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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月之弦(完)

母女俩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塞洛斯一边倚在床头翻阅各省奏报,一边等桑回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只柔软的小手轻轻为他覆被。他直觉得到,那就是桑的小手。

多少次午夜梦回,身边都空空荡荡,但今夜竟不一样了。先开始,他还怕惊醒好梦,不愿挪动,后来猛然想起,那不是梦境,他今日寻回了桑,桑答应留下……她是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嚯”地坐了起来,屋里就半盏残烛,桑秀美的小脸近在咫尺,关切地望着他。他也顾不得姑娘被吓着,一把将她压进怀里,胡乱地亲吻,章法全无,整日里不断提醒自己‘慢慢来,别吓着她’的想法瞬间抛诸脑后,理智溃散在了瞧见她眼神那一刻,直接上手就去拽她衣带,却把活结拉成了死扣儿,急不可耐地索性直接一把扯断。

桑轻轻惊呼一声,叫他慢些,他忙着,只顾得含含混混应了一声。窗前兰烬残落,屋内孤灯微明,只有桑的肌肤莹白得耀眼,占了他满眼满心。她身上早春冰泉般沁着丝丝凉意,被他火焰似的热浪一撩,更让他初醒的意识确认了她的存在。他在她腰间找到了那把她随身携带的匕首挂套,皮套子里却是空空如也,匕首连鞘都不见了。桑只来得及抱怨一句,“你家公主小姐偏要拿去玩儿……”,就又被一个个吻堵住了余下的话。一切都因熟悉而那么可亲,却又因久别分离的遥不可及而愈发神秘勾人,引领着他向前进发、攻城略地,一点点去收复失地、一样样再次烙印自己的徽记。

桑连声呜咽,塞洛斯在一个个吻中含糊地道了声歉。桑觉得疼,但却丝毫没有抗拒的心思,只是紧紧抱住男人。多少次,她望着天边的月亮想起他,忧心他是否在战场上受伤了,是否在朝堂上遇到了麻烦,是否身边有个知暖热饥饱的贴心人,每次想到这儿,心里又酸楚,又惦念女儿,即便当初是自己要走,又难免埋怨丈夫。如今他真的在自己身边,女儿健健康康、活蹦乱跳,适才还缠着她讲故事,理直气壮地说“爹爹可是每天都要讲睡前故事给我的,我算过的,妈妈你一共欠我两千一百九十二个故事”,那娇蛮的模样让她哭笑不得,又担忧艾莉亚有被溺爱宠坏的迹象——这些,胜过了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和他因为念着她的苦难而解放的那些人民、归还的那些自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桑的心头,既让她心里踏实,又让她难过得想哭。她的手抚摸在他脊背上。他这些年消瘦了不少。释奴惹怒了多少权贵?抵御外敌耗费了多少心力?他又要一个人拉扯女儿。天知道这些年他受了多少罪……

于是,无论他如何执拗地吻着她,她都随着他、依着他,温柔暖融地包容着他的每一步。她知道,今晚所有的急躁都是因为太多年、常常显得了无尽头的等候,都是因为无数个孤寂冰冷的漫漫长夜里,无数次的辗转反侧、耿耿难眠。此时万籁俱寂,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窗外一片漆黑,屋里红烛光暖,像是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抵住了外面一切的黑暗和险恶,容他们暂且躲在里面,互诉衷肠、再誓前盟。

他撑着头侧卧在她身边,暗哑着声音问道:“宝贝,这些年到底想过我没有?”

那兴师问罪语调听来像是怨妇,从一个大男人口中说出,以至于有些好笑。但塞洛斯眼梢压得很低,漆沉的瞳孔沁着层薄光,湛蓝的眸望来湿漉漉的,脸颊冷峻的线条也被烛光映得异乎寻常的柔软,因而显得格外认真。

桑微微挪动,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眼里潋滟着温柔的笑意,道:“想啊,只要醒着,没一刻不想的。”

他佯装生气,道:“睡着就不想了?那梦里呢?”

