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依旧在空中勾勒出烂漫星河，从人的眼里，落到了人的心里。
夏油杰看得恍惚，五条悟像一只小狗兴奋地在他脸颊旁哼哼唧唧，带着一股纯粹的快乐。
“悟，你挡着烟花了。”夏油杰轻轻戳了戳五条悟的肩膀。
悟的头发摩挲着脸颊，痒得他浑身酥麻。
有点，不自在。
“是吗。”
五条悟这才退下来，嘴角却带着一抹顽皮的笑容，意犹未尽地在他唇角舔了一下。
那一瞬间，轻飘飘的触感，痒痒的，挠到人心底去。
夏油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住，脑海中如烟花般炸开一阵阵的惊愕。
他原以为自己能镇定自若，然而此刻的回应让他全身发麻，乖乖地被五条悟揽入怀中，心中一片温暖。
烟花在夜空中不知疲倦地绽放着，然而他却已经无法再专注于那绚丽的光芒。等到人潮散去，他才稍微缓过神，才喘气地将五条悟推开。
夜已深，大路上散落着人们留下的痕迹，只有几个意犹未尽的孩子在空旷的观众席上欢呼雀跃。大人们则絮絮叨叨，催促着要赶上末班车。
他们两个，或许是留在这里最久的人。
五条悟心情很好地耷拉着腿，抓着他的肩膀。
“跟我来。”他这么说道。
夏油杰不明所以，依然跟着他几个纵跳，进入了一片旅者不会进入的小树林里。
整个景区的地势不算高，但总能找到一棵在山坡上耸立的粗壮大树。
五条悟指了指下面的树干，示意夏油杰坐下。
这里似乎已是景点的最高处。
深夜无人打扰，能看见远方幽远的海，明月高悬，树林葱葱，竟是一个绝佳的观烟花之地。
“我本来想在这里看烟花的。”五条悟感慨。
“顺便表个白。”话语里不免遗憾。
可回来发现夏油杰已经那样自恰的在人流中。
他也希望杰能离世界再近一些。
“悟早就计划好了？”夏油杰忍不住问。
五条悟笑了笑，他似乎是想做一个鬼脸，末了又叹一口气：
“当然。我的网速很快的。”
他挑衅地伸出手指：“杰不要以为什么能瞒住我。”
他得意洋洋地向夏油杰展示手机，
夏油杰凑近刷了几下，随即无奈。
这家伙自从知道了目的地点之后，开始疯狂搜索。
甚至找了几个人咨询。就连最近忙着改革的五条家的助理都被骚扰着问了几句话。伏黑惠还专门发来了几篇攻略。
夏油杰挑着看了看。
标题无一不带有【烟火大会——旅游——约会】的字样。
看到这里，夏油杰的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热。
“他们找的地方人太多了。”
五条悟从树尖一跃而下，像猫一样轻盈地落在夏油杰身边。
“刚刚我看过，这里还不错哟。”五条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环境幽静，找过来不易，正适合休息。
原来有一瞬间五条悟的消失就是来找地点了，果然不能是自己追丢。
五条悟将长腿蹲在树枝上，呼出一口热气：“本来还想找个地方吹海风散步的，可惜不是夏天。”
热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夜色渐深，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宁静。
其实，两个特级咒术师并不怕冷。
圆月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静谧美好。
夏油杰的心也在这一刻静了下来。
他和悟都不是当年的高专生了，做起事情来好像确实没那么毛糙。
成年人就应该有成年人的爱情——至少夏油杰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才发现招架不住。
他认识的这个悟经历了很多，目光沉淀下来，虽然嘴上还是那么不着调，却不失冷静而机敏，更会在自己消失的时候四处查探。
甚至——
记得有一次陪五条悟打游戏太晚，悟不知怎么就睡着竟然滚下床，惊动了两个人。
可是悟只是一个起身，看见自己还躺在床上后，又安然地倒回地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心动了。
夏油杰开始直面自己的心动，随之产生了的内耗。
现在算什么？
这算在一起了吗？
他喜欢悟，悟也这样喜欢他吗？
感谢于成年，又不得不感慨于成年。成年人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如果是高专的自己，估计早就对悟表白了。
而如今，带着那样的探究，他开始默默地观察五条悟。
悟应该是不讨厌的吧。
送了礼物后，五条悟以强势的态度挤进了夏油杰的生活。
依然是一起练习，依然是一起打游戏，依然会出去觅食。
甚至有时候他试探着开口，想要五条悟在再做一次面条给他吃。
五条悟也会歪歪头盯着他，然后起身应允。
嗯，面真的很好吃。
游戏打得晚了，两人逐渐习惯了共用一张床。五条悟毫不排斥，反而兴致勃勃，仿佛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亲密。
