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坦言,他对撒旦生出了怜悯,他将这份怜悯洒下,化为了温柔照着鹿前行的路。
老人将这光辉做成了灯,放在鹿的身前,为他照亮前方的道路,但这路灯照耀的距离有限,鹿晃晃就掉落下了身子。
老人和鹿聊了很久,他不得不承认,他快被这条优雅的美鹿说服了,这鹿太过智慧,太过懂得,他好似一位智者,又好似时空长河之中的学士,他懂的很多,那是上帝都不曾教导过的东西。
老人承认他一开始被吓到显得很无礼,这根本不像是一位撒旦,更像是人间的神。
“我喜爱你的不同与自知,你知道的,上帝总把控着人们的思想,像是制作傀儡一般,制作出无数个相同的自我,塑造无数个相同的灵魂,并把这天空分为两半,制作出善与恶的两面,可你要知道善即使恶,恶即使善。没有善哪里来的恶,没有恶又哪里来的善。”
“一切的思考都有意义。”
“ 我们的未来通过终结,即使是上帝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人如何求存?”
“ 跪着上天,或者投向撒旦的怀抱。”
“投向你的怀抱。”
“我给予人们以救赎。”
“上帝给予人们以宽恕。”
“宽恕和救赎,你猜猜人们会选择哪一个。”
“我不相信上帝没有办法。”
路西法的嗤笑是如此明显,他羞耻于上帝的无能,也自得于上帝的无能。
“世界归附于你。”
“你错了,我亲爱的战士,世界并不需要归附于我,我也并不需要人和世界的归附,我需要你的爱。”
“我的爱只留给上帝。”
“我祈求你的爱。”
“你这糟心的魔鬼,怎么祈求我的爱?”
“我虔诚无比,我对人和世界的爱虔诚又充满希望。”
“你的自恋让我敬佩。”
“我知道我在人的心底比不上上帝那老家伙,他如此仁爱,又如此光明磊落,像是天空与大地,人与我们。”
“别吵了,你该洗洗睡了,去见上帝吧,我会帮你祈求原谅,祈求给予你宽厚。”
“宽厚?”
“是爱。”
冰冷的雪地有着雪山外围独有的气候氛围,氛围混乱而令人不安,混乱的幻觉影响着路西法的头脑,他的头脑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的追着老人而去。
“你今天不能进家门 。”
“我亲爱的朋友,你可真是够残忍的。”
路西法往门内探着头,探着探着被一把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门狠狠的关上了。
不一会,房门内的灯关掉,房间陷入冷寂,老人很明显,睡了。
月光如此冰冷,就像路西法那颗被伤透的心脏。
看看啊,看看这天空,上帝高坐其上,顶在人类的头上,人类却臣服于他虚伪的慈悲!
看看啊,看看这河流,鱼儿们漫游其中,飞鸟藏于大地,人类却唾弃他的美丽!
这是何等无耻的世界,何等无耻的一切!
我能改造这个世界,卑鄙而愚蠢的人却并不相信,他们怀疑我的目的,怀疑我的眼光,怀疑我的审美,怀疑我看向上帝的目光!你看看他!他怀疑我的创造力,并将反叛的污名安于我的头上,你看看这个世界,都围着他转 !你看看他看着我的眼神!
上帝垂目。
“……”
好似在配合他的演出。
这让路西法更加愤怒了,无助无能的骂声好像回响,憋屈的感受让他眼冒泪水。
“你痛恨我,痛恨这个世界。”
“你的幻想严重,伤着脑子了。”
“你欺辱我,欺负我的自卑。”
“你的自卑和你的自知连在一起。”
“你放弃我,放弃我的孩子。”
“我庆幸你的诅咒。”
“我诅咒你永生不忘我的痛恨,并且永远无法达到你的目的,永远无法超越你自己!”
“我祝福你能发现真相,看清楚你诅咒我什么呢。”
上帝的这句话并未令饱受折磨的路西法清醒,他控诉上帝的一切,上帝却并不在听,关闭了耳朵,并留下遗言。
“你去听鲁尔的鸣唱吧!”
路西法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拿我跟鲁尔比!”
路西法想要飞上天空,然而鹿的身体却限制了他,他的愤怒化为了火焰,让他幻想出了烈焰翅膀,他高飞于天空,冰蓝如墨的天空再他眼前飞速划过,越来越漆黑,像流星一样闪耀。路西法飞跃流行星球之海,抵达天门的彼岸。
上帝关上了天界之门,并将路西法轰击出了天宇。
路西法撞回了地面,变回了人样。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老人的门前,蹲坐。
沉重的压抑感围拢着他,门内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无,他沉沉的坐着,过了好一会,火焰逐渐在冰冷的氛围下散去,变成了雪一般的白色,路西法变回了麋鹿,睡倒在了门前。
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他迷迷糊糊之间,也生出了幻想,好像看到上帝在招收,路西法藏着喜悦,飞奔而去,变成火焰的手刚要抓住上帝的身体,就发现了不对劲。
雪白的人穿着一身洁白,站在光的影子里,透亮的眼光看来,不似上帝那般充满讥讽,他的目光洁净如趋,手上捧着一本书,看着过来的路西法,逐渐皱起了眉头。
“简。”
路西法喃喃,像是自言自语。
简无法忍受:“路西法,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即使见过路西法很多次变成恶魔的姿态,也欣赏过,但简还是无法忍受,在见过路西法天使的模样之后,他对路西法的忍耐程度有所下降。
没有回答简的问题,路西法的倾诉**逐渐有了收敛。
“你怎么在这里。”
晃了晃手中的书:“我在看书。”
路西法沉默了一会:“什么书?”
路西法对简的耐心有了提高,他问了问题,就像是闲聊,或许是不想回答简对自己这副姿态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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