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讲完自己的身份后场上陷入了一片沉默,破绽明显的6号在这场游戏开头起到了一定的带头作用,现在他没了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起这个,场上再也没有伪人出现更让人沮丧。
2号【楚楚可怜】用着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我们再介绍一轮?”
1号【厨师】干笑两声:“那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聊下去吧?”
鱼幼莲出乎意料地插了嘴:“不继续聊下去的话,我们还能干什么?”他摊开双手,“难道和怀疑对赤手空拳地打一架吗?且不说各位现在有没有怀疑对象,你们……能站起来吗?”
“什么?”5号【小吃摊老板】双手撑着椅把猛地后仰,下一秒脸色苍白,“怎么回事!我怎么站不起来了!”他刚刚倒是想跳起来,谁知道屁股却像是粘了胶水般,再怎么用力也离不开椅子一毫米。
看着纷纷开始尝试离开椅子的众人,鱼幼莲不再开口引导些什么,事实上他也没啥好说的,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习惯性想要跷二郎腿结果偶然发现……
咳咳——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
有了这样一段插曲,场上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崩溃,【楚楚可怜】更是小声啜泣了起来。
9号【鱼贩】拍了拍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这里来:“既然我们都离不开椅子,那说明想要找到伪人,只能通过言语漏洞,搜身什么的行不通。”
1号【厨师】紧张地搓着手,用力点头赞同。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再介绍一遍。”
……
8人对自己的身份又进一步介绍了一遍,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9号皱着眉咳了咳:“那我们再介绍一圈——”
“够了!”3号【捕鱼人】早受不住这么大的精神压力,直接崩溃了,“再讲一圈有什么意义?如果还找不到伪人呢?难道就一直这样讲下去?要我说——”他红着眼伸手指东指西,“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伪人!”
“够了!”9号声如洪钟,“还没有找到伪人你就先在窝里咬起来,这样下去小心你先被投出去!”
3号被吼的一愣一愣,迟缓的脑子这才开始运作起来,张了张嘴没敢再发疯。
“所有人,不管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对介绍自己有什么看法,你们不要忘了,6号之所以能被票出去,就是因为他说了大家都能听出来的漏洞。”
“所以,在新的规则没出现之前,我们必须继续说下去。系统可是提示过:【伪人总会说谎】。”
9号的话说进了不少人的心坎里,是啊,现在的情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只要没发现新的伪人,我们就得一直讲,直到伪人说漏嘴。”9号环视四周,“如果没有异议,穿那从1号开始再讲一轮。”
场上无人反驳。
1号【厨师】摸了把脸,强颜欢笑:“前两轮都跟大家讲过,我是个厨师。这一轮没啥好说的,就跟大家提提我的工作环境和拿手好菜。我是【秀娟私房菜】的掌勺大厨,20岁的时候就跟着当时还在端盘的老板娘两个人约定好要开一家私房菜,老板娘是个厉害人!她特别会人情世故,靠着人脉和贷款在我25岁的时候建立起了【秀娟私房菜】,并且把我挖了过去。”
他追忆起往昔,不自觉间忘记了此时的危机境况:“其实我的手艺也就一般,初中毕业后就开始跟着大师傅学着做菜,但是像我这样穷人家出身的小学徒,也没钱孝敬师傅。于是好几个师兄弟都成功出师了,我还在后厨学着切菜,嗐,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就是因为在后厨帮的时间长,才能认识当时的老板娘。也因为这样基本功足够扎实,后来才能成为【秀娟私房菜】的掌勺大厨。”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1号讲故事。
“毫不客气的跟大家讲,我切的豆腐丝哇,能穿针,还不断!”大厨非常自豪,“我最拿手的还得是鱼香肉丝!你们知道的,这选鱼、片鱼、去骨、挑刺——这都很考验功夫,但要是随便糊弄过去,这鱼香肉丝就——”
不是,什么鬼?鱼幼莲刚刚进入听故事的状态,就被这神奇发言给搞懵了。
7号【初中生】也不由得出声打断了【厨师】:“叔叔,您刚刚说……做鱼香肉丝时,鱼的选用,切法都很重要……”
“是啊,小妹妹。”1号【厨师】笑眯眯的,很有亲和力。但这副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他肥胖的脸上堆着刻意挤出来的标准微笑,眼睛却睁得滚圆,就像是设定好了的机器般。
“可、可是……呜——”7号被这亲切的笑吓得哭出了声。
4号【美人鱼】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鱼香肉丝里没有鱼,这是常识吧,你和6号真是不相上下!”
“我指认——1号是伪人!”
【厨师】脸上的笑还没落下来,整个人便如拼图般一片一片破碎掉落,最后消失的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阴狠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剩下七人都被那怖人的眼神吓得一颤。
场上久久没有人再吭声。
“我们……找找这两个伪人之间的共同点吧。”7号【初中生】双手胡乱捏着,颤着嗓子提议道。
4号【美人鱼】利落地同意了。
虽然4号在场的表现有些刺头的嫌疑,但在这种场合出头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能帮他们,发现什么新、规、则呢。
其余五人都赞成了这一提议,毕竟在这二十多分钟里也只堪堪找出了两个伪人,他们掌握的情报还是少。
“那个天音说了——伪人总会说谎对吧?”带着婴儿肥的小女孩紧张极了,十二只眼睛同时注视着她,“6号说他属鱼,这是对自己的属相撒谎;1号说他做的鱼香肉丝里面有鱼肉,这是对菜的原材料撒了谎。但是比起撒谎,我觉得他们更像是没有……常识。如果是年龄和属相对不上,那他肯定是在年龄上说了谎,但如果说了一个根本不在十二生肖内的属相,会不会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些属相?”小女孩的话引得众人纷纷赞同。
“还有一个点,就是、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好像都是和鱼有关?”