桑不惯说情话,一下被问住了,转着眼睛灵机一动,道:“嗯……梦啊,每天晚上梦见你好几回,都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那么想我。”

按桑家乡的说法,若张三晚上梦见李四,反倒是因为李四在思念张三。姑娘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塞洛斯这许多年来那些枕冷衾寒、思念难捱的夜晚。他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拥着,下巴留恋地摩挲她的发顶,幽幽道:“你当年为了军民离开我……我总怕你……你在意他们,到头来……多过在意……”

那个“我”字终究没说出口,桑却听得明白。她缓缓推开一点儿塞洛斯,支颐于枕,另一手温存地抚摸他的鬓角。那里原本乌黑,但因多年的忧劳,已经早生出了几许华丝。桑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塞洛斯,我们爱一个人,爱的总归是他人格里的某些品质。你说是不是?”

她丈夫想了想,眼里渐渐浮出个笑,然后嗯了一声,道:“确实。比如说吧,我爱你,因为你正直、聪慧、勇敢、坚强,我喜欢你沉思哲理的学者模样,就像现在。这一点上,你从没变过。”

桑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道:“那再比如,我爱你,因为你仁慈、包容、宽厚、善良——”,她一顿,眼里的笑浅了些,“——但塞洛斯,这些品质,恰恰也是天下的军民最需要的品质。我不能因为我自己对你的爱,而罔顾千千万万人对你更迫切的需要。如果我是那样的一个人的话,你也不会爱我了,是不是?”

塞洛斯默了一瞬,垂下眼。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拥有这些品质了呢,桑?如果我变了呢?”

桑枕在塞洛斯肩头,正好瞅见他左肩上那处伤疤,就在离他心脏三寸的地方。那是一个承诺,是塞洛斯曾经对仁政、自由许下的承诺。屠龙者的故事她见过太多。她知道,至高无上的极权是会**人心的,如果权力导致**,那么绝对的权力就会导致绝对的**。那一声声顶礼膜拜的“明君”“圣主”、那一首首歌功颂德的礼赞颂歌,亿万人的俯首帖耳、千万遍的山呼万岁……即便再谦逊的人,也难免会被之冲昏头脑,难免真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时间一久,也就难免会视旁人为蝼蚁草芥。

但桑还是摇了摇头,从塞洛斯怀里撑起身来,直直望着他的眼睛。

“不会的。最适合掌握权力的人,总是那些压根儿不想去拥有权力的人,因为他们渴望的不是去统治,而是一些比统治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每一个人、每一个个体,以及他们的权利和幸福。”

她眼里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塞洛斯心里五味杂陈,避开她灼灼的目光,轻声认真道:“我希望你是对的,我的天使。”

桑又心疼,忍不住用拇指描摹塞洛斯的眉毛,又轻轻摩挲他的鬓发。她对着这无解的问题,确实不知该如何劝慰,过了良久才稳住声音,开口时语调格外温柔舒缓,“咱们不说那些远的啦。这些年,日子很辛苦吧?”

他于是向她慢慢讲述这几年的经历。对于所有的艰难苦痛,他都轻描淡写,尽量不提战场朝堂上的那些凶险,所有话都绕着女儿,三句不离一个“艾莉亚”,说的都是女儿有多聪颖敏慧,听话懂事。桑却听得心里酸苦,心里想着他对她隐瞒了多少。别的且不说,拉扯一个婴儿的艰难她怎会不知?今日听艾莉亚的话,塞洛斯是个事必躬亲的父亲,生怕宫里的人照顾不周全。但再健壮的孩子也会生病,单亲的父母却没有生病和休息的权利。再说,艾莉亚只怕也不似塞洛斯说的那般好带。他那样疼爱孩子,却时时得面对朝堂的险恶,孩子又是软肋,又要为孩子担惊受怕,本就艰险的政斗就更凶险了。

桑心里难过,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全都化成了抽噎和泪水,抱住塞洛斯,不停地哭泣。她可以为了自己坚强,但在爱人身边却难免想痛痛快快软弱到底。塞洛斯把桑搂住,轻轻顺着她的秀发,眼眶也湿了。等她哭声缓下来,他吻了吻她面庞,道:“宝宝,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一辈子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们择个吉日,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典。”

