒来时不出意外是在高专的禁闭室里,咒力被抑制,整个人被牢牢地捆在椅子上。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蜡烛能带来一点火光。
只有你一个人吗?连来审问你的人都没有吗?
你强行挣开绳索,双手磨破,变得血淋淋。
“有人吗?有人在吗?”
一片寂静。
你真的,太害怕孤独了。
在你发疯之前五条悟过来看了你,然后顺理成章地带你回了宿舍。
今夜无风,你走在五条悟身边,心中感到无比的安宁。
这个人还活着,还没有遭遇那些酷刑和背叛。
多好啊。美好到你忍不住想看看他的双眼,摸摸他的脸颊,说声辛苦了。
五条悟适应不了这沉重的氛围,明明他还好好的在这呢,怎么一副他要死了的样子?
六眼让他知道你与他纠葛很深,可,可问题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试图搞怪般活跃气氛,一开始你确实是笑了,可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是压抑不住的啜泣。
“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么好。”你死死抓住他背后的衣衫,将脸埋进他怀里:“他们不值得,他们对不起你啊。”
你猜的没错,羂索和天元是一伙的。
现如今消息已然走漏,你放弃了追查的想法,而是提着刀把当年参与或同意解刨尸体的人杀了个干净。
你没有对硝子动手。当站在尚且年幼的虎杖悠仁面前时,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映照出一个伤痕累累的你。
你向他举起屠刀。
“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小虎杖挪了挪,把落在地上的刀踢远了一点。
“因为我是一个差劲的大人,保护不了爱的人,废物到只能向小孩子动手。”
“可你是他认可的学生啊,我怎么能……怎么能……”
你抓住他的肩膀,要他立下咒缚,发誓以后绝不和咒术界扯上关系。
“可是姐姐,什么是咒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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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具有探查方面的术式,想要找一个擅长躲藏的术师难于登天。
你只恨为什么术式的锚点为什么不能再提前几年,提前到虎杖悠仁尚未诞生时。
这件事交给五条悟会简单很多,可问题是,他会相信吗?
你不敢赌,你的命就靠着这一点执念吊着了。
泄愤般的袭击引起了咒术界的公愤。没有人想要有个疯子在门前虎视眈眈,而且这个疯子实力强大,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多名术师接到了联合讨伐的任务,其中包括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五条悟叼着从硝子那里顺来的棒棒糖,想提前离开去问问小桥悠本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走两步就看到你正在路灯下等他。
“五条悟。”你笑着看他:“杀了我吧。”
“哈?不要。”他拖拖拉拉地走过去:“我还没搞清楚你身上的咒力是怎么回事呢。”
比如说——为什么他觉得其中一小部分这么像他自己的咒力?
他诅咒了你吗?
“那好,你过来。”你捏紧手心的刀:“我告诉你为什么。”
五条悟当然看清楚了你的小动作,但他觉得你不会伤害他,于是大大方方地凑过去,问你为什么。
那双如碎钻的眼睛靠得极近,近到你能听到他的呼吸。
“你要杀了羂索,阻止诅咒之王的复苏。”
你不想听到他的疑问,于是上前一步,亲吻了他的唇角。
“再见了,悟。”你把刀刺进心脏,弥留之刻眼里满是他漂亮惊愕的面孔。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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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你抛却了一切感性,将自己打造成了追杀机器。
因为没能第一时间破开天元的结界,狱门疆你费了一些功夫才拿到,那时羂索已经隐藏起来了。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加茂被你杀了个干净。
——没用。
你毫无留恋,直接开启下一次轮回。
或许这种事也是要看熟练度的,天元结界秒破、狱门疆顺利到手时,已经没有人能阻拦你了。
你就这样挂着奇怪狰狞的笑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羂索面前。
仅仅只是拖住一分钟,便好似耗尽了你全部的心力。
一切尘埃落定时,仍没有实感。
这样漫长的、痛苦的折磨,终于要结束了吗?
安顿好你还记得的所有人和事,你害怕这是梦境,是臆想,便去找五条悟说话。
他用看陌生人的视线看着你,只一眼,就戳破了你苦苦维持的完整。
每一次轮回都代表着从前记忆的逝去,除了你再无人可知。
现如今连你也不确定了,那些真的是你的记忆吗?你是不是疯了?
全身似乎又灼烧、疼痛起来。
心理医生是个普通人,记录下病案后给了你精神分裂的诊断。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退路。
你付了虎杖家一大笔钱,名义上作为远房亲戚来调养身体,实则是盯着虎杖悠仁。
他们一家都是好人,哪怕是年纪幼小的悠仁也看出了你的难捱,尽力照顾你。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日后如果悠仁走上老路,你还怎么下得去手呢?