这一点戳中了鱼幼莲所想,他垂眸深思,先是属鱼又是用鱼做菜,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关键所在?事实上,他本人更倾向于后者,想到自己现如今的一系列遭遇,鱼幼莲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家里水缸中的那两条小金鱼。
这一切未免有些太巧了。
哪怕在空气中窒息,也要逃出水缸的那两条小鱼会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
趁鱼幼莲发呆的功夫,场上所有人已经决定再介绍一轮。
但是这次大家必须讲一讲自己和鱼相关的内容。
“我其实和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2号【楚楚可怜】蹙眉想了半天慢悠悠道,“我们家也不临海,家里也没人卖鱼,emm非要硬扯关系的话,那就只能是我姓于了。”
此话一出,鱼幼莲飞快地抬头望向她,不对劲,【楚楚可怜】和他的相似度太高了,同样是美术生,同样的姓,甚至在刚刚他还看到【楚楚可怜】在发呆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画笔,并且还做了他的招牌动作——一只手转笔,一只手掰指关节。
高中时候的鱼幼莲最喜欢在画室转着笔掰关节,每次转画笔都可能有未干的颜料溅到身上,不知道因为这他被老师批评过多少次,上了大学后,鱼幼莲渐渐改掉了这个毛病,所以当【楚楚可怜】做出了同样动作时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太像了,就好像她熟知他的很多信息。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确定2号说了谎,但是现在还不是把她爆出来的时候,鱼幼莲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人注意。于是他静静听着3号的发言:“我就是捕鱼的,初中上完就跟着村里人去绥江打鱼了,日子过得一般,勉强糊口。”
7号【初中生】经过胖大厨那一茬胆子大了一些,对3号的话发出质疑:“三江、绥江、源江都开始了十年禁渔了,你怎么捕鱼?”
3号低头缩着脖子:“就是因为这我、我才顾不住吃喝。”他声音低哑,脑袋像是要钻到桌底下。
众人都听懂了他的暗示,他是个偷捕犯,在禁渔期捕捞鱼类。
7号小姑娘还没见识过这样明目张胆地去违法乱纪的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鱼幼莲不经意间问道:“那你能说说你主要捕捞的鱼种吗?”
3号猛地抬起头,随后结结巴巴:“就、就常见的什么草鱼、鲤鱼,偶尔也能捕到河豚、金枪鱼、鱼之类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一口糊在嗓子眼的痰。
4号眼睛一亮:“哈,你没看过老梁赶海吧,连河豚是海里的都不知道,我指认——”
“等等!我承认我说谎了!”3号着急忙慌,想要扑过去按住4号举起的手臂,“我确实不是在绥江捕鱼的!我是我是……”他垂下头,声音又低了下去。
“让他说。”9号发话了。
4号睨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不成威胁:“那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
3号吭哧吭哧开始把自己的真实信息往出一点一点吐出来,此时7号轻轻碰了碰鱼幼莲,她小声道:“哥哥,我知道金枪鱼是海里的,但是河豚也是吗?”
鱼幼莲差不多看出了3号的真伪,此时也不想去听他那挤牙膏式的自白,侧过头小声回复:“不是哦,你记不记得苏轼有一句诗'正是河豚欲上时'。他这里所写的河豚是淡水江豚,所以绥江是有可能捕到河豚的,不过金枪鱼就……”
小姑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什么!你居然是给J国人猎杀抹香鲸的!”听完3号的话后,5号不由自主喊了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鲸鱼多么濒危,你这种人真是!禽兽不如!”5号【小吃摊老板】义愤填膺,场上其他人也都满脸谴责。
“我、我——”3号受不住众人的目光,捂着脸啜泣起来,“这是我想的吗?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从小家里就穷,我妈跟人跑了,我爸对我也非打即骂,上完初中再也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做挡箭牌,我能怎么办!我只不过是想有一口饭吃啊,是我愿意去屠宰那个鱼的吗、我没办法啊,他们说要带我去做大买卖,可到了海上我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我要是不听他们的,会被扔下去哇。”他双肩耸动哭得好不伤心。
场上指责他的人也沉默下来。
鱼幼莲看看一脸同情与自责的7号【初中生】,右手叩击桌面:“哥们,骗骗自己就行了,别想把我们也骗了。”
“啊?”小姑娘疑惑地看向他。
“先不说鲸鱼的事,现在屠杀抹香鲸的可不是什么赶鸭子上架的新手,大部分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职业屠夫,这种人别说杀抹香鲸了,如果在途中遇见爱管闲事的,也都一并处理。说不定手上粘有人血的你怎么好意思觍着脸装无辜呢?”
3号抬起埋在臂间的头,惨白的脸上布满阴狠。
鱼幼莲丝毫不怕:“现在我们再来说说鲸鱼。”他张嘴想了半天最后放弃了长篇大论,准备说重点,“你不会,以为鲸鱼是鱼吧?”
“什么?”
“你的初中老师没教过你吗?鲸鱼是胎生哺乳动物,而鱼……”他举起手没再给3号狡辩的机会,“我指认——3号是伪人。”
但3号并没有像1、6那样瞬间消失,他由绝望变得欣喜若狂,反观其他人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看向了鱼幼莲,他们还不知道检举失败后会是什么结果但不耽误他们对其可怜后果的想象。
“哥们,看来你是真想把自己也骗了啊。”鱼幼莲话音未落,满脸笑意的3号瞬间消失不见。
新手指引不会很蓝的啦,主要是让大家适应游戏,伪人会很明显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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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手指引【谁是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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