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听着上课铃，神色正常地抬起头。周围没有人看她，但她分明还是感受到了那种被人钉在原地，千夫所指的感觉。
老师走上讲台。
下午的课上完了。
莫晓走在学校里，完全适应了周围的氛围。也不是头一遭了。莫晓漠然地想着。
但就是这么普普通通地走着，莫晓是真没想到旁边这么多人还会出事。
又是几个女生围过来，不断对她进行羞辱的语言输出。
莫晓又感觉到了那种大脑和身体割裂的感觉。
接着，没过多久，莫晓又一次看见周围的人的五官变化。这一次变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莫晓只感觉十分惊悚地看着她们的五官扭曲，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揉弄着他们的脸，随后就好像橡皮泥混色混干净再画出线条一样，莫晓看见了一张张面具。
每个面具的神态都有细微的差别，但总的来说都是愤怒。
莫晓看着围上来怎么都有10个点人，头大了。
这要怎么处理，打得过吗？跑得过吗？
不管怎样在看见他们动手打倾向之后，莫晓拔腿就跑。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莫晓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动用自己的卡的时候，莫晓没注意看路，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莫晓迅速抬头，看见的不是预想中的面具脸，而是——那个前桌的男生。
莫晓迅速后退两步，随后反应过来，道了个歉后迅速跑开，没曾想莫晓却听见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变得稀疏了。
再一转头，原本死追着她的那些人都四散开来就好像路人一样。莫晓有些茫然地走回去，却看见那些人只是瞥她一样，有的甚至看都没看她。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莫晓转头，果然看见了那个前桌的男生——
“我叫黎宸，你呢？”
莫晓先是愣住了。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
现在是高二——哦，高二啊。
该不会是分班开学没多久他还不知道自己名字吧？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正常来说对于一个比较关注的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对于他的信息总是比较敏感的，更何况是名字呢？
这不是单人副本？莫晓迅速呼叫了系统——
“是的，这是个四人副本哦。”
“……”
在看见这个剧本和副本实情之后，莫晓一直以为这是个单人副本。
那面前的人又多了一种可能——
他是玩家。
目前这个副本的过关方式应该没有竞争关系，所以先不用急着去确认吧。莫晓掂量半天，最后还是回道：“我是莫晓。”
就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莫晓只感觉周围的气压又低了两分。
而面前的男生在听见她的名字的时候，微笑的幅度变大了。
黎宸醒来的时候，正在教室里听课。
随便听了听，黎宸继续睡，直到——一个人坐在了他的后面，震动感随椅子传过来。
黎宸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眼睛里满是矛盾情绪的人。这具身体问道：“怎么样啊，怎么突然就被那几个社会姐拎出去了？”
听见了回答之后，黎宸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很强烈的冲动。那像冲动又像直觉——“她不对劲，她不正常——”“感觉不像她啊？”
莫晓是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ooc了。而且还ooc的很严重，直接让前桌的男生本体感觉到了违和感。
黎宸开始认真考虑副本里ooc出现的可能，最后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玩家。
只是黎宸不知道莫晓的脸，不然一眼就知道是玩家。
如果有一个玩家在扮演者被霸凌者，那其他的玩家分别又是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自己不属于霸凌的任何一方，甚至很有可能是帮助被霸凌者的那个人。那其他玩家的角色的可能性就变多了。
于是黎宸就在适应了这个副本环境之后，开始观察后桌的这个女生。
这个女生看起来很安静，讲话的时候透露出一股冷漠的感觉。
不用过多思考了，这种性格一般很难成为被霸凌者，除非是有什么过节。
从他听见自己周围的那些攻击那个女生的言论来看，很多人看不惯她的是她的说话和处事习惯。
这不就是看不惯她的性格吗。可能再加上一些古早言情女主的桥段，加上女生间的嫉妒心，于是事情越发酵越严重。
包括自己在内的玩家确定了。黎宸想着，问了系统：“还有几个人？”
“还有两个哦，亲亲。”
“……请去掉最后的那两个字，谢谢。”
“嘤嘤嘤。”
黎宸无视了系统的假哭，随后在听见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之后，走下楼。
没曾想刚下楼就碰到了那个女生，重点是原本黎宸在一边走一边发呆，结果一个身影埋着头跟炮弹一样冲过来，硬生生把黎宸撞的感觉要出内伤。
黎宸抬头，却看见女生身后一切都很正常。
但在转头看着退开的女生，黎宸却看见那个女生那张淌着血泪的哭脸。
女生的声音很正常：“抱歉！”
但那张脸黎宸看了只感觉有点精神污染。
再一晃神，女生的脸恢复了正常，而且她在一脸疑惑地看着身后。
看着她转身走回去，黎宸想起刚才的那张脸，与女生的神情——这个副本很有可能就是要合作了。
黎宸走上前拍了拍女生的肩膀：“我叫黎宸，你呢？”
……