届时你就真的被摧毁了。
熬过两年,你在一个清晨悄悄离开了虎杖家,辗转找到了学弟七海建人。
大概是蝴蝶效应,灰原没有死,夏油杰虽然选择远离咒术界但是没有叛逃,而是带着两个女孩接任务,赚学费。
这时七海刚毕业,进入了一家金融公司。
你恬不知耻地请求他收留你。
成熟的七海学弟叹了口气,说要付房租。
你挥挥手,说这是小意思。
你想尽办法远离五条悟,却又忍不住想听到他的消息。
七海骂你忘不了就去找他。
你摆摆手,说太复杂了,你不愿再多想。
再多想一点,你怕发现这都是虚幻的假象。
心理医生那里已经有很久没去看过,对方尽职尽责地给你打电话建议复查,你从不理会。
可靠谱的七海学弟不一样。他偶然接到了这个电话,便火速将你安排进医院里。
出乎意料的是,你在医院里竟然看到了熟人。
硝子挥挥手,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抬头一看,发现是精神科。
“没什么,”你僵硬地笑:“医生不懂咒术罢了。”
然后硝子一看病历,面无表情地说这可不是这句话能搪塞的。
最后的结果是你被强硬的塞进了疗养院,远离咒术界的一切。这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你还能再强求什么呢?每一次轮回对所有人都代表着新的情感和关系,唯独只你一人被困死在过去。
可你不敢死。你怕死了,这些都会如泡沫一般消碎,便只能在人世间这样痛苦的捱着。
捱到最后,连你都快要忘记了那些眼泪和疼痛。
五条悟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一片空白里。
你蜷缩起来,眼泪混着唇角的血液落下。
怎么可能忘了这个人。他贯穿了你整个人生的始末,如果要忘掉他,那就是忘掉你自己。
你迅速消瘦下来,形销骨立,像是被回忆掏干净了身体。
七海建人担心你就这么死了,只好又把你接回来请人照顾,自己再盯着点。
到了现在,哪怕是你也觉得有点太麻烦学弟,便掏钱想租个大平层自己住,结果被一口回绝。
“你现在需要陪伴。”七海推了推眼镜,将搭配好的营养餐放在你面前:“离开熟悉的人,你很快就会逼死你自己。”
“学姐,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逃避。想去到谁身边就去吧。”
可你想去到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记得你了啊。
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在深夜一遍又一遍的轮过你的脑子,哪怕知道这个人如今没事,可这些也在不断折磨着你。
时过境迁,你又要如何重新联系起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实在是已经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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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突然带着两个孩子来拜访,你们双方都没想到能在七海家里见到对方。
趁着你们惊愕之际,七海淡定的推门,说正好可以叙叙旧。
你惊讶的是七海居然会邀请夏油杰,而夏油杰惊愕的是你如今脆弱的状态。
——当年谁不知道,你不声不响将加茂家闹了个翻天,最终也没有什么处理结果。
后面你就消失了,没想到是在学弟家里。
他捡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讲了许多高专时五条悟的囧事,却没想到你听着听着干呕起来。
“是吗?他如今幸福吗?”泪水糊了满脸,你微笑着呕血:“那真是太好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七海和夏油杰七手八脚地把人放好,发现你已经昏迷了过去。
“学长,前些日子听说你捕获了一只能翻看回忆的特殊咒灵。”七海脸色淡淡:“拜托你救救小桥学姐吧。她就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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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无比漫长,几乎花费了夏油杰一整天才堪堪梳理透。
紧接着他脸色难看,二话不说飞去找五条悟。
“悠她一个人抗了太久,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最后一根稻草。”他提溜着五条悟回来:“你小子给我注意态度。”
无需多言,六眼已经昭告了小桥悠和他之间的联系。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她身上,有着他的诅咒。
也有着他的爱。
五条悟处理信息的速度很快,可却花了更久的时间翻过她的回忆,看过她的许多年。
三天后清醒时,他熬着一双通红的眼,将额头贴在她身边。
在他们度过时间最久的那一次,这便是他们互相安慰彼此、支撑彼此的方式。
可后来他做了什么?
在她一个人孤立无援,毫无头绪地向他求救时,他说了什么?
那样多、那样痛苦的时刻,他在看着她想什么?
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坚持这么多年?
后怕充斥他的大脑。
五条悟将小桥悠带回了五条家,在被问起身份时毫不避讳地说是家主夫人。
这是他欠她的。五条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和她结婚。
杀掉一个想活的人很简单,可养活一个想死的人却难。
他暂时辞去了高专的工作,专心致志地在家里养花——一朵因为他的疏忽而衰败、亏欠良多的花。
日复一日的解析中,他在一天晚上想起了那次过去十多年的记忆。
真切的心痛被放大无数倍,他握着小桥悠骨质分明的手,睁眼到天明。
“我实在是……亏欠你太多。”
太累了,为什么小悟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恨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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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为什么他们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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