他给了五条悟一个精灵球，五条悟则还了同款，甚至超乎夏油杰的想象地给予了他更多。
过去的事夏油杰还在纠结。
可五条悟没有，他的视线里只有未来。
夏油杰也逐渐因为悟的不在意而选择用了更“温柔”的手段，切割掉那些看不惯的人。
他不想悟再与他们有牵连。
五条悟的灵魂强大到可以忽视那些伤害，在需要给予时依然炽烈、积极，仿佛永远不会失去生命力。
最幸运的事——
告白然后成功。
告白对象也选好了告白地点。
他表白了，悟立刻同意。
一切水到渠成，一切都有了实感。
夏油杰眯着眼睛，享受着洒落在他们身上的月华，五条悟也在此刻安静下来。
如果是曾经的他们，或许依旧会炸炸呼呼，但现在，千言万语未尽之言都消散在两人独坐的树上。他们双手交合，十指相扣，彼此的心跳在静谧的夜空中交汇。
悟静下来是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在脸上挂着笑打散了这团冰冷的雾气。
很久很久之后，五条悟吐出一口长气：“其实我觉得我们早该在一起了。”
夏油杰微微低头。
或许是吧。
从他想把悟救回来的那一刻，从过去无论如何都不想玷污这份“友情”，不愿意破坏那份高专回忆的时候，心底就已经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
喜欢悟，喜欢过去、现在、未来的悟。
“嗯。”他笑着回答。
五条悟显然没想到夏油杰的更深的想法，他只是认真：
“我想和杰做的事情，明明是情侣才会做的呀！”
他这样大声控诉着。
“杰比我早感知到吧？”
他拱了拱夏油杰的肩膀，揶揄道：“却一直没和我说。”
不得了了，五条悟反客为主。
先表白的夏油杰哭笑不得。
偏偏听起来好像撒娇，他没法辩驳什么。
“但是——”
“这不重要。”
五条悟高兴地宣布。
“我们在一起了耶！”
他用手机在这里也拍了几张照。
“悟打算分享出去？”
五条悟连连点头：“火锅很好看，烟花很好看，杰最好看。”
他的话语中透着骄傲，要炫耀到大家都知道。
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侧头，他盯着夏油杰：“杰会担心吗？”
担心什么？
在五条悟身边，就连羂索都会把他当做攻克五条悟的一种办法。
“悟不用考虑我喔。”
夏油杰缓缓摇头：“左右不是第一次被大家这么关注了。”
“我不会是悟的弱点。”
绝对不会。
他再也不要悟的背后空无一人了。
“明明就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悟可以大胆地发。”
夏油杰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眉眼间透着一丝俏皮，他不惧怕被人盯上。
银光落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两人紧握的手，仿佛在诉说着彼此的心声。
“那，我想吻杰。”五条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渴望。
“可以吗？”他微微靠近，目光如火。
夏油杰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根本无法拒绝。
五条悟这番话不是询问，而是实打实的通知。
随即，他感受到五条悟的温暖气息，如同春风般轻柔，轻轻掠过他的嘴唇。那一瞬间，夏油杰纵容地开口，心中涌起一股悸动。
五条悟像一只果断的猫咪，毫不犹豫地侵入他的世界，生涩而蛮横，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夜空中回响。
*
凌晨时分，五条悟兴奋地躺在床上简直睡不着觉。
他们住在当地最豪华酒店的顶级房间，宽大的床铺如同一片温暖的海洋，柔软的床垫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其实，本来酒店还有双床房可供选择。
被当时订房的夏油杰独自试探地暗戳戳的问道：“悟要双床房还是大床房？”
窝在房间床上的五条悟从被子里探头：“杰为什么不和我一个房间。”
夏油杰：…
一时语塞，心中暗想：他是怕悟不开窍。
如今看来，果然还是大床房好。
五条悟美滋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
“杰要睡吗？”他突然翻过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是一场独特的邀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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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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