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偏僻的高专周围，过了晚上十二点就到处打烊关门一片死寂，凌晨一点多的东京依然处处人满为患，灯红酒绿。
五条悟和夏油杰走在街上，为了不被人潮冲散选择了手牵手一起走。
看着两个人自然而然就十指相扣的手，许久没和五条悟这么亲密了的夏油杰心情有点复杂。他想起来自己少年时期常常和悟这般，不管是勾肩搭背还是牵手并肩，贴贴抱抱也是和喝水吃饭一样寻常的事情。
当时觉得没什么，如今回头看，似乎他们的确比普通的同学更加亲密些。
携手走进第一家甜品店的时候，夏油杰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他叛逃后其实在甜品店碰到过悟。
那次是他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来甜品店。
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吃甜食，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不例外，经常吵着要夏油杰带她们去东京买。夏油杰却不是很乐意，一是他不想去有太多猴子活动的地方，二是因为在这种地方，他免不了会想到悟。
高专上学的时候经常和五条悟一起出完任务回来，路过东京五条悟总喜欢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甜食，像是味觉失灵了一样疯狂摄入那么多那么甜的食物。
后来夏油杰知道是因为五条悟的术式特殊消耗大，需要靠甜品来缓解不适之后，倒经常主动帮五条悟来买甜品。
但是坚决不吃五条悟的安利，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嗜甜了，夏油杰欣赏不来。
比起齁死人的甜腻糕点，夏油杰更喜欢在东京找一家僻静小店吃荞麦面。
在夏油杰前半段人生里，与甜品店有关的回忆，尽数写满了五条悟的痕迹。
但纵使不乐意，夏油杰也还是拗不过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软磨硬泡和再三请求。
他一向很疼爱这两个养女，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一般都会选择答应。
夏油杰想，东京那么大，甜品店有那么多，大不了他躲着悟喜欢去的可能去的甜品店就好。
但在一个很寻常的下午，他带着菜菜子美美子来到甜品店，远远看见一个白发男人站在他们打算去的店里挑选着甜品。
夏油杰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亲自带菜菜子美美子去过甜品店。
至于他自己，就更不可能没事跑到甜品店去了。
“Suguru？”夏油杰回过神来，五条悟正不满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老走神，老子跟你说话你都不理老子。”
夏油杰迅速掩藏好情绪，对着五条悟温柔笑笑:“抱歉，悟，你刚刚说什么？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等下我们去游乐园玩玩，我还没去过游乐园，悟应该也没去过吧？”
五条悟的眼睛立刻亮了，但还是傲娇道:“老子怎么可能没去过游乐园，这种幼稚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明明是杰你自己想去吧！”
夏油杰故作惋惜:“啊……好吧，确实是我想去，悟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反正东京甜品店那么多，我们逛一天也逛不完。”
五条悟立刻急道:“既然你这么想去，老子就勉为其难陪你去玩一玩也不是不行！”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幼稚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双手掐住他的脸，肆意揉捏。
唔，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眼前的悟才十几岁，脸部线条不但没有后来成年了那么干净利落，反而还带点肉肉的婴儿肥，很软，手感很好。
这个时期的五条悟还没有全天开无下限的习惯，他被突袭的夏油杰捏住脸，难以置信:“杰？”
夏油杰爱不释手地捧住五条悟的脸捏来捏去，五条悟好不容易挣开他的虎爪，怒道:“你怎么可以捏老子的脸！”
夏油杰有些遗憾地收回手，笑眯眯道:“对不起嘛，因为悟太可爱了，我实在是忍不住。”
五条悟还想说什么，就被夏油杰往嘴里塞了一个巧克力泡芙。他下意识嚼嚼嚼，发现味道还不错。
他咽下嘴里的巧克力泡芙，张开嘴示意夏油杰他还要。
夏油杰笑眯眯往他嘴里又投喂了一个泡芙，两个人一个吃一个喂，配合得非常好，一派其乐融融。
完全忘记了某个人刚才对自己脸蛋的暴行。
——这个年纪的悟，真好哄啊。
夏油杰边投喂，边愉快地想。
五条悟的食量真的很大，两个人沿着商业街逛了一路，十多家甜品店一家一家吃过来，他居然还能有肚子留给荞麦面，催促夏油杰赶快带他去吃。
“老子要吃每次出任务你都会去吃点那家，你从来没带老子去吃过，老子倒要尝尝又多好吃！”
夏油杰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其实那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店，荞麦面也是再普通不过的荞麦面。
只是夏油杰这个人比较固执念旧，当初第一次来东京就是吃的这家，所以每次一个人在东京吃东西，他都会选择在那家店吃。
不知道五条悟什么时候注意到的，还对此执念如此深刻。
夏油杰叛逃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家店，对于那家店的记忆早已经很模糊，万幸七拐八绕下还是找到了。
五条悟对着端上来的荞麦面，果然不是很满意:“什么嘛，老子还以为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是什么人间至味，原来就是这么普通的荞麦面啊……”
夏油杰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面条，倒是不奇怪以前的自己会喜欢这家店。
这家店的荞麦面煮得不像很多店一样软软烂烂，而是很有韧劲，却不至于嚼不动，软硬适中，口感很棒。
他原本的身体味觉已经失灵很久了，吃东西永远食不知味。如今突然用正常的味蕾品尝到正常的食物，反而有些不习惯。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习惯。
就像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回到光明里会觉得刺眼。
一口一口慢慢吃完荞麦面，暖暖的食物充实了空虚冰凉的胃，夏油杰久违地感到一丝满足和放松。
五条悟虽然嘴上对这碗荞麦面嫌弃得不行，挑三拣四讲了一堆缺点，但还是老老实实吃完了，连汤汁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夏油杰付了钱，和五条悟并肩走出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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