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面色凝重,疾步趋至御榻前,颤抖的双手轻轻搭在皇帝的腕上,细细诊察着脉象。他的眉头紧锁,犹如山川沟壑纵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溅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那悬于半空的手指,细微地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整个宫廷的命运之重。
良久,他缓缓地屈膝跪地,身躯因恐惧而微微佝偻,声音颤抖着回禀道:“太后,陛下此番乃是急火攻心,加之近些时日为国事殚精竭虑、劳累过度,以致龙体骤然不支,才陷入这般昏迷之境。只是…… 这病情仿若汹涌的潮水,来势汹汹,微臣…… 微臣实在是…… 不敢妄下断言啊。” 言罢,他的额头已重重地磕在地上,不敢抬眼直视太后的威严。
窦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恰似暴雨将至的苍穹。她的眼眸之中,忧虑与焦急交织闪烁,那是对儿子病情的揪心,亦是对这宫廷未来走向的隐忧。
朝堂之下,大臣们顿时如炸开了锅,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仿若一群聒噪的寒鸦,嗡嗡的议论声充斥着整个殿堂。
窦太后猛地抬起双眸,眼中寒芒一闪,厉声呵斥道:“都给哀家住口!如今陛下身染沉疴,危在旦夕,你们这些身为臣子之人,不想着如何为君分忧,反倒在此肆意喧哗,成何体统!”
这一声怒喝,仿若一道惊雷,震得大臣们瞬间噤若寒蝉,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再有丝毫声响。
阿娇和阿妤站在一旁,小小的身影在这冷肃的氛围中显得愈发单薄。她们的目光在昏迷的皇帝和怒容满面的窦太后之间游移,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的身子好似在寒风中瑟缩的雏鸟,相互依偎着汲取那一丝微薄的温暖。尽管她们年岁尚幼,但也懵懂地知晓皇帝生病昏迷将会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
窦太后深吸一口气,强抑住内心的悲痛,迅速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应事务:“即刻着人去宫外,将那些声名远扬的神医速速请进宫来,务必竭尽全力救治陛下。在此期间,朝堂之上的诸事暂由丞相代为主持,你等需全力协助丞相,务必维持宫中秩序井然,万不可慌乱生事。”
大臣们纷纷领命,鱼贯而出,脚步声在空旷的朝堂内回响,徒增几分凄凉。
时光缓缓流逝,如沙漏中的细沙,悄无声息却又沉重无比。皇帝依旧深陷昏迷,毫无苏醒的迹象,整个宫廷内外仿若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娇和阿妤日夜守在皇帝的寝宫前,那两张稚嫩的小脸写满了疲惫与执着,任谁劝说也不肯离去。窦太后望着这两个年幼却又如此坚毅懂事的外孙女,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们的孝心感到欣慰,又为她们的辛苦而心疼不已。
“阿娇、阿妤,你们先回我宫中休息吧,这里有外祖母守着,不必担心。” 窦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慈爱,轻声劝说道。
阿娇猛地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却透着一股倔强,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外祖母,我们要陪着您,陪着皇帝舅舅。”
阿妤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抿着嘴唇,表明自己的决心。
窦太后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随她们去吧。在这艰难的时刻,或许孩子们的陪伴也是一种慰藉。
数日过去,皇帝的病情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依旧未见丝毫好转的迹象。宫廷之中的气氛愈发凝重,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而就在此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开始蠢蠢欲动。后宫之中的几位嫔妃,趁着皇帝病重无法理政之机,暗中施展手段,拉拢朝中的大臣,为自己与子女的未来谋划布局,妄图在这权力的棋局中抢占先机。
朝堂之上,亦是暗流涌动,隐隐分化成几股势力,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明争暗斗。有的大臣秉持着立长不立幼的传统,主张册立年长的皇子为太子,以求迅速稳定朝局;而有的大臣则谨小慎微,认为应当等待皇帝苏醒之后,再由陛下圣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各方势力互不相让,僵持不下,使得局势愈发错综复杂,如同乱麻一般,难以理清头绪。
在这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下,窦太后犹如一位独木支撑危楼的勇者,既要全心照料昏迷不醒的皇帝,又要顾及两个年幼的外孙女,更要殚精竭虑地平衡各方势力,谨防宫廷陷入万劫不复的混乱深渊。她心中清楚,此刻的宫廷仿若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哪怕是一丝微小的火星,都可能引发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将这大汉的根基彻底动摇。
然而,人的精力终究有限。随着局势的日益严峻,窦太后实在难以分心周全地照顾阿娇和阿妤。恰逢馆陶公主入宫探望,窦太后便与她商议,决定让馆陶公主将两个女儿接回长安的堂邑侯府。
馆陶公主望着憔悴的母亲和疲惫的女儿们,心中一阵酸涩,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牵着阿娇和阿妤的手,走出皇宫。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未能驱散她们心头的阴霾。阿娇和阿妤一步一回头,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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