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菲娅视线依旧在侯爵身上,用力拉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被迫仰望她。
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状似关怀地问道:“父亲,喜欢这种感觉吗?”
许是没有听到侯爵的回声,外面巡逻的骑士再次叩响房门:“侯爵大人!”
莱狄夏轻佻地看着眼前侯爵的惨状,心情极好地开口:“你们大人生气着呢,没什么事,下去吧。”
外面的安静下来,海赫夫兄妹却没有听到骑士离开的声音。
巴尔卡斯落在莱狄夏好以整暇的脸上一瞬,他转身前去开门。
门打开的刹那,为首的骑士透过巴尔卡斯的身侧看到书房内令冲击到他们的一幕。
这座城堡的尊贵主人,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他们所认为的柔弱的红宝石攥在手里。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骑士只感觉脖间冰凉,他们好像只看到了巴尔卡斯少爷的鞋子。
巴尔卡斯收回剑,冷漠地后退一步,关上门,将所有血腥杜绝在门外,再次回到莱狄夏身侧。
“父亲,您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动作。”维菲娅轻轻开口。
记忆里的“维菲娅”无数次这样被迫仰望侯爵。
如此屈辱的种种,令侯爵的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他的脸色涨红,似乎想要斥责维菲娅,却因为声带被伤到,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侯爵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想要反抗。
“啊!唔!”
他的两只手和一只脚显然被维菲娅废掉,极致的痛意令他嚎叫出声,却被她捂住嘴,所有疼痛只能咽进肚子里。
记忆里被虐待的深切情感忽然传来一缕缕快意,维菲娅抓着侯爵头发的手一颤,眼底闪过茫然。
十七世了,这是她第十次对侯爵动手,也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来自“维菲娅”情感的反馈。
见状维菲娅笑得越发愉悦,她没有藏住眼底的疯狂:“原来是这种感觉呀,父亲。”
她缓缓凑近他,满眼蔑视:“您比我想象中要弱好多啊,父亲,您会不会后悔为什么以前不愿意多学习点剑术,没办法,怪您自己了。”
话罢她面无表情地拖动侯爵到一旁的等身镜子前。
她要让向来注重仪容,注重贵族礼仪的侯爵看看自己的狼狈。
她承认她在侮辱他,也承认她在践踏他的尊严。
她却认为这点惩罚对于记忆里他对“维菲娅”的虐待远远不够。
她也曾亲身体验过这样的虐待。
也愈发理解“维菲娅”,在这样的一个家族,一个好人是活不下去的,在这里,好人等于愚蠢。
她同样承认,她已经不是一个好人。
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侯爵反应剧烈,维菲娅强迫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父亲,你有想过这一天吗?”
“维菲娅”对他的恨是如此强烈,强烈到梗住维菲娅的咽喉,强烈到差点吞噬她的其它情感。
维菲娅深吸一口气,又把侯爵拖到地下室的暗门前,她将门打开,笑得恶劣,开口:“你不是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吗?自己去看看吧。”
她相信侯爵爬也会爬进去,因为继续留在这里,他也没有任何胜算,反倒去地下室,说不定还能得到获救的机会,翻盘的机会。
维菲娅眸光幽深地透过侯爵看向里面昏暗的通道。
嗯,她在里面的的确确给侯爵留下了一个机会,一个因为这一世的诸多不同,产生的一个全新的尝试。
眼看侯爵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一点点地没入黑暗。
维菲娅转身往奥莎几人走去。
她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为自己倒上一杯暖茶,直到温暖入胃,她撩起眼皮,对几人诚恳说道:“谢谢。”
她原本还有一点担心,让奥莎见到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让她无法适应,看起来,奥莎接受程度不仅良好,还……
“维菲娅,你还好吗?”奥莎不禁担忧起来。
她摇摇头,把剑身冲向自己这一边,将剑还给她。
她转头望向暗门的位置,勾起一抹笑,重新朝她们看过来。
她对奥莎开口:“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
奥莎闻言反倒哼哧一笑,不在意地说:“又没什么,你让我做的这点事和皇室相比,轻松多了。”
维菲娅轻轻一笑,一如奥莎熟悉的温和。
她的眼神移向海赫夫兄妹:“接下来,你们随意。”
她后退一步,笑得戏谑:“人物都已经就位,我该去回收下一场戏剧的结果了。”
莱狄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坐直身体,此刻她才真正地没有掩盖对她这个表妹的欣赏,无论是因为以前那件事她对她的宽容,还是她现在对她的认可,她都愿意做出让步:“我就当这是交易的真正内容。”
她们能在她的计划里获益,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
她盯着维菲娅的背影,她清楚,下一场戏剧,不会是最后一场。
这场由维菲娅导演的戏剧,还没有到尾声。
——
维菲娅在昏暗的通道不慌不忙地前进。
教皇特地把雷洛德弄来侯爵府,总不能是神特地用来恶心她吧?
