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生命短暂的好似樱花雨。
独自住在八原柳生宅内的奈落静静的等着今年的樱花落下。庭院里的古樱树已有了凋零的征兆,风一吹便簌簌落下花瓣,像一场永不停歇的粉色细雨。
“快了...”她轻声自语,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花瓣在她掌心化作光点消散,如同人类短暂的生命。
记忆随着飘零的樱花不断涌现——
暮春的风掠过山坡,将满树樱花吹得簌簌作响。少女坐在最高的枝头,樱粉色的长发与花瓣一同在风中飘舞。
“你怎么又来了?”
树下,黑衣少年缓步而来,倚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找个清净的地方呆一呆。”
少女的樱发飘逸,少年的身姿挺拔。
“哦?你的力量又强了呢,如果你不是除妖师,真的很乐意与你做朋友。”
“嗯?哈哈难道我们不是吗?”闭着眼睛的话好像未经过思考。
少女听完一愣,却没有否认,“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除妖师,我是妖怪哎。除妖师和妖怪做朋友?真是荒唐。”
“人与妖...注定不能结缘吗?”
“人类的生命...”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短暂得像这场樱雨。”
少年沉默片刻,突然问道:“真的不考虑当我的式神?”
少女将花瓣轻轻吹向空中:“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再说吧。”
——
他已经足够强大,却也不需要式神。
才不是!
怎么会有除妖师不需要式神呢?
奈落知道,他只是不想将自己拖入的场家的恩怨,拖入与人结缘的孤寂落寞之中。
这是属于他的温柔……
想了又想,想不明白。
那便再去见见吧!
“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的场家的宁静。护卫们迅速集结,符咒与弓箭齐齐对准结界入口。
“家主大人!有强大妖怪闯入!”
的场静司抬手制止了骚动:“不必戒备。”
他望向结界波动的方向,感知到熟悉的妖力,的场静司知道,是她来了。
庭院樱花树下,满地的花瓣席卷而起,汇聚成人形。
“你可以不惊动他们的。”的场的声音依旧平静
樱色的头发垂落,奈落歪着头看向的场:“初次拜访,总要有些仪式感。”
她向前一步,仰头望进他的眼睛,"我想不明白,所以来找你了。"
“人与妖不可结缘。” 的场重复着这个事实。
“可我们已经结缘了呀。”奈落轻叹道,“就连这个名字...都是你给的。”
当年樱花树下——
“最近来得真勤呢。”少女赤足踩在满地落樱上,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年。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女沉默了会,大笑道“哈哈哈哈妖怪的名字可是禁忌呢,我可不想当你的式神。” 她歪着头,发间樱花簪轻轻晃动,“不过...你可以随便给我取个称呼。”
“奈落。” 少年说到。
少女——现在该称她为奈落了——瞳孔微微扩大。春风拂过,掀起一阵纷扬的花雨,将两人笼罩其中。
“好啊。”她笑着说,声音几乎被落花声淹没。
凋零的樱花更加肆意,很奇怪,人类最喜欢樱花的时刻,不是满树枝头樱花开,而是樱花飘然如雨落下的瞬间。
人类真的很奇怪呢……
妖怪读不懂……
“让我帮你解决右眼的诅咒。”奈落向前一步,花瓣随着她的动作飞舞,“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的场静司的符咒无风自动:“这是的场家的事。”
“可我喜欢你!”奈落突然提高音量,惊飞了屋檐下的雀鸟。这句话像打破禁忌的咒语,在庭院里久久回荡。
就像当年在樱花树下,她也是这样直白地说“妖怪是很容易喜欢上人类的。”
妖怪的感情总是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喜欢便是喜欢,恨便是恨。
的场静司的右手微微颤抖,符咒下的右眼传来灼热的痛感“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奈落突然伸手,指尖精准地按在那道颤抖的符咒上,“知道它很强大?”她的瞳孔泛起妖异的樱色光芒,“可它没有我强大。”
“还是知道人类的寿命很短暂——”
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妖怪的寿命太漫长了。
结缘留下的只会是无尽的寂寞,他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妖了——在漫长的岁月里,守着一段注定成为回忆的感情,逐渐迷失自己。
可能哪一天,像其他老去的除妖师一样,他就再也看不见妖了……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宁可结缘,不负时光。
“我只想陪你到老……”奈落的手从符咒滑至脸庞,“让我当你的式神吧!”
“好……”的场静司抬手握上了脸庞的手,说出一直以来的想法。
奈落笑了,那笑容比满院的樱花还要灿烂:“你知道我的名字的。”
的场静司的指尖微颤,轻声唤出那个被时光尘封的真名:
“樱祭。”
刹那间,漫天樱花同时凋零绽放,又同时绽放。
契约签订,无从反悔。
这一场约定,终究还是完成了。
妖怪不会放弃每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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