桑知道塞洛斯的担心,他被以前的事吓怕了,总是害怕她要走。她止住了泪,紧紧拥住他让他安心,露出个调皮的笑,“那可说好了,你欠我个风光大典哟。”

两人夜半私语,推心置腹,说到月亮高升。桑毕竟记挂着女儿独睡,起身到窗边,拿起烛台就要去隔壁看孩子,哪料塞洛斯人高腿长,先发制人地把她从背后箍住,滚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道:“不许你走。”

说罢,夺过她手中烛台放回桌上,手上力道不松,扳过她身子,深深的吻烙在她唇上。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你才说想我,就不能陪我多待会儿?”

桑记起刚刚**,脸上一热,道:“我还不是担心你家公主殿下?怕她醒来寻不着我,闹。”

塞洛斯坏笑,“艾莉亚多大了?你倒该多担心担心我。我醒来寻不着你,更闹。”

桑白了他一眼,却只来及说个“你”字,塞洛斯已经等不及了。灯影阑珊,烛火熹微,映得姑娘身上朝霞般瑰艳。那薄纱衣本就被他扯坏了,经不住他动作,罗带轻分间白雪红梅,烟纱暗解中露浓花艳,十二分春色荡漾,三四枝海棠生香。她刚刚沐浴,乌木般的鸦发,暮霞般的粉颊,冰雪般的玉颈,宝石般的红唇,雪香微透,娇妍独绝,把他刚灭下去的兴致彻底又勾了起来。他随手扯过一条厚实的乳白色羊绒毯,翻了两折铺在桌上,然后单手抱着桑,将她平放在毯上……

……

塞洛斯听了,眼里灼烧的**却忽然柔软了一瞬,温存地用指腹轻抚她的脸颊,语调有些迟疑。

“桑,你……你爱我吗?”

床笫间,塞洛斯向来说一不二,主导又强势,除了两人头一次,之后就再没说过如此感性的话,情到深处也只是表现为极强的占有欲。他突然这么一问,桑一下愕然,愣了半秒,脑子里恢复了几分清明,眼角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被眨掉,呆呆抬眸望着塞洛斯。只见男人紧紧盯着她,语气里带了迫切,落嗓沙哑干涩。

“桑?”

那个字带着微微颤抖,好像在等待她的裁决宣判。

桑心尖儿一颤,理智瞬间回归。阔别多年,他如今终于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辣嵌进她的心灵里,她怎可能不爱他?她搂住塞洛斯肩膀的手臂盘得更紧,赶忙道:“怎么会?即便你不、不——”,引颈向上,又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面颊随即涨得通红,“——即便你不……那个,我也爱你的呀。”

闻言,他喘息声沉了几分,玉般的喉结上下滚动,清澈的眸子里含了深沉绵长的笑,却又折射出凌凌的一层水光。他垂首,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在意识重新被冲散前,桑迷迷糊糊地想,在这种极致温柔和极致暴力的结合里,因温柔的太过温柔,竟反而让暴力的也显得温柔了。

……

他侧头咬住了她的耳廓,喉腔哑得似被炭火炙过。

“我也爱你,桑,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有一秒,桑隐约意识到,他爱她,或许确实要胜过自己对他的爱。

……

桑回过神来,低呼一声,轻轻推他,“诶,你怎么还——”

她没说完,他温柔地低声道,“宝宝,我怎么也疼不够你,也看不够你。” 确实,少女时的桑鲜妍姝丽,如今却更添妩媚袅娜,香艳骀荡,风情万种。但说到头来,这些又有什么紧要?塞洛斯低头轻吻桑的面庞,柔声低语,“无论如何,你总是最美的。”

他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反反复复的话,偶尔说得语无伦次,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他其实也就像个孩子,馋得太久,好容易得到了糖吃,于是没完没了……

直到东方既明,桑困倦地倒在他怀里,他才意犹未尽地紧紧把她扣在怀里,拥吻着她沉沉入睡。

好梦降临之前,塞洛斯隐隐想起,再过几个钟头,似乎会有什么极为棘手的麻烦事在找上门来。这一夜下来,他早忘了,寻不着妈妈的女儿殿下可是要闹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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