作为教皇的后手,雷洛德确实可以做到搅乱她的计划,他们那边应该也不会想到卡哈伦会突然过来。
她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间到达侯爵府,在雷洛德絮絮叨叨的时候,她原本是打算诱导他去给教皇使绊子,他现在对她的兴趣正浓,她清楚雷洛德就算知道她的目的,他也会去做。
她没有必要放过这一点利用他,说不定还能在他嘴里套出她想要的情报。
可卡哈伦来了,那让他们解决个人恩怨也没有问题。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允许雷洛德扰乱她的计划。
维菲娅低下头,地面是一条蜿蜒的血痕,她眼底不禁嘲讽,老东西,还挺会爬。
通道的最后,借着火把倒映着一个人影,似乎是察觉那边的人是她,人影站了出来,是卡哈伦。
维菲娅几个快步和他接头。
卡哈伦摘下自己的兜帽,上上下下把维菲娅都看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咋咋呼呼地开口:“这种危险的魔咒下次不要随便往自己身上引,我远远看到你身上缠绕分那股魔力,吓我一大跳。”
“还有。”他面色忽然少见地凝重起来,低声问道:“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对上维菲娅疑惑的目光,他解释:“他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魔力,不是他自己的,这种感觉真的说不上来。”
维菲娅敛下眼眸,听了卡哈伦的话,她大概有所猜测,他说的奇怪魔力极有可能就是雷洛德能记得上辈子的原因。
维菲娅抬起头看他,开口:“等我确定。”
哪怕她并不希望她这一世会失败,可她依然要做好死去的准备,她可不想下一世两眼一睁,结果发现雷洛德这个隐患还拥有这一世记忆,他拥有的越多,对她就越不利。
卡哈伦见她笃定的模样,也就不再询问,看她的视线在他隐在长袍的下半张脸上,他摸了过去,将上面的血擦拭干净,无所谓地说道:“哦,这是雷洛德的血,他真是耐揍,都被我打成了那样居然还死不了,可惜被他跑了。”
“不过。”他嘴角止不住上扬,“我在他身上下了个追踪魔法。”
一想到雷洛德无论在哪,他都能找到吓他一跳,他就想笑。
维菲娅点头:“嗯,今天也谢谢你了。”
卡哈伦摆摆手:“倒也不用,侯爵府今天多好玩啊,我就喜欢凑热闹。”
维菲娅算了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卡哈伦跟随着她的脚步,前面不远处的地下厅明显多了许多打斗的痕迹,还有铁锈味。
卡哈伦随手在维菲娅身上也布下一个隐身魔法,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回到地下厅,看着眼前的一幕。
侯爵头发凌乱,身下带出一条血痕,他竭尽全力地爬向他熟悉的另一条通道,他知道只要他能爬到那个地方,他就还有翻盘的可能,把维菲娅碎尸万段的可能!
可他真的会把她碎尸万段吗?侯爵指尖颤抖,望向前方的目光隐隐带上疯狂,她实在是……太完美了!她配得上凯斯利这个姓氏!凯斯利就是要这样!不择手段地、不顾一切地摧毁掉所有可能出现的阻碍,将所有人都利用,只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的父亲,上一任侯爵也是这样教他的,可惜他永远做不到像他哥哥那样好,他嫉妒他的哥哥,哪怕他的哥哥在那个时候实在不像凯斯利,他对他太好了,于是他杀死了他的哥哥,他就这样成为凯斯利侯爵府的唯一继承人。
后来,他也是这样教的瓦霍利安,他以为他教得很好,到头来却发现维菲娅做得比他的长子更好,要更好得多。
多么美妙的巧合,长子和次子,不对,是次女,唯一的可惜,是维菲娅不过是个女孩。
女人,从来没有女人可以成为侯爵。
就算是海赫夫家族那位第一个以女人身份成为继承人的女性,也在诸多设计之下殒命。
从来没有例外。
地下厅的火把摇曳,在火光的摇晃下,侯爵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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