了解了双方的遭遇之后，莫晓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我们的角色不一样导致各自视角不一样？”
就好像拼图，四个人拿着不同的视角，最后拼接在一起才能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任务线。
黎宸的提示是：校园暴力，灵异游戏。
莫晓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让黎宸转述他听见的谣言，最后发现，同样的谣言，在自己这里就好像加了邪门buff滤镜一样，每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带着莫名的可恨的意味，而在黎宸那里却是十分淡漠的，并且提起的频率也不高。
而在黎宸那里，他看见自己的脸有时候会不正常；而在莫晓这里，有很大范围的人的脸会莫名其妙地变形。
没等整理出思路，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于是两人迅速分开解决晚饭。
晚自习，一切正常。
直到第二天起床，莫晓才看见斑点已经爬满了她的左手手背。
把斑点遮好，去了教室，莫晓把黎宸叫了出去。
“你有找到别的人吗？”
“没。宿舍里的男生目测都挺正常的，其他宿舍也没发生什么事，他们甚至都不怎么讨论跟你有关的事情。”
莫晓感觉眉心突突地跳。
上了一个上午的课，莫晓放学的时候又被堵了一次。
这次莫晓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通过不断回忆糟糕的记忆，燃起自己的怒火，来验证了她的猜想——就在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开始生气的那一刻，所有围堵她的人脸都开始扭曲。
现在，莫晓又要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次她爬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随后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拉住。
一堆人围着她喷口水甚至上拳脚。莫晓护着要害，尽管身体十分疼痛，但是大脑却异常清醒。
到底这个效果会持续多久？是我不生气了他们就停了吗？
过了很久，莫晓前后昏迷了两次，最后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这个副本的陷阱很刁钻啊，你越生气他们的威力就越大，威力越大揍你骂你的力度越狠，你就越生气——一个逻辑闭环。
莫晓想着，试着坐起身——果然，身上一点痛感都没有。
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出现在这里了。莫晓不想给人当猴看，于是她迅速坐起身走回班级去找黎宸。
将刚才的经历和思绪整理过后，两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引发莫晓的情绪波动会造成人的异化。
异化的时候莫晓很有可能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伤害是给空间里抑或是身体里的玩家莫晓的，而非皮囊。
目前尚未出现针对莫晓的主要带头人，很有可能这是关键角色。
尸斑很有可能就是身体里的玩家莫晓受创的表现。
人的异化会随着时间推移，规模变大，能力增强。
……
当天下午，一个殷气指使的女生来找莫晓：“喂，大姐头找你。”
莫晓乖乖跟着她走了。
走到学校旁的停车场，几个看起来很有气场的小太妹坐在那里。最中间那个看见莫晓之后，吹了个口哨：“哟，上周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周？什么事情？
莫晓下意识愣住了，而那个小太妹看见她的反应，狐疑地眯了眯眼。
“哦……”莫晓先假意作出回应，随后开始思考会是什么事情。
按照正常来讲，这种小太妹最喜欢干的应该就是收小弟了吧？
“我愿加入您麾下尽一份心力。”莫晓摸了摸口袋里的卡，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主意。
小太妹笑了：“上道！”
莫晓温柔地笑了：“是姐姐这里待遇好。”
接着又补了几句：“知道姐姐素来照顾麾下的姐妹们都十分厚道，一视同仁。”
小太妹翘着脚托着腮帮子，还抖腿：“好说好说，识趣的家伙应该得到奖赏，回头我就把你们学校那堆长舌妇教训一通啊，哦对了，我记得里面带头的那个叫杨什么东西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并帮你收拾了吧。”
“谢老大。”
杨？
莫晓想着，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冲动，膝盖一软——得亏是莫晓及时反应过来了，不然她就要对小太妹拜年了。
不过身体的冲动已经告诉她了霸凌她的头目就是一个姓杨的人。
而且这个姓杨的——大概率是女生——可能跟她的过节不是一般的大。
不知道这个架空世界的高中到底怎么设计的，还是说老师对莫晓完全没什么印象甚至不怎么管她，还是家长打过招呼——反正莫晓就这样随意进出校门在校外游荡都没人管她。
回到班级，莫晓跟黎宸讲过这件事之后，黎宸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投射向了一个人。
莫晓循着目光看去，却发现他在看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做的腰板挺直的女生。
哦吼？
霸凌者和有可能是同情霸凌者的人都是玩家，那会不会她也是……莫晓想着，决心放学的时候找她问一问。
但没想到的是，放学的时候，莫